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地獄君主（1）

85_85323地獄的硫磺煙是出名的景點，熔岩里飄著的白骨牛頭，骷髏還是洗浴的惡魔，這都是老舊的恐怖片，真正讓這地方變成經典的，則是飄蕩無形的硫磺煙。

「散發硫磺氣味的煙霧其實是劇毒，普通人類根本連聞都不能聞，煙霧濃烈時還會產生幻覺，可是這對於惡魔來說確實最棒的煙草，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絕對爽到頭頂。」

路邊看見的白色小花，這東西名字加血精草，聽起來和模樣並不符合，可實際上……

「血精草只有在吸干十隻大惡魔的血之後才會開花並且全身化為血紅色，吞噬過百的生命，則會轉變成骷髏花，像是人間玫瑰一樣卻有骷髏的花紋，路西法陛下的後花園里，就有一處種滿了它。」

腳下路過的斷橋，用陳舊鎖鏈鏈接的殘破道路？

「這是當年天地大戰時候的遺留物，你看那些鐵鏽？不知道是多少天使和惡魔的鮮血澆灌出的顏色。」

卡西歐一路走，烏列一路介紹，就好像最貼心的導遊，詳細的把地獄風景用惡魔會讚美的辭藻描述出來，

「路西法很會享受嗎？」

「嘎嘎！」

叫出聲的絕對不是烏列，就看他從笑容滿面轉變成鐵青的臉色，已經死死盯著卡西歐的懷裡就能看出來。

卡西歐彷彿這是才想到，隨意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這鴨子的生命力真強。」

拿來送禮的野鴨可不只是生命強，路過那麼飄蕩著毒素的地方依舊活力十足不說，連同為禮物的梅花鹿和野雞也和它一樣活潑。

不說地獄和人間的區別，就光說這生命呼吸的空氣里都遍布著活著的生物聞不了的有害物質，可現在這一鴨一雞一鹿哪裡有衰弱的模樣？

不用說，肯定是卡西歐用聖光作弊了。

烏列本來還想著到了地獄，這幾隻牲畜死了后就可以勸說對方扔掉，卻沒想到活的這麼堅強。

「卡西歐殿下……」他實在不想說送這東西不只會讓路西法生氣，也會把送的人變成笑柄啊！

「誒？有什麼事嗎？」卡西歐愉快的看過去，滿臉聖光般純潔。

「沒什麼……」烏列放棄了，為了那雙血紅色的墮天使眼睛，他決定放棄再和勇者計較下去！

身為墮天使之王，路西法手下的大將，烏列從來沒覺得人類是這麼讓人恐懼的存在。

他悲傷的默念王的名——『原諒我，路西法大人。』

要說卡西歐不知道烏列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一般來說，他純粹是想看熱鬧才是真的。

無論是糾結，還是路西法看到這些東西之後的發展，卡西歐都很好奇，不是擁有實力的有恃無恐，而是居高臨下的試探。

能夠在群星之上做下交易的王者，會懼怕兩種種族打了上萬年還沒有分出勝負的神明嗎？

這就好像真正擁有大片國土的國王和土著之間的區別，但要是國王虎落平陽了，說不得也要給土著點面子，畢竟是地頭蛇。

可是卡西歐的情況不同，他是國王沒錯，修拜涅的力量嚴格意義上比路西法強的多，甚至和耶和華等同。路西法畢竟是耶和華的造物，擁有註定的天賦缺陷。修拜涅則不同尋常的直接吞噬了創造他的規則，毀滅了世界不說，後期還通過群星摸透世界之上的境界，誰有他厲害？

所以卡西歐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有恃無恐，哪怕他底子並不紮實，但他的未來很明顯會比這些墮天使之王，還是光明之主站的高和遠。

除了他自己給內心創造出漏洞，他面對任何敵人都是無敵的。

把未來當現在來花銷其實風險很大，但是卡西歐可是勇者，勇者要是沒有膽量，那還有誰來挑戰魔王？尤其這一次，可是所有魔王的原型——撒旦。

卡西歐一路微笑的走進萬魔殿，傳統的浮雕技術表現出了魔鬼戲耍的姿態，舉著火把的聖女被欺凌，人類作為奴隸進行跪拜，光明失去力量黑暗遮擋萬物。

一個個故事中的小人被刻畫的十分精彩，情節也似乎循序漸進，簡直就是惡魔的繁榮史。

漆黑的不知名材質冷硬又具有柔性，可以被雕刻也可以變成宮殿的框架，上好的石料用手觸摸還能感覺到微涼的觸感，隨後撫摸的人就會發現體內的血液正在緩緩流失。

這種堅硬模樣的石頭，其實擁有柔性的唯一目的就是掠奪血液，因為雕刻的實在精美，總有人會把手放上去欣賞，即使代價是失去血紅色的生命力。

眼睛一掃就大致明白了這所宮殿的目的，看似精美實則卻是囚牢，就好像天上的水晶宮一樣。

耶和華和路西法都不可以隨意離開王座的嗎？這樣的猜測在親眼看到路西法的時候確定下來。

銀髮血眸，羽翼伸展，白皙的皮膚，白色的衣裳，若不是那唯一一點血色，真的會被人當成天使。

「晨曦璀璨，最耀眼的光輝，不愧是被神賜名路西菲爾的殿下，您實在是太美了。」

剛一進去，就聽見某人含著舌尖的優雅腔調，不知是不是錯覺，卡西歐總覺得這聲音里很有幾分懶散。

「貝露佩歐露，你要是不想被我扔出去，就閉上嘴巴。」

路西法勾起嘴角的時候，簡直像是散發光芒的熱源，似乎有金色的碎屑環繞著他飛舞，可他笑的再美好，說出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能夠閉嘴真是太好了，攪動舌尖實在是很疲憊的事情。」懶惰的撒旦貝露佩歐露目的實現般的閉上嘴巴，好整以暇的懶攤在七原罪之一的石椅上。

與宮殿同樣原料的做工卻雕刻著少女倦怠躺在地上的畫雕，卡西歐知道，這不是少女進入甜美的睡夢，而是在冰冷的雪地里因為再也走不動的疲累而陷入永恆的安眠。

「我們的客人來了，歡迎你，修拜涅，或者稱呼你現在的名字卡西歐？」

「其實都可以，我從不否認毀滅和光明。」卡西歐順著烏列的指引向前幾步，幸好路西法的王座沒有真的修築在更高的地方，得以讓他平視墮天使之王的雙眼。

路西法揚起嘴角，熱情的道：「你的話令我讚歎，耶和華想必很滿意你。」

「滿意倒不至於，只是很喜歡天使們而已，雖然各自都擁有缺點，卻讓我的旅途愉快了很多，」卡西歐看似溫和的回答對方的問題，實際上早已與路西法對峙起來。

「哈哈，你們也真好玩。」貝露佩歐露的插話讓他們之間隱隱僵住的氣氛緩解，而可見這位撒旦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追加了一句話，「烏列不和你心意嗎？如果你喜歡容貌和力量成正比的天使我這裡有很多，還有些惡魔也是狡猾的很。」

路西法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眼色卻沉了下來，烏列一個顫抖忙更深的低下頭單膝跪在地上。

「烏列是很貼心的武器，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您是？」卡西歐沒打算就這麼犧牲了烏列，已經有自知之明的墮天使比被特意送來的下屬優秀的多。

卡西歐說了這話，路西法面上才好看了些，揮手賜座，「他是貝露佩歐露，是懶惰的撒旦，別相信他的話，因為懶惰的傢伙一定會有懶惰的屬下。」

卡西歐身身側隨著路西法手指一點，從原地冒出一坨黑色然後扭曲變化成了和貝露佩歐露一樣的石椅，只不過他的椅背上什麼都沒有。

「地獄的石料比人間的要危險的多。」貝露佩歐露裝模作樣的提醒一句，卡西歐若無其事了坐了上去，聖光保護下，吸血的反應還沒開始就被抹殺了，他微笑道：「感謝原罪撒旦的提醒。」

貝露佩歐露揮揮手，「別介意，我這是良心發作，不像王座上那個，毫不在意人類脆弱的身體。」

路西法不是好脾氣的魔王，他墮天的原罪就是高傲，如今被一名撒旦擠兌來擠兌去，怎麼可能不生氣，黑暗的力量未曾，卻無端顯示他的威脅。

「住嘴吧，貝露，如果你還想要你的嘴巴。」

「哼。」

雙方都很不給彼此面子，這和卡西歐知道的內情不同，按照傳說，路西弗和貝露佩歐露是同樣墮天的夥伴，之間的關係不可能糟到這種程度，若要是說玩鬧，惡魔也不是話中帶刺的胡鬧啊？貝露佩歐露幾乎路西法說一句頂一句，不說的時候還主動找茬，完全不合懶惰的本性。

卡西歐疑惑在心中，面上還是老樣子，不過看他們的表現，決定再加一把火好了，別忘了，他的禮物還沒送呢！

微微一笑，烏列立馬感覺不妙，就見勇者懷抱剛剛就沒有放過的胖鴨子喊道：「這是我送給路西法陛下的禮物，身上沒有什麼錢，天使之劍恐怕你也不想要，這些是上一個世界里的特產，不要嫌棄啊。」

突然失去懷抱的野鴨幸好沒有失去飛翔的本能，只見它撲扇著翅膀，一路滑向路西法的位置，期間鴨毛紛飛，奔向路西法展開的一對對羽翼，好似看見親人。

「噗！哈哈哈哈哈！！！」貝露佩歐露大笑出聲。

烏列傻在原地。

卡西歐滿意的欣賞自己的傑作。

呆在墮天使之王懷裡的鴨子無辜的叫了聲，鴨嘴蹭蹭路西法胸部，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改變。

「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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