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透心的是誰
在廁所連續死了兩個劇組的人,耽誤拍攝進度不說,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記者沒出一小時就到劇組來採訪,把蔣導煩得當場罵街。
這次來調查的是上次給我錄口供的警察,他例行公事問完我后,意味深長的說:「沈思思,希望你可別是招惹麻煩的體質啊。」
我牽了牽嘴角,才發現一點笑不出來。
那間廁所被公園方封鎖,劇組在這裡的拍攝草草了解,我當天晚上離開的時候路過蔣導身邊,聽編劇湊在他耳邊嘀咕道。
「蔣導,您看這連續兩個小演員的死,是不是跟劇本的順序有關……」
剩下的話我沒聽清,當天晚上下了很大一場雨,沖得地面像積了一層水。
晚上收到群發的通知簡訊,拍攝暫緩,重啟時間再定。
目前這狀態讓我非常為難,我也怕接下來劇組再出什麼事,可我爸治療後續還需要一大筆錢,原本想著拍這片能勉強支付。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明明很煩,卻又漸漸放鬆下來,
回到家我一開門,還沒開燈就看見床邊上大搖大擺坐著的陸禮承,他微微眯著眼睛,一副要跟我算賬的樣子。
我更是來氣了,反手把門一關,就酸他:「真是勞駕你這個大人物出現了。」
陸禮承倒不氣,朗著聲反問我:「就這麼想見到我,不知道想辦法找我?」
「誰想見到你,我巴不得你消失,」我誇張的笑了笑,輕咳一聲,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什麼法子能找到你?」
「你好像不是很想知道,那就算了。」
「別,我還是有一點想知道的。」
「一點?」
「很想,我非常想行了吧,告訴我,怎麼才能聯繫上你。」我急得喊出來。
不想承認,可每當意識到危機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陸禮承。可這樣的想法是我最唾棄不屑的。
這是我自己選擇要走的路,怎麼可以一遇到麻煩就想到依靠?軟弱帶不給我好運,只會增加依賴。
「玉牌拿出來。」陸禮承視線落在我包包上。
我翻出玉牌拿在手裡,之前我都沒發現這東西一直被我隨身攜帶,我看他:「然後呢?」
陸禮承勾著唇邪魅一笑:「然後你吻我,我就告訴你。」
我愣了一下,隨手把玉牌又扔進包包里,懶散的打了個哈欠:「既然你不是很想告訴我就算了吧,但我還有幾個問題。」
不管他打不打算理我,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問:「第一,我被人瞞著跟你們家達成合作,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第二,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豆豆還是你……們陸家的?第三,劇組這兩天發生的事是不是跟我有關係,還有第四點,整件事情,你都知道嗎,我被蒙在鼓裡的事。」
問完一堆,我心跳得比想象的厲害。
陸禮承說:「吻……」
他還沒說完,我立馬湊到他面前,緊緊貼了他冰涼的嘴唇一下馬上離開,我擦著嘴巴,慶幸房間沒燈,不然我火燒一樣的臉,被看見肯定會被笑話的。
結果陸禮承眼睛里含著笑說:「吻我,我也不告訴你。」
……
被陸禮承算計或被鬼算計,這兩者不分輕重的膈應著我。我捏著拳頭,想試試揍一下他高挺的鼻子。
他突然的話,打斷了我的衝動。
「還沒出來,不知道是誰。」
什麼?
我注意到陸禮承完全陰了的臉,很可怕。
「你是說,還不知道我懷的是誰?」
陸禮承點點頭,臉色更臭了:「你個蠢女人叫你別說話,前一天用七個死人錢祭拜后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時候,孤魂只能通過八字全陽的人投陰胎轉世成人,那隻鬼有預謀的潛伏在你身邊,等的就是這時候,投陰胎成功后就要重新孕育七七四十九天。」
也就是說,豆豆的出現不是偶然,他是故意的??
我心撲通直跳,搖了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覺得豆豆不會是那樣的,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渾身很臟,像是被欺負過。」
況且在劇組的時候,我肚子里的動靜幫我擺脫過困境,回想起豆豆黑黝黝的無辜眼神。
不會的。
「鬼偽裝自己又有何難?就這麼輕易的搏了你同情心?」
陸禮承的話很刺耳,我態度也惡劣起來:「是啊,就是利用到我同情心了又怎麼樣,既然現在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們陸家沒什麼關係你又過來幹什麼?來找我算賬還是看我笑話的?」
我話沒說完,下巴突然刺痛,陸禮承放大的臉貼得我很近,看他氣急敗壞的表情,我突然心虛了。
「就這麼想要擺脫?現在人還沒出來還不知道是不是孽種,別以為能跟我撇開關係,你做夢。」
呵。
我心狠的痛了一下。
明白了,感情是還沒見到結果,我依然是個代孕的,別人過來寶貝自己兒子安危的確是應該的。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這麼難受呢。
「那生下來如果不是呢?是不是就能放過我了?」我聲音發澀。
「放過你?讓你去找一個活生生能過完下半輩子的丈夫?」
我瞪大眼睛,那天他聽到了?!
陸禮承加重語氣,眼神冰冷:「生出來的孽種活不過第二天,我能讓你懷上一個就能懷第二個!「
什麼?
「不行,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還沒弄清楚,如果我肚子里的是豆豆,那我也要保證他安全,他不是你的孩子,可他還是我的!」
「孽種也配?」
「閉嘴,你憑什麼這麼叫他?」
「就憑我是你男人!」
陸禮承此時的臉色駭人到極點,我不想再跟他多糾纏,可顯然陸禮承不打算放過我,兩個眼神掃來,我身體動彈不得,我惶恐的看著他慢慢貼上來的臉。
「我後悔了,我考慮考慮,還要不要第一個孩子。」冰涼的鼻息扑打在我脖頸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我心寒透了。
陸禮承的意思,是怕生出來的是豆豆,想讓我流產?!
雖然經歷一番折騰,可我對肚子里的孩子已經產生了感情,聽到孩子要沒了的話,我只覺得悲傷難受!
陸禮承不是開玩笑的語氣,他薄薄的唇瓣貼在我鎖骨上游移,我身上的衣服輕易的落在地面上。
「陸禮承,你是認真的?」我聲音發抖。
顧不上胸上突然傳來懲罰版的刺痛,我壓著聲音平復了情緒:「陸禮承,剛才的話,我向你道歉,也保證以後不惹你生氣。你能答應我,留下孩子,無論是不是豆豆嗎。」
他的動作停滯一下,突然抬起頭來,迎上我的視線。
「真乖。」
他是同意了?
陸禮承陰晴不定的情緒我從來沒琢磨透過,這時候,我身上的桎梏沒了,他輕輕的說:「玉牌。」
我趕緊又把玉牌翻了出來。
「你仔細看看。」
因為沒開燈,我看不出玉牌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抬頭看陸禮承,他示意我繼續,我只得拿出手機打電筒再看,手機翻出來,卻看見了左征的簡訊。
「思思別擔心,接下來你的幾個短期的工作內容我已經洽談的差不多了,抽個時間見一面,商量一下。」
我瞥見跟我一起看到簡訊的陸禮承臉上閃過一絲說不清楚的表情,不是憤怒,也談不上高興。
究竟陸禮承和左征之間有什麼恩怨?
「少跟這個男人接觸,你不想惹一身麻煩的話。」陸禮承淡淡的說道,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悠閑。
雖然我非常想問陸禮承關於左征的事,但看他樣子是不想多說的,甚至是提都不想提。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在陸禮承臉上捕捉到的表情,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