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善良，有時候也是諷刺

趙雨琪痛苦地看著寧語昕。

寧語昕要跟程梓楊複合，趙雨琪表現得比陶知凡還痛苦。寧語昕覺得這個世界都亂了，她也要瘋了。

她不歧視趙雨琪，只要愛情不影響道德，都是值得尊重的。趙雨琪這痛苦的神情，令寧語昕非常苦惱，也不知是她太過真誠還是這次會面在讓人有壓力，寧語昕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對不起。

趙雨琪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你很善良。」

寧語昕扶了扶額頭，有些苦惱地說：「如果善良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寧願不善良。」

「寧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麼說！現在還能保持心底善良的人，很難得。」趙雨琪的中文不如英文好，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如何來形容寧語昕的個性，只能不停地說她善良。

寧語昕矜持地笑著，她很想告訴趙雨琪，她之所以這樣善良是因為她大學還未畢業就回家當了家庭主婦，多年沒有接觸社會，才會這樣單純。雖然現在投入娛樂圈，實際上她還是行走在邊緣的一個人而已，這才沒有被染黑。

「趙小姐，學長對我……很照顧，我很感謝他也很感謝你，可是我幫不了你們。」寧語昕本想禮貌又瀟洒地說「祝你們幸福」，轉念一想，趙雨琪愛的不是陶知凡，這麼說太矯情，猶豫片刻，才說：「或許我可以在別的方面，幫助你們。」

「寧小姐，你不是幫我們，你……你不是愛他嗎？」

寧語昕抿嘴，不知為何，她覺得趙雨琪這句話冒犯了她。她與陶知凡的事，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談論，哪怕是程梓楊提起都要看她臉色，趙雨琪跟她第一次見面就給她貼標籤，總把他們的事掛在嘴上，寧語昕差點就要衝動地質問她憑什麼來撮合她和陶知凡。

最終，她還是抿嘴。長期隱忍的個性，不允許她這樣魯莽。

「趙小姐，我是愛學長，但已經過去了。」寧語昕算是了解了趙雨琪的個性，她如果堅持要問清楚，她就奉陪，「我本以為學長會親自來給我個說法，我也知道他有他的難處，但再難也該有個電話，是不是？學長什麼都好，就是過於懦弱……我不是堅強的人，但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能堅強勇敢。趙小姐，學長還不如你勇敢。」

寧語昕說完，沖著趙雨琪欠欠身，準備離開。

趙雨琪伸手想拉住她，剛舉起手來，在半空中停下，最終沒敢碰她。

「趙小姐，你說我無情無義還是薄情寡義都行，學長恨我還是愛我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們已經決定要假結婚，不如把這計劃進行下去，不必為了我有所改動。」

趙雨琪皺眉，好像不認識眼前的寧語昕。

而寧語昕的態度漸漸變得強硬。「其實我不應該在你面前說這些，畢竟這是我和學長之間的事。他不能出來面對我把話說清楚，我也只能跟你說了。趙小姐你千萬別以為我是在為此生氣，我只是更喜歡坦坦蕩蕩的人。」

趙雨琪見再也無法挽回寧語昕，只好點頭，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回到別墅時，陶知凡正在書房裡看文件和計劃書，簡麗娜坐在旁邊看書，翻一頁看一眼陶知凡，見他蹙眉不語，知道他對自己的安排非常不滿，但懾於她是母親的壓力，不得不服從。

「知凡，媽咪是為了你好。」簡麗娜合上書，說：「雨琪喜歡女人，你們是假結婚，這些媽咪都知道。」

陶知凡手一顫，文件夾掉在地毯上，無聲，卻砸得腳疼。

「你是好孩子，一心想幫她，這才拿自己的幸福來做賭注。婚姻是神聖的，也是可以利用的，你這麼做有利於兩家的生意，也有利於你。反正過兩三年你們就離婚，對你並沒有損失，媽咪是支持你的。」

陶知凡低垂眼皮，他當初會答應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幫助朋友，可到簡麗娜嘴邊，就這樣勢利黑暗。

「你不是三歲孩子！」簡麗娜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陶知凡也惱怒地把文件全都推到地上，厚厚的地毯吸音，只聽到悶悶的一聲，便便沒了聲響。

簡麗娜也站起身，攔住要出去的陶知凡。「當年你說等你十八歲再接管家族生意，媽咪答應了你。後來你說你想鋼琴有所成就后再回來，媽咪也答應了。你說你要跟雨琪結婚，媽咪也不反對。你要求的一切媽咪都答應你了，現在媽咪只想讓你多考慮考慮家族，為家族利益做出讓步，你就這樣自私？為了那個毛頭丫頭，你要違抗媽咪嗎？」

「媽！」陶知凡氣得全身發抖，卻無力反抗。

「你想娶她也可以，等你跟雨琪離婚後，如果她還能等著你，你再要娶，媽咪也不反對。」一天都可以翻天覆地，一年足以世界毀滅，等到他跟趙雨琪離婚，程梓楊肯定把她搶走了。

再要搶回來，該有多難。

眼看母子倆要翻臉，趙雨琪推門而入。簡麗娜一看她的臉就知道事情一如她想像的那樣，滿意地點頭，問她：「跟她見面了？」

「嗯。」趙雨琪同情地看著陶知凡，說：「知凡，她說……她要復婚，跟程梓楊。」

時間停止，開始凝固，陶知凡屏住呼吸，就連趙雨琪都憋著氣，盯著陶知凡不敢說話。

好一會，陶知凡才幽幽地吐了口氣。他出人意料地變得異常冷靜，他側身從趙雨琪和簡麗娜中間穿過，如行屍走肉，搖搖晃晃，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走了兩圈，才找准方向，上樓回到自己的卧室。

簡麗娜面無表情，她看了一眼趙雨琪，說：「我們明天回去，你呢？」

「我這裡還有個工作沒有結束，要晚幾天。」趙雨琪說完，沉默幾秒，問她：「麗娜，您為什麼不答應知凡的要求？」

簡麗娜瞥了她一眼，反問她：「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男人？」

趙雨琪張口結舌，呆在原地。

簡麗娜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太過犀利，上前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和知凡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太善良。善良是個美好的品德，但如果僅憑著善良來做抉擇，只會是錯誤。」

趙雨琪忽然間明白了在紅酒庄寧語昕的心情，當時她也很高姿態地說她善良，現在趙雨琪才明白，「善良」二字放在他們的感情世界里，成了諷刺。

趙雨琪沒有再說什麼，她從寧語昕那裡聽到她要復婚的消息之後，她已經做好了按原計劃進行的準備。現在是陶知凡接受不了，但趙雨琪知道，他遲早要接受。

寧語昕回到影視城時，獨自坐在那裡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她的情緒就像海藻，飄飄蕩蕩，看似柔軟，卻如此纏人，將她緊緊束縛，一睜眼就覺得失去重心，天旋地轉。

郭晨曦路過，見寧語昕失神，拍了她一下，笑道：「最近的採訪太多了？累成這樣？」

「謝謝你。」寧語昕短暫失神之後，立刻向她道謝，「這些採訪都是看你的面子才有的，真的很感謝你。」

「你要謝就謝謝蘇特助吧，他打著星耀的旗號到處給你宣傳，這樣的身份，自然是誰都願意採訪的。」郭晨曦輕描淡寫，並不接受寧語昕的感謝。她當然不會告訴她，這不過是她跟程梓楊的交易，儘管這個交易里多少還是有個人的情緒。

寧語昕收拾好心情，認真地跟郭晨曦寒暄。

「聽說我哥哥去你家見家長了？」

郭晨曦低頭笑笑，說：「是的。」然後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包打聽夏小沫嗎？」採訪是郭晨曦安排的這個消息，也是夏小沫打聽到的。反正，只要夏小沫想打聽，就沒有打聽不到的。寧語昕有時候會想，娛樂圈的那些大哥大姐們若是得罪了夏小沫，他們泡澡時，說不定夏小沫就在水裡拿著手機偷拍，然後第二天網上就會有許多不太雅觀的視頻流露出來。

郭晨曦拍拍後頸，這兩天她忙著寫劇本，就是為了趕著放假幾天，跟程梓楊來影視城玩幾天。這麼做是為了應付成人精的爺爺郭明姜，也是程梓楊有心感謝她請她出來度假。不管是什麼目的，郭晨曦也想出來走動走動，這才爽快地跟著來到影視城。

「我爸媽很滿意他。」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你希望我們結婚？」郭晨曦反問寧語昕。

寧語昕頓頓，只是點頭。

郭晨曦也不客氣，說：「你和陶知凡的事黃了？」

寧語昕吃驚地看著她。

郭晨曦笑道：「娛樂圈裡沒有秘密，編劇的消息來源不比助理少。」

寧語昕斟酌一下，說：「我和陶知凡的關係不會影響你跟我哥哥的事，郭副主編，我哥是好人，你一定要好好對他。」

題外話:

不要問我為什麼突然更新了，也不要問我為什麼不堅持日更，作者發神經，突然想寫就會寫，不想寫就放在那裡，太有個性了，沒辦法！——有時間有靈感就更新！有時間有靈感就更新！有時間有靈感就更新！——重要的事情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