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見爹爹
楊陽感覺頭很痛,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到底是怎麼了,昨晚的慶功宴上自己並沒有喝多少酒,頭怎麼會這麼痛?
閉著眼睛伸出手去,想拿床頭柜上的那副眼鏡。
但是這是什麼,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手裡的~這是帳幔?
靠,他那張瑰麗的大床上什麼時候有這種該死的東西了?
啊,不對,後知後覺的某人,突然意識到了,眼睛望出去竟然沒有朦朧的感覺。
外面那麼明亮慘白的~~是路燈嗎?
呼吸了一下空氣,竟然感覺到了寒冷?
現在可是盛夏啊,中央空調難道會開的這麼低?
唉,盯著眼前肉肉的小手,這又是誰的手啊?
好多問號在眼前晃,但是頭痛欲裂的楊陽卻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止疼葯。
啊,對了止疼葯,從隨身的空間里迅速的拿出了藥片,還有一瓶礦泉水,艱難的將藥片吞了下去。
靜靜的閉了一會兒眼睛,他終於感覺好了一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卻寧願自己沒這麼好。
這小小的半封閉式的床,這青色的帳子是怎麼回事?
自己這小小的胳膊腿又是怎麼回事?
突然想到了自己偶然得到的空間。
楊陽覺得自己終於真相了—
原來不是末世是穿越嗎?!
早說嘛,早說出來自己也不用糾結那麼久,就為了一個要不要自殺的問題。
現在想想,那時真是浪費感情!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大約應該是幾歲呢?
請原諒我們的楊陽大神從來沒有養過小孩子,對於小豆丁們的成長周期實在是不了解。
不過,看這孩子的穿著,還有隱約可見的屋裡面的擺設,應該不是窮苦人家吧?
希望不是,讓過慣了奢靡生活的他,每日三餐鹹菜饅頭,還不如讓他去末世討生活呢。
腦子裡在那胡思亂想著,小身板卻動也沒動。
這是前世楊陽的老毛病,只要不是站在能夠讓他跳舞的地方,他就總是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
但是心裡每次又都浮想聯翩,有好的,有壞的···
這麼胡思亂想的,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終於有人掀門帘走了進來,邊走還邊低聲的罵著:「一個賤婦生的小崽子,怎麼不死了算了,這麼天寒地凍的,還的人給守著夜。
也不看看是什麼胚子,也不怕折了福氣。」
聽到那聲音,楊陽只感覺從心底深處湧上來了一陣恐懼,難道是原主?
他自己的腦海中卻生出了一種類似於暴虐的氣息,有些記憶也慢慢的浮現在了心裡。
喔這個人夫家姓劉,人稱劉媽媽,是自己的奶媽子。
自己是這個家裡的庶子,家裡還有太太和老爺,隔壁房裡還有個老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
不對,二房竟然有個含玉而生的寶玉?
賈寶玉~~這他太熟了,竟然是那本紅樓夢。
他竟然來到了紅樓夢?
大房庶子,那就是賈琮了。
甩了甩頭,小孩子的記憶真是少的可憐,不過,幸虧還有那麼點有用的。
這賈府現在還是很安全的,賈琮也活到了上學的年齡沒問題。
所以楊陽罕見的竟然很快又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但是沒睡多久就被驚醒了過來,夢中竟然有人敢打他!
爺爺的,竟然敢讓小爺睡不著覺,一爪子就抓了過去。
可能下人實在是太偷懶了,賈琮又太小不可能自己剪指甲,所以他現在的指甲真的蠻長的,催著他起床的奶媽子的臉上直接被他抓了一臉血。
坐在地上扯開嗓子就開始嚎了起來。
楊陽,從現在開始改叫賈琮,他的起床氣很大,前世的時候,跟他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知道。
想叫他起床,直接放舞曲最有效,要是這樣子的生拉硬扯,或者動手動腳,不是被踹就是挨老拳,絕對沒跑。
小小的賈琮被拍醒,現在又被這噪音騷擾,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抱著被子坐在那裡,臉色沉沉的的看著地上的那個女人。
沒過一會兒,打水的小丫鬟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劉媽媽坐在地上捂著臉扯著嗓子乾嚎,琮三爺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
下意識的將水盆放在了一邊,走過去將劉媽媽扶了起來:「媽媽這是怎麼了,那邊房裡老爺太太也起了呢,您這個樣子被他們那裡聽到了,哪裡還有好果子吃。」
那劉媽媽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過來勸,哪裡肯罷休,邊哭邊罵道:「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嗎?都是幾輩子伺候主子的人,誰知道小爺竟然如此心狠。」
說著將臉露了出來,給小丫頭看。
那小丫頭見識淺,第一次看到人臉上被撓出幾道指痕,有些還在滲血,如何不驚慌,不自覺間就叫了起來。
楊陽以前之所以有起床氣是因為他很容易失眠,所以很討厭在自己睡的正好的時候有人來吵醒。
意識清醒之前,拳頭腳就已經忍不住動了起來。
但打過之後卻很容易清醒過來。
這時候在床上冷眼看著地上的兩人,家生子的奴才,竟然連他以前領工資的助理都不如。
聽那個那媽子的聲音,跟昨晚守夜的應該是一個人。
竟然敢咒他死,抓壞她的臉已經是輕的了,竟然還敢哭鬧?一個小丫頭,對著他這個主子,還沒有一個奶媽子好?
哼哼···心裡有股燥氣生了起來,好想發泄!
可能是奶媽子的嗓門太大了,終於驚動了前院。
邢夫人派了王善寶家的來看。
一進屋不問緣由,開口就是一頓斥責,等聽到那劉媽媽的哭訴。
賈琮看著她眼珠子轉了轉,才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今天老爺也在,恐怕是要見見三爺的,你們也快收拾一下一起過去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劉媽媽和小丫鬟叫做喜鵲的也行動了起來,給賈琮換衣服,洗漱梳頭。
賈琮這時候也是心裡一喜,老爺?那豈不是他的爹爹,他有爹爹了?
感覺到小丫頭給換的這身衣服明顯的不合身,有些小了,而且顏色他也不喜歡,作為現在唯一養在大房的小孩子,他雖然趕不上賈璉當時的待遇。
但是一年四季衣裳什麼的什麼時候會少了他的?
今天可是他來這裡之後第一次見爹啊。
這對於一個前世從小就沒爹的孩子是多麼重要的一個日子,劉媽媽他們不知道。
但是賈琮卻不能讓他們給搞砸了。
小手扯著衣服就哭鬧了起來,叫著不舒服,死活要換下去不穿。
氣的那劉媽媽就是一頓好罵,甚至在的他的小胳膊腿上掐了幾下。
心裡詫異,本來好哄好騙的三爺,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對了,竟然開始萬般挑剔了起來。
衣服不對,要哭;鞋子不對,要哭;配飾不對,要哭;頭髮不對,還是要哭·····
哭,哭,哭···劉媽媽感覺自己伺候這位幾年加起來也沒今天累,更不要說,臉上還在痛得不行了。
一會兒一定要跟太太好好的說道說道才行。
一腦門小心思的她卻沒有看到自家小爺今天這麼一穿著打扮之後,竟然跟往常有著明顯的不同。
劉嬤嬤抱著賈琮,後面跟著那個小丫頭,三個人快步走到正房前。
通報進去的時候賈赦正在吃早餐,筷子一扔,說了聲:「掃興!」
但還是讓人進去了。
劉嬤嬤抱著賈琮給賈赦和邢夫人請了安。
以前賈琮是從來不說話的,就跟個小啞巴一樣總是低著頭在那裡一動不動。
今天卻不一樣了,楊陽版的賈琮前世最大的希望可就是有個爹了。
前世不可能,今生的這個雖然據說好像很不靠譜,但是怎麼好賴也是個爹啊。
剛剛見禮的時候,劉嬤嬤便特意露出了那張受傷的臉,其實說是嬤嬤,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罷了,古代結婚早,二十來歲基本上都不止一個孩子了。
但是二十多歲卻也是女人最有風韻的時候,賈赦本就好色,現在看到那張白嫩的臉上明顯的血痕。
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再加上邢夫人在那裡加油添醋的說著些賈琮的不聰明。
皺著眉頭,盯著賈琮不停的打量。
卻不想,賈琮卻突然抬起了頭,白白凈凈粉粉嫩嫩的一張小臉,眼睛卻已經哭腫了。
好像還在那裡不停的抽噎著。
賈赦這一看,當時就不幹了,賈琮再不好那也是他親生兒子。
眼睛哭的已經核桃大了,奶媽子跟做嫡母卻一個個都不知道,還在旁邊數落孩子的不是?
氣的直接將手裡的湯碗給摔了。
跟劉媽媽喝道:「把琮哥兒抱來我這。」
那劉媽媽還不知道大老爺這是又為了什麼發脾氣。
但卻知道這人最是左興,不敢反抗,忙將賈琮抱了過去。
賈赦也沒有親自抱他,而是讓他坐在了旁邊新加的一個椅子上。
板著一張老臉問道:「琮哥兒這是怎麼了,哭的這麼厲害?」
賈琮仰著小腦袋糯糯的叫了聲:「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