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蔣素桓問道:「哪個夏家少爺?」
蔣茂生說道:「夏家大房夏俊輕,不然你以為是二房的夏俊璽少爺?」冷哼了聲,心內極其可惜。蔣素桓樣樣不出挑,之有臉皮還不錯,惹得夏家少爺為他衝冠一怒,還動過私奔的念頭,若能成親豈不是美事。
但是蔣茂生太清楚,夏家當家的看不上蔣素桓,因此才有私奔一出。
二房的夏俊璽得不到,嫁給大房的夏俊輕,蔣茂生也同意。
蔣夫人尾隨而來,不知談話進行到何處,連忙向蔣素桓投去疑惑眼神。
「好,我答應。」蔣素桓直接說道。
蔣茂生得了滿意的答覆,對蔣夫人說道:「你去回了媒婆,別再這裡耽擱。」說罷自己也離開,不願多待。
「好……」蔣夫人不敢不應,待丈夫身影遠去,才跟蔣素桓細問:「你就答應了?」之前還與夏俊璽花前月下來著,這麼快可忘?
蔣素桓道:「要麼嫁人,要麼一頭撞死,您說呢?」
蔣夫人捂住嘴巴,震驚道:「他,他真這樣說?」
「嗯。」蔣素桓點頭。
「你爹那個混不吝的,我們別理他,不過……」蔣夫人吶吶道:「你選擇嫁也好,總歸出了這檔子事,誰知道……」
誰知道蔣素桓的肚子有沒有事,要是有事,又是一樁醜聞。
單是蔣家幼子的身份,也許無人注意蔣素桓,然而事關夏家夏俊璽,怎知夏家人會不會追究。
「嗯,我心裡有數。」蔣素桓說道。
從蔣夫人有意無意地瞄他的肚子,他就知道蔣夫人擔心什麼。雖是接受了前蔣素桓的記憶,但蔣素桓對能懷孕此事,仍抱著懷疑。
學術狂的因子作祟,蔣素桓震驚過後,便想有個標本供他研究。而蔣夫人的表現告訴他,他自己即將就是個標本,感覺實在是微妙。
又說媒婆劉姐順利拿下此事,回去與蘭氏的大嫂報喜,蘭氏的大嫂在對蘭氏報喜,蘭氏自然對夏俊輕報喜。
夏俊輕聞言,對母親感激一笑,靦腆而恬靜。
蘭氏道:「這下如何,可讀得下書,吃得下飯?」
夏俊輕窘然道:「母親莫要打趣我。」
蘭氏道:「我如何打趣你,是你自己的語言。」瞅了他一眼,笑道:「等你媳婦進門,有機會與他說吧。」
夏俊輕道:「母親會不會不喜他?」
蘭氏默了默:「還未進門就護上了,你應該問,他會不會喜歡我這個母親?」那是個我行我素的孩子,蘭氏光是聽聞蔣素桓的傳聞,就知道。
「會喜歡的,您這麼好。」夏俊輕認真道。
「傻小子,也只有你覺得好。」蘭氏嘆息道,因為也只有你是我的孩子呀……
三書六聘,計較上來繁瑣而費時。春天時定下的日子,入夏之後才過門。
答應嫁往夏家之後,蔣素桓在蔣家大門不出,有什麼需要便寫張條子,讓劉旺去購置。
蔣夫人時常來看他,必會聞到一屋子藥味,見他自己吃自己煎的葯,倍感驚慌:「桓兒,你喝的是什麼?莫不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胡思亂想,這是滋補藥方,對懷孕無礙的。」蔣素桓澄清道:「還有,我沒懷孕。」以免蔣夫人天天偷窺他。
「你如何知道?你又不是大夫。」蔣夫人問道,兒子足不出戶,也未曾有大夫來過。
「您錯了,我是大夫。」蔣素桓說道,仰頭將剩下的葯汁喝下去。
「什麼?」蔣夫人錯愕,這絕對是開玩笑:「你逗娘呢,你什麼時候成大夫了?」莫不是跟夏俊璽走近了幾天,就學了一手醫術?說出來也得有人信。
「在您不知道的時候,把左手拿來。」蔣素桓搭上蔣夫人的脈,仔細辨認:「肝鬱血虛,回頭給您陪一付逍遙散,立竿見影。」
「你還會配製葯散?」蔣夫人道:「不不,娘不信你會看病。」
蔣素桓道:「您最近是否有兩肋作痛,寒熱往來之癥狀。」見蔣夫人不語,又道:「頭痛目炫,月經不調……」
「停停停,我信我信。」蔣夫人捂住他的嘴,好讓他閉嘴,這是他能說的話嗎。
蔣素桓將那隻手拿開,說道:「為醫者,不忌男女病人,為病而治。您著相了。」
蔣夫人敲他的頭:「少胡言亂語,滿嘴瞎話,你婚期將至,是時候著手準備了。」
「您不是一直都在準備。」蔣素桓低頭,賣弄劉旺買回來的藥材,準備給蔣夫人配製葯散。
「我的準備好了,你還沒準備。」蔣夫人道:「試嫁衣試首飾,教你管家管賬,還有夫妻房裡那些事……在聽嗎?」
「聽著。」蔣素桓說道:「嫁衣首飾隨便,管家管賬勿要教我,我的時間不是用來處理瑣碎。至於夫妻房裡那些事,本能足以,何須教導?」
跟著感覺走足以,花樣都是自然而然的,刻意追求反而不美。
「蔣素桓,你最近變得老成油滑,告訴我,這是錯覺。」蔣夫人認真審視。
「對,錯覺。」蔣素桓將一朵晒乾的野菊花,插到蔣夫人髮髻上,施施然經過,去搗葯。
柴胡、當歸、白芍、白朮、茯苓各三十克,甘草十五克,製成散狀,每日服六至九克,用完即可。
蔣夫人不肯服藥,言這葯來歷不明,藥性不明,不吃。
蔣素桓說道:「離入夏就那麼幾天,您再不服藥,我就帶走。」
蔣夫人紅了眼眶,就應了他,每天按時服藥。到蔣素桓出嫁之日,葯散也服完了,哭著把蔣素桓送出門,驚訝地察覺,似乎大半癥狀已痊癒。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