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皇家最流氓
老皇帝大喜,讓太子速速獻血為自己煉製神丹。
太子得知這事情,只是冷冷一笑:「寧王果然還是知曉了。」
當年的事情雖然隱秘,但看來寧王已經知曉了。
東宮之中,一片風聲鶴唳,太子知曉那事情是沖著自己來的。
如今他這太子似乎已經地位可言了,孟家一倒,孟家兵權為寧王所奪,去年的武科舉也為他所把持,新近武官都是他的人,朝野上下,他寧王的勢力可謂是通天啊!
而他太子還剩什麼?
只是一個太子的虛銜而已!
可太子也不是那坐以待斃之人。
他立馬傳了左右心腹之人道:「速速前去淳寧宮之中,取十八皇子的血來。」
十八皇子離東宮比較近,取他的血或許有用,但太子也明白,無論取誰的血,都是毫無辦法了,因為皇帝身邊的術士全是寧王的人,他安插的人早在毒難之時便被清理乾淨了。
寧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就是穩准狠啊!
心腹之人出去,再無回應,只是景陽侯隨後便隨同四五個術士前來。
邀月上前,道:「太子殿下,吾皇病重,正等你的血去煉丹救人呢!」
太子穩坐東宮,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今日本宮身子有恙,若是取血煉藥怕是會將那病氣一同傳給父皇。」
邀月笑了笑,身後幾個術士上前:「太子別為難微臣了,微臣只是聽命行事,聽了皇上的命令來取太子的血而已,」
幾個術士上前,將太子圍在中央,太子氣得拍案而起:「大膽,東宮之內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邀月完全沒將他的憤怒放在眼中,輕描淡寫道:「來人,太子的毒癮想是又犯了,將太子按住,本侯爺好取了太子血!」
東宮外,居然衝進來百十個禁軍之人,將東宮完全圍住了,太子大怒:「你們……」
太子當場砸了一個茶杯向邀月,拔尖而起,劍尖便就是直取邀月。
誰料那劍尖才出,還未刺中邀月,見邀月那身形忽閃一番,竟然當場消失。
太子大驚,警惕四周,才想起那邀月曾經去往扶桑,在扶桑習來了忍術,最擅長的便就是這隱蔽身形。
禁軍早已經將東宮包圍,將太子圍在中央,太子提劍,冷光泛在他面上,他冷眼看那一眾人。
「你們這是想殺了本太子不成!」
話音才落,忽然身後一道惡風刺來,直往肩膀,他忙閃避,可還是慢了一刻,肩膀一陣刺疼傳來,便就是血濺三尺。
邀月正站在他身後,一把刀正從太子肩膀之上削過,太子肩膀受傷,飈出鮮血!
「任務已完成!太子毒癮又發,來人,將太子看好了!」
邀月取了太子血,大步出了東宮,留下了數百禁軍,將東宮完全包圍住。
太子知曉自己已經陷入重圍中,自己早晚被人寧王所滅。
「哼,寧王啊寧王,你既然出手了,便等著付出代價吧!」
進來老皇帝身體越發不行了,兩年之前還是正當壯年,如今卻已經是風燭殘年,頭髮花白了不少,曾經威嚴的龍顏如今已經眼窩深陷而下,沒了曾經的氣勢,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腐朽老人。
特別是近一兩年來,宮中事故頻繁,接連兩次臣子叛變,讓他實在是心力交瘁,陰暗之中竟然蒼老了不知道多少,已經三日不曾上朝了。
最近天氣變化,老皇帝的身子越發不行了,已經卧床好幾日了,邀月命人將那丹藥練好了,送到了老皇帝床前。
「皇上,神葯已經練好了。」
老皇帝聞聽了聲音,從龍床之上坐起身來,整個人有氣無力,面色蒼白得可怕,似乎隨時都將咽氣似的。
大太監服侍他用了丹藥,他才道:「今日為何不見老八入宮?」
邀月笑道:「皇上,寧王今日休沐。」
老皇帝得知,只是輕哼一聲,吃了丹藥,又吃了些熱湯,便又躺下了。
此時,七爺正在城外園子之中帶著妻兒春遊。
他在城外的園子多得是,如今正是春日昂揚的時候,天氣好,溫度適應,正是春遊最好時機。
木優魚早想去看看七爺的『反季節果蔬種植基地』了,到了才發現,那園子里溫暖如春,正開放著夏日才有的荷花,甚至還有一些南方才能生長的蔬菜水果等。
比如荔枝。
這溫室使用的是土辦法,通過燒火加溫,人為地營造出了溫暖如春的天氣。
木優魚高興地去摘荔枝來吃,七爺一個個地剝著荔枝,掐成小塊餵給荊軻剌吃。
荊軻剌說話已經十分清楚了,跟七爺那是兩看相厭,一張小臉板著,跟七爺差不多的模樣,烏溜溜的大眼裡滿滿都是嫌棄。
吃了幾口荔枝,他別過了臉去,嫌棄地道:「脹死本寶寶了,本寶寶不吃了不吃了!」
七爺也是沒好臉,「你不吃,爹爹自己吃。」
說罷,剝了荔枝自己吃,木優魚捧著一大碗荔枝過來的時候,荊軻剌去她告狀。
「涼,嗲嗲欺負寶寶!」
木優魚見那七爺正自己吃,不管荊軻剌,道:「你爹是個小氣鬼,不管他,咱們自己吃!」
一家三口坐在桃花林之間,曬著這暖暖春日,十分愜意。
林間擺了席子,放了小几和
擺了席子,放了小几和一些吃食等,木優魚與七爺隔著小几對坐,荊軻剌在木優魚懷中拱來拱去的。
它今日穿著虎頭鞋,帶著虎頭帽,整個小子都是虎頭虎腦的。
荊軻剌坐木優魚懷中,道:「涼,嗲嗲不喜歡寶寶了。」
七爺哼了一聲,沒說話,木優魚喂荊軻剌吃了東西,滿足地看著那小嘴兒蠕動著,道:「你爹怎麼可能不喜歡你?瞎說。」
「嗲嗲昨天說,寶寶是他出去吃飯的時候消費滿一百兩銀子送的!」
七爺忍不住笑了,木優魚也笑道:「他騙你的,他就是看你是個小寶寶好騙,你和鬼焰哥哥都是娘親生的。」
荊軻剌冷了臉,跟七爺頗為相似,故意背對著七爺,道:「真可惡,連小寶寶都騙!他咋不上天呢!」
木優魚樂了樂,道:「好了,你爹爹不是故意的!」
荊軻剌還是氣,橫眉冷眼地道:「他再這麼欺騙寶寶,寶寶會有心理陰影!」
木優魚樂了樂,將荊軻剌放到了七爺懷中去:「來,你們父子倆好好地說說話。」
荊軻剌十分嫌棄七爺,爺倆一模一樣的嫌棄臉,話也不說。
七爺抱著自己的大胖小子,也是幾多感慨,當年為了他,木優魚可是吃了不少苦,這大胖小子來之不易啊。
「隨便鬧兩下得了,你還上癮了!臭小子!」
「寶寶才不臭!嗲嗲最臭!」荊軻剌悶悶地道。
父子倆鬥嘴之際,木優魚都吃了好些荔枝了,忙招手道:「好了好了,蛋蛋他爹,你跟個孩子斗什麼氣!」
七爺閉嘴了,又掐了荔枝肉去餵給荊軻剌吃,雖然兩看相厭,畢竟自己是親爹。
木優魚不由得問道:「那太子的手都伸進春試了,正給自己招攬手下,你怎麼都不急急?萬一太子東山再起呢?」
七爺將懷中大胖小子扶著站了起來,道:「太子黨羽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如今沒那個手腕完成春試。」
若是春試出現了問題,主考官也是要負連帶責任的。
那春試不是這麼好接的,既然那太子想接手,七爺便讓他接了,能不能幹好看他自己的本事和七爺的心情了。
雖然捅出點事兒來,也夠那太子喝一壺。
如今陪老婆孩子才是正經事兒。
正吃喝著,赤牧忽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若不是急事,他也不會前來打擾。
木優魚只聽得赤牧在七爺耳邊道了兩聲,七爺面色大變,轉而暴怒而起。
「誰讓他這麼做的!」
木優魚上一次見七爺發這麼大的火,還是自己私奔被抓住的時候,七爺暴怒的時候,雙瞳似乎能冒出火來,濃眉挺翹,雙拳緊握,甚是猙獰。
那模樣嚇得荊軻剌『哇』一聲便哭了,七爺忙抱著荊軻剌哄著,對左右道:「本王要入宮一遭,送王妃與世子回宮!」
木優魚正春遊正酣,便被莫名地送上了馬車,七爺將荊軻剌放進馬車裡,面色嚴肅不已:「這幾日便不要出府了,在府中好生裹照看孩兒。」
看七爺那嚴肅的神色,木優魚猜想可能是有大事發生,便也不給他添堵了,道:「你放心地去吧,我守著孩子。」
七爺點點頭,將馬車帘子放下,看著人將木優魚護送回城,他才上了快馬,與赤牧等人一道入宮去了。
在那馬車之中,木優魚聽見了七爺湍急莫測的馬蹄聲飛過,一會兒便匆匆地小時不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讓七爺有此等如臨大敵之感?
回城之後,京城之中還是一派和諧,木優魚去木家問,木家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便回府了找黑牧去問。
誰料黑牧白牧都是一去不會,有派了滾聃兒去四處打聽,得知王府已經管制,重兵把守,就連王妃也不能自由出入。
七爺快馬趕入宮中的時候,一切都晚了,老皇帝吃過了那所為的神丹之後,當場吐血,景陽侯責令幾個術士查明情況,幾個術士最後得出結論——神丹所用之血,與皇帝毫無血緣關係!
老皇帝吃過了那神丹之後,連吐了幾口血,龍體欠安,得知那消息的時候,更是整個人為之一震。
邀月忙跪地道:「皇上,幾位大師可是親眼看見微臣取了太子血,此事定有蹊蹺,還請皇上明察!」
老皇帝現在走路都哆嗦,眼圈烏黑,眼窩深陷,整個人都消瘦了不知道多少,哆嗦了兩下,嗓子眼裡似乎是有一團火,想說話,可是那嘴卻不聽使喚,只有火氣從雙眼之中迸射出來。
邀月忙道;「皇上,幸好微臣還取了九王的血來,神葯已經在煉製之中,皇上稍安勿躁!」
老皇帝哈了幾口氣的,卻還是不曾說出話來,一會兒時間,第二枚神葯又來了,邀月試吃之後,才給了老皇帝試吃。
這顆丹藥味道似乎和方才的一樣,可是老皇帝吃下去之後,只覺得渾身都爽快無比,一股涼氣上來,將火氣都給壓了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筋骨之中彷彿有了力量。
邀月笑道:「這神葯果然有效!」
老皇帝又吃了些湯藥之後,整個人都有了人氣,能從那床上坐起來了,只是雙目泛冷,開口道:「將東宮封了,讓皇後來見朕!」
邀月眼珠子轉了兩轉,將那命令傳了下去。
東宮之中,那禁軍一直不曾少,
直不曾少,如今更多了,太子完全被困住無法脫身,只是站在東宮的漢白玉石階之上,遠眺著的天邊。
京城的日落真美啊……
乾清宮之中,皇后被帶到了,自從上次孟家之事後,皇后便住進了冷宮,老皇帝便再也不曾見過她了。
再見皇后,老皇帝差點沒認出來,只見眼前之人,已經雙鬢斑白,黑髮稀少,雙眼乾枯無神,滿臉皺紋縱生,只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年,與曾經那尊貴無比風臨天下的皇后大相徑庭,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皇后坐在輪椅之上被抬了進來了,她枯坐著,已經面無表情,她在那冷宮之中徹底失寵了,身邊的心腹一個個的沒了,宮中的最新消息她也無法得知。
但她知道皇帝喚自己來的意思。
從三十年前,將木優魚的娘換走的時候,她似乎便已經猜到了如今。
提心弔膽三十年,如今總算是可以解脫了。
乾清宮之中,寒風蕭瑟,就算是燒著火牆也擋不住那寒冷了,老皇帝坐在龍床之上,皇后坐在輪椅之上,兩人隔了幾丈距離,寂靜了許久。
風吹得宮中珠簾起了悅耳響聲,皇后耳邊的花白鬢髮隨風飄蕩,雙眼似乎是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地望著一個地方,眼珠子便能一整日不動。
還是老皇帝出聲打算了這死寂。
「太子,並非朕所生。」
老皇帝身子不行了,腦子也不行了,可有些事情還是看得出來了。
太子與自己年輕時候頗有些相似,但那孟國舅歸來述職之時,老皇帝已經有所察覺——太子和那孟國舅更相似!
皇后似乎是沒聽見,過了許久許久,才笑道:「當年,臣妾懷胎臨產,國師說臣妾腹中必定是個兒子,孟家也希望是個兒子,陛下也盼著這一胎是個兒子,可臣妾的肚子還是不爭氣,懷胎十月,卻生下了一個女兒,呵呵呵呵……」
皇后一陣陣地笑,笑聲嘶啞不堪,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悲涼,更有幾分對命運無聲的嘲弄。
老皇帝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面色由白到紅,卻好似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種事情宮廷之中少不得,前朝便聽聞『狸貓換太子』,今朝龍鳳顛倒之事也不新鮮了,他當年的確是迫切地想要一個兒子。
良久,他才問道:「長公主,去了何處?」
皇后那乾枯的眼落下淚來:「當年孟家說了,此胎為女,他們將女兒換走,回孟家做個嫡出小姐,將來入宮陪做太子妃,臣妾也能兒女雙全,可臣妾知道他們不會善待臣妾的女兒,臣妾讓沙太醫的兒子帶著長公主逃出了宮了。」
時隔多年,竟然聽來如此一個辛酸的事情,老皇帝也不禁眼眶濕潤,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縱然知道被欺騙,也無力去仇恨了,只想知道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何處!
皇后伸出乾枯的手,拭了眼角的兩行老淚,道:「本以為我那苦命的女兒能做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平平安安地過一生,沒想到,沙太醫的兒子怕她的身世給自己招來災禍,將她遺棄了,幸得她被人收養,幾經周折,竟然被人養做瘦馬,做了青樓妓子……」
老皇帝也是默默垂淚,她本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啊!
卻淪為青樓女子!
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荒唐!
「她現在在何處……」
老皇帝知曉此時若是曝光,皇家顏面不保,皇帝的女兒竟然做了青樓女子,不知道那滿朝文武心中該是如何想法。
皇后啜泣了兩聲,鬢髮凌亂貼在了淚濕的面上,她身手哆哆嗦嗦地撩開了鬢髮,眼角深深的眼尾紋越發的深厚。
「她命苦,後來給人做了外室妾室,生了一個女兒,十九歲便就病死了。」
老皇帝怔了征,終究只是一聲長嘆:「是朕的不是,朕的不是……」
皇后擦擦淚,卻笑了笑,眼中盛滿了慈愛:「不過外孫女命好,遇到了好人,如今都嫁人了,養了個大胖小子,婆家家財萬貫有權有勢,夫君待她極好,她過得很好……」
老皇帝忙問道:「她如今在何處?」
皇后沒說,只是搖了搖頭,老皇帝還想細問,可忽然那乾清宮大門被人撞開了,一個修長身影應在那帘子之上,落入了老皇帝的眼帘,還伴隨著大步霍霍之聲。
七爺入內,飛馬奔來,衣裳有些凌亂,只是著一聲平日里穿的錦衣,不曾穿朝服,可那龍子之風不容忽視,雙目冷冽,身後還有幾個高手隨同。
那一雙狹長的眼中射出兩道冷光,一眼便看見了皇后,道:「來人,還不速速將皇後娘娘送走!」
皇后笑了笑,可卻是滿臉淚水,十分淡然地被人給抬走了。
「住手,住手!」
老皇帝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可心慌氣短,眼前直冒金星,也沒幾分力氣,被高手衝過來架住,眼見著皇后被人抬走。
「混賬,你們給朕讓開!」老皇帝推著左右,可已經無人遵從他的話,宮中早已經是寧王的天下。
「父皇,您龍體欠安,還是回床上歇息吧!」七爺站在身側冷冷地道。
老皇帝怒吼:「老八,你早已經知曉此事!」
這所謂的神葯不過就是一個局,為了引出太子的身世而已。
七爺沉默著,若是他一早知曉
他一早知曉,他絕對不會這般做。
見七爺沉默,老皇帝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可知曉她在哪兒?朕的外孫女在哪兒?」
七爺不曾回答,鬆開了老皇帝揪住自己的手,將他推向了左右高手:「扶皇上休息!」
說罷,他便冷冷轉身,老皇帝是唇焦口燥,「老八,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七爺出了乾清宮,大步往東宮而去:「太子何在?」
「東宮之中,不曾外出!」
「傳本王命令,太子毒癮難忍,已自盡,皇上得知從事一病不起,今後朝廷一切事物由寧王執掌!」
自然是有人此話傳給了朝野知曉,整個東麟便都似炸鍋般,無數隻眼望著皇宮。
「景陽侯呢?」
「您入宮之前便已經出宮了!」
七爺默默咬牙,拳頭攥得似那咬緊的核桃。
眼前現出一座巍峨的宮殿,紅漆梁木五彩壁畫,還有蛟龍之相惟妙惟肖立於眼前,兩個金漆大字呈現——東宮!
他小時候時常出現在這門口,對自己說,他遲早要成為這裡的主人,可如今,他不需要這個位置了。
大批禁軍已經將東宮包圍,萬千弓箭手準備,箭頭直指東宮之中,木清安領頭,還有些緊張,手心裡都是汗水,看見七爺來了,忙上前動手。
「爺!」
七爺大步霍霍走來,道:「太子可有異動?」
木清安道:「不曾有,景陽侯將禁軍一早安排在了這裡,只許進不許出。」
七爺冷冷一笑,道:「很好,放箭!」
說罷,又是轉身離去,大風掀袍,衣袂捲風,卷出個伶俐決絕的弧度,來去匆匆,來得痛快,去得瀟洒。
木清安頓了頓,終於是抽出戰劍,道:「放箭!」
數十弓箭手一齊放箭,箭矢如同是雨點般地落了下去。
東宮花園之中,太子正席地飲酒,春花拂了滿面,不時便有花瓣迎面落在面上,他卻好不自治,自酌自飲,一壺清酒,一套素杯,一襲輕紗,一律髮帶,瀟然一生,隨風飄零。
意識到漫天朝自己而來的箭矢,他也不曾驚慌,不曾閃躲,依舊端酒斟酌。
在那惡風鋪面的時候,他卻冷冷一笑:寧王,你別以為你已經勝了!
七爺在宮中奔走,料理『自盡』而死的太子,還要替病重的老皇帝主持朝政,連著兩日不曾回家。
王府之中連著戒嚴了兩日,那是重兵把守,幾個後門都被堵死了。
兩日之後,人也撤了,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黑牧也終於是來彙報了。
「娘娘,太子兩日前在宮中自刎而死,皇上得知之後,一病不起,目前是寧王暫攝朝政。」
「太子自刎?」木優魚驚奇了一聲,道:「太子這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自刎?」
黑牧道:「好像是因為毒癮犯了,四處撞牆,最後實在是熬不住了,就拔了金龍劍自刎了。」
木優魚道了一聲:「也是可憐。」
可她心頭已經明白,太子是被七爺給幹掉了。
七爺被赤牧急匆匆地喚走,肯定是因為太子在宮中又搞幺蛾子了。
他匆匆地去將太子給解決了,又怕府中被人盯上,所以才派人保護。
如今,太子之事平定了,寧王勝出,王府又恢復了正常,木優魚又遛回木府去串門。
今日這一去,便聽小李夫人道:「昨日府中出事了,商姨娘忽然就上吊了,沒救下來。」
商姨娘已經被確定了是太子的人,這些年在木府也是安安生生的,其實是在給太子做眼線。
太子倒台了,她上吊也是清理之中,木優魚聽過了便也忘記了。
朝中發生這般的事情,令文武百官措手不及,早朝之上,便只有寧王一人主持朝政。
太子死,陛下廢,寧王便就是當仁不讓的儲君,百官下朝之後便都給木常榮道賀。
他可就是未來的國丈了!
木常榮也是沒想到,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國丈夢,連續培養了兩個女兒想送入宮去都不得成功,不曾想,居然是木優魚出息了,圓了自己的國丈夢!
太子沒了,諸王沒一個敢和寧王叫板,寧王控制住了內宮前朝,儲君之位穩固不已。
朝野民間都是一片寧靜,太子的身世沒有人知曉,七爺也默默地舒了一口氣,同時發了個全國通緝令——抓到景陽侯,格殺勿論!
可那邀月似人家蒸發了一般,完全尋不到,七爺也沒指望能尋到他了,這廝會忍術還會易容,老巢多得七爺都摸不完。
現在極有可能是回了師門投奔無名,若是那般,七爺還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朝廷安定下來,七爺也回了王府。
一進門,還沒見著木優魚,先是見著了小王八蛋。
荊軻剌上前,十分隆重地與七爺獻上大禮:「孩兒拜見父王,父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還十分嚴肅地朝七爺磕了個頭。
七爺忍俊不禁,依舊是冷臉道:「前幾日不還是嫌爹臭嗎?今日怎麼這般乖巧了?」
荊軻剌站起身來,抬頭憤怒地看著那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七爺。
「寶寶才不想,涼說了,你要當皇帝了,給你磕個頭以後就不尿床了!」
七爺笑了一聲,一把把自家的大胖小子給提
胖小子給提了起來,讓那小屁股坐在自己的臂彎里,抱著荊軻剌入了木優魚的院兒。
「熊小子!」
一會兒便見到了木優魚,木優魚也早知道朝中的事情,見七爺回來,全服上下都在道謝,她也忙不迭地來道喜:「臣妾參見皇上!」
七爺抱著荊軻剌,笑了笑;「皇后免禮!」
「謝皇上!」
自家男人出息了,木優魚高興無比,上前墊腳親了親七爺,七爺一手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手牽著愛妻入了房中。
很好,一切都還可以挽救。
今後,無人再能分開他們!
第二天,宮中傳了消息來,皇后在宮中**而死,那黑煙衝天,救也救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冷宮被那巨大的火焰卷沒,皇后也沒能救出來。
皇上得知這消息,也是獨自淚眼了一會兒。
老皇帝病重,群臣探望不得,朝中是寧王做主,民間對於寧王上位也是十分期待,畢竟他的手腕是眾所周知的。
只是忽然某一天,京城之中,忽然出現了漫天的紙卷書信,敘寫了同一個故事——太子與寧王妃身世之謎!
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城之中便傳遍了,那流言似野草般的瘋長,幾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
太子非當今皇上親生,乃是孟家以假龍換了真鳳,成全自家前途!
當年皇后所生乃是一個公主,流落民間成為妓子,為木家二字木常榮所得,納為外室,生一女,命木優魚,便就是今日的寧王妃!
皇帝的外孫女,和兒子成婚了!
京城人民得知了此等皇室秘辛,那是個個目瞪口呆,很快便從民間傳入了各個朝官家中,一時之間,京城內外,皆是議論之聲。
七爺知曉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不惜祭出屠刀,殺了不少傳言之人,殺得人民驚恐,再不敢光明正大一輪此事。
此時王府之中,木優魚沒事組件的『公關團隊』正好是派上用場了,接連各種洗白言論傳入了民間。
百姓將信將疑,可還是在私下底討論得十分熱鬧。
七爺知道,那是前太子所為!
沒想到,太子居然留著這一手!
他順藤摸瓜,將太子的人馬一網打盡,可那流言卻是止不住的。
寧王府又被封禁,任何人不許談論此事,更是限制了王妃的出入。
木優魚出府都困難,若是出府,那必須得大隊人馬護著才可。
府中的緊繃氣氛讓她很不舒服,又忙讓黑牧去查明真相。
黑牧回來十分嚴肅地道:「王妃娘娘,京城之中謠言四起,說七爺不是皇上親生的,原來是那太子的殘餘人馬還在發光發熱,造謠詆毀七爺!」
「豈有此理,太子死了還不讓消停!」木優魚還十分憤怒。
黑牧哄她道:「經營了十幾年,朝野之中他的不少人馬,明處的都清理了,可那暗處的不知道還有多少,最近正鬧騰得歡,還放言要刺殺七爺,刺殺您和世子,所以七爺將府中的人馬增多了,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全!」
「原來如此。」
木優魚只當七爺是保護自己,也不出門了,便在府中守著孩子,免得出去給七爺增添麻煩。
她在府中呆了一個月不曾出門,眨眼便就是四月天了,天氣明媚,日光正好,木優魚有心想著出門去轉轉,可如今太子餘孽還在活動,怕是自己出去了遭了災給七爺增添麻煩,便只是在府中四處走走。
風嬤嬤時常給她檢查身體,又來檢查了一番,搖頭道:「王妃,您的身子如今還沒有完全恢復,怕是一兩年之內不能要孩子。」
木優魚早有這個準備了,道:「那是肯定的,剖腹產哪有這麼快恢復的。」
她的事業肯定還是在做著,那貴女們每月往自己府上來看牙,也是諸多不方便,便與七爺建議了一番,不如太醫院設立一個專門的牙科,將那正畸發揚光大。
反正現在七爺的勢力大了,不用壟斷那玩意來拉人脈了,不如將它貢獻出去。
王妃的話,七爺肯定得聽,當真是在太醫院之中專門成立了牙科,研究正畸,由沙梁引頭,還將自己培養出來的幾個醫道高手發配了出去,以後貴女少爺們箍牙便有專門的去處了。
王府霎時間清凈了許多,木優魚每天無聊得緊,只能帶帶孩子,遛遛狗,綉繡花草,和眾人聊聊天說說話。
最近王府被管束得很嚴格,下人說話大聲了都要遭罪,就連和木府相對的後門都被堵死了,木府的過來不了,木優魚也過不去。
幸好府中還有木水秋等陪自己說話。
木優魚一個月不曾出門了,無精打採的,像被霜打的茄子,木水秋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數落她道:「你啊,就是心太野餓,在府中老老實實做著豈不是挺好,幹嘛非得跑來跑去的啊!」
木優魚有氣無力地道:「府中太悶了,想出去走走。」
可府中的氣氛是非同一般的嚴肅,想來京城之中也是差不多,太子餘孽心灰意冷,乾的怕都是自殺性的襲擊,個個都是瘋狗,遇上了就遭了。
七爺這段時間一直在宮中跑著,想做皇帝不是這麼簡單的,要思慮的事情可比一個王爺多得多了。
偌大一個國家便就壓在了七爺身上,雖然還不曾登基,可已經將那所有的事情接手了。
了。
有時候晚上也是回不來的,便在宮中歇息。
今日晚上,七爺破天荒地回來得很早,滿臉都是疲態,想來今日也是夠累的。
木優魚也不纏著他陪自己,只是問道:「如今外頭情況如何了?那太子的餘孽都抓完了嗎?我能出去走走了嗎?」
七爺搖頭,十分為難地道:「太子餘孽一時之間也抓不完,這幾日連續抓了好幾批,如今一個個都是瘋狗,你近期不可出門,免得出事。」
木優魚失望地點點頭:「哦。」
七爺摟了她,柔聲道:「過幾日,爺接了你入宮去住,宮裡頭比咱王府大,你能去的地方就多了。」
木優魚知道自己遲早要入宮,也不曾反對,只是問道:「七哥和水秋呢?」
「都去,大家都去!」七爺道:「鬼焰旺財旺福,全都入宮來。」
木優魚樂了樂,親了親七爺的面頰,「入宮了也好,省得你每天來來回回的,也是挺累的。」
當下,木優魚便開始籌備那入宮的事情,在這王府之中住了一兩個年頭了,還是有些感情的。
以後這就是潛龍邸了,也不能住其他人了。
要搬家的了,需要搬走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雖然那宮中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用帶,可木優魚還是覺得什麼都捨不得。
便就收拾了一些衣裳,蛋哥兒的玩具等裝了,慢慢地送入宮中去。
有些自己陪嫁來的傢具也是捨不得扔了,便都統統搬走。
搬家是件大事兒,幸好有老管家幫著自己籌劃著。
老管家是看著木優魚從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庶女,成今日的寧王正妃,未來的皇后,也是感慨萬分。
當初看見木優魚的時候,他便知曉,此女將來定是大有作為!
王府的東西一車一車地拉入了宮中。
由於老皇帝還在,木優魚這身份不方便直接入住坤寧宮,而且坤寧宮上次被炸了之後,如今還在修繕之中,便將自己曾經住的皇子宮修繕裝修了一番,騰出來讓木優魚住進去。
當年七爺住在那裡的時候,那是屋舊院破,還有雜草,如今木優魚即將入住的時候,已經修繕得比那東宮還豪華幾分。
自家妻兒,七爺肯定是不能委屈的。
木優魚搬家的時候,從王府出發便就是大隊人馬護著,七爺親自來接她入宮,一家三口同坐一個馬車,木優魚不時便掀開帘子看那外面,見那往常繁華無比的京城主幹道之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一眼望到皇宮,全是大軍重重守護。
「怎麼都沒有人?」木優魚放下了帘子,問七爺道。
七爺回:「太子餘孽猖獗接連出事故,百姓們被嚇得不敢出門了。」
木優魚將信將疑,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入宮之後,木優魚是拎包入住,一切事物都打點好了。
入宮幾日,一切都好,伺候的人還是王府里的人,木水秋還市場過來坐坐。
忽然有一日,鸚鵡不知道從哪兒飛了回來,站在那鳥架上昂首高歌。
「天蒼蒼,野茫茫,孫女上了親兒床,舅甥**不可說,就算皇家最流氓!嘿,巴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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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錯別字,明天修改
圍觀帝吧遠征非死不可的下場就是熬夜加班碼字…。
有木有有一起圍觀的小夥伴,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