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無人回應
我倒吸口涼氣,重新看見左征的臉還沒反應過來。
等我回過神后,稍稍有些生氣。
左征似乎知道我會這樣,趕緊把方向盤上的雙手抬起來作投降狀。
「思思我先道歉,可陸少要去哪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戲耍我才有假,但我今天來不是跟左征談往事的,先幫湮送了東西要緊,只是這兩人為何會碰頭,這點讓我挺意外的。
上車后,左征把車開到湮說的地址停下,兩個男人跟著我一塊兒下了車,卻在圖書館門口停了腳步,他們是不跟我進去的。
關於這點,湮解釋說。我是女人,陰氣重,才能看到他說的那地方,如果兩個帶陽氣的男人進去會產生干擾,到時候誰都看不到。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大門,試著伸手一推。還真讓我推動了。
我下意識的往回看一眼,湮站在稍前面的位置,左征站在他斜後方。湮見我看他,便笑著沖我揮了揮手。
被湮這麼看著,我心裡一點不害怕,點點頭,捏著信封往圖書館里進了。
進去后,周圍很黑,一開始我幾乎看不清裡面狀況,只能摸索往前走,沒走兩步。身後「嘭」的一聲,大門緊緊關上,我嚇一跳,卻不敢回頭。
硬著頭皮往前走,適應了圖書館兩邊的巨大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基本能看清裡面輪廓,在見識到這圖書館巨大面積時,就像進到迷宮裡。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自己快要繞不出去的感覺。但從剛才進來時湮就提醒過我,在找到那地方之前,千萬千萬不能回頭。
無論身後有什麼,發出了任何響動,都不能回頭。
我謹記湮的話,每一步都邁得很猶豫,望著兩邊巨大的書櫃的編碼走著,想找到湮口中的第七號書櫃。
一,二,三……
我一邊在心裡默念數數,一邊繼續往前走,當我走到第五和第六中間時,下意識的往第六后的那個書柜上看。
就是這個沒錯了吧。
我步伐快了點,走過去一看。我驚詫的注意到,這書柜上的數字,是八!不是七!
難道從一開始這裡就沒有七號書櫃?
不對。我搖搖頭,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湮不會騙我,如果他的話沒錯,那七號書櫃就在這圖書館里無疑。
難道這書櫃順序不是普通排列,或者是七號書櫃被單列出來了?
我不敢回頭,只能保持向前的姿勢,一步一步的往後退,退到上一個書櫃邊時,上面赫然標註著「六」的字樣。
果然是沒有「七」!
只是……
為什麼恰好缺失的就是七號書櫃,會不會是我錯過了什麼?
為了保險起見,我在這個巨大的圖書館里直直的往前走,把兩邊的書櫃都看了個遍,最後還是沒找到湮口中的第七書櫃。
到這時我挺氣餒的,眼看湮幫了我許多卻只麻煩我這一次,我都沒能好好派上用場。
不行!我搖晃腦袋,把氣話收進肚子里,我確信這七號書櫃就在這圖書館里,那我就一定能找到。
我背對著進來的大門口,重新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臉卻朝著正前方,我準備退到六號書櫃處再看看。
可我這種倒退的步子不得已走的很慢,但漸漸還是快靠到六號書櫃的地方,等我準備繼續往後退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我嚇得渾身一顫,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可猛然想起自己現在處境,只能僵著脖子不敢亂動。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的朝我方向靠過來,應該是從門口走進來的,我腦子很亂,出現了很多種可能,是湮?還是左征?要不然是某個陌生的人。
如果不是湮或左征,那個人又是怎麼從他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進來的呢。如果是他們,為什麼他們除了靠過來外一直一言不發?
我神經緊繃成弦,在下秒就要斷開時,那腳步聲已經走到了我背後很近的位置,突然一下,停了。
怎麼會這樣?我額頭上爬滿了汗,還是不敢回頭去看,我怕的不是這腳步聲消失,而是他一直在這!他或許正站在我背後,就快要貼著我的後背!
這種想法大膽荒唐,可又足夠嚇破我的膽。停了有多長時間我不知道,可我站到兩腿快酸軟的程度。
「喂?你在嗎?你是誰?為什麼不說話?」
回答我的是無聲的沉默。
沒有抱任何希望,我咽了咽口水,無論背後是誰,我都準備繼續倒退。
我抬起左腿,一點點的往後挪,再收回右腿繼續……
當我僅僅只挪后了半步距離時,後背突然抵上個冰冷的東西,當我意識到自己撞到人時,那冷意直接鑽進我身體里,順著我血管划進心臟,我猛地一打哆嗦,意識有半秒鐘空白!
再睜大眼,看著面前熟悉的環境,頂著一額頭的冷汗往左邊看時,一個我尋找已久的數字出現了。
「七」。余邊布血。
是七。
剛才怎麼找都找不到的書櫃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震驚的再往後退兩步,看到前一個書櫃的標籤是六。
那就是沒錯了。
這突然出現的書櫃立在那,跟別的書櫃沒任何區別,上面每一排也擺著密密的書本,一小格一小格的隔開了。
第十四格。
剛才的恐懼還讓我雙腳像涼透的寒冰,可我不想再在這地方浪費太多時間,往六七號書架中間走時,仔仔細細的的盯著每一格的編號上看。
與前面找第七號書櫃的艱難不同,這一次我很快找到了第十四格書架。這突如其來的容易讓我有點手足無措,又仔細確定了很多遍,才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地方。
我從上衣口袋裡把信封拿出來捏在手裡,對著面前的十四號書櫃,就想放進去。可我的動作卻遲疑了。
稀疏的月光灑在信封面上,我手指捏著的地方有些微的厚度,我盯著看了很久,看到我回神才意識到時間。
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想法,我想看信封里的內容。
這種卑鄙的渴望像萃毒的藤蔓在心底蔓延,直至包裹完全我的整個心臟,並腐蝕我最後的理智。
我對這封信內容迫切了解的渴望超過了我的想象,我緊緊捏著信封,左手緩緩上抬,就要撕開信封的封條。
我就看一下,就看一眼……看完就放進書櫃里馬上走。我不會說出去,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看,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些呢喃的語言像魔怔般充斥在我腦袋裡,當我左手指尖已經抓住信封邊條時,我猛然驚醒,像宿醉后睜開眼看見周圍的一片狼藉。
我盯著自己準備撕信封的動作,不,不行。
我趕緊收回左手,迅猛的把信封往第十四格書櫃里一塞,堅決不讓自己再去碰這信封。
剛才勸我撕信封的那番話,現在回想起來,彷彿是從信封里發出來都有一樣,我盯著已經被我夾在兩本書之間的信封,深深呼出一口氣。
好險,我差點做了一件蠢事。
從第七號書櫃出來,只要放好了信封,這次就可以正朝著門口的方向去。
完成了一件事情,我心裡還挺高興的,急著出去見到湮,聽他誇獎我的樣子,彷彿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能接受了。
等我走到門口時,伸手拉著門把手想出去,可我試了幾次,面前的門都紋絲不動,一點沒有要拉開的意思。
我緊張的像被人扯住了頭頂的頭髮,趕緊拍著門大喊湮的名字。
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