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過完年,京里熱議都是開春后的選秀,四品以上大臣家的及笄未訂婚姑娘,無論嫡庶均要參加。
王瑞芳閑得無聊,遞了帖子來簡府找簡珞瑤聊天,嘴裡說得也是這事:「你可不知道,不知聽誰說宮裡今兒流行楚腰,滿京城都姑娘們都絕食起來了,我那好表妹更是不落於人后,趁人不注意,連著數十日不吃主食,前日餓得發暈,請了太醫來診脈,這才知道原委,連祖母都發了火,罵她鬼迷心竅,侯府是短了她吃喝不成,讓她餓得這般瘦骨嶙峋。」
「侯夫人自來疼羅姑娘,這回都發火了,想來氣得不輕。」
「可不是。」王瑞芳撇了撇嘴,「也不知她腦子裡裝得是什麼,偏聽偏信,又不是那小門小戶出來的,需要這麼上趕著,她何苦糟踐了自個的身份?」
簡珞瑤便笑道:「還是王二姑娘識大體。」
王瑞芳眼底閃過一絲驕傲,笑道:「我那表妹如今楚腰是有了,臉卻蒼白得不像樣,跟被虐待了似的,就她那樣兒,若不是我姑母,哪個娘娘敢定下?」
「可這回需要定親的也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了。」
「那倒是。」王瑞芳點了點頭道,「聖人發話了,後宮充盈,不需要秀女,這回都是為試婚的子侄們選親,別的人家倒是歡天喜地,可我那表妹心裡就只有一人,也不知能不能順順利利的。」
她雖不喜歡錶妹,也知道若她表妹能嫁給三皇子,於自家來說也是最好的結果。
「聖人日理萬機,自來後宮選秀都是由太后和皇後主持,若淑妃娘娘打點好,當下讓太後娘娘定了,貴妃便是想使絆子也無奈何。」簡珞瑤分析道,「這也是羅姑娘最後的機會了,下回選秀還要等三年,她的年紀定等不起。」
說到這裡,簡珞瑤又道:「難怪上回羅姑娘要去慧聚寺求籤,還是侯夫人親自陪同。」
王瑞芳卻皺了眉,輕聲道:「你別告訴旁人,表妹那回抽的簽似乎不好,她為此回府後還哭了一通。」
簡珞瑤便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可她們說得多了,難免有些當真。」實際上王瑞芳的擔心也不過一閃而過,綠綺親自端了點心上來,「王姑娘,吃些點心茶水,鄭嬤嬤親自去廚房做的,我們姑娘最愛這個味兒。」
王瑞芳循聲看過去,綠綺托盤中放了幾個精緻的碟子,先還以為是普通的茶水點心,待綠綺走近了,聞到撲面而來的香味,又見著擺盤新奇,精緻如花朵的點心,不由奇了:「這是什麼,我竟未曾見過?」
「藕粉桂花糖糕,這是我外祖家的特產,你或許沒見過,酥油泡螺你肯定吃過,還有一個牡丹生菜、蜜漬梅花,不過是我無聊叫人瞎做的,不過味兒卻不錯,正巧你趕上了,也好嘗嘗鮮。」
隨著簡珞瑤介紹,綠綺一一端到桌上,王瑞芳一眨不眨的盯著瓷白杯子中清淺的液體,水面上飄著白梅,馨香襲來,不由問:「這杯中的可是蜜漬梅花?」
鄭嬤嬤先回屋換了衣裳,便晚了綠綺幾步,踏進門時聽見王瑞芳的話,不由笑道:「王姑娘今兒可是有福了,三少爺年前著人送回來的梅花,被姑娘拿了腌制這蜜漬梅花,好在沒有浪費,被三少爺知道姑娘叫他尋梅花只是為了吃,還不知作何反應呢!這可是第一次拿來招待貴客。」鄭嬤嬤雖是埋汰的語氣,卻也讓王瑞芳知道自家姑娘有多重視她這個密友。
王瑞芳眼底浮上一抹感動,還沒說話就被簡珞瑤打破了:「別聽嬤嬤的,不過是找個人陪我一塊分享罷了。」
「我就說你沒這麼好。」王瑞芳也笑罵道,「自個兒牛嚼牡丹不夠,還拉著我一起。」
雖是如此說,卻不客氣的拿筷子夾了一片烤得焦香卻不知是什麼做的餅,簡珞瑤眼睜睜看她吃下去,大笑道:「牛嚼牡丹的可不是我。」
王瑞芳也反應過來,舌頭一卷忙把嘴裡的美味吞下,「你竟然真拿牡丹做吃的?如此奢侈!」
簡珞瑤不由笑了:「奢侈這個詞從你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如此好笑。」
「笑什麼?」王瑞芳瞪了她一眼,凶神惡煞的樣子,不過沒把簡珞瑤嚇到,又盯著所謂的牡丹生菜搖頭晃腦,「果然是書香門第,吃的東西也這般清新脫俗呢。」
「你就別埋汰我了,這牡丹花京里雖然金貴,在洛陽卻遍地可見,我三哥去歲路過洛陽,我特意叫他采了些花瓣送回來的。」
因著跟簡珞瑤交好,王瑞芳也沒少聽簡千珩的事,許是閨中少女都對這種浪蕩才子頗為嚮往,王瑞芳也嘆氣道:「可惜簡三少如此風流才子,竟生生被你逼得辣手摧花。」
自上回兩人推心置腹,王瑞芳與簡珞瑤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簡珞瑤也哼道:「若無我那個辣手摧花的三哥,你怎麼吃得到這樣的美食?」
王瑞芳將點心都嘗了個遍,發現自己還是最喜歡香脆的牡丹生菜,便又伸出了筷子,點心不多,吃的就是個新鮮,很快便吃完了,王瑞芳捧著梅花茶,抿一口,滿嘴生香,不由嘆道:「還是你會享受啊。」
簡珞瑤喚了丫鬟進來將碟子撤了下去,丫鬟動作麻利的收拾完,又退了下去,讓兩小姑娘有空間說私房話,王瑞芳手肘抖了抖簡珞瑤,擠眉弄眼道:「聽說你家給你定親了?」
「你聽誰說的?」
「上個月新安公主不是宴請嗎,我娘有事,讓我大嫂去的,大嫂回來還問我你定了哪家。」王瑞芳努努嘴,「真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這麼大的事,我娘還沒告訴我呢,我上哪兒跟你說去。」
王瑞芳不由同情的拍了拍簡珞瑤的肩,安慰道:「你娘那麼疼你,肯定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她倒不覺得鄭氏當時是敷衍新安公主的,畢竟當著那麼多夫人的面,若不是有了眉目,說這話可不是害了自家好友么?
鄭氏確實沒跟簡珞瑤透露太多,但簡珞瑤也多少能猜到些,正月里忽然與周家走得那麼勤,雖說今年周靜姝就要嫁進門了,可也還不是正經親家,不至於那般急切,她再聯想到鄭氏對新安公主說的話,還能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簡珞瑤如今對定親成親,是真的毫無想法,只要能讓她爹娘安心,嫁給誰都無所謂,況且就如王瑞芳所說,能讓她娘點頭同意的,想必也不會太差。
其實有新安公主這尊大佛在京里坐著,她娘動作能這麼迅速,簡珞瑤心裡也鬆了口氣的,上回新安公主的表現,表明了還對她頗為忌憚和敵視,柳攸就更不必提了,她也不想管他們夫妻的糟心事,前塵往事早已煙消雲散,如今只盼著不要被公主炮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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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鄭氏正在屋裡看賬本,方嬤嬤匆匆繞過屏風,進來道:「太太,蘇家派人送信來了。」
鄭氏猛然抬頭,面帶喜意的站起身:「這麼快就有消息了?信呢?」
「在老奴手上呢。」方嬤嬤雙手將信遞上,笑問道,「送信的下人還在外邊,太太要見一見嗎?」
鄭氏摸著信封,面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說了一連串的好,方嬤嬤便下去將蘇家下人帶了過來,小廝一進門便「噗通」跪下:「奴才見過簡太太。」
「路上辛苦了。」鄭氏心情好,語氣也比平日溫和許多,「不知你是何時上路的?」
「回簡太太,五少爺一回府,大太太便安排奴才啟程了,大太太因要準備禮物,會耽誤幾日,但奴才猜想,不出十日應該也能到京了。」
聞言,鄭氏面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蘇大太太要備好了禮物才肯啟程,可不就是為了提親的禮物,且不提蘇大太太為人如何,這份誠意便盡夠了,思及此,鄭氏笑道:「你也一路奔波,便不急著回杭州罷,先休整下去,嬤嬤,叫人好生安頓。」
方嬤嬤笑容滿面的應了,親自將人送到門外,折身回屋時,鄭氏已經拆了信在看了,方嬤嬤過去道:「老奴先還擔心隔得遠,蘇家不夠重視咱們姑娘呢,沒成想蘇大太太如此心誠。」
鄭氏細細將信看了,闔上時笑意不減:「可不是,這蘇家也是實誠人,二姐前兒不也來過信么,她說與蘇家都在杭州城,常有來往,蘇家家風再正不過了。」
「可不是,二姑娘自來把咱們姑娘當女兒呢,都在杭州城,也能照拂到,再來,姑娘外家也離杭州不遠,倒不怕被欺負了。」
鄭氏仔細將信折好放回去,起身道:「這個好消息也該告訴老夫人知道。」
過了晌午,老夫人抱了暖爐歪在榻上昏昏欲睡,聽得丫鬟來報,合上的雙眼也只是微微眯了條縫隙出來,似睡非睡的道:「讓人進來罷。」
鄭氏進屋瞧見老夫人慵懶的歪著,笑意也沒減少,福身道:「不知道母親在歇午覺,打擾了母親,媳婦委實不該。」
「我老婆子一到白日都犯困,日日這樣,有什麼打不打擾的。」老夫人緩緩道,「倒是老二家的聲音聽著不錯,可是家裡有喜事了?」
「母親果真料事如神。」鄭氏笑道,「方才蘇家的下人送信來了,蘇大太太親自來京,不出十日就能到。」
老夫人聞言也露出了笑容:「那果真是喜事了,蘇大太太親自過來,想必就是為了定親,我家四丫頭總算是熬出頭了,她可知道這事?」
「媳婦不想讓她多心,沒確定下來便沒提過。」
「如今也差不多了,讓四丫頭準備起來罷。」
鄭氏滿心歡喜的應了:「母親說的是。」
從松榮堂出來,鄭氏便對方嬤嬤道:「走罷,去瑤兒院里。」
平日都是簡珞瑤去鄭氏請安,真有事也是讓人去請簡珞瑤,還真沒有長輩親自找晚輩的道理,不過今日遇到喜事,偶爾不理規矩也無傷大雅。
簡珞瑤剛睡完午覺起來,正端著茶水一邊喝一邊醒神,見方嬤嬤扶了鄭氏進來,還有些驚訝,忙起身見禮道:「外邊冷,娘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事喊女兒過去便是了。」
鄭氏握著簡珞瑤的手,眼角眉梢的笑意擋都擋不住,並不十分委婉的道:「娘過來是有事告訴你,再過幾日蘇家太太就要從杭州來京里了,蘇五少也同行,你做好準備。」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但簡珞瑤聽懂了,身後的鄭嬤嬤也是一臉喜意,激動險些難以自持,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蘇大太太要進京了?」
鄭氏看了鄭嬤嬤一眼,倒沒怪罪她忽然插話,笑著點了點頭:「這幾日你幫我拘著瑤兒,好好磨一磨性子。」
鄭嬤嬤連連點頭:「太太儘管放心,老奴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簡府皆大歡喜,卻有旁的人並不樂意。
公主府。
新安公主上回被波斯貓吼了一嗓子,便有些不喜,如今養了只異族進貢來的小狗,通體雪白可愛,趴在她懷裡昏昏欲睡。新安公主一面輕撫著小狗的毛,一面沉聲問:「聽說蘇太太快要進京了?」
宮嬤嬤立在下首,垂頭回是。
「她們速度到時快,這般迫不及待。」新安公主冷笑道,「本宮想做的,豈是她們能阻止得了的?」
宮嬤嬤面上欲言又止,到底不敢多勸,新安公主卻忽然道:「嬤嬤,給母后遞帖子,本宮明日回宮看望她和母妃。」
宮嬤嬤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道:「奴婢這就安排人去。」
翌日黃昏,新安公主才自皇宮出來,公主府就在皇城外,兩柱香就到了,宮嬤嬤下了馬車,恭敬的道:「殿下,到府里了。」
馬車裡傳出一個慵懶的女聲,自有丫鬟小心將車簾掀開,宮嬤嬤親自上手將人扶出來,下車時,新安公主狹長的鳳眼高高挑起,意味不明的往身後看了一眼,輕笑一聲。
見著新安公主的臉色終於雨過天晴,宮嬤嬤心頭卻沒有多少喜意,她總覺得公主這般有些不妥,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妥,也只能在心底嘆聲氣,希望是她想多了罷。
二月底,杭州蘇家一行人順利抵達京城,因著女方的矜持,簡府並沒有派人去迎接,畢竟也是周太太的娘家人,自有周家去張羅。
不過鄭氏還是派了人去打聽,蘇家人剛進了周府,便有下人回來稟報了,又過了一個時辰,簡家收到周家的帖子,周太太辦花宴,邀簡府女眷同去。
「這蘇太太也委實心急了些,剛到京里,還沒歇上口氣,就想見二嫂了。」金氏打趣道,「還怕我們四丫頭跑掉了不成?」
鄭氏收到帖子也是驚訝的,聽到金氏的打趣,心下自然受用,蘇家越是著急,代表對自家女兒越是看重。不過鄭氏嘴上還是道:「蘇太太不過是禮數,弟妹說得什麼話。」
老夫人轉著手中的佛珠,雙眼微闔,沉聲道:「都回去準備罷,明日去周府四個丫頭都帶上。」
鄭氏和金氏聞言都告辭出去了,劉嬤嬤覷著老夫人沉靜的神情,忍不住問:「老夫人似乎不開心?」
老夫人搖頭,睜開雙眼看著前方,目無焦距,好半響才嘆氣道:「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四丫頭狀況百出,如今跟蘇家這般一拍即合,順利的倒讓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劉嬤嬤還不知道老夫人的神預測,只笑著勸道:「您這是關心則亂呢,不過四姑娘遭了這麼多罪,也該有後福了。」
「希望如此罷。」老夫人又嘆了口氣,重新閉上雙眼,撥動佛珠的手動得飛快,嘴裡念念有詞,「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劉嬤嬤見狀,也不再多話了,靜靜立在老夫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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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知道這次的花宴有多重要,萬不敢掉以輕心,往日都是紅雲她們給簡珞瑤梳妝,鄭嬤嬤這回親自上手,一面梳一面細細叮囑:「姑娘也別緊張,周太太那般和善的人,她娘家人應該也不差,畢竟是書香門第,姑娘如往常一般,別人問什麼您答什麼,大體就不會出錯了。」
簡珞瑤從銅鏡中看了鄭嬤嬤一眼,不由笑道:「我不緊張,嬤嬤也放輕鬆些。」
白露從外邊進來,道:「姑娘,老夫人院里來話,叫您去松榮堂一塊用早膳。」
簡珞瑤聞言,起身道:「那直接過去罷,別讓祖母久等了。」
出了湘蘭院,遠遠見到簡珞嵐在前方,許是聽見腳步聲,簡珞嵐一行人也停下腳步,特意等了簡珞瑤走進了,簡珞嵐笑道:「四姐姐早。」
「五妹妹也早。」
簡珞嵐打量了簡珞瑤一眼,笑道:「聽說府中好事將近,妹妹在此恭喜四姐姐了。」
明明過完了年,嫡母這陣子卻一日比一日高興,幹活的下人都得了不少賞,整個簡府上下喜氣洋洋的,她先還莫名其妙,聽說周太太娘家來了人,請她們過府做客時,她哪還能不懂?
若不是跟嫡姐的婚事有關,讓嫡母喜不自勝,似嫡母那般心思深沉的人,如何也不會情緒外露至此。
簡珞嵐這聲恭喜,還真是真心實意,她這些日子也回過味來,她確實見不得嫡姐好,可娘家若真有個嫁不出去的姐妹,對她的名聲也無益,如今嫡姐的婚事有著落了,說的人家也不如何,遠在江南,男方只是空有功名沒官職的秀才,說是江南名門,對京里人來說,跟偏遠鄉下還真沒甚區別,如何比得過自己的婆家?
基於這種微妙的心理,簡珞嵐頭一次祝福簡珞瑤能夠順順利利的出嫁。
簡珞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道:「就借妹妹吉言了。」
到了松榮堂,三房兩姐妹也到了,鄭氏和金氏立在一旁伺候老夫人用膳,倒不是老夫人苛待媳婦,伺候婆婆飲食起居,是每個媳婦該做的事,老夫人平日再和善,該立的規矩還得立起來。
簡珞瑤幾姐妹在下首坐定,默默地用餐,簡家遵循「食不言」的規矩,沉默的氣氛持續到用完早膳,老夫人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帕子擦嘴,一面對鄭氏和金氏道:「你們也辛苦了,快坐下吃點東西墊肚子罷,幾個丫頭隨我進屋,祖母有話叮囑你們。」
老夫人的叮囑,翻來覆去不過那麼幾句話,待鄭氏和金氏也吃完早飯,差不多已叮囑完了,老夫人看了看簡珞瑤,道:「時辰差不多了,你們出發罷。」
話剛落音,管家匆匆來報:「老夫人,李公公帶皇後娘娘懿旨來了。」
老夫人騰地站起身:「什麼?!」
簡府這樣的門第,自個兒覺得清貴,是書香門第,實則在京里毫不起眼,不然老夫人也不會把一匹宮緞珍藏十幾年,捨不得自個兒用,聽說皇后懿旨下來,更是措手不及。
來不及猜測皇後娘娘為何下懿旨,老夫人和鄭氏勉強穩住,慌忙安排下去,擺香案,一陣兵荒馬亂,簡府女眷全跪在院里,白臉無須的公公掃了眾人一眼,毫無預兆的問:「誰是簡四姑娘?」
鄭氏下意識抬頭看向簡珞瑤,目光又急又怕,
公公嗯了一聲,攤開懿旨,尖聲讀道:「……今有閨秀簡珞瑤,養在深閨,知書識理,風姿雅悅,堪為閨秀楷模,本宮甚喜,因此破格准其參與本次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