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外室?
直到某一天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在書肆里租了幾套話本,天沉才突然發現那天晉娘子給師尊的那一疊書好像也是這一類的……
天沉捂額!
那些話本裡面有些才子佳人系列的,有幾套是狐仙精怪配書生系列,更有一些是天女下凡留戀凡塵的……
這些書雖然都是以真善美為理念而傳播的,但是更多是違反人倫綱常,跨種族的結合和一些逆天罵天的思想……
那是她小時候常常偷看的書,後來慢慢的長大了,也就不信這些了。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是騙人的,但也包含了她小時候對愛情的各種幻想和嚮往。如今就那一堆堆在師尊的面前供他翻閱,就像是心中那些羞人小秘密被在意的人悄悄揭開一角,慢慢的展示出來……
「不許看。」
蔥白的手指按壓在書頁上,阻止紫逸繼續翻閱,順著手向上看著天沉的表情和語氣又羞又急。
紫逸微微一笑,對天沉他從不吝嗇施展他強大的包容力和溫柔度:「怎麼了?」
天沉的表情刁蠻,卻只能慌亂的重複剛才的話:「不許看。」
「嗯?」紫逸有些困惑,有些不解但是還是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冊。書上說,只要大事無礙,小事順著她也無妨。
天沉趕快將那一疊書收走,紫逸淡淡的表示其實那些書他早就看完了。
天沉轉身又將一本書塞到他面前:「師尊比較適合看這個。」
紫逸看著書封面赫然寫著《山海經》三個字時無語到了極點,她應該知道這本書他在仙宗時早就翻了幾千遍了。
天沉看著紫逸有些苦惱的表情,又問道:「這本《山海經》有什麼不對嗎?」
她記得師尊最喜歡這本書了。
紫逸搖頭:「沒有什麼不對。」
書上說順從也是一種疼老婆的表現,天沉現在即是他徒兒,卻他的妻子,『老婆』這是剛從書生上學的新詞。
自從紫逸成了書肆的常客之後,開始的前幾天,紫逸的氣場強大到所有的客人都不敢進書肆的大門,處於觀望狀態。
但是過了這幾天後,書肆人氣慢慢又恢復了,而且就越來越多了。畢竟有這麼一仙風道骨的神人出現在書肆中,瞻仰膜拜一下應該比廟裡的泥塑的神佛菩薩管用吧!
書肆雖然人多,但還是安安靜靜,生怕驚擾了大神,而紫逸慢慢的習慣了這種氣氛。只要天沉在身邊,他就可以當做所有人都不存在。也有許多人好奇紫逸的身份,就向晉娘子打聽,晉娘子也只能含糊道:「是修道之人……」就不敢在再說什麼了。
自從紫逸出現以後,本來對天沉有想法的人就再沒有在書肆出現了。天沉顯然一點也不在意,對於現在的日子她很滿意很滿意,甚至……甚至希望永遠這樣過下去,至到那天夜中……
夜裡的雨聲特別的清晰,撓人清夢。
吃完晚飯的時候師尊還在的,可是突然就出去了。
其實她是知道原因的,她看到師尊偷偷的將仙宗中傳來的書信藏了起來。
仙宗傳書信給師尊,怕是出師姐師兄們都處理不了的事吧。
天沉咬了咬唇,幾番掙扎,這才輕輕的掀開棉被,披上衣服,套上鞋子……心中是越來越不安,師尊不會就這麼不辭而別了吧?
拿起放在門邊的油紙傘,她決定出門尋他了,輕輕的打開門,一個黑影就直直的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天沉當即被嚇得倒退一步,細眼一看眼前站在門前、悄無聲息的人,雨水順著他的銀髮、臉頰,藍衣滑下,一身都被雨水淋濕了。
「師尊!」天沉驚呼一聲,忽然明白了什麼,該來的總歸是來了嗎?
縴手執著傘柄持高,讓傘能為他遮住雨勢,既便他已經濕透了。雨滴沿著傘延往下墜,落在地面濺起大小不一的水花,天沉不斷努力的眨著眼睛阻止眼中淚水落下,雙眸氤氳一片。
把著她執傘的手,力道微微傾斜,便將她的身形遮,紫逸感覺嗓子發乾:「我要離開一陣子……」
「好!」這一字在雨夜中乾淨而又輕脆:「我在這裡等師尊回來。」
只要他不是後悔了,只要他不是不辭而別了,只要他一句話,只要他願意讓她在這裡等他,她便心甘情願的等到天荒地老。
紫逸看著天沉的目光有些莫名的不舍,他是真的在考慮將她留在此處或者將她帶回仙宗的問題,將她留在此處也只是暫時,但現在他還沒有帶她回仙宗準備,若現在再帶她回仙宗怕是不能用師徒的身份了……
暫時的安逸和以後即將面對的狂風暴雨,是無可逃避的。
可是看著她這麼乖巧懂事的模樣,他忽然又捨不得她了,真想現在就帶她回仙宗,宣布她的新身份,然後永遠不分開。
「天沉,你可願和我一起回……」
「不要。」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天沉拒絕的很快。
看著她的眼睛,紫逸生平第一次發現其實他並不了解她,她竟是不願意的。
「為什麼?」
「天沉的膽子很小很小,怕回去以後面對那些未知的變數,怕會失去師尊……」天沉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簡直是溫柔到了極點:「我怕別人會拆散我們,更怕師尊會為難……現在的這個樣子、這種生活我就很滿足了。」
她的意思不是避一時風平浪靜,而是打算永遠的這樣下去……
紫逸被她的想法驚著了:「你是想永遠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無名無份的跟著我一輩子嗎?」
風雨沒有絲毫的減弱,天沉的長發隨風飄揚,暖暖的、平和的聲線這個凄冷的雨夜裡隔外的悅耳動聽:「這有什麼不好的?只要師尊心中的有天沉,天沉就歡喜了。」
為了不讓他難做,她竟然這樣的這樣的想法,而這樣的想法在她腦中出與怕不止一天兩天了吧。
紫逸的目光探究,聲音變的耐人詢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很危險?你知道被男人養在外面、又見不得光的女人被人類稱做什麼?」
外室?情人?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天沉腦中一下子就冒出了這麼一堆詞,但是師尊沒有妻子沒有內室,怎會又外室這麼一說?
天沉淡淡一笑,笑容中有幸福的影子:「我是師尊養在外面的情人。」
紫逸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看來她前前後後已經想清楚了,只是他不想她是這般的姿態罷了。
伸出手為她將頰畔飛散的髮絲攏在耳後,隨後單手將她攬入懷中,她靜靜的貼靠在他的胸口,等他說下去。
「在我面前你不必感到卑微。」
「只要師尊還愛著天沉,天沉便不卑微。」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天沉的小聲卻很有佔有慾:「所以師尊以後只許愛我一個人,永遠只能愛我一個。」
什麼名份地位她都可以不要,只要他永遠的愛著她,這便是她所有的想法和底線。
他該說她是太傻,還是太天真呢?
「若按照你想法的話,我們就要永遠的東躲西藏害怕別人發現,你無法出現在我的左右、無法與我並肩……」紫逸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甚至聚少離多,你也願意?」
天沉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猶豫,然後是釋然:「只要師尊偶爾想起天沉的時候,能抽空來看看天沉,就、就很好很好了……」
眨眼不及,淚水緩緩流出。
相愛不是為了永遠地在的在一起嗎?天沉的心思他看不透了……
「你不想永遠和我一起嗎?」
「我願意,你知道,可是他們……」
「不要在管他人的想法了。」紫逸幾乎乞求她的正識:「天沉,我不止是你的師尊、你的心上人,我還是個男人……」
天沉被他說的沒頭沒腦的,師尊是男人這不是顯而以易見的事嗎?這什麼要特意說出來?
「師尊是你的男人,男人懂的什麼事該,做事不該做,男人的一生背負的是對生命的承諾和責任。絕對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默默的躲在暗處流淚……」伸手抹去天沉臉上的淚水:「一定要堂堂正正去面對該去面對的事……」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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