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病嬌的心路歷程
程琬言冷笑:「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人都能當模特,你叫專業?」
模特氣沖沖的走過來,對攝像師翻白眼:「我拍行不?非得找這麼個來侮辱我。」她一語未了,臉就被人扳過去,謝音冷冷的注視她:「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殺了你。」
模特心裡有點發毛,不敢直視謝音的眼睛。攝影師嚷嚷起來:「行行行,你快去拍。」
他看向程琬言:「我這不看你身型跟模特差不多嘛。」
程琬言一挑眉:「現在可以看文案了?」「可以可以。」攝影師翻開來看。
一會,他問:「誰寫的?」程琬言回頭示意謝音過來。攝影師上下一打量她:「我就說我們設計部美女多嘛。」
模特在攝影棚那邊叫:「你拍不拍?快點啊,很忙的——」
攝影師暗罵了聲,遞了攝影師暗罵了聲,遞了名片過去。「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意向做模特就聯繫我。」
程琬言拿過來看了眼,放進口袋裡,公事公辦的說:「廣告部不缺人才,你最好注意。」
她腳步一轉,朝門口走去。謝音跟在她後面,沉默的走了一路,程琬言忽然開口:「剛才你太衝動了。」
謝音抬頭看她,只能看見順直的長發。
她囁嚅:「我、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程琬言不置可否:「我看你心知肚明。」
謝音複雜的探究她,她已經明白知曉了?那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即使拒絕了……不,沒有拒絕,程琬言只需要她一個人就夠了,親人朋友什麼的,都拋棄吧。
她腳步變得輕快起來,和程琬言肩並肩的走著。
啊~程琬言只需要她一個人呢。
謝音嘴角扯起一絲笑,眼帘微闔,鬼氣森森。
幾天後,海報被傳到了設計部。花秀英拿著海報湊到謝音眼前,「這是你設計的?」
謝音平淡的看向她,花秀英笑嘻嘻的:「設計的不錯,你能力這麼強再加上和程總關係那麼好,很快就能晉級了吧。」
「我沒興趣。」謝音淡淡說完,扭頭走了。
今晚依舊加班,謝音從成山的文件中抬頭,這裡空氣沉悶,她有點難以呼吸。於是起身輕輕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程琬言趴在桌上休息。
她放鬆的樣子被她瞧見了,她心裡感到了滿足,又輕輕關上門。
走出設計部,她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吹風。
她眼裡的夜景,是空洞黑暗的街市,沒有生機,毫無前景。
看久了,她忽然想抽煙,心裡莫名騰起煩躁的感覺。
從樓梯下面走上來一個人,謝音懶懶的回頭看,是那個攝影師。攝影師來到謝音身邊,客氣的問:「程總監呢?」
謝音陰沉沉的看他,她知道攝影師一定是想追求程琬言。
「在裡面。」「那我進去找她。」他朝前走了幾步,謝音陰側側的說:「再走一步你的命就沒了。」
攝影師驚訝的回頭,謝音慢慢走過來,語氣曖昧:「你想追求她?」
「額……只是請她吃頓飯。」
「她是我的,你想死嗎?」謝音出其不意的拽住攝像師的衣領,沒等他反應過來,一下將他大半個身子探出欄杆外。
「哈哈哈怎麼樣,想嘗嘗死的感覺嗎?」
攝影師驚恐的大叫,「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犯罪?」她歪頭一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想殺了你呢。我放手了哦~」
她故意這麼說,手指鬆了點力氣。攝影師拚命的用腳勾住欄杆,望著十幾層高的半空,他心臟幾乎停止。
「你怎麼這麼重啊,我可沒力氣支撐你。」謝音又鬆了點力氣。
攝影師冷汗直冒:「有、有話好說,我不追求她,不請她吃飯了!」
謝音思忖的想了想,一笑:「這樣啊,那我饒了你吧。」她將攝影師拉上來一點,攝影師連忙扒著欄杆下來了。
一踏上地,他就癱坐在地上喘氣。
有一個同事聽見動靜跑出來看,疑惑的看著兩人。謝音若無其事的靠在一邊,懶懶道:「看什麼看,要我挖了你的眼珠嗎?」
同事受到驚嚇,猶猶豫豫的進去了。攝影師吞咽了口唾沫,驚恐的看了她一眼,忙不擇路的跑了。
謝音在沉思,這是第二個男人了,之前那個男人還沒找他算賬呢。都是程琬言太吸引人了。
她目光邪惡危險起來,在黑暗中,如貓的瞳孔,是愛的病態。
謝音步伐優雅的來到程琬言的身邊,凝視著那張臉,指尖從額頭流連到下巴。
她瘋魔了。
她俯身輕輕接近那朵罌栗花。
嘗到了,她的唇邊有冷香,瀰漫在嘴裡,整個人都醉醺醺了。
謝音幾乎站立不穩,指尖輕微的顫抖著。
趁著她沒醒,趕緊離開吧。
心裡有聲音提醒她,可是她仍然站著沒動,直到——程琬言醒了。
或者是由於謝音熾熱的目光而醒。
程琬言沉聲道:「你有事?」「沒有,我就是來看看。」她直言不諱。程琬言奇怪的瞥她一眼,她低頭看看錶:「九點了,回去吧。」
謝音從容的出去,她舔舔唇,露出飽食之後的笑靨。
隨意收拾著下班,謝音跟在程琬言後面走,程琬言進入了停車場。她覺得奇怪,程琬言不再坐地鐵了嗎?
一路跟著,高跟鞋發出細微的聲音。程琬言忽然回過頭,謝音無法躲藏,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她以為程琬言會厲聲批評她,但她只是問:「你跟蹤我?」謝音點頭,向她走來。
程琬言打開車門:「要一起走?」謝音沒有推辭。兩個人坐上車,車子緩緩啟動,謝音問:「你不坐地鐵了?」
程琬言應了一聲,面無表情。謝音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跟蹤她生氣了,忐忑的望著車窗。
幾次她都想和程琬言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失去了勇氣。
好容易等到一個紅燈,謝音鼓足勇氣直白的看向程琬言:「是我在地鐵上給你帶來麻煩了?」
程琬言目光平視前方,老神在在的:「沒有。」她又簡短的說了一句:「以前買的車,技術有些生疏了,才拿來開。」
謝音安心下來,跟她說明自己的住址。
車子行了一段路,在一座別墅前停下來。謝音對她一笑:「多謝程總了。」她打開車門走出去,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謝媽。
她滿臉陰沉的走過去,與謝媽擦肩而過。她危險的警告她:「你別動她。」
謝音開門進去了,謝媽也跟在後面進去。一進門,謝音便聞到香味,定睛一看,桌子上的香爐里插著幾根香。
「今天是你爸的忌日。」謝媽低聲說。謝音「哦」了聲,坐在沙發上看著謝媽擺飯。看久了,她煙癮上來了。
於是她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煙是苦澀的,吸入喉嚨里,有種感情壓抑在喉嚨間。
看著牆上的黑白照,她心裡升起一絲快感,是泄憤后的得意。
阻止她和程琬言相愛的人都去死吧。
她放鬆的躺倒在沙發,腦中是迷幻的錯覺。好像是程琬言……謝音甜甜的笑起來。
她想起了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有些難耐的扯著自己的領口,她微睜開眼,意亂情迷。好像有雙手在撫摸她的身體,從腰部延伸上去,指尖所觸的地方都像火在燃燒。
謝音撐著一絲理智,狂奔到浴室,二話沒說就打開水龍頭沖涼。
冷冷的水使她清醒了點,卻不能澆熄身上的火。
謝音靠在牆壁上,水珠從她幾縷額前發滴落下來,她的睫毛偶爾抖動一下。
她沉默著,面容平淡秀麗,然而眼神卻是詭異妖艷,半明半昧的燈照下來,她就像圖畫中吃人的妖怪一樣。
但她比妖怪更病態。謝音閉上眼,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
「程琬言……程琬言……我想……」
低聲細語,她微微的笑。
末了,她睜眼彎唇一笑:「我要吃了你。」
然而過了幾天,謝音就聽見一個震撼的消息:程琬言要被調到廣告部。
她怒氣沖沖的去找主管部門,沒到門前就被一個短髮女人攔住,是那次送表格的女人。
短髮道:「你找誰?」謝音斜眼看她。
短髮吃不消這種壓力,又低聲問了一遍:「請問你找誰?」
她反問:「程琬言在裡面?」短髮左顧右盼,想躲避她的話題。謝音直徑走進去,短髮象徵性的攔了一下。
謝音快步走進去,環顧四周,透明的玻璃隔開工作室和走廊,有幾個人正在那邊談著。
仔細一看,程琬言依靠著牆壁背對她,謝音見到她身邊的人都是男的,怒火衝上頭頂,幾步過去,扯住男人的衣領就開打。
幾拳下來,程琬言抓住她的手腕,控制住她的身子,低聲喝道:「住手!」
謝音回頭一雙紅眼瞪她,那邊的男同事反應過來,舉手打過去。程琬言平淡無瀾的眼眸第一次迸發出冷冷的精光。
怒叱道:「誰敢打?」她睜目掃視,如虎狼四視。
幾位男同事皆糜,面面相覷。
程琬言面無表情道:「我去教訓她。」她一手拽著謝音的手腕,將她拉近洗手間。
門被反鎖,洗手間內飄散著不知何蹤的香味。
程琬言低頭凝視她。巨大的壓力頃刻間襲來。
然而謝音卻歡欣鼓舞著,每個毛孔都興奮起來。
終於,也捨得看我一眼了嗎?
她歡喜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