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有其它意思，」看得出來喬晨的心情很好，「如果你願意對我說幾句好話，說不定我可以替喬以爍那小子照顧一下……」
頓了一秒，喬晨開口的同時扯了扯嘴角，「他心愛的未婚妻。」
「喬總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林瑤僵著臉，早知道來這不會有什麼好事，卻不想對方會說出這種話來。轉身打算離開，自身後傳來喬晨清冽嗓音，慢悠悠道：「何必演些忠貞不二的戲碼，識時務者為俊傑，人活著，別跟自己過不去。」
話畢，喬晨已然起了身，腳步徐徐往林瑤的方向走。
喬晨道：「喬以爍不是長命百歲的命。」
抑制住心中的不安，林瑤不以為然的笑笑，沉聲說：「喬總說這話，也不怕遭了報應，出門被車撞。」
喬晨一挑眉，「你行嗎？」
林瑤嗤笑一聲，「賤人自有天收。」
喬晨也不惱，深邃的眼眸反倒因為林瑤的話多了幾分笑意，「瞧你這話說的，只可惜，被撞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林瑤準備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喬晨，只見對方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臉上的愉悅神情毫不掩飾。
隔著一扇門，隱約傳來電話響鈴。
助理敲了敲門，叫了一聲「喬總」。
門倏地被人給從里打開，瞧見面色不善林瑤，門外的助理顯然愣了愣。
沒理會錯愕的外人，林瑤快步走出辦公室。
等林瑤走遠，喬晨才將視線收回，臉上的笑容沒有完全散去。
轉而看向助理，喬晨輕聲問：「什麼事……」
……
林瑤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公司。
眼裡的怒意未褪，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不等對方出聲便先一步開了口：「喬以爍在哪？」
顧澤一怔，「瑤瑤，我不是說了，他……」
高跟鞋踩在台階上發出蹬蹬聲響，林瑤道：「要是你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跟你絕交？」
顧澤：「……」
……
喬以爍出了車禍。
林瑤恍惚記起那天忽然下起的紛飛飄雪，身邊的顧澤無奈道：「聽說貨車司機是為了避開另一輛小轎車才打滑撞上阿爍的車。」
病床上的喬以爍掛了點滴，還在昏睡中，林瑤深吸一口氣，一直停留在喬以爍前額紗布的目光移開，轉投在他手臂的駭人傷痕上。
周圍靜悄悄的，林瑤顫聲問：「為什麼要騙我？」
「是他不讓我們告訴你的，」順著林瑤的眼光望去，顧澤說，「你不知道，當時情況太嚇人，我也……」
顧澤沒把話說完，便發現林瑤冷不丁的跑出了病房。
她的腳步很輕，像是生怕把喬以爍驚醒，顧澤匆匆忙忙跟在後頭，便發現林瑤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沒理會他擔憂的輕喚，慢慢蹲下了身。
她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間，背脊無聲的顫抖。
喬以爍靜躺在病床上的場景，多看一眼，便讓她的心不住的顫慄，生生的喘不過氣來。
大顆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落。
小聲的抽泣聲越來越明顯。
顧澤忍不住安慰，「就是怕你這樣才沒和你說，喬以爍命大，這點傷養養就好了，沒事的。」
林瑤沒說話。
雖然早有感覺不對勁，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喬以爍危在旦夕間，自己或許還在埋怨。甚至還想過，等再見到他時，要怎樣的質問。
悲戚的感覺在心底逐漸蔓延，愈發難過。
良久后，林瑤才整理好情緒慢慢抬起頭，眼眶通紅，眼角還留有淚痕。
林瑤哽咽道：「除了貨車司機，另一個車主是誰。」
顧澤的神色複雜，回答說：「不知道，道路監控的攝像頭是壞的。」
林瑤聞言蹙眉對上顧澤的眼。
顧澤頓了頓，垂下眼帘，「不過……」
「不過什麼？」林瑤著急問。
顧澤伸手去拉林瑤的手臂，等她安穩站起，才扶著她回病房內。
一邊走，在她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個名字。
……
林瑤也不知道自己在病床前等了多久。
她突然想起那次被蔣彤捆綁在那間雜亂的屋子裡，喬以爍的心情是不是也和此時的她一樣，焦灼難耐，牽腸掛肚。
夜半，顧澤為林瑤端來了一杯熱水。
林瑤起身為喬以爍捻被角，顧澤將水杯放在床頭，無奈道：「差一點就傷及了頸部的大動脈，所幸沒有生命危險，醫生也說過，應該沒有大礙了。」
林瑤點點頭，用棉簽沾了水，幫喬以爍濕潤嘴唇。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會有人看著的，要是你不放心看護，還有我呢。」顧澤道。
「沒事，」林瑤屏息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雋面容，指尖輕撫過喬以爍眼角的細小疤痕，「我不困，你睡吧。」
顧澤擔心，「我怕你會吃不消。」
林瑤固執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始終勸不動林瑤，顧澤沒轍，在一旁的單人椅上坐下，沒撐多久便進入了淺眠。
時鐘走得緩慢。
林瑤喝了口水，繼續死盯著喬以爍。
接著是小半會兒的晃神，掌心是喬以爍透著涼意的手，被她緊牽的手中，腦海中儘是與喬以爍相處的片斷，接連不斷的浮現。
晨光熹微。
幫喬以爍潤濕唇瓣的時候，林瑤見他動了動嘴，輕咽的同時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呼吸在這一刻彷彿停滯。
喬以爍睜開眼瞼的剎那，映入眼帘的林瑤臉色蒼白的模樣。
他的眉頭皺在一起，似乎意識還有點模糊。
「瑤瑤？」
出聲便是無比嘶啞的嗓音，透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
儘管喬以爍的聲音不大，林瑤也聽清了喬以爍說的是什麼，她勾了勾嘴角，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唇瓣上溫水的滋潤讓他感覺很舒服。
「你可算是醒了，」拿開手上的棉簽，林瑤直起身，「是不是很痛？」
她的手指在喬以爍額頭的紗布上輕撫過。
「還好，」喬以爍的眼睛半睜半闔，定定看著她，「我不是告訴過顧澤，說……」
「就憑你？」林瑤打斷喬以爍的話，「別想著瞞我，小心我休了你。」
眼前是那雙思念了千百遍的澄澈黑眸，還能默默的與之對視。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不自覺的透著顫音，林瑤低下頭，吻在喬以爍的嘴角。
輕輕一碰，一觸即離。
淚水再一次溢滿眼眶，林瑤喘了口氣，小聲說：「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