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的歸宿

風

無孔不入

卻也

無所依歸

當風有了歸宿

風定心定

赫連夜與如煙的關係似乎變的太過火了點，兩人誰也不能離開誰一刻，這讓忽必烈看著又喜又恨。

喜的是有情人終於如願在一起了，不會再因為當年不小心開的玩笑讓兩人白白浪費了十年的時間。

恨的是，赫連夜專心對待如煙，連正事都不理，今天早朝還公然請休半年。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經休了十年了，回來沒幾天又休半年，還真當他這個皇帝好說話哪。

不過，他能不批嗎？

誰叫當年的事他好像也有那麼一份呢。哎，算了，再命苦一段時間吧，半年後就該輪到赫連夜命苦了，想到這裡，高高在上的帝王露出小人式的奸笑。

對於如煙的失而復得，赫連夜倍加珍惜，恨不能隨身帶著不讓如煙離開一步。

只因如煙的一句想到處走走，他向皇上請休半年。

只因如煙的一句書院的孩子該得到更好的，他把他們全都接回赫連府教育。

只因如煙一句該多多關心遺心，他破例讓遺心加入他們的行例，破壞他們的夫妻的相處時間。

只因……只要如煙說什麼，他就一定做什麼，這些如煙都看在眼裡。

她也開心，因為他的重視。

十年很多東西可以變，也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她變的成熟更有擔當，凡事更懂得站在別人的角度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不變的仍是自己心中的信念。愛著遺心，更愛著他。

一家人的行程定在年後，過完元宵佳節之後就打算起程。第一程安排的是美麗的江南，杭州的前身臨安。

過完年之後遺心就滿十五歲了，在這個年代來講算是個大姑娘了，也就是說可以嫁人了。

要不是有人上門提親還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想想還真不可思議，赫連夜也不過才四十剛出頭，而她離四十還有段距離呢，如果跟別人一樣十六歲有了小孩子那不是年紀輕輕就當外婆了。

太誇張了點哦。

這天是十六了，剛過完元宵遺心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好行李，做好充分的準備就要出發了。

「娘，看，準備了那麼多東西應該差不多了」開心的拍拍自己精心採購來的東西，這可是花了她好幾天心血的結果哪

不待如煙開口，赫連夜在一旁擁著如煙溫柔開口「東西不必帶太多，到各地都可以採購。」

「是啊，帶這麼多挺辛苦的哦」看的還真太多了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舉家搬遷呢。

「可是這些都是用的著的啊」遺心據理力爭，這可是她花了好多心血才買回來的，爹娘也真是的。

「爹娘也是疼你啊，你要什麼到時候再買就有了，這些東西帶上帶下的不是很方便。」

「哦」還是很不甘願。

「帶著吧，沒事的」如煙走近遺心，好笑的拍拍她的臉「娘跟你開玩笑呢，遺心買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拿來比的呢」

開心的把頭靠過去，還是娘好。

赫連夜很不爽的拉開女兒，雖然真的是要好好關心遺心，可是妻子是絕對不出讓的。

「爹……」真是小氣鬼一個。

「以後抱自己相公去，你娘可是我的」一臉烏雲，女兒長大了果然更不可愛了。

「討厭」

「好了，好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遺心，不要和你爹一般見識。不過以後有了自己心愛的人就會有一樣嘍」像她以前可從來沒想過這種畫面。

「我才不會」扮個鬼臉，小氣的轉過頭。

赫連夜及如煙看著遺心這麼小孩子氣的一面還真有點哭笑不得，跟上時候真的差太多了。

自從年前有人上門提親之後，才發覺遺心真的不小了。

最終該帶的還是給帶上了，遺心斜著眼看赫連夜。現在爹說的話都沒娘有份量了。

說到娘，遺心擔心的看著臉色鐵青的如煙。

上車之後就開始吐了，臉色從蒼白到現在的鐵青，真是令人擔心。

而一旁的爹臉色比娘更嚇人。

真的很奇怪，以前娘坐馬車也沒這個樣子啊。

「如煙，怎麼么樣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赫連夜心急如焚，看著如煙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心更痛上百倍。

「我……」如煙頭昏昏的。一時也感覺不出自己有哪裡不對勁。

不過真的很奇怪啊，平時又不是沒有坐過馬上車，這次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啊。

真的很掃大家的興哪。

「調頭回府」

不要，遺心暗暗叫苦，這次不去以後沒機會了。

「我沒事」不忍看遺心失望，如煙也不想就這麼回去。

「玩的時間我們有的是，你的身體要緊」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懷抱可不能因為玩而讓她再受到傷害。

看著赫連夜著急的樣子，如煙也不便再說什麼？那樣的話只是塗增煩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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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一路趕回赫連夜，看到如煙痛苦的樣子赫連夜也不好過，半路下車就把如煙送到醫館。

躺在床上，如煙舒服很多了。一邊的赫連夜神情還是緊張的不得了。

「大夫，她沒事吧？」

「有……」年過花甲的老大夫，輕撫白須，滿臉微笑。

真怪，人家有事他笑個什麼勁啊，遺心不解的瞪著他。

「夫人有喜了」看你們還笑不笑。老大夫笑的更開心了，這種情況他老人家可遇的多了。

「有……有喜了」赫連夜愣住了，他要當爹了。

遺心出生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當爹的感覺，可是現在知道如煙有了自己的骨肉，一個有自己骨血的小孩子。感覺真的很奇妙。

「我有了……」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如煙一臉驚奇。肚子里有小孩子了呢。在十年後，相處短短几個月當中就有了。

她和他的孩子。

是愛情的結晶哦。

遺心也開心的笑，十五歲才有弟弟或妹妹，真是的。不過也好啊，以後終於有人可以使喚了。

「我有孩子了」如煙開心的叫。心情好急了。

「是啊……我們有孩子了」赫連夜緊緊的擁著她，心動的感動真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爸爸，我有自己的孩子了」如煙滿臉淚痕，對著天空，對著另一個空間的父親說著。

雖然聽不到，但她相信他們可以感覺得到的，因為這是一個生命啊。

「開心嗎？」笑擁著她，赫連夜的眉角都在笑。

「好開心」真的很開心，看著滿院子的人都在舉杯為自己慶祝，心裡真的開心的不得了。

「開心就好」沒有什麼東西比自己心愛的人開心更珍貴的。

遺心可比他們更開心，穿梭在眾人之間，如魚得水。書院的小孩子們也在眾人之間跑跑跳跳，樣子好不開心。

「遺心玩的太瘋了」赫連夜皺皺眉，在眾人面前也不知道莊重一點，比那些小孩子玩的更瘋，這樣以後還嫁得出去。

「讓她玩吧，她也好久沒有開心過了」反正才十五歲，現在都有了，她可不想那麼早就當外婆呢。

「也得有個樣子，像她這樣年紀的都定親了」是不是也該幫她找門親事了。省得老來纏著如煙。

「她還小呢，我不是十九歲才嫁你的嗎？雖然是逼於無耐，可也那麼大了，所以遺心不要那麼早讓她嫁，讓她多陪陪我們。」這樣才多一個人可以玩哪。

消失了十年，大多人都不認得了，還好當今的皇後跟她很合得來，有時間的話就會把她召進宮中聊聊天，要不然的話她真的得悶死了。當今的皇后可不一般哪，深得忽必烈的龐愛不說，更得天下百姓的敬愛，母夷天下。

皇后清新的氣質在現代都不常見，慢慢的了解中才知道皇后經常會神遊，這種毛病聽說打從懂事開始就有了。經常會夢到一些和現實生活中不同的人，事，物。

後來才知道皇后夢到的是21世紀的場景。皇后聽說如煙是從那個時代來的人可感興趣了，天天把如煙招至宮中尋問一些有趣的事。

如煙也感覺興趣的問起皇后和忽必烈之間的感情之事，一代君王能如此獨寵皇后可不容易哦。好奇心極強的如煙自是不能錯過。

兩人年紀本來就相差不多，又有共同話題聊得更為起勁，才使得如煙好一陣子都不會感到無聊。

在家的時候有遺心陪著，在宮中也不忘帶著遺心一起陪皇后聊聊，雖然平淡，但過得極為舒適。

忽必烈持政，天下昇平，十年來兩朝百姓都相安無事。整頓工作也早告一段落。身為武將的赫連夜自是沒什麼戰可打，他也樂得陪自己的妻子。連封給他的領地中書省，凡錢糧、兵甲、屯種、漕運、軍站等事，均管理之。應昌路（今克什克騰旗達里湖畔）等直屬中書省，寧城縣、赤峰市一帶屬遼陽行中書省。赫連夜並沒有親自打理重要之地，而是把其交給自己的親信季林打理。

「現在還覺得是逼你嫁給我的嗎？」最好不是。

「你說呢」好笑的看著臉色有點發青的赫連夜，真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想不清。

「告訴我」一臉嚴肅，這可是大問題。

「如果是被逼的我就不會再回來了」如煙擺正自己的身體，也一臉正經的對著赫連夜說「你懂嗎？」

再不懂的話她要殺人了。

愣了好一會，像才想明白似的抱著如煙轉起圈圈「我懂，當然懂了」

心——沒有比此刻更安的了。

她們是幸福的。

九個月後，如煙順利產下一名健康的小男嬰。

從疼痛中清醒過來，不顧赫連夜的反對，抱過小男嬰用力的在他屁股上敲兩下。小男嬰哭的更起勁了，赫連夜把兒子交給奶娘。心疼的抱緊如煙。

「辛苦你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如煙的每一聲叫喊都是拿刀在割他的心，他寧願痛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至愛。

以後他不會再讓如煙受這種苦了，就算要努力剋制自己也一樣。那種痛他不想再去經歷。

「你知道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三個小時，整整痛了三個小時，這種非人的折磨啊。以前看別人生小孩最多只是心急而已，必竟不是自己上陣啊。

母愛果真偉大。小傢伙雖然可愛，但是剛出生就讓娘受苦就該打。

「不要再氣了好嗎？」小心的扶她躺下，「要打以後有的是時間，只怕你捨不得」自己生下來的怎麼會捨得下手呢。累成這個樣子還想著怎麼教訓兒子，他的如煙啊，忍不住長嘆一口氣——無比的滿足。

「我才不會呢，慈母多敗兒，以後要好好的管教他」被寵壞的小孩子她看得太多了，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到頭來是個不良品種。

「是，以後再好好的管教」才剛出生就談這個會不會太早了點。

「兒子真的很可愛」閉上眼，想起兒子想睜又睜不開的雙眼，真的很可愛。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呢。應該是的。

「很可愛」他們的孩子能不可愛嗎？

「可是不像我」睜開眼，不滿的皺起眉頭。

「以後女兒像你」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一樣動人」

「油嘴滑舌」動動發酸的身體，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睡吧」

「嗯」她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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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孩子還太小，一家人都放心不下，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前往江南一游。

如煙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這世上能有堅毅不拔的耐力，於是取名為赫連毅。

小毅長得很像赫連夜，如煙怕他長大之後變得跟赫連夜同一副死性子，就一天到晚抱著他走東走西，跑跑跳跳，說說笑笑，就是不願看到自己辛苦十個月生出來的小孩不得人疼。

赫連夜的臉隨著小毅的笑容增多變得越黑。妻子女兒一天到晚都粘著兒子。女兒疼自己的弟弟也就算了。可他的妻子就不該疼兒子就忘了丈夫。

看看現在，以前都睡得太陽高掛才起床的如煙，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肯定又是去跟女兒搶人了。

雖然兒子可愛，但也不必疼成這樣，太過份了。

「小毅毅，來到娘這邊來」

搖搖晃晃的小身軀，朝著大人手上的果果走去。

「小毅毅，來到姐姐這裡來」用力的搖晃手上更大的糖果「姐姐的果果更大更好吃哦」

小毅毅辛苦的轉過小小的身軀，又搖搖晃晃的朝遺心那邊晃去

「遺心，不要使詐」

扔掉手中的糖果，抱起自己可愛的兒子就走。

「娘才使詐呢，怎麼可以抱著弟弟走」不依的跟在如煙身後。

這幅畫面幾乎天天都有發生。

可憐的小毅毅。

「不要追啊，要不然娘以後都不讓你抱弟弟」嘻嘻，不能怪她啊，誰叫她的兒子那麼可愛，她可捨不得放。

「啊……」冒失鬼終於得到懲罰了。

看著懷中的大小人兒，赫連夜覺得自己更無力了。

「爹……」看爹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啊，弟弟以後有的抱了，先溜再說「我還有事，爹娘慢慢聊啊，我先回房了」

「死小鬼」

真沒良心，就這麼溜了。

「跌…………跌……」

「他說話了」雖然口齒不清，但真的說話了。

可是——

「為什麼他先叫你？」她比較疼他好不好。

「跌……跌跌」小毅毅越叫越起勁。

赫連夜伸手抱過兒子，看如煙的臉色，兒子的小屁股又不好過了。

「跌……」小毅毅好玩的抓起赫連夜的髮絲，用力的扯。

雖然有點痛，看這小子玩的那麼開心，做爹的就疼一下吧。

「我決定三天不和你說話」

真是可惡，也不想想是誰把他生下來的，誰一天到晚陪他玩，一開口就會叫爹。太可惡了。

她要記仇。

看著妻子氣鼓鼓的樣子，心中的不滿也消失無蹤了。

「羊……」

瞪大雙眼，看著赫連夜。

「你聽到了嗎？他在叫我哦」

「是在叫你」

看她的樣子是不是快樂昏了。

「死小子，欠罵」輕拍兒子的小屁股，害她傷心了好一會。

「來，娘抱抱」

「我來」赫連夜不給，都抱了那麼久了不累嗎？兒子也有那麼大了，份量還是有點的。

他可不想累壞自己的妻子。

如煙怪怪的看著赫連夜。

「是不是吃醋了」看著丈夫不置可否樣子知道自己猜對了。「大不了以後讓你多抱抱兒子嘍」

赫連夜瞪大眼，看怪物似的瞪著如煙。

誰告訴他在吃兒子的醋。

「怎麼了？」她都說讓他多抱抱了，幹嘛表情還這麼奇怪。

「來人」

「主人」奶娘慌慌張張的趕過來，平時的話是不會有用的著她的地方。

「把少爺帶下去」面無表情的把兒子扔給奶娘，不顧如煙滿臉心疼及不解。

「是」

「等……等等」她說錯什麼了嗎？沒有啊。

「抱下去」

聽主子就要發火了，奶娘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為什麼？」好不容易遺心不來跟她搶了，他不會那麼狠心吧。

「他是你兒子不是人丈夫」這女人還搞不懂他在氣什麼嗎？

平時也沒這麼笨哪。

「你在吃醋」看到赫連夜不以為然的表情，如煙知道自己猜對了，原來他真的在吃醋，吃的不是兒子而是自己的醋。

都那麼大一個人了還和自己兒子爭真是小孩子氣。

「你是他爹哦，可不能這麼小氣」

「我小氣」赫連夜的眼神更怪。

「不……不，是我小氣」危險。

赫連夜快氣瘋了，這該死的女人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他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的人。

用力的握住如煙的纖腰。

痛得如煙連眉頭都皺起來了，可又不敢叫出來。

此刻的他太詭異了。

「跟我回房」該讓她好好認識一下，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當家。

「等……等等」現在回房還得了，肯定三天下不了床。這男人的厲害她已經見識過了。

赫連夜不說話，抿唇看著她。

「嘻，他是你兒了我才疼他的哦」不是你兒子我也照樣疼哦，誰叫他那麼可愛。

「真的」這才像樣。

假的，可不敢說，只是用力的點點頭，年紀一大把了做這個動作好像有點不合適。

「以後不準天天陪他」意思就是要天天陪他老人家。

沒辦法，老人家比較孤單一點嘛。

「看你」拉下他的頭用力的親一口「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永遠都不可能混為一談的」

他在她心目中的位子，只有唯一。

這種歸屬感是任何親情友情無法放在一起講的。

爸爸和阿姨的愛讓她覺得很窩心。

朋友之間的友情讓她覺得快樂，開心。

他讓她覺得很幸福。

這些定義應該都是不一樣的，她認為。

所以她才會心愿留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

這些這個大木頭還不懂嗎？非要吃這些有的沒有的乾醋。

不過，她相信他會懂的。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