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2
甄溪的房子是簡單的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精裝之後的風格看起來十分的精緻,就她一個人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十分精緻可愛的小房子,許嘉宴醉醺醺的站在門口,啪啪兩聲,一雙涼拖鞋丟在了她面前,甄溪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說的!小憩!休息一會兒就給我滾!」
不得不說,面對現在的他,甄溪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好好說話,看他不用瞪的說話不用吼得心裡的那股子鬱結就解不開!偏偏他逆來順受,還一副享受的樣子,真是有夠——賤!
許嘉宴沒有回答,因為他所有的雲淡風輕和死皮賴臉,都在看到面前的這雙男士拖鞋的時候,消失殆盡。甄溪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拖鞋,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這還是上次她和周通達熬夜趕工材料的時候他帶來的,之後他也沒拿走,就連紀奕陽都沒在這裡過夜過。
「那,你隨意啊。」甄溪撩撩頭髮,換了鞋往房間里走,誰知道沒走兩步,就被許嘉宴大力拉了回去,甄溪的心猛地一跳,轉過身時,許嘉宴陰沉的臉已經近在眼前:「隨便?男人到你這裡,可以隨便?」
甄溪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許嘉宴,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甄溪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霉,在她喜歡上許嘉宴的時候沒有發現,發現的時候他卻已經離開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大學的時候,一個比紀奕陽還要可怕的追求者幾乎都殺到她的宿舍,最後還是被拒絕,室友問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她才第一次提到了許嘉宴。
都是青春正茂的一群小姑娘,提到這樣一個暖心的竹馬,大家頓時都來了興趣,甄溪也不藏著掖著,把許嘉宴的存在告訴了關係不錯的室友,一群室友聽完之後,言之鑿鑿的確定許嘉宴一定也對他有意思,否者他就是超級大渣男!
那時候,甄溪激動地一個晚上沒睡著,心不停的砰砰跳。雖然說再激動也是無濟於事,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忽然很想找到許嘉宴。她沒辦法把那麼多年的相處忘記的一乾二淨,更不能把自己最真的一段感情當作沒發生過,最起碼她要找到許嘉宴,把事情說清楚。
現在人就在她面前,她也不是傻子,從見面之後他的種種行為來看,就算是出國多年被開放風氣荼毒,也不應該是這樣過於曖昧的表現。她不得不承認心裡的愉悅,只是就算愉悅,那並存的鬱結也沒能解開。
現在,她應該弄清楚他到底是和她兩情相悅,還是超級大渣男!
她問的冷靜,得到的回答簡直冷淡:「幹什麼?隨便乾乾。」不知道是不是甄溪的錯覺,她只覺得「隨便」兩個字被咬的十分清晰。
甄溪奮力的掙開他,把他往沙發上丟,許嘉宴是真的喝的有點多,雖然不至於像紀奕陽那樣被放倒,忽然被一陣力道一推,還是不由得踉蹌幾步倒在沙發上。可是他也沒有別的動作了,就順勢倒在那裡,呼吸都有些急促。
有他在這裡,甄溪也不好換衣服洗澡,放下包包來到客廳,她就坐在一邊等著他休息好。可是許嘉宴好像完全沒有自己只是來小憩的自覺,急促的呼吸慢慢地就變得有規律起來。甄溪發現不對勁,伸手去戳他的腿:「許嘉宴!許嘉宴!」
許嘉宴皺皺眉頭,翻了個身,直接睡得更香了。
「你……你不是來小憩的嗎!」甄溪猛地站起身來盯著他,可是睡著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氛圍是什麼樣的,絲毫異動都沒有。甄溪正要把人攆出去,電話卻過來了。
電話是余唐打過來的,因為開工在即,所以他的積極性也很高,原本他是想邀請甄溪一起去找那位孫師傅,可是現在他臨時有了些不能不去解決的私人急事,加上甄溪除了手上功夫不好,理論知識是相當紮實的,所以來問甄溪是不是可以有她出面來請孫師傅,這樣一來也能顯得出臻品的誠意。
甄溪當然是沒問題的:「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拿出十足的誠意請孫師父,只是你這邊的急事嚴重嗎?」
余唐鬆了一口氣:「不,我會很快解決好,如果我解決的快,也會儘快趕回去的!」
甄溪爽快應下:「好,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明天就去。」
兩邊達成共識,甄溪才意識到自己明天就相當於出差了,可是看到沙發上躺著的醉鬼,她覺得有點頭疼。要是平常也就算了,現在這個情況,她只能抱著衣服,把浴室門鎖得緊緊的,通紅著一張臉來洗澡。
不過甄溪還是想多了,當她出來之後,許嘉宴已經睡得十分香甜了,他側著身子,身體面向沙發靠背的方向,可是沙發是按照她的喜好來買的,他人高馬大的,誰在上面,腿還伸出來一大截,整個人縮在那裡,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甄溪盯著他好一會兒,忽然蹲下來認真的推他:「許嘉宴,許嘉宴?」
躺著的人紋絲不動。
甄溪的語氣帶上了焦急:「許嘉宴,現在天氣轉涼,你在這睡覺會著涼的,而且你這樣不舒服啊。」
睡著的人眉頭動了動,翻了個身。
甄溪又湊近了幾分,呼哧呼哧的熱氣都能噴在他的臉上:「喂,你聽到沒有啊,起來啊,要睡去裡面睡!」
睡著的人眉頭一緊,慢慢的睜開眼一臉茫然的看著甄溪:「嗯?」
甄溪眼中滑過一絲精光:「醒了?」
許嘉宴抬手摸了一把臉,含含糊糊的:「困。」
甄溪笑眯眯的:「困了就去睡啊。」
許嘉宴好像真的很困了,可坐起來捂著臉清醒了一下,話語也清晰了:「睡哪裡?」
甄溪指了指屋裡:「睡裡面。」
許嘉宴的表情忽然就變得很微妙,他微微挑眉:「睡裡面?」
甄溪笑了笑:「你說小憩,可是就這麼睡著了,我好歹是主人家,總不能讓你睡這裡吧?」
許嘉宴的臉忽然就紅了:「這樣……不好吧。」
甄溪摸摸下巴,爽快的一點頭:「我也覺得不好。」她起身走到大門口打開門:「那你回家睡覺吧!放心,現在還能叫到車,我這裡很好叫車噠!」
許嘉宴的嘴角抽了抽,低頭一笑——早知道就不要醒過來了……被騙了!
逐客令都下了,人不能賴著不走,許嘉宴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走到門口,可就在他剛要張嘴說點什麼的時候,一個充滿力量的力道忽然把他一把推出門外:「還不滾!」
哐!
門就這樣被無情的關上。
許嘉宴的瞌睡徹底的醒了。他盯著大門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狠狠地笑容來——他還是太良善了。
「想要擺脫我,你做夢!」
趕走許嘉宴,甄溪火速上床睡覺了。因為答應了余唐去擺平這件事情,所以她第二天一早就爬起來,拿著余唐給的地址趕往機場。可是剛剛上計程車,就接到了許嘉宴的電話。
開始接檔紀奕陽來送心上人的許總撲了個空,無奈的打電話給她。可是電話通了,卻被告知她已經在通往機場的路上。
許嘉宴剛回國,聘請的是司機,掛了電話之後,許嘉宴沉這一張臉:「去機場!」
司機趕緊發動車子飛奔機場。許嘉宴似笑非笑的看著車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呵呵一笑:「跑啊,我看你怎麼跑。」
甄溪拖著小行李歡快的到機場之後,頓時就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傻了——昨天明明還只是微涼,今天是搞什麼鬼!
然而,噩耗不僅僅止於此。
「對不起,您的這趟航班因為冷空氣的來襲臨時取消了。」
甄溪懵逼了:「取、取消了?」
「是的,這次的冷空氣來襲勢頭太凶,昨晚我們就已經決定取消航班並且提前通知發布公告了,對於相關的賠償和乘客的安排也已經落實,您沒有注意嗎?」
昨、昨晚啊……
甄溪一拍腦袋:「那……那有沒有別的線可以飛?」
「您稍等,我為您查詢一下……不好意思,沒有了。」
甄溪略有些毛躁,也是在這時候,許嘉宴的電話來了。
「在哪?」
甄溪掃掃頭髮:「在機場啊……」
「呵呵……」
「你笑什麼?」
「飛啊,還飛的起來嗎?」
甄溪一愣:「你什麼意思?」
許嘉宴拋開了昨晚偷聽到的內容,深吸一口氣望向一旁:「我有什麼不知道的,飛不起來了就出來!我在一號門等你!」
真是信了邪了,他怎麼會知道?甄溪忽然覺得一股暗黑的力量朝自己發射過來,她一定是被詛咒了!
出了機場大廳,許嘉宴果然就倚在門邊看著她的方向,甄溪拖著行李過去,順手就把行李丟給許嘉宴。許嘉宴順手接過,打開前門把小箱子丟進去,和她一起上了後座。
「送我去火車站!」
許嘉宴轉頭看她:「今天飛不了爬也要爬走?你這麼急?」
甄溪吼了一句:「是啊!就是這麼急可不可以啊!」
許嘉宴笑著望向司機:「走吧。」
司機立馬發動車子往火車站跑。路上,許嘉宴雲淡風輕的問:「要去哪?」
甄溪剛才一思考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偷聽到了,哼哼道:「明知故問。」
許嘉宴挑眉:「一個人?」
甄溪扭臉:「關你屁事!」
許嘉宴笑了:「怎麼不關我的事?我陪你去。」
「誰要你陪我去了!你不知道你是個烏鴉嘴啊!我還不夠倒霉要你在路上給我發射暗黑力量嗎?」
許嘉宴冷笑:「好啊,不讓我去你也別想去。」
甄溪:「你還說!」
火車站。
「不好意思,您的這條線剛才被賣光了。」
賣、賣光了……
甄溪整個人爬在窗口差點殺進去了:「什麼叫賣光了?我剛才查了還有五十多張的!」
售票帥哥表示很無奈:「真的賣光了……」
甄溪快哭了,偏偏就在她覺得天都要黑了的時候,許嘉宴把她擠到一邊:「有沒有別的線可以轉?」
售票帥哥查了查,還真有一條線,可是這條線繞了個大灣,估計當日直達要改成次日到了,甄溪是一個人出來,一個女人來去,身邊還沒個助手,總是容易遇到麻煩的。
余唐說過,孫師父過幾天有事情,所以才急著擺脫她去的,甄溪咬咬牙:「我要了!」
許嘉宴已經拿出錢和身份證:「兩個人的。」
甄溪這會兒不瞪他了:「你就不能不湊熱鬧嘛!你自己的公司好像沒事幹一樣!」
許嘉宴抽走她手裡的身份證:「你不知道就算是工作,我們也是全方位朝向你們的嗎?你工作就等於我工作,你們開工就等於我們開工。」從帥哥手中接過兩個人的票,許嘉宴沖她淡淡一笑:「走吧,進站。」
甄溪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可是要真的讓她一個人去一個陌生地方找一個陌生人,還是坐火車去小地方,她還真沒去過。
「許嘉宴!」甄溪沖著那個得意的背影喊了一聲。
許嘉宴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到嘴巴能掛夜壺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從身邊衝過去:「給我拿行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