第四百四十一章:最後的許大多(二)
風流小農民,第四百四十一章:最後的許大多(二)
第四百四十一章:最後的許大多(二)
這應該是許偉良最後能幫許二多的。舒愨鵡琻
說到這,許偉良又突然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就算是給我的侄女兒和小侄兒一個見面禮吧,能讓我去看看嗎?」
許偉良這一句話雖然只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要求,可是在許二多的心裡卻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的刺著許二多的心,痛的無法比喻。
許二多努力的試著不再去流淚,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走到了許偉良的身邊,也沒有再去說話,就伸手把許偉良從椅子上慢慢的給攙扶了起來睃。
攙扶著許偉良,許二多又忍不住緊緊的去抱了一下,這是許二多做夢都想的,而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去擁抱!剛剛擦掉的眼淚這就又流了出來。
許二多都不知道今天的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矯情了,好像讓幾個兄弟都有點看笑話了。
「今天先不要跟翠翠說我這病的事兒,她在坐月子,不能影響了心情,我要是堅持不到明天,就等著翠翠做完月子了在處理後事兒,坐月子要是留下啥毛病,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今天算一次,無論什麼,你都要答應我,要不然我到了下面也要記你一帳,把淚珠子擦乾,哪兒有那麼多的淚水子,都是大老爺們兒的,你嬌不矯情!鵡」
許偉良把嘴巴貼在許二多的耳邊,故作的自然,卻說的哽咽。
「嗯!」許二多咬著牙齒,沉重的點頭去嗯了一聲。
擁抱分開,許二多拉著許偉良的手,盡量的去控制著情緒,努力的在嘴角露出一抹的微笑,慢慢的配合著許偉良的步伐,跟許偉良一起走進了裡屋。
還沒有到門口,許二多就聽到裡屋四個女人的說笑聲,能感覺到此時的溫馨場面,看來許偉良去了要被打擾了。
為了不讓氣氛在那麼的感傷,許二多儘可能的壓抑住內心的傷痛,努力的保持著強擠出來的微笑。
當許偉良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還是驚呆了所有的人,包括小黑的媳婦,因為眾人都認識許偉良。
劉翠翠躺在床上,倆個小崽子都在熟睡,當他們見到許偉良的那一刻,他們本是燦爛的笑容全部都定格住了,一雙眼睛吃驚的越瞪越大!
許偉良的出現只是一方面,還有另外的一方面就是許二多,許二多牽著許偉良的手,在保持著翹起嘴角的微笑,這兄弟二人這麼親近的站在一起,對於眾人來說才是最最感到震驚的!
沒有人能理解,在到底是這麼回事兒。
「呵呵,都在啊,軒軒,最近還好嗎?看來臉色不錯呀」
這時許偉良主動的說話了,他一臉的燦爛笑意,說的輕鬆自在,感覺不到任何的一點尷尬和隔閡,就彷彿曾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聽著許偉良的問候,楊軒軒可不是那麼自然,她一臉的驚愕,慢慢的從床邊站了起來,然後又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看許二多。
「怎麼?我是鬼嗎?都被嚇著了啊?」看著眾人不說話,許偉良這就有故作自然淡定的笑著說了一句。
這時楊軒軒才去一臉驚愕木訥的搖了搖頭。
驚愕木訥的當然不止楊軒軒,還有床上躺著的劉翠翠,她的腦海已經完全的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許二多會突然跟許偉良這麼的親近。
這時許偉良又把目光放在了劉翠翠的身上,隨即就轉向了劉翠翠旁邊兩個熟睡的小崽子身上。
看到可愛的一對兒女,許偉良臉上笑得就更加欣慰了,那是絕對甜蜜的欣慰,再也沒有比這更純凈的笑容。
「這倆侄兒真可愛!」許偉良忍不住就開口喃喃自語了一句。
「你還來幹什麼?」突然這時,劉翠翠一句也有些冰冷質問的話冷了全場!
許偉良也是一愣,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目視著劉翠翠翹起嘴角一笑:
「順路,順路就過來看看」
「這裡不歡迎你!」劉翠翠又堅決果斷的冷冷開口說了一句。
或許劉翠翠真的不想在看到許偉良,甚至是提及,因為劉翠翠怕溫暖美好的生活也有任何的裂縫,就算是心口不一,也要把這一份堅決表露到臉上。
或許許偉良很能理解劉翠翠現在的心理,他沒有任何的心理波動,反而是很自然的對著劉翠翠一笑:
「嗯,那我就走了,以後開開心心的,跟二多好好的」
最後說了一句話,許偉良堅決的轉身了,在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眼淚直接就掉了出來,只是無人發覺。
許偉良沒有再去讓許二多攙扶,他想在最後落幕的時候給眾人一個堅強的印象,完美的落幕。
這一個轉身之後,許偉良的心裡再也沒有任何的牽挂,心似大海,平靜的再也不會起任何彼伏!
除了尚存的一丁點呼吸之外,許偉良感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許偉良走出裡屋之後,許二多還仍舊站在裡屋內,不過許偉良離開了之後,許二多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那強擠出來的笑容。
楊軒軒最會看許二多的臉色,這一切都來的那麼不正常,下一秒,楊軒軒二話沒說直接就從裡屋沖了出去,朝著許偉良的背影追去。
「許總!」楊軒軒衝出去之後,屋內的許二多當即就聽到楊軒軒的一聲驚呼,許二多也趕忙的跑了出去。
出去一看,許偉良已經倒在了地上,小黑幾個也慌張的全部都從四周圍了過來。
「哥!」許二多忍不住大呼了一聲,也衝到了許偉良的身前。
撥開人群低頭看,許偉良的鼻血不停的在往外流,粘稠的成黑褐色。
許偉良倒在地上,卻一臉平靜的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尖,弄得滿個臉頰儘是褐色的鮮血。
「呵呵……縣城的醫生還是不行,明明說的一針可以抗一天的,沒想到居然給我打了個折」許偉良虛弱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看著倒在地上的許偉良徹底的暴露了到了膏肓的病態,楊軒軒有些慌了,慌的不知所措起來,綠豆大的眼淚水嘩的一下就急急的掉了下來,粘在衣襟上。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許總,你怎麼了?怎麼了啊?」楊軒軒趕忙的把許偉良從地上扶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
「打電,話叫醫生!」許二多趕忙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
「不用了!沒有用了,當初我選擇打下那一針鎮定針的時候就已經沒得救了,鎮定針的藥效過去后,神仙也沒有回天之術,二多,你最後在安靜的聽我說兩句話吧」看著許二多慌忙顫抖的拿出手機,許偉良搖了搖頭,虛弱的說了一句。
「你說」許二多蹲在了許偉良的面前。
目光對視著許二多,許偉良清淡的一笑:
「咱們兄弟倆這輩子是沒有什麼緣分了,下輩子有機會再說吧,記住了,這是一個法治的社會,做人要帶著良心,安分守己,善惡有報,可不能太貪心了,更不能貪得無厭,能力和***要持平,這個相信你應該能懂的,別老是惹咱爸生氣,人老了愛啰嗦,有時候你就耐心多讓他啰嗦兩句也沒什麼,就算天天啰嗦還能啰嗦多長時間呢?以後恐怕你想聽他啰嗦都聽不到了呢。
對待你愛的人好一點,不為了什麼,只是一個單純的她們都愛你就行了,翠翠平時不愛多說什麼,但是你也要多為她考慮考慮……」
說到這,許偉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濕潤了眼睛,繼續說道:
「我其實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只是還沒有跟你說,就是那百畝的曼陀葉蓮,下一個春天,你會看到一片新的美景,那是我費盡周折,從遙遠的國外花重金買回來的,對於它的傳聞都是負面的,其實不是的,那只是一種十分艷麗的鮮花兒而已,那是我送給你的一個禮物,等著下一個春暖花開的時候吧。
我二十五歲背井離鄉,家鄉的味道我還沒有享受夠,這次來,我就沒有打算再走,我想永遠的留在許家村,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灑在咱們許家村這片土地上吧,如果你想給我立一個墓碑的話,就寫上我許大多的名字吧,我是許大多,我叫許大多,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很喜歡這個名字……很喜歡……很……」
話還沒有說完……
空氣就這麼靜下來了……
許大多頭就那麼一仰……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他走的很安詳,嘴角微微的上揚,帶上笑容,就這麼永遠的定格在了這裡。
所有人的心在這一刻都跟著許大多沉寂了。
足足過了好久好久,許二多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許大多的身體,失聲痛哭了起來。
不知何時,老爹許全有站在了門口,他木訥的有些麻木,無聲無息中老淚縱橫,可他知道,這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根本就改變不了!
包括劉翠翠也不知何時站在了裡屋的門口,望著堂屋失聲痛哭的許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