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請求
公公笑眯了眼,想伸手拍豆豆的腦袋,小白立馬嚴肅的伸手阻止他動作。
當我們快走進,小白緊繃著臉回頭,見到我們后舒開,複雜的眼神往身後斜了斜。
我給了她一個安慰眼神。再看向公公,他臉上掛著淡笑,視線停在陸禮承的左手處。
明明是太陽尚好的天,周圍的空氣卻像驟降了一樣。
「聊聊吧。」
公公雙手放在身前,沖著陸禮承揚了揚下巴,淡淡道。
「我沒時間。」陸禮承單手推著婆婆的輪椅要走,公公卻快速道:「我可不想被媒體捕捉到我有一個斷手的兒子,這很影響我名聲。」
陸禮承步子不停,右手背的青筋暴起:「你還有兩個兒子,夠你支撐陸家形象。」
「可外界認知的就你一個。」公公走過來。手掌壓在陸禮承手背上,語調很重:「盡量不要往自己身上惹麻煩,也別給自己添亂,懂嗎?」
陸禮承始終不肯正眼看公公,他把手不著痕迹的抽出來,看著婆婆的頭頂。
「她成了你的麻煩了?」
公公順著陸禮承的視線往下,微微彎了嘴角:「當然。」
啪!
陸禮承一下打掉公公伸過來的手。冰冷道:「那你別靠近。」
「你……」
公公話沒說完,陸禮承快步繞過婆婆的輪椅,右手一把捏緊公公的衣領,他怒氣肆意。
「我不想跟你動手,名義上你還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雖然我很不恥。」
「既然你知道不恥沒用,就收起你心思,對了,最近你記得回公司一趟,公司長期沒有決策者不是件好事情,順便我幫你做了個決定。風歌接下來一年裡跟我們公司的詳細合作,合同內容你回來幫忙核對一下。」
「我沒想到公司的一個代言人還需要決策者的監督。」
「當然應該是不用的,可風歌畢竟是陸家名義上的義女,我最近又收她當兒媳婦的意思。」
陸禮承鬆開手,木然的表情透著不屑,他清理手指,不再去看公公的眼。
「那可以先問問你另外兩個兒子。」
陸禮承說完,單手推著婆婆輪椅,我見狀。趕緊伸手去幫忙,公公卻一把抓住我的手,盯著我看的視線無比沉重,他手上的力道重了點,眼神也深了點。
「思思,你是個識大體的人,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你別讓我失望。」
我感覺這麼突然被公公期中挺莫名其妙的,可我轉念又能懂他意思,他是想讓我勸陸禮承恢復左手吧。
我望著陸禮承漸漸慢步遠去的背影,沒馬上追上去,全世界除了我外都向著同一目標,沒有人願意見識這現狀,沒勸陸禮承恢復左手。真是我錯了嗎?
「媽媽。」
兩小的跑過來抱住我的腿,我看了眼,一手牽一個,跟上了陸禮承步子。
關於陸禮承左手這事我糾結的晚上飯都吃不了多少,想多了頭又疼,恰好晚上陸禮承又有事要出去,我一個人睡在房間的大床上,遲遲睡不著。
本以為是太早睡所以睡不著,可額頭的疼痛又越來越強烈,我想睜眼卻睜不開,意識混沌時,突然耳邊一道聲音,如細細流過的清泉,沁人心脾。
這聲音這麼熟悉而舒服,聽得我心裡的煩躁一掃而光,我不再頭疼,緊鎖的眉頭舒開,睡上一番好覺。
沉睡了不知多久,我猛地睜眼一看,只見陽台一道影子站那,我緊張的喊了聲「誰」,那影子一動,朝房間進來,停下腳步后我一看。
「湮?!你怎麼來了?」
在這時候見到湮,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不就是湮的吟唱么,難怪我醒來之後身體突然活力充沛了不少。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湮的話讓我詫異,原本以為湮是為了陸禮承的事情而來,沒想到他是來找我幫忙的?
我還有什麼能幫上湮的地方?
「行,你說說看吧?」
我很肯定湮過來找我就不會為難我,果然,他拿出一個薄薄的東西朝我遞來,我雙手接過一看,是一個信封,捏了捏,信封有一點厚度,看來裡面是裝了東西的。
「這封信,你能幫我送一下嗎?」
「當然可以。」我乾脆的同意下來,又問:「不過,為什麼要我來送這封信?」
不是怕湮要害我,只是這太奇怪了。
湮笑笑:「抱歉忘了跟你說明。這封信只能藉助你之手才能送出,具體地址在信封上有,是一家書店,如果你擔心,可以挑白天去,你幫我放在第七個書櫃的第十四號書櫃里就行。」
「只能我才能送出,因為我跟衾衾的關係?」
湮讚許的點頭:「思思你很聰明,可以麻煩你幫我這個忙嗎?」
我毫不猶豫的應聲,就沖剛才湮治好了我的頭痛,我就無比感謝他了,更何況只是送個東西。
「那行,我現在就去幫你送吧。」
想想白天去送不太現實,明天白天陸禮承會回來,我沒時間單獨去送,倒不如現在送的好,恰好湮也在這裡,遇不上什麼大麻煩。
我從床上跳下來,挺尷尬的盯著還站在原地的湮,手指扣了扣臉頰道:「我像換件衣裳,可以嗎?」
湮原本定然的神色恍惚下,他自嘲的一笑:「抱歉,我沒想到。思思,你沒有要問我的事嗎?」
我一愣。
沒想到湮會主動提及,我猜他八九不離十說的就是跟陸禮承有關係的事,這也是我猶豫的地方,我想問他能不能,想拜託幫陸禮承恢復左手。
可是,這時候,我說不出口,我還沒問過陸禮承意見。余畝溝血。
我爽朗笑道:「我沒什麼事啊,這時候問你事算我乘火打劫,我可是君子,好了好了,我要換衣服了。」
不知道是否我看錯,湮的表情鬆懈下來,他「嗯」了一聲,說在樓下等我后,我換好衣服,去隔壁房間跟小白交代了一聲就準備出門,卻路過了陸禮承的房間。
婆婆還在裡面。
不知道為何,我就想見見她。
我推開門,一眼望著黑漆漆的房間,厚重的窗帘拉上,一點月光都透不進來,這樣我不可能看清東西,索性想關門就走,餘光卻掃到了個角落,那是一個車輪子。
我再抬眼一看,輪椅上坐著的,赫然就是失去雙腿的婆婆!
這麼突然一見,我差點嚇得尖叫出聲音來,死死捂住嘴巴,再看婆婆那滲人的視線,她不是已經被陸禮承在臨走時抱上床睡覺了嗎!怎麼還坐在這裡!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此時的眼睛卻多了一層青黑青黑的東西,像膜,又像別的。
「只有你能逆天改命,只有你能控制一切,你沒得選,你必須做。」
婆婆陰森的腔調在這大晚上的環境里格外瘮人,我頭皮發麻的聽她說完,趕緊把房間門一關,打算眼不見為靜。
慌張的下樓,安慰自己是湮在樓下等我太久不想讓他太著急,可腦子裡過的全是婆婆的話。
婆婆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她說的一切也是跟陸禮承有關係的嗎?她也希望我勸陸禮承恢復左手?
但剛才那平和的語氣,不像是她平時對我說話的口吻。
我下到樓底,見到門口站著的湮,他擰眉問我出什麼事了,我恍惚的搖頭說沒事,叫他帶我去那地方,他點頭。
我這才注意到門口停了輛黑色轎車,初看不覺得,走近后總覺得挺眼熟的,當我靠到車門邊上時,副駕駛位的車窗搖下,我才看清了駕駛位上的人臉。
他沖我揚了揚手,精明的眼神躲在金絲邊眼鏡之後,笑意絲毫沒有掩蓋。
「思思,好久不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