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有情飲水飽
許涼哭得眼睛紅紅地隨著葉輕蘊上車。像個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似的,舉起手看著戴在上面的戒指。
葉輕蘊就笑她:「有那麼新奇么?以前我送你的戒指可不少」
她喜滋滋地說:「這個不一樣嘛,求婚戒指誒,我第一次戴」
葉輕蘊嚴肅地說:「什麼第一次?這種事本來就沒有第二次」
鑒於他今晚表現實在可圈可點,許涼順著他的話道:「好,聽你的,只有這一枚戒指」
葉輕蘊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看來婚戒你是不打算要了」
許涼睜大眼睛,「對哦」
「你這智商也就指望著天天在家裡和盛霜玩兒玩兒」
許涼:「……」,趕緊把剛才跪地求婚的痴漢還給我!
除了他一如既往的毒舌,許涼的這個夏夜堪稱完美。她感覺自己不是坐著車,而是一路飄回官邸的。
幾位長輩都沒睡,在室外的一個花棚里閑坐喝茶。但主旨只有一個,就是等幾個外出的小輩回家。
他們的車一開到大院兒門口就有人來報了。所以見一行人進來,也老神在在。
盛霜一回家就喊餓,宵夜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一碗清湯小混沌,還有幾個鮮花餅。
葉輕蘊問許涼:「你不吃一點?」
許涼還沉浸在激動的餘韻當中,沖著他直笑:「有情飲水飽」
看她臉上還帶著未能散去的紅暈,很可愛地望著自己,葉輕蘊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
可他忘了母親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沒調侃許涼,就被訓了:「不許欺負阿涼!」
許涼:「哈哈,媽媽,九哥沒欺負我」
聶緹含怨地瞧了兒子一眼,真是的,好好一個兒媳婦被你給欺負傻了。
葉輕蘊含冤莫白,真覺得自從有了孩子自己在家裡的地位直線下降,媳婦兒是他的,可親熱不得,欺負不得。
他恨恨地想,也就這麼一回了。
到了睡覺的時候更難熬,因為母親有靜令,擔心他一夕化狼對阿涼和寶寶不利,所以真就把他的卧室安排在另一邊廂房。
後院的小阿姨不少,每雙眼睛都是母親的眼線,他再蠢蠢欲動,也得等母親回京之後。
畢竟他得把表現掙足了。
可今晚兩人度過了浪漫難忘的一夜,他熄了燈,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即使碰不著人,一想起她在遊樂園羞澀感動的樣子,他的小腹就緊得發疼。
葉輕蘊翻身坐起來,感覺到沒有她的空氣讓人呼吸不暢。
掀被下床,那位小阿姨仍盡忠職守地守在許涼門口。
葉輕蘊走近一看,好嘛,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他銳利的眼睛一掃,發現不遠處的警衛員看過來,他趕緊手指在唇上比了比,讓他別出聲。
葉輕蘊走到許涼卧室窗邊上,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推了推窗口,竟然能打開。
他躡手躡腳支開窗戶,手腳利落地翻身進去。
站在地板上,他停了一會兒,沒有其他動靜,這才往床上摸去。
他走近了一看,有些生氣。她一個人睡著就不肯好好照顧自己,被子只蓋到腰以下。
雖說是夏天,但官邸後院涼快,有了身孕不能隨便吃藥,感冒了可怎麼得了。
葉輕蘊坐在床邊上,將被子拉上去。看她睡得香甜,臉上帶著櫻粉的紅暈,很溫柔可愛。
這個傻瓜,幫他把窗戶開了,卻等得睡著了。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許涼迷迷糊糊地眯開一條眼縫,呵呵地笑,「九哥,今晚你的出鏡率好高哦」
葉輕蘊聲音跟催眠一樣輕,「嗯,夢見我什麼了?」
許涼只是笑,眼睛又閉上了。
他笑著嘆了一聲,上床躺在她身邊。
許涼自動自發往他懷裡鑽,躺好又睡著了。
葉輕蘊心想在這兒陪她一小會兒就回自己房間,誰知道被她的睡意傳染,一覺睡到了天亮。
許涼是被身旁的人騷擾醒的。身邊的人老是把臉往自己頸邊靠,可身體又離她八丈遠,那彆扭勁兒,她都幫著累得慌。
葉輕蘊難得有了一次「睡美人」的待遇,被許涼給吻醒的。
他睜開眼睛,便看見許涼放大的笑臉。
葉輕蘊這時候才敢跟她貼近一些,臉在她臉上蹭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還沒睡醒。
她出聲提醒道:「葉先生,你好像不應該出現在我房間里」
葉輕蘊一下子就清醒了,睜大眼睛,支起頭來,好一會兒又頹然倒在枕頭上,摟住她說:「再抱一會兒」
「媽媽一會兒就要過來和我吃早飯的」
「不管,現在你的時間歸我,委屈媽媽排會兒隊!」
許涼實在拿他沒辦法,「哎」了一聲說:「不上班了啊?」
他嘴裡念道:「你再陪我睡會兒,我要當個昏君」
最後昏君葉輕蘊不得不在一陣敲門聲中起身,他一臉不滿地穿鞋去開門,在母親驚訝的眼神中理直氣壯地笑道:「媽,早啊」
聶緹氣道:「早什麼,平時這時候我都出門兒會友去了」,當著下人的面,也不好直接問他為何在阿涼房裡,只好暗地瞪他一眼。
葉輕蘊突然開竅一樣,要想老婆抱個夠,還得臉皮厚。自己要真和阿涼睡一張床上,母親還真能闖進房裡轟他下來不成。
許涼暗地裡看著他那燦爛的笑臉,忽然覺得連風裡都盪著陰謀。
早上還艷陽滿天,晚上就開始打雷下雨。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
可許涼和葉輕蘊還是要出門。畢竟今天是她產檢的日子。
葉輕蘊比平時起得早,又是和寶寶見面的時候,今天母親陪著一起去醫院,就直覺坐飛機回北京。
他親自給許涼撐著傘,攬著她的肩膀。上了車就往醫院開去。
何凱文仍是那副正事上專業,私底下不正經的樣子。但因為葉輕蘊的母親也在,他對面前這位衣著精緻,氣質端莊的中年女性很是敬畏,總覺得她身上的氣勢和葉輕蘊一脈相承。
因為要撩開衣服做照影,葉輕蘊不許何凱文進門,他這個婦產科聖手就只能苦哈哈地等在外面。
許涼躺在床上,側臉去看顯示儀上孩子的模樣,醫生指給葉輕蘊和聶緹看:「這是寶寶的頭,這是小胳膊……啊,這個是小肚子」
葉輕蘊在一邊眼睛都不眨,看得一愣一愣的。
聶緹第一次看見寶寶的樣子,也有些激動,只管看,呼吸都變輕了似的。
但她要去趕飛機,拿了一份孩子的照影圖片就匆匆離開。說是給寶寶的爺爺瞧瞧。
何凱文以前老是覺得葉輕蘊惜字如金,每次跟他一說話,他絕對佔優勢的身材總讓人覺得他在睥睨天下,不屑和愚蠢的人類說話。
但現在他簡直就是話嘮,把她太太孕期當中的一切反應,還有相應問題都要細說一遍。說完就一動不動盯著何凱文看。
「說說吧」,葉輕蘊嚴肅地道。
何凱文不懂,「讓我說什麼?」
「孕期這些反應是卻什麼營養」
何凱文簡直要抓狂,你老婆只是洗頭的時候多掉了兩根頭髮就非得讓他說個一二三來。媽蛋,我洗澡也要掉頭髮好嗎!
不過他不敢跟面前這個一臉凝重,像是要跟他探討學術的男人表露一點不滿,畢竟是個分分鐘就能把自己的飯碗買下來的人。
「這個……是正常現象,嫂子的檢查結果表示,一切正常」,何凱文一邊說著,一邊察言觀色。
葉輕蘊很認真地和他討論,「以前她只掉一兩根,現在掉四五根」
何凱文真的快哭了,你不用這麼喪心病狂吧?
最後還是許涼出馬,才將何醫生從葉輕蘊的質問底下解救出來。
上了車,葉輕蘊將孩子的照影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他每次陪許涼做了產檢之後,興奮勁都會維持很久。
「它好像比以前更壯了一些」,他對許涼說。
許涼對「壯」這個詞保留自己的意見,你這樣說男孩子還成,如果是個閨女,估計她會哭的。
於是她咳了一聲,「好像……是吧?」
葉輕蘊又說:「再等幾個月就知道它長什麼樣子了,一定中和了我們兩個的優點,是個漂亮孩子」
這個嘛……許涼一點兒都不想打破他對孩子的幻想,她偷偷上網搜過,孩子剛生下來皺巴巴的,和漂亮大概沒什麼關係。
她只好含糊地點著頭,沒有多嘴。
葉輕蘊摸摸許涼圓滾的肚子,用十分圓滿的語氣說:「它藏在你肚子里,就像一隻小海豚一樣,以後就叫他豚豚好不好?」
許涼覺得這個名字好可愛,立馬響應他說:「好啊,大名就留給奶奶取」
夫妻兩個一路商量著回家,歡聲笑語一片。
但被綁在鴿棚里的童湘卻被餓得天昏地暗,渴得頭暈眼花。
林雪禪好像把她忘在這兒一樣,她既怕和林雪禪呆在一起,又怕她把自己扔在這兒自生自滅。
中途林雪禪進來過一次,身上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那毫無人情的氣味讓童湘一陣陣打顫。
林雪禪是來給她喂水的,她把童湘的手腳分別捆上,把她從椅子上挪到地上,然後把盛水的碗擺在她面前,看著她跪在地上,把頭貼到塵土當中,去夠碗里的水。
因為不能用手,她喝水的樣子像一隻渴極了的狗。
童湘眼珠子動了動,正想仰頭大聲喊叫出來,為自己搏得一線生機,一把水果刀刃卻貼在了她脖根上。
林雪禪用刀背刮著她的皮膚,刀下之人發抖的眼神讓她心裡升起一陣自得,「你叫啊,出一聲這裡就將成為你的停屍房。我想,你的嗓子還是受大腦控制的吧?」
童湘抽噎著,身體不自禁往後縮,她怕極了,只覺得面前的女人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