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打boss上
竹樓書房內,玄滎正以手支額,閉目小憩。陽光斜斜打入,為那白色身影鐸上一層金邊。
聖君霄踏步入內,正看到這麼一幕,心中一暖,別樣溫馨。
書桌上的書橫七豎八,放的凌亂,聖君霄挑了挑眉,不由好奇對方今日怎麼了,按理說該一絲不苟分門別類地放好才對。
他收斂氣息,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替對方整理桌上書冊。
忽然,啪嗒――一聲響,一卷犀皮紙包的書冊掉落下來,聖君霄矮身去撿,忽然目光一滯。
只見那書冊從從中間打開,黃紙黑字,有硃色下劃線。
「你在看什麼?」幾乎是同一時間,玄滎醒了過來,伸手便拿走地上書冊,飛快地闔上。
然而再快,也快不過合體大能的雙眼一掃。
那段話早在轉瞬之間就被聖君霄刻在心上。
他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扶著桌案站了起來,「師尊,我想再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
玄滎的臉色很冷很冷,如果是尋常時候聖君霄一定沒有原則地乖乖認錯、點頭應是、再也不提,然後說些逗樂的話讓對方面色緩和下來。
可是此時此刻,他做不到視而不見,「師尊,我可以再看看嗎?那個是唯一的辦法了,對不對?」
「不準,我不準!你最好想都不要想!」玄滎忽然怒喝出聲。
話音剛落,他胸口上便附上一隻寬大的手掌輕輕撫了撫,「不準就不準嘛,師尊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聖君霄嘴裡嘟囔一聲,又伸了一隻手去撫平玄滎狠狠糾起的眉心。
玄滎猶不放心,恐嚇道:「你要是敢真這麼做,我就把你扔進苦崖關上千年萬年!」
聖君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師尊要不要這麼狠啊,我可以忍受苦崖罡風千年萬年,卻無法忍受見不到師尊千年萬年。」
他摟住玄滎的腰,把腦袋輕輕擱玄滎肩膀上蹭了蹭,「我怎麼敢真的用那種方法,我最怕的,就是見不到師尊啊。師尊不要擔心。」
耳邊響起一聲喟嘆,玄滎伸手回抱,「這樣最好。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就算沒有,我也會拿那些不相干人的肉身養著你的。」
「和你相比,他們不值一提,知道嗎?」
肩膀上聖君霄吃吃地笑出聲,「師尊原來也會說情話的呀,弟子好喜歡,師尊能不能多說幾句給弟子聽聽?」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就是一記響拍,聖君霄有些痛苦地捂著腦袋,臉上卻依舊笑得見牙不見眼,「師尊你害羞啊?」
「我記得之前叫你去疏鬆峰上靈田的,松好了?」玄滎表情冷淡,口氣還有些像傳說中的奪命連環包租婆。
聖君霄立馬皺起了臉,「還沒有,師尊你聽我說……」
「滾罷!」
玄滎一拂袖,就把的對方輕飄飄送出了竹樓外。
聖君霄站在宗主主峰荒蕪的靈田前,不由蹲下身,唉聲嘆氣,他托著下巴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
「邪修者,心魔入侵,深入神魂,殺人盈野,殺活人以煉陣,采精/血提修為,怨氣侵蝕,瀰漫溢散,為天不容……邪性難去,終將為怨氣所侵,淪為只知殺戮的行屍走肉……唯自爆神魂或元嬰、金丹,令碎片遍布大陸,方可一一滌盡其內怨氣……行此法,需有極親密者護法,並隨後一一收取神魂碎片融合,即便如此,亦九死一生……」
那本書冊上的話好像一卷魔咒,在他腦海反覆盤桓,揮之不去。
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知道的。
沒有了,否則玄滎之前不會是那樣的回答。
師尊啊,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乾乾淨淨的雙手沾滿血腥。那雙手合該握劍掐訣,不染纖塵,你合該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是夜,聖君霄總算讓那塊因為主人多年忽視的靈田重新煥發生機。
他把那片靈田一分為三,一種適宜的靈草植株,一種漱榆花,那是玄滎最喜歡的味道,一種紫述寰尾花――等我回來。
他用少許木靈力灌入,讓那些靈植充滿生機,來年應該會開滿了罷。
原來不知不覺,在宗主主峰已經五十年了。
五十年裡,在玄滎不知道的時候,他有五次失去神志,三次瀕臨意志侵蝕,剛開始兩次都是最後逃出上玄宗殺了很多人才重新恢復意識,後來他學會了放出精/血驅散部分邪氣的方法。
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走到末路的。
聖君霄嘴角掠起一抹眷戀的笑,幾個起落鑽進玄滎的卧室內,一個虎撲就摟住盤腿在床上的人的脖子。
快突破合體中期了罷,只是放心不下他,才遲遲不閉關,又在自溢靈氣嗎?
「師尊,我腰好酸。」聖君霄大頭在玄滎胸口不安分地蹭來蹭去。
玄滎伸手按住對方好看的臉狠狠往外一推,「松個土就腰酸啊?那為師實在是為甜甜你的,感到憂慮。」他意味深長道。
聖君霄:「……」
他哼哼道:「師尊又叫我甜甜,我喜歡師尊叫我阿堯啊。」說完,就反手一扣,帶著人一翻,兩人對坐的姿勢轉瞬化作一上一下的平躺,「至於弟子的腰好不好,師尊試試就知道了嗷嗷嗷――」
他話還沒說完,玄滎就屈膝一頂。
聖君霄頓時臉色雪白,冷汗簌簌而下。玄滎順便輕輕一腳,就把人踢翻在床。
他挑眉一笑,「看來是不怎麼好的,還是為師來滿足甜甜你罷。」
說完,他輕輕低頭,吻了吻對方顫抖的睫羽。
聖君霄卻猛地一個扭頭,玄滎一下巴就磕對面牆壁上,「嘶――」
「師尊總是以為弟子會對師尊百依百順,師尊就是仗著弟子喜歡師尊!」聖君霄扭過頭,有些憤怒道。
玄滎摸了摸下巴,聞言皺眉,「你覺得我欺負你?」
「沒錯!師尊總是欺負我!師尊一點都不講道理。」
「道理,那是什麼東西,聽都沒聽過!」玄滎一聲冷笑,把聖君霄牢牢按在牆壁上,「我就是欺負你,你能怎麼樣?」
聖君霄:「!!」
他伸手捏了捏玄滎麵皮,被對方一手拍開,「做什麼?」
「師尊,你是不是被神淮假扮了?」聖君霄眉毛皺起,「你怎麼可能……」
玄滎氣笑了,「我說你腦子裡成天裝的是什麼東西!」
一場本該轟轟烈烈、五十年之癢的爭吵,消弭於無形。
聖君霄後知後覺地反應回來,不由有些苦惱。果然,他是不可能和自家師尊吵架的,他怎麼可能那麼欺師滅祖?
看著玄滎略顯暗沉的星眸,和已經貼在他身上的灼熱,聖君霄旋身一扭,變成了一顆小黑糰子。
玄滎面色一僵,雙手還撐在牆壁上沒收回來,原本牢牢包圍的一隻大型生物就變成了膝邊小小一團。
「師尊,我們睡覺罷。」小黑糰子叼起玄滎衣擺,仰臉脆生生道。
玄滎臉色一片漆黑,但他慣來是不會對萌萌噠小生物發脾氣的。然後,他咬了咬牙,一腳踢開衣擺的小東西,「滾罷。」
玄滎:這是我不發脾氣的極限,嗯。
小黑糰子可憐巴巴地抱著小短腿蹲在門外,皺了皺鼻子,其實他也想滿足師尊的,但是來一發就跑非君子所為,嗯。
它嚴肅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等玄滎醒來的時候,環顧四周,不見有人,不由摸了摸鼻子,哎呀,忘記糰子形態的某隻是小傲嬌啦。
所以,這是離家出走了嗎?
想了想五十年來,某生物的正常狀態,玄滎放下心來,隨後進了試劍林,百年如一日地練劍。
下午,是慣常地去書房。不知不覺連一夜都在書房過了去。
見夜色暗沉,玄滎搖了搖頭,沒人提醒,就是這般。
忽然,一道熟悉的氣息靠近,玄滎嘴角一翹,又飛快地壓了下來。
窗口輕飄飄飄進一道白衣人影,玄滎恍若未覺,繼續低頭看書。
「師尊。」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一如既往,卻見玄滎面色猛地一變。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完整的肉身發出的,只是一抹神念。
他「嚯――」地站起身,只見對面人的身影有些飄渺,他伸出手來,「師尊,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製作它的材料。」
羲和珠!
可是玄滎此時卻沒有半分興奮的感覺,「你」
額,突然發現有一份實驗報告今晚九點交,容本渣先去寫個作業,回來來捉蟲,QAQ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