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得已言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身著墨藍色衣服的衙役總管常四走了過來。
胖子衙役迎上前去，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凌楓，道：「頭兒，這小子來鬧事，我們正準備把他給抓起來呢。」
「是嗎？」常四大步走向前去，想看一看是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到這蘇州府的地牢來鬧事，他向前走了幾步，一看來人竟然是知府大人梁文天，遂顫聲道：「這不是…」
凌楓回頭見常四詫異的表情，猜出他一定是見過知府大人的，遂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很清楚現在是不可以讓韓琉蝶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雖然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梁文天，可是這種事情不是靠嘴就可以說清楚的，難道告訴她只是借屍還魂到梁文天的身上，跟他不是一個人嗎？這樣估計也不會有人信的，若是讓琉蝶知道他此刻的身份，一定會覺得他是在蓄意欺騙她，會很恨他的。
常四的腦袋瓜轉的也挺快的，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大步走到凌楓的面前，畢恭畢敬道：「公子，是我管教手下無方，不要見怪。」
胖衙役跟高個衙役見常四如此卑躬屈膝的問話，不禁都深感詫異，他們絲毫不明白這其中的內情。
凌楓冷哼一聲，算他腦袋轉得快，還夠識相，遂故意作揖道：「這位姑娘只是想進去見一見她的姐姐，還請官爺您通融一下。」
常四哪敢受這等大禮，忙揮手道：「還愣著幹嘛！趕緊的帶這位姑娘去見她該見的人。」
「是是是，」高個子衙役連連點頭。
「我可以去見我姐姐了？」琉蝶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衙役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吧，雖然琉蝶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但她覺得一定是跟凌公子沾的光，心中猜想他一定是一個身份很特殊的世家子弟。
凌楓忙打消琉蝶心裡的疑慮，道：「琉蝶，你不是很想去見你姐姐嗎？趕緊快進去吧。」
「嗯，我這就進去。」琉蝶跟隨高個兒衙役走了進去，還不時的回頭看著凌楓，擔心他會不會有事，見此景，凌楓忙笑面對她，朝她揮揮手示意她放心。
當已經看不到琉蝶的身影的時候，凌楓迅速的回過神來，他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仍然是蘇州知府梁文天，凌楓有意板起了臉，緊蹙起了眉頭，怒瞪著眼前的常四。
常四忙嚇得跪在地上，道：「梁大人，屬下管教無方，才導致手下連您都認不出來，罪該萬死。」
「大，大人。」見此景，胖衙役就算再傻，也該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顫抖著，為自己剛剛口無遮攔說出的那些話暗自後悔。
「你先起來。」凌楓示意常四起來，見他剛剛的樣子，顯然是很害怕梁文天的，這更說明梁文天要麼是一個清如溪水的清官，要麼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貪官，因為只有這兩種極端的人的手下才會害怕到這個樣子。
常四站起身來，獃獃地望著凌楓，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額頭上的汗珠如同豆粒一般滾滾的滑落。
「你還認得我？可是我卻不認得你了，你是誰？還是這裡的總管嗎？」凌楓有意這樣說，故意套出他的名字。
「小的名叫常四，就算瞎了眼睛也不敢不認得梁大人您吶。」
凌楓冷哼一聲，指著跪在地上的胖子衙役，道：「常四，這就是你的手下，你的手下尚且如此，我看你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上樑不正下樑必歪！」
「大人，不，不是這樣的。」常四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胖子衙役，想必在他的心裏面已經將他殺死了千萬遍了。
凌楓厲聲道：「說！你們是不是經常這樣以這樣的方式欺凌百姓，伺機賺取外快？」
「這？」常四還未將話說完，凌楓接著道：「不用狡辯！別以為你們暗地裡做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告訴你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常四也不再說話，只能認栽，他很清楚梁文天的脾性，要是跟他耗上了，會連命都搭進去的。
痛罵了一場，凌楓也覺得像是出了一口氣，他回望著常四道：「我待會兒有事情要你去做。」
常四見凌楓似是消了一些氣，忙拱手道：「是什麼事情？只要大人吩咐，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凌楓吩咐道：「等一會兒，那位姓韓的姑娘出來之後，她若是看不見我，必會問起，你就說我有要事先回去了，還有不許你們再為難她，速去準備一輛馬車將她送回錢府，交由錢家好生照看。」
常四連連點頭道：「是，小的一定照辦。」
凌楓挑眉道：「你知道該怎麼辦吧？記住我現在不叫梁文天，我叫凌楓，如果韓姑娘問你，你會怎麼回答？」
常四眼珠子一轉，自然是明白了凌楓的意思，就是不可以泄露他的身份，遂道：「小的明白，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的，我會說是凌公子讓我代為護送的。」
凌楓冷笑道：「算你還聰明，記住我的話，若是韓姑娘她要是有半分損傷，或者她的姐姐韓花舞要是在牢裡面出了什麼事情，有任何閃失的話，你知道會怎樣的！」
「明白，明白，小的一定會保護好她們的。」
凌楓瞪了一眼地上跪著地胖子衙役，道：「他就先交給你了，你知道該怎麼處置的，我先回府。」
「恭送梁大人。」凌楓轉身拂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隱藏自己的身份，難道只是因為害怕韓琉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梁文天？還是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了。無論是那種原因，他認定自己是不可以跟進地牢的，因為如果韓花舞真的是刺殺過梁文天，那她就一定可以認得出自己，無論如何，這個謊言一定不可以被戳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