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簡珞瑤正欲向眾女眷自罰三杯以示歉意,她們女眷喝的酒,跟前頭男人喝得倒不一樣,用青梅子桑葚子泡的酒,酒精度數不高,甘甜可口,更是美容的好東西,女眷們多少都能喝個幾杯,便也沒有人攔著簡珞瑤。
不過聽到誠王妃這般說,簡珞瑤拿著酒杯的手卻是微微一頓,不知誠王妃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她穩下心神,放下酒杯笑道:「這都被二嫂瞧出來了,方才哄重乾的時候,被他尿了一身,這個壞小子,害得我重新換了身衣裳,才叫大伙兒等這麼久,真是對不住了。」
眾人連連表示不用客氣,安寧侯夫人笑道:「都說童子尿有驅邪的功效,皇長孫這是孝順王妃呢。」
簡珞瑤笑眯眯的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夫人提點,不然還真錯怪他了。」
誠王妃原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並未發現有何不妥,見簡珞瑤完美解釋了一通,也沒深想,只是在心裡冷哼,一口一個「重乾」,生怕不知道父皇給這個小崽子賜名了不是?
除開誠王妃心裡不忿,時不時的挑刺,這個滿月宴還是很和諧的,誠王妃即便不好相與,她拋出的話茬,每每都能被簡珞瑤原封不動的擋了回去,除了自己給眾人落下個沒風度的印象,讓眾人更明白簡珞瑤有些不好惹以外,其餘還真沒什麼意義。
誠王妃自己倒是越來越氣,她擅長的是撕逼,而不是這種軟綿綿的針鋒相對,越在簡珞瑤手裡討不著好處,她便越發認定簡珞瑤陰險,宴席一散,她再也忍不住,趕在安王妃前頭,匆匆走了。
安王妃這回也沒計較誠王妃不給自己面子的事,她正謹記著陳嬪以前的叮囑,在簡珞瑤親自送客的時候,攜簡珞瑤走了一路,溫言細語的同簡珞瑤聊著孩子的事。
雖說安王妃沒有明著道歉,簡珞瑤也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她已經示弱了,便陪著安王妃做一場秀,叫眾女眷都明白她們妯娌間再好不過,先前那些傳言都是空穴來風。
簡珞瑤此舉倒不是真怕了安王妃,主要是為著宮裡頭的態度。她這回雖吃了個暗虧,但是已經用自己的手段找回了場子,宮裡頭會幹預並且偏向她,已經是意外之喜,既然得了好處,她自然也要順著上頭的意思,上頭要臉,她便替皇家證這個清名,就是如此簡單。
至於對安王妃的態度,簡珞瑤還真沒有鬆懈,甭管是安王妃還是誠王妃,亦或是平王妃,簡珞瑤都沒打算親近過,現在是還沒撕破臉,一切都是小打小鬧,以後競爭進入白熱化了,還不知撕成什麼樣。
反正遲早是要翻臉的,現在也沒必要浪費感情刷彼此的好感度。
簡珞瑤面上也不辜負安王妃的熱情,親自送了安王妃上車,仍笑道:「大嫂若得了空,常過來坐坐。」
安王妃也笑盈盈的回道:「弟妹不嫌我惱人,日後定日日過來叨擾。」
誠王妃剛上車,還在上面等長公主的車駕先走——她可以在安王妃跟前甩臉,說走就走,那是因為安王妃雖自詡長嫂,比她們這些妯娌都高出一等,可實際上她們還是平輩,大家都是王妃,安王妃又不是太子妃,哪裡就比她金貴了?
更何況,誠王妃捏准了安王妃要臉,就算對她的態度不滿意,也只能在人前裝一裝委屈,狀告到宮裡去的舉動,太有失分寸,安王妃做不出來,而且就這麼點小事,宮裡也沒功夫搭理她們。
但是長公主就不一樣了,長公主是聖人最尊敬的姐姐,是她們的長輩,她今日若要是連長公主的面子都不給,明日宮裡頭就要找她算賬了。
別看誠王妃自來橫衝直撞的,其實心裡頭葉門清,不該犯的錯絕對不會犯。
等長公主府的馬車一走,誠王妃也沉聲道:「回去。」說罷目光還往安王妃的馬車瞧了一眼,嗤笑道:「這兩個人裝給誰看呢,簡氏上回做得那麼難看,臉面早撕破了,這會兒扮妯娌情深,當大伙兒都是傻子不成?」
跟誠王妃出來的嬤嬤一直沒吭聲,等馬車使出去一陣,她才輕輕挑了車簾往外瞧了一眼,眼見著睿王府大門已經消失在眼前了,這才湊到誠王妃跟前,滿臉神秘的道:「王妃,奴婢感覺睿王妃不對勁。」
誠王妃的眼神立刻便亮了,直愣愣的看著嬤嬤:「哪裡不對?」
「您說到睿王府哄皇長孫還換了衣裳的時候,奴婢就感覺不對了,就像您照顧小郡主一樣,小郡主雖說親您,可也沒有到您不在就鬧脾氣不喝奶的地步,咱們這樣的人家,孩子都有奶娘嬤嬤和丫鬟們照料著,吃睡換尿布,都用不著主子們操心,奴婢卻不相信,這等情況下,皇長孫還會離不開睿王妃。」
誠王妃皺眉,「你的意思是?」
「奴婢猜想,除非睿王妃平日里照顧皇長孫不假人手,甚至親自餵養,否則的話,皇長孫應該跟咱們的小郡主一樣,有奶娘照顧便夠了。」
能抓到簡珞瑤這麼大的把柄,誠王妃自然是興奮的,只是她還有些擔心:「這……不至於罷?年前內務府就眼巴巴的送了幾個奶娘過來,那麼多人,不至於餓著那個小崽子,怎麼就需要簡氏自個兒來餵養了?」
「奴婢瞧著,或許是睿王妃怕皇長孫喝了別人的奶,以後就只親近奶娘,對她不親近了。」
「倘若真如你所說,簡氏不顧規矩親自餵養皇長孫,這般小家子氣的行為,被世人知道了,恐怕父皇他們都得跟著丟臉!」誠王妃肅容,沉聲道,「簡氏心思陰險狡詐,還不至於弄個這麼大的把柄出來罷?再說了,她就算想胡鬧,也越不過睿王去,睿王難道連這個都縱容她?」
嬤嬤輕笑道:「王妃,咱們在這兒猜測,也做不得准,究竟是不是,派人查一查不就水落石出了?」
誠王妃緩緩點頭,冷笑道:「倘若真任性妄為至此,這回皇祖母也別想再護著她了!」
緊隨著誠王府安王府的馬車離去,安寧侯夫人也被世子夫人扶著上了車,馬車緩緩前行,安寧侯夫人卻一陣感慨:「當初萬歲爺為睿王指婚,莫說娘娘,咱們也是擔心過的,就怕睿王妃撐不起偌大的王府,現在瞧著,卻真沒比她更適合這個位置的!」
世子夫人知道婆婆的意思,既是在誇睿王妃,卻也是為外孫女遺憾,睿王這等品性,與旁的皇子都不同,睿王最是端方的人,睿王妃出身這般不好,睿王也沒瞧不上眼,對睿王妃如此尊重愛護,倘若當初聖人指給睿王的是表姑娘,這表兄表妹,親上加親,睿王對錶姑娘的體貼,只怕也不會比對睿王妃差多少。
就連她娘家妹子,說起這糟的時候,也感嘆表姑娘命不好。
其實她倒無所謂,表姑娘嫁給睿王也好,別人也好,總歸輪不到她女兒。也是有自家女兒在旁做對比,眼看著年紀差不多的睿王妃,非但撐起了睿王府,連宮裡頭的太後娘娘,都被睿王妃哄得開開心心的,她也是心服口服,別說睿王妃這手腕,她女兒拍馬不及,便是她年輕的時候,也未必能比。
更何況表姑娘那個性子,不是她說,還真不如她女兒呢!至少她女兒大方爽朗,表姑娘那般敏感的人兒,別人說一句不好她能難過兩三日,閨中交往尚且有摩擦之處,這皇家裡頭那更是刀光劍影了,難聽的話難纏的人不知凡幾。
不提別的,席上誠王妃忽然發難,若不是睿王妃幫著擋回去,真讓表姑娘獨自應對,那便是毫無招架之力,任由誠王妃揉搓的份!這要是真嫁給了睿王,整日對著安王妃誠王妃這些妯娌,還能討得了好?
不過世子夫人雖然對婆婆遲來的感慨表示贊同,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勸道:「畢竟睿王妃就這一個,也沒個對比,若真換個人做,也未必就差呢,您說是不是?」
「換別人我不清楚,這要是媛兒那丫頭,還真差得遠!」
世子夫人知道婆婆指的,是席上表姑娘被誠王妃刺得啞口無言的一幕,仍笑道:「各有各的好,睿王妃反應是快,誠王妃那般不依不饒,也沒在睿王妃跟前討到好。可表姑娘自小斯文慣了,閨中來往的好友,也都是名媛淑女,一言一行皆是斯文優雅,哪曾見過這陣仗?一時被唬住了,那也正常。」
侯夫人卻道:「以前在閨中也就罷了,反正有爹娘長輩護著,無人欺負,可她如今都成親了,這般和軟可欺,豈不是就是任人拿捏的對象?」說罷,侯夫人嘆氣道,「自個兒要立不起來,家世再好又有何用?」
「母親委實是關心則亂,表姑娘聰明著呢,現在是年輕沒經驗,走過一兩次彎路,便能明白過來的。」世子夫人想了想,又道,「更何況這不是還有您嗎,有您幫著掌眼,表姑娘哪就立不起來了?」
「媛兒她娘又隨姑爺去了任上,走前還托我照看媛兒,只是我瞧著照看不是長久之計,還得讓她自個兒明白才行。」侯夫人若有所思的道,「罷了,趁著老婆子我還有這個精力,能指點的,日後便多指點幾句罷。」
世子夫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笑道:「過幾日便是花朝節了,到時候表姑娘過來,母親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而被誠王妃念叨的太后,正躺在寢宮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抿唇輕聲道:「回來了,可瞧見了哀家的曾孫子?」
岑姑姑福了福身,笑道:「回主子,自然是瞧見了的,皇長孫長得可真真漂亮,皮膚雪白的,奴婢見過這麼多滿月的孩子,也沒有瞧見比咱們皇長孫還漂亮的人兒。」
太后漫不經心的道:「他爹娘長得都好,再說皇家的孩子,就沒有不漂亮的。」
「是呢,都是主子您的血脈,自然繼承了你的美人坯子。」岑姑姑湊趣了一陣,才笑道,「對了,奴婢去了之後,才知道萬歲爺今兒不單單給皇長孫賞賜了東西,還賜了名呢!」
「這個哀家倒是知道,皇帝曾經提過,他醞釀了一個月,給哀家的曾孫取了個什麼明兒?」
「萬歲爺替皇長孫賜名『重乾』,重字輩,乾坤的乾。」
岑姑姑的話落音后,太后卻一時沒接話,閉目沉默,不知想著什麼。
好半響,太后才睜開眼,嘴裡喃喃道:「重乾,從前……當真是好名字。」
岑姑姑垂頭,只當沒聽出太后的言外之意,笑道:「可不是,都在說萬歲爺對皇長孫寄予厚望呢。」
太后卻有些失神的看著頭頂,眼神飄茫,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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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簡珞瑤這兒送走了眾女眷,前院也陸續開始送客了,送走了大部分人,蕭長風便先回了院子。
簡珞瑤正換了衣裳在屋裡吃東西,蕭長風揮開向自己行禮的丫鬟,一進來就問道:「先前聽說六六哭鬧了很久,怎麼了?」
簡珞瑤聞言放下筷子,抬頭看了蕭長風一眼,不滿的道:「王爺現在滿心滿眼裡都是孩子孩子,哪裡還記得孩子他娘怎麼樣了!」
蕭長風愣了一下,腳下正要往裡屋去的步子,頓時便停了下來,安撫不滿的王妃是關鍵。
更何況蕭長風也知道,比起自己對孩子的關心,王妃的關愛更不會少,她現在正悠閑的坐在屋裡吃東西,想來孩子也無大事。
蕭長風便將心放下來,腳下一轉,來到簡珞瑤身後,手輕輕撫上她的肩,溫聲問:「王妃怎麼現在才用飯,可是午膳不合心意?」
「午膳?我今兒可沒吃到午膳。」簡珞瑤仍哼聲道。
蕭長風已經側身在簡珞瑤旁邊坐下,正臉對著簡珞瑤,目光卻往旁邊伺候的丫鬟一掃,不悅的道:「怎麼伺候王妃的?」
正在一旁布菜的白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是奴婢伺候不周,求王爺見諒。」
簡珞瑤抿唇道:「行了,你兒子鬧的事,怪我這個丫鬟作甚,她們即便有這個膽子,還真能短了我的吃食不成?」
「竟是六六鬧得?」蕭長風回頭,拍著簡珞瑤的肩,沉聲道,「這小子真不懂事!也不知道體諒母妃……」
蕭長風嚴父的氣勢很足,數落得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兒子多調皮搗蛋!
只是簡珞瑤一想到他們孩子才剛剛滿月,蕭長風越是認真的數落,她便越是忍俊不禁,原就是裝模作樣的生氣,這會兒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忙撇過臉,推開蕭長風的手:「行了,別杵在這兒,影響我吃飯。」
蕭長風拿下擱在簡珞瑤肩上的手,微微坐直了身子,一直看著簡珞瑤吃完了飯,才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簡珞瑤漱了口,又拿帕子擦了擦嘴,才無奈的道:「也沒甚大事,就是中午六六不肯讓奶娘餵奶,哭鬧著非要我過來了才行。」
「王妃的意思是,他只要王妃一個人喂?」蕭長風皺起眉來,簡珞瑤也無奈的點頭,第一次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感覺。
蕭長風沉吟道:「這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倘若他日日如此,日子長了恐怕要被人瞧出端倪來。」
簡珞瑤微微嘆了口氣,道:「先瞧著罷,索性他現在還小,得皇祖母他們體諒,短期內不用入宮請安,平日里我也不大用應酬,趁這段日子,先把他的習慣改過來。」
蕭長風也點頭道:「只能如此了。」
外間正說著話,裡屋忽然傳來小孩子的哼唧聲,簡珞瑤和蕭長風這對新手父母,反應迅速的起身,匆匆進了裡間。
小傢伙正在床上扭毛毛蟲,襁褓包得嚴實,扭不動,除了小手能夠順利的揮舞,其他地方都被禁錮住了,頓時有些不爽,張嘴正要「啊」的大哭一聲,小身子卻被一雙大手包裹起來了。
就算是滿月了,長大了不少,蕭重乾還是被他爹兩隻手掌便蓋住了。
蕭重乾遛到嘴邊的哭聲沒哭出來,倒是「啊啊」叫了兩句,引得新手爹媽一陣新奇,蕭重乾這一個月來,不太哭不太笑更不鬧,特別的安靜,不過睡覺的時候,還是難以抑制嬰兒的本能,時不時哼哼一聲,簡珞瑤天天笑他跟只小豬似的。
不過像這樣興奮的「啊啊」叫,卻還是第一次,把簡珞瑤和蕭長風樂得。
自從生了孩子,他們也好似回到了兩三歲的年紀,一驚一乍的。
蕭長風熟練的托著蕭重乾的屁股,蕭重乾雙手攀住他的小臂,難得的興緻高昂,不僅張開眼睛看著蕭長風,還對蕭長風露出了少見的笑容。
「有人搭理了就這麼高興?」蕭長風的聲音依舊低沉淡定,眼角卻止不住的笑意,溫柔的看了簡珞瑤一眼,示意她看小傢伙的笑容。
簡珞瑤自然沒有錯過,小傢伙笑起來時,她也下意識露出了笑容,小傢伙的笑容彷彿有魔力,讓人不自覺的跟著一起開懷大笑。
只是笑過之後,看著小傢伙仍興緻勃勃的攀著蕭長風的手臂,簡珞瑤又有些不是滋味了,瞪了蕭重乾一眼:「白對你好了,帶你吃帶你睡,也沒見你給我個笑臉,你爹純屬甩手掌柜,既然這麼稀罕,以後餓了找你爹去,別來找我。」
蕭長風哭笑不得,自家王妃懷孕的時候他跟著被折騰,好歹還能安慰自己,只是十個月而已,等孩子生下來后就沒這麼多事了,如今孩子都滿月了,也沒見她恢復以往的善解人意,倒是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許是被他縱出來的?
想到這個字,蕭長風抿了抿唇,確實是他縱的,但他並不後悔,只因她值得更好的對待。
蕭長風摟著兒子在床沿上坐下,另一隻手往前伸,攬過簡珞瑤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溫聲道:「自家人哪還分什麼你我?等重乾長大了,日後就有兩個男人保護王妃,豈不更好?」
自簡珞瑤坐月子以來,夫妻倆還沒這麼親密的接觸過,即便是靜靜的靠在一起不說話,都感覺到一陣暖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簡珞瑤不自覺的勾起了唇。
只是還沒有享受夠此刻靜謐又溫暖的氛圍,蕭重乾不合作起來了,大幅度的動作打破了此刻的平靜。
蕭長風好歹也帶過蕭重乾,一看小傢伙鼻子眼睛都皺到一塊去了,成了只滿是皺褶的小糰子,便笑道:「六六想是又餓了。」
簡珞瑤一面從蕭長風手中接過孩子,一面嗔了他一眼:「既然知道,王爺還不迴避?」
平時簡珞瑤餵奶,蕭長風都會有風度的走開。不過這會兒蕭長風不打算風度下去,挑眉輕笑道:「這會兒下人都出去了,王妃把我也趕走,誰來幫把手?」
「我自個兒便夠了,哪裡非要人幫忙了?」
蕭長風義正嚴詞的道:「那不行,王妃餵養孩子本就辛苦,作為丈夫,我自有責任幫你減輕負擔。」
簡珞瑤正要說她一點都不覺得負擔時,蕭重乾已經耐心告罄了,伸出小爪子開始抓著簡珞瑤的衣襟。
只是蕭重乾還沒來得及用力一扯,蕭長風握住了他的手,把簡珞瑤的衣襟從他小爪子中解開,認真的教訓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以後可記好了?」
蕭重乾不滿的「啊」了一聲,蕭長風便輕輕在他手背拍了一下:「不尊父母,該打。」
不過蕭長風也知道小孩子不能餓,在蕭重乾大鬧之前,率先解開簡珞瑤的衣襟。
而簡珞瑤顧全大局,見他大有不依不饒之勢,便不欲跟他糾纏下去,仍蕭長風解開了自己的衣襟,而下一秒,蕭重乾已經迅速的鋪了上去。
蕭長風動作大,幾乎把簡珞瑤上半身衣裳都退下來了,胸前空蕩蕩的,蕭重乾撲上一隻時,另一隻跟著晃,雪膚玉貌,美色傾城。蕭長風禁錮了太久,沒見過這場面,眼神一時間跟著那兒晃。
對面火辣辣不加絲毫掩飾的神情,簡珞瑤想裝作沒看到都不行,便是老夫老妻了,被這麼直白的盯著,簡珞瑤都有些難為情了,忍不住瞪了蕭長風一眼:「方才還教你兒子非禮勿看,你自己在看什麼呢?」
或許平時,蕭長風被這麼嘲還真會臉紅一陣,不過今日得了好處,他已經把羞恥扔一旁了,十分坦然的道:「夫妻之間,理應如此,王妃也不必羞澀。」
簡珞瑤不羞澀了,她想噴蕭長風一口鹽汽水。
蕭長風今日的眼神已經暗示得非常明顯,蕭重乾吃飽喝足,便被移到隔壁安置好的屋子裡去睡了,簡珞瑤被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大半個下午。
晚飯後,簡珞瑤陪蕭重乾玩了一個多時辰——或者說她玩了蕭長風一個時辰,總算是歇了口氣。奈何好景不長,安置后,簡珞瑤又被精力無窮的蕭長風拉著做劇烈運動。
毫無抵抗之力的簡珞瑤,聽到蕭長風做到一半問她對這公糧可還滿意的時候,真恨不得兩眼翻白,徑自睡了過去。
她哪裡知道蕭長風這麼龍精虎猛!以前那麼個克制的人,在床上都很是體貼,現在怕是老夫老妻,連技巧都懶得使了,一個勁的蠻幹!
簡珞瑤是懷著滿滿的抱怨睡過去的,睡過去前還想到一句話——這就叫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被這麼一折騰,簡珞瑤養了足足兩日,才養過來,虧得她懷孕鍛鍊出來的好體力,不然兩日根本恢復不到活蹦亂跳的程度。
當然體力好有利也有弊,弊端是那啥時的配合度高了,蕭長風食髓知味,每天晚上不糾纏個把時辰就不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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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孩子的日子,比懷孕過得還快,一眨眼就三月底了。
蕭重乾正好兩個半月。
北方的三月天氣仍有些寒冷,便不敢帶他出門,蕭重乾一直在屋子裡待著,不過三月三十這一日,陽光明媚,照得人暖烘烘的,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簡珞瑤午覺起來后,便打算抱著蕭重乾去外頭散步曬太陽。
「這都兩個半月了,我們的小六六也該出院子,好好瞧一瞧自個兒的家,是不是?」
蕭重乾被從床上抱起來,便窩在簡珞瑤懷裡繼續睡覺,十分淡定且坦然。
「今兒太陽足,姑娘帶小皇孫出去走走也好,這湖心亭旁邊開滿了花,又有楊柳飄飛,景緻很好,姑娘不如領著小皇孫去那兒坐坐?」鄭嬤嬤笑問。
簡珞瑤點頭,鄭嬤嬤又道:「那姑娘先少稍等會兒,奴婢叫人去準備,湖心亭也要重新布置一番。」
「要多久?」
「頂多一刻鐘,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那不必叫軟轎了,待會兒給六六餵了奶,直接抱著他過去。」
雖說外邊太陽大,底下的人仍怕簡珞瑤或蕭重乾受了凍,湖心亭布置得非常貼心,有厚厚的軟墊,厚毯子,還備了爐子,是那種上面有蓋子,將炭火和灰塵都蓋住了的爐子,非常好用。
一片暖陽,滿院春光,清茶和美食,簡珞瑤憑欄而靠,悠閑的舒了口氣。
蕭重乾則躺在特製的小搖椅里,底下裝了四個小小的車軲轆,整個搖籃也做得非常精緻,欄杆都是雕花工藝,輕輕推一推,上面吊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蕭重乾一陣好眠。
只是愜意的午後沒享受多久,便被人打破了,在前院的長順匆匆趕過來,道:「見過王妃,安王妃、誠王妃和平王妃來訪。」
「今兒刮的是什麼風,把這幾位刮到咱們府裡頭來了?」簡珞瑤坐直身子,挑眉問,「帖子也沒遞,人就這麼上門了,委實叫人措手不及。」
長順道:「奴才也不清楚呢,幾位王妃說瞧著今兒天色好,來看看小皇孫。」說罷,他頓了度,又道,「對了,誠王妃還帶了小郡主一道過來。」
「把小郡主都帶上了?當真是稀罕。」簡珞瑤輕笑,起身道,「罷了,既然如此,也不能叫妯娌們等急了,回去罷。」
「軟轎已經在前邊候著,奴才恭送王妃。」
等簡珞瑤一行回了湘蘭院,安王妃等人已經在側廳喝起茶來了,簡珞瑤姍姍來遲,也就誠王妃不痛不癢的刺了一句:「三弟妹好大的架子,這茶都喝了兩三杯,才看得到三弟妹的人呢!」
「二嫂說笑了,若我早知道二嫂會登門,定從昨兒晚上便準備著恭候大駕了。」
安王妃原是打算只看簡珞瑤和誠王妃兩人針鋒相對,並不願自個兒也摻和進去,此時聽得簡珞瑤這麼說,不想開口卻也不行了,不由看了誠王妃一眼,才對簡珞瑤笑道:「三弟妹見諒了,皇長孫滿月後,便記掛在心,一直想再過來瞧瞧,只是三月里天氣都不好,陰雨連綿,唯恐沾染了寒氣給皇長孫,反倒不美,好容易等到今兒天氣這般好,正巧二弟妹和四弟妹也想來,這才一拍即合,沒來得及遞帖子,還請弟妹見諒才是。」
安王妃解釋得這般合情合理,其實不然,她跟簡氏又沒好到這地步,不咒皇長孫已經是善良了,哪還懷什麼好意在心?
她前段日子偶有耳聞,路氏這陣子表面消停,其實私底下一直在盯著睿王府後院不放,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她想總歸不會是好事。
說不準簡氏真有把柄落在路氏手裡。
既然路氏今天找到她跟前來,她何不順水推舟?反正她什麼都不知情,真要鬧大也是被利用的受害者,倒是路氏和簡氏斗得越凶,對她只有好處沒壞處。
倘若路氏這次能一舉得勝,成功把簡氏的氣焰壓下去,那真真是極好的。
簡珞瑤心裡也清楚,安王妃她們說得再動聽,其實一分也不能信,不過她自認為做人坦蕩,沒甚好心虛的,也不怕被惦記,當即謝了安王妃的好意,眼角餘光瞥到誠王妃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她孩子之前打轉,不由挑眉問:「二嫂一種在瞧重乾,可是重乾哪裡有不對勁之處?」
「弟妹多心了,我只是瞧著皇長孫這一個多月沒見,又長大了許多,多少有些驚奇罷了。」
「二嫂說笑了,你自個兒也養著小郡主,難道不知小孩兒見瘋長?」
誠王妃抿唇,心裡懷疑簡氏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怎麼這般不依不饒起來。
正準備說話,誠王妃又聽簡珞瑤笑著道:「不過自個兒家的孩子,日日見著,感觸確實沒見別人家的來得深。」
誠王妃對簡珞瑤的用意將信將疑,卻不妨她順著簡珞瑤的台階往下走,點頭道:「三弟妹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我見明瑜這孩子都不覺得,見了皇長孫才真真是吃驚。」
簡珞瑤抿唇笑了笑,心裡的疑惑更深了,誠王妃性子橫衝直撞,沒事都要頂一句,哪裡會順著她的話說?
除非她現在心不在焉,便沒精力與她爭論。
簡珞瑤一邊掩下心思,一邊對轉身對鄭嬤嬤道:「重乾既然睡著正香,先把他抱到屋裡去睡罷,等醒來再帶過來。」
「是,王妃。」鄭嬤嬤應了一聲,忙抱了蕭重乾出去。
簡珞瑤一回身便捕捉到誠王妃眼底一閃而逝的失望,靈光一閃,當即道:「今日春色正好,在屋裡坐著多浪費,眾位不如隨我去園中走走?」
平王妃就是個小透明,只一開始跟簡珞瑤打了招呼,便一直沒作聲,此時聽到簡珞瑤的話,卻是頭一個響應,笑道:「那再好不過了,早就聽聞三嫂府中景緻甚好,一直沒機會欣賞。」
簡珞瑤笑道:「弟妹若是喜歡,往後只管常來。」
誠王妃卻眼神閃爍了一下,已經確定簡氏是在防備自己了。
不過她心下冷笑,防備又如何?
睿王府的後院確實固若金湯,內院主子的一舉一動,都很難打聽出來,但是也架不住她耐心跟他們磨。更何況簡氏平時再小心,做了便是做了,免不了留下馬腳,她只是還沒有證據在手,但是到底是不是她所想,今日便能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