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給小爺換個矮枕頭
他在手同樣的地方也造了道疤,所以他才會帶塊手錶遮起來。
我誇張的冷笑兩聲:「你以為你這麼做又能改變什麼?你就沒為了誰傷我的手沒讓我流血了?你要這麼抵債,那你試試被人利用當代孕后連兒子都見不到的滋味再說吧!」
陸禮承的眼睛里添了點傷感,又快速劃過消失不見,我沒理他,煩躁的忘了自己剛從牛忙忙房間出來,準備再回去,陸禮承落在我肩膀上的力道加重。
「誰准你三更半夜跟個男人單獨在一個房間里?」
我扭頭的時候,順便抓著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推開,「那你要不然一起?」
沒想到我,一語中的。
牛忙忙房間里,他推了推黑框眼鏡,看看我,又看看大方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陸禮承,表情像搞不明白,低聲嘟囔了兩句。
我尷尬綜合症都犯了,給陸禮承試了幾個顏色示意他快離開,他卻果斷無視我,面無表情的盯著牛忙忙。
「給你兩個選擇,一,你繼續跟著女人糾纏,今後是陸娛投資的項目,你被列入永久黑名單,二,跟著女人保持十米遠距離,你現任電視台的黃金檔節目,五年合同期限,十秒鐘時間。一,二……」
陸禮承數數得非常乾脆,一點不給反應時間,可我瞧牛忙忙眼睛都直了,估計是激動的,沒第一時間點頭。
我著急了,如果牛忙忙答應陸禮承的話,那我見小幸運不就毫無可能了嗎,眼看著陸禮承低啞的嗓音已經數到了八,牛忙忙下巴正有往下拉動的趨勢。
我沒辦法,咬著牙低著頭往牛忙忙胸口上一撞,伴著牛忙忙慘烈的呼聲,是陸禮承數到「十」的冷漠聲音。
我徹底鬆了口氣。站直了的牛忙忙沖我面前來,吐沫橫飛的辛酸道:「歹毒!」
皺巴巴的臉上滿滿的委屈。
我給了他個寬慰眼神示意他先別鬧,扭頭對著陸禮承,揚了揚下巴:「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剛才牛忙忙沒在時間內答應你,那剛才的選擇就不算,還賴著人家房間幹什麼,走啊!」
我想把陸禮承轟出去單獨留下來跟牛忙忙談談,陸禮承似乎瞄準了我有這番心思,壓著我肩膀把我往房間外帶。
要不是我在極力掙扎的時候強調數百遍明早有拍攝鏡頭的話,我真怕陸禮承氣得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
第二天一早,我趕早的去了片場,瞄準了剛來的牛忙忙。哪知道一向熱情的他見到我,整個身體像挨了招空氣拳一樣,誇張的彈開了。
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陪著笑臉道歉,順便問他能不能幫我請小幸運出來,我花錢,我願意出我片酬的一半來答謝他。
「哎呀不行不行,我不是為了金錢放棄原則的人,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快放過我吧姑奶奶,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都二十七了!」
言下之意,這最吃青春飯的行業,他耗不起了。
我急著抓住他的手臂,哽咽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牛忙忙,我要找的其實是我孩子,其中曲折我不想多提,但是牛忙忙你能體諒一下一個當母親從來沒見過自己孩子一面的感受嗎?我就想見見他,問問他到底怎麼樣了,付出什麼來交換都好商量。」
一想到見小幸運的可能越來越渺茫,我就心酸不已。估計見我太難過,牛忙忙的戒備鬆懈下來,他頓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那個啥,我雖然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但是我可以試著幫幫你,你晚上來我房間吧。」
見牛忙忙答應了,我喜極而泣。
晚上十一點多,我到牛忙忙的房間,想著第一次正式見小幸運,我故意換了身正式點的衣服。
牛忙忙把床推到一面,露出一大塊空地來,空地上用紅繩擺了個圈,只在西南角留出個很小的缺口。
圈裡有一碗白米,一個香爐,兩隻燃燒的大紅蠟燭。
牛忙忙招手示意我過去,遞給我三支香叫我插進香爐里。
被開機祭拜斷香的事嚇得忌諱了,我都不敢馬上伸手,一想到為了小幸運,只能咬牙去接,按照牛忙忙的要求,把香湊到左邊的蠟燭上點燃后,插進香爐里。
香沒斷,還飄起三根匯成一縷的白煙,我呼出口氣。
「等十二點一到,你就往煙上面撒白米。」
我緊張的聽著,到牛忙忙故意設好的鬧鐘響了之後,顫抖的手抓起一把米,往白煙上撒,一下,兩下,詭異的事發生了。
那白煙慢慢的就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厚,成堆的裹成一團,又漸漸變成個人形,我看得眼眶都濕了,這白嫩嫩模樣的小孩兒,豈不就是小幸運嗎?!
小幸運出現后掛著明顯不耐煩的樣子,小小的手撓著臉,咿呀呀道:「找小爺出來幹嘛!」
「晚上是你,來挨著媽媽睡覺的嗎?」我說話很輕,怕嚇著他,但看到他那刻的激動,抑制不住朝他伸手,牛忙忙卻趕緊抓住我胳膊,搖了搖頭,表情凝重的示意我不要這麼做。
我的孩子明明就在我跟前,我分明看到了他,只想伸出手去抱一抱,像個媽媽一樣,連這樣都不行嗎?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要回我孩子。
「咳,我沒有。」小幸運冷冰冰的反駁道。
我一愣,那個每天晚上來陪我睡覺的孩子不是小幸運?!那是誰?不對,怎麼可能不是他!
我追問道:「可你明明就有過來挨著媽媽睡啊。」
「沒有沒有,小爺才沒有去,你煩不煩啊。」
「可是你就是過來了。」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不要冤枉小爺。」
我嘴角抽搐一下:「那你覺得媽媽的枕頭軟和嗎。」
「還行吧,哎,小爺不說了嗎,沒去!!」
我瞧這小傢伙嘴角撅得老高,胖胖的雙手環抱在胸前,氣鼓鼓的臉蛋堆起兩個小山包來。
我噗嗤一笑,這死傲嬌的性子,真不知道遺傳誰的。這感嘆的情緒一大了就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照理說來,那其他人生育他姓陸的後代,是不是也同小幸運一樣的性格。
「思思,差不多了。」
牛忙忙在我耳邊輕聲提醒,我震驚的瞪他,怎麼這才十分鐘不到就差不多了?
牛忙忙苦著臉:「我這不是學術不精么,你快點吧,煙要散了。」
我一聽就焦急得慌,別回臉對著白煙團出現的小幸運,趕緊問他:「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嗎?你等等媽媽,媽媽會馬上找到你的,你晚上記得來陪媽媽睡覺,媽媽想你。」
太多的話哽咽在喉頭裡說不出來,我太想對小幸運表達思念,卻又怕嚇壞他。小幸運抬著胳膊大力的上下揮動,是在沖我揮手作別。
「知道了,小爺先走了,」白煙以極快的速度轉得單薄,我心裡像刀割般不舍,卻只能聽到小幸運留下的最後句話。
「小爺不介意你換個矮點的枕頭!」
我笑得發苦,坐在地上很長時間,直到牛忙忙喊著我,問我好點沒有,我搖頭示意我沒事,想緩一緩情緒。
牛忙忙也不說話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疑惑的問道:「對了思思,你找到撞煞人了嗎?」
說到這個我就犯愁得很,要說傷口必須暴露在外還好,關鍵誰知道是不是背上腰上的傷,怎麼可能是我隨隨便便看的著的。
等等。
我一個激靈,渾身刷的一下冒起冷汗。
不可能,不會的……
「牛忙忙,投資方,會是撞煞人嗎?」
「當然,投資方可是關鍵人物,咦,咱們電影投資方誰啊……」
陸禮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