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樣可憐

唇齒間漸漸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林瑤沉默的與蔣彤對視。

蔣彤看著林瑤緊咬下唇而微微滲出的血跡，笑容更盛，「你不是一直都很得意嗎，到哪都有人幫你。」

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讓林瑤蹙緊了眉，她深緩了一口氣，這才氣若遊絲的開口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

「什麼？」

林瑤垂下眼，「如果還是因為顧澤，我只能繼續告訴你，我和他沒關係。」

蔣彤笑了一下，「我只是看你不順眼而已。」

一直待在旁邊的范小妍終於忍受不了了，自己怎麼會主動找上一個瘋子？

「她的臉色很不好，」范小妍上前抓住蔣彤輕捏林瑤下巴的那隻手，「你別弄出了人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范小妍的力氣比不得蔣彤，只見對方一甩手，便輕鬆掙脫了她，「你少廢話，人我已經給你帶到了，你愛問不問。」

「問你妹啊！」范小妍情急之下直接罵了出來。

蔣彤盯著她，沒什麼過多的表情，「她就這樣連同那個姓喬的把你耍得團團轉，你就不恨她？」

聽見兩人的對話，林瑤下意識多看眼范小妍。

范小妍並沒有因為蔣彤的話而改變之前的嫌惡表情，「既然他們是假情侶，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瑤：「……」

原來范小妍已經知道了。

范小妍停頓了一下，「就算是真的，我也有信心把他搶回來，我可和你這個神經病不一樣。」

范小妍的言論似乎讓蔣彤覺得很荒謬，眼底透露出幾許不屑神情，但終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些什麼，話鋒一轉，問道：「我們約定好的錢呢，你要怎樣給我？」

范小妍的媚眼一挑，「就你這樣還想要從我這裡拿到錢，做夢吧你，我怎麼可能……」

話沒來得及說完，被她放在包里的手機驀然震起來，節奏歡快的鈴聲迴響在這間不大的屋子裡。

范小妍拿出手機，屏幕上顯出喬以爍的名字。

顯然蔣彤也看到了。

蔣彤神色間的陰狠讓范小妍心中一凜，迅速接通了電話，似乎是準備向喬以爍求助，「阿爍，我現在……」

蔣彤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刀子，直接把刀刃停在離范小妍臉頰幾厘米的地方，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阿爍，我……」范小妍頓時范起了哭腔，「我……」

她瞪大了眼用餘光去瞥就站在身後的蔣彤，「不、不是……沒什麼……」

林瑤也不太敢出聲。

現在蔣彤的情緒太激動，如果出了意外，別說此刻被威脅的范小妍，就連她，說不定也不能活著出去。

林瑤看著范小妍漸漸泛紅的眼眶，心裡更是焦灼。

沒過多久，范小妍顫抖著手掛斷了電話，紅唇輕啟，口吻多了幾分乞求：「你……你別動我，你要多少錢，多少錢我都給你……」

蔣彤：「……」

范小妍眨了下眼，眼淚直接順著臉頰滑下來，「別傷我……」

「我本來也不想動你的，」蔣彤一手持刀一手扣住范小妍的手，「不過現在看來，你和我不是一頭的。」

范小妍哽咽著沒說話。

「你別亂動，小心我刀子不長眼，劃了你的臉。」

「別……」

「蔣彤……」林瑤按捺不住的出了聲，「你討厭的人不是我嗎，何必把外人也牽扯過來，范小妍的家世比我好，你惹不起。」

「對對對……」范小妍聞言急忙附和，「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找你麻煩。」

蔣彤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那好，你現在慢慢挪步到床邊。」

范小妍悶聲哼了哼，「為什麼？」

「快點！」

范小妍被蔣彤一推，直接鉗著手往前踉蹌了好幾步，蔣彤繼續冷聲道：「第一個抽屜里有一個小瓶子，你拿出來。」

范小妍：「……」

蔣彤：「把它吃了。」

林瑤看不見范小妍此刻是什麼模樣，但也知道情況不樂觀，范小妍細小的咽嗚聲更是讓此刻的氛圍添上了些許詭異，感染著她的每一處神經。

如果能夠解開……

林瑤使勁掙脫著捆住她雙手的細繩，每動一下，鑽心的疼痛就順著破皮的傷口蔓延，她深呼一口氣，額頭的汗珠流進她的眼睛里，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片刻后，范小妍漸漸沒聲了。

蔣彤這才放心的調頭，重新走向林瑤。

林瑤的胸口不斷起伏，喘著粗氣，「你做了什麼？」

「只是讓她睡一會兒，」蔣彤說，「沒了她，我們正好可以好好的聊聊。」

林瑤注意到蔣彤手上多了一包東西。

順著林瑤的目光低頭看去，蔣彤微微一笑，「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林瑤臉色煞白的緊盯著蔣彤的手。

「氯胺、酮，」蔣彤說的漫不經心，「哦，就是K、粉，我第一次嘗試的就是這個。」

林瑤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冷。

看著林瑤震驚的神情，蔣彤彷彿有點不悅，「你別這樣看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是他們非要我……非要我……」

林瑤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咽唾沫的聲音，「蔣彤，你冷靜點……」

「我也嘗試過要擺脫他們，可是沒用，我早就陷進去了，」談論到此的蔣彤開始歇斯底里的提高了音調，「我知道我完了，可是我不甘心啊……」

林瑤看著蔣彤因為消瘦而顯得毫無血色的面容，終於明白了原因。

「蔣彤，我們想辦法，這東西可以戒了的，我……」

「你住嘴，」蔣彤不耐的看著她，「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林瑤：「……」

蔣彤放緩了聲音道：「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誰都向著你，誰都幫著你……」

隨著蔣彤越走越近，林瑤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收起你那副憐憫的神情好不好，」蔣彤霎時帶了哭音，「你和我一樣可憐，我多想你和我一樣可憐……」

林瑤：「……」

被范小妍丟在丟在床上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蔣彤朝音源處瞪了一眼，「真是吵死了。」

說著便走向床邊打算把手機關掉。

林瑤的神經早就緊繃到極致，她想起之前范小妍和喬以爍之前的那通對話，喬以爍信誓旦旦讓自己等他的話「蹭」的一下就衝進了腦子裡。

腦海里就只剩下喬以爍那些滿是焦心的安撫。

「喬以爍……」

林瑤幾乎是毫無意識的張嘴，喊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