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關聯
「不對,」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要遲到了。」
剛解開我衣帶的人聽到了這句話,不快地將我身上的睡衣整個除去。
「真的,我九點鐘要去上課……」我扯起被子掩住自己,阻止一發不可收的狀況。
「我陪你去。」他直接上床來,分開我曲起在身前的雙腿。
「不行,」我費力躲開,「你上午很閑么?很閑就好好休息!」
「不用的。」他想也不想地回拒,長指不貽時機地尋找著突破,然而看到我像是生氣的樣子,終是撇撇嘴角,神情顯出几絲委頓,「可是……」
對於他裝出來的可憐我一貫不予理會,趁他放鬆鉗制的片刻,我拉起睡衣跳下床,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為這場爭執畫下句點。
「沒得商量。」
介於此,待我走出浴室,著裝打扮,直至要走時都沒見到司天浙人。想是有什麼事情去忙了吧,我乘專用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找到剛剛拜託季磊給我送來的車子。
手才搭上車門,電梯復又開啟,送下一個人。
司天浙徑直走來我面前,微笑著,「可以送我去個地方么?」
不知道他又耍什麼花樣,我挑眉不語。
「我的車子剛送修了。」他狀似無奈地說,接著補充,「就在皇家音樂學院對面,剛好順路。」
見我還沒反應,他揚揚手中的文件,無辜的聲調也拿來做砝碼,「是公事……」
我面無改色,「據我所知你不止一輛車吧。」
「其他都在家裡。」
「kim總有辦法把你送過去。」
「他出差了……」
感情今天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讓我碰上了,我翻翻白眼,「司氏上下這麼多人,總有人可以送你過去。」
「唔……」他扯我衣角,「你不會捨得把我隨隨便便扔給一個人吧……」
「……」
事到如今我再強硬的態度也維繫不住了,「你一定要跟我去是吧?」
聽出我口吻里的緩和,他立即自覺自動地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乾脆利落沒有一絲見外,「我知道羽兒是心疼我的。」
我長嘆一口氣,認命地上車。
發動車子開出去的一刻,身旁的人隨意道,「哦對了,我跟他約的11點鐘碰面,在此之前可以先陪你去上課。」
我差點一踩油門衝過紅燈,恨恨地咬了咬牙,「你現在給我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隨即卻又忍不住降了聲調,「……我會開得慢一些。」
他低笑,湊來我頸邊吻了吻,「知道了,寶貝。」
然後真的安安靜靜倚在座位上,闔目淺眠起來。
在我刻意平緩的車速下,到達目的地不過半小時,我停車,熄掉火,身旁的人睡顏如畫。
我凝視,忍不住靠近,在他唇角落下輕吻。
做完壞事還沒來得及離開,司天浙在下一秒睜開了眼睛,「喜歡吻我可以讓你吻個夠,不用偷襲的。」
想也知道方才他肯定沒有老老實實睡覺,我匆忙去拉門把手,準備落跑,卻被他一下攬了回來。
他捉住我的下巴就要吻,我側面躲開,一晌沉默。
「是因為我的安全么?」
「嗯?」
「我也知道現在的處境,不知何時會伸出一隻槍口指向我。但那些不安的夢境,並非因為我害怕這些……我不怕的。」我抬眸注視他,聲音不大,只是平靜。
「羽兒……」他皺眉。
「你想保護我,有你在身邊會令我安心,可是我也需要自己面對。」我垂眸,「太過分的依賴,是致命的……」
他只手覆上我的脖頸,將我拉近,「我以為經過這些已經讓你有這種覺悟,我是不會允許你獨自面對的。」
我微微搖頭,「可能在我潛意識裡已經形成習慣,生存能力跟是否有人保護是兩回事吧。」
他視線鎖緊,臉色莫名地看著我。
我斂起神情,笑笑,「走吧,我們進去。」
今天的課堂如此和諧而正常,因了第一節課打下的預防針,此後再沒有人對著g·a表露自己無與倫比的仰慕和憧憬之情,不論大家是否懷著對音樂純粹的目的而來,卻俱都專註認真,氛圍嚴肅得如同法庭。
正在g·a講解著一段生僻的18史時,我的手機上發來一條簡訊。
是葉寧晨,「小姐,悉尼凶.殺案的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是澳洲石油公司的副總裁兼政.府要員……」
我的目光不由一頓,腦海里轉瞬記起,菲麗絲曾經說過希爾家族掌控著澳大利亞悉尼附近的大片海岸,而且擁有同澳洲政.府聯合開採海上石油的權利。
希爾氏能夠掌權的人都已經除去了,現在的弗克明斯家族已經急不可耐要接盤希爾氏如此龐大的家業,石油控制權這種大手筆,當然是首要攫取的目標物。
silver在這個時候殺掉了澳洲石油公司副總裁,到底有什麼目的?
悉尼、石油、希爾家族、silver以及弗克明斯,這些又是否真的有關聯呢?
「sara。」
「sara小姐。」
我握著手機,思維里穿針引線地想著,恍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什麼,我簡短地反應過來,立即抬頭,g·a在點我的名字。
我從座位上起身,茫然地看著他,他也面容沉落地對著我,這時,身邊司天浙低聲提醒,「課本250頁。」
我尷尬地低頭查閱課本,心中急切,手下卻怎麼也翻不到那一頁。
「博爾赫斯的《巴黎,1856》。」司天浙繼續說。
原來是要我背誦,我心緒安定下來,合起書頁,沉了沉氣息開口。
「漫長的疲憊已經讓他對於
死亡的預感習以為常。他會心懷恐懼
而不敢進入喧囂的白晝
也不敢走在人群里。垮掉了,
亨利希·海涅想到的那條河流,
時間,它載著他漸漸遠離了
那漫長的黑影,和做一個
人,做一個猶太人的痛苦命運。
他想到那些精美的曲調,
他曾是他們的樂器,儘管他深知
那旋律不屬於樹木也不屬於飛鳥,
而屬於時間和他模糊的日子。
它們教不了你,無論是你的夜鶯,
你金黃的夜,還是你歌吟中的花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