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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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去見金城公主殿下,嫣然、宛然和陳玄衣坐在她左右,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小卿通傳后,等了足有盞茶時分,一名侍女才出來傳令:「公主殿下有請。」
金城公主殿下共帶了六名侍女,其中四名侍女是朝廷陪嫁,另有兩人是嫣然自楊家帶來的隨身侍女。
小卿微點頭謝過,待要登上篷車,又停下腳步,仔細看了那侍女一眼:「敢問姑娘芳名?」
那侍女臉色一紅,沒想到小卿竟然會和她說話,並問她的姓名,慌亂之下答道:「我,我叫木容亦……」
小卿淡淡一笑,才進篷車內去了。
篷車內的陣仗似乎在小卿意料之內,他只對楊嫣然道:「公主殿下驟然改變心意,可有隱衷?」
楊嫣然臉色紅紅地道:「嫣然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再如約和親西木草原。不過嫣然已經準備好萬全之策,還望傅公子成全。」
楊嫣然的意思是,朝廷和親西木草原,看重的一個臉面,給的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楊氏貴女,欽命的公主殿下。只有給西木草原一個「公主殿下」就是,至於這「公主殿下」是楊嫣然或是其他什麼人,好像並不重要。
「我這個楊氏貴女本也是冒名頂替的,既然已經假過一回,何妨再假上一次?」楊嫣然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
小卿不置可否,只繼續問道:「那公主殿下可有適宜人選?」
楊嫣然點頭道:「是的,我的侍女願意代我和親。」
「哪一個侍女?」小卿問道:「剛才為我通傳的那位姑娘嗎?」
「是的。」楊嫣然不知小卿在打什麼主意,神情頗有些戒備:「所有這些侍女都是我信得過的人,絕不會有人背叛我。」
小卿點點頭:「那位慕容亦然姑娘,想來就更值得信任。」
楊嫣然看著小卿,不吭聲了。
「木容亦」實際上正是「慕容亦然」,也是慕容家一個庶出的丫頭,一向與嫣然和宛然交好,當年西峰之行,慕容亦然曾為嫣然駕車,與小卿等人有過一面之緣。
只是慕容亦然自始至終並不曾與傅家弟子動手,也不曾說一句話,她雖然容貌秀麗,卻沒有絲毫出眾之處,誰也想不到,小卿竟然還會記得。
「這到底是公主殿下的意思,還是慕容世家之意?」牽扯到慕容世家的人,小卿當然更要謹慎了。
慕容太狂難道想結親西木草原嗎?或只是想在西木草原也滲透他慕容家的勢力?
「沒錯,她確實是叫慕容亦然,她也確實是慕容世家是人,不過,只能說曾經是。一年前,她被族裡強嫁人為妾,備受虐待,她不堪忍受,殺了丈夫逃出來,已被慕容世家和夫家聯手追殺,在中原無法藏身了。」
「真有這麼巧。」小卿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嫣然一咬牙:「其實我壓根就沒打算過要和親西木草原,我只是怨念,我愛的男人他不愛我,一時情殤,才做下如此憾事,如今只是要極力補救而已。」
小卿有些蹙眉了,「我愛的男人他不愛我」……不知道哪個倒霉的男人被這位公主殿下相中了。
「其實公主殿下既然已經選擇遺忘,不如就遺忘到底,也許會有另一番天地,也未可知。」小卿還是想勸楊嫣然一條道走到黑,莫再橫生枝節了。
「但是如今我發現,我忘不了他。」楊嫣然停頓了一下,鼓足了勇氣,看了看陳玄衣和宛然,兩個女孩子都對她投去鼓勵的目光。
「我……」楊嫣然滿臉通紅:「他……不久前,他撞見我沐浴……我……,即便他不想負責任,我也要為他守節終生,絕不能再假做他人婦了。」
這是重磅炸彈啊。小卿的臉色也不自然了,按楊嫣然的意思,被她相中的那個倒霉男人,也在這車隊之中了,我靠,不會那麼巧,是我們傅家的人吧。
「這件事,我和宛然都可以作證。」陳玄衣及時出聲道,她輕咳一聲:「我和宛然可以和這個負心的男人當面對質。」
小卿雖然明知道這個「倒霉」的「負心」男人絕對不是指的自己,卻依舊是覺得一陣心虛,更是對陳玄衣生出一股怒氣,就沒有你不摻和的事嗎?
「是誰?」小卿沒理陳玄衣,依舊看著楊嫣然道:「事關重大,請公主殿下慎言。」
楊嫣然深吸一口氣,輕啟朱唇道:「是燕……」
難道又是燕月,我非扒了他的皮,小卿心中狂怒。
「燕文。」楊嫣然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
「燕文?」小卿有些難以置信了。
燕文會撞見楊嫣然沐浴?幾乎是瞬間,小卿就可以肯定這是一個陰謀了。
燕文職守之時,楊嫣然故意偷偷沐浴,然後再假裝驚叫一聲,燕文倉促之下闖入,只看見陳玄衣和宛然正在服侍楊嫣然沐浴而已。
然後燕文必定是落荒而逃,而楊嫣然計謀得逞偷笑,陳玄衣和宛然成為目擊證人,三人眾口一詞,燕文百口莫辯。
燕文這個蠢東西!難怪有一段時間,一輪到他任公主殿下近衛,他就各種找了理由或是告假,或是與師兄弟們竄崗,只不想去,後來被含煙訓斥了一回,他才不敢再找理由推脫了。
「小卿查問清楚后,再來給公主殿下請安。」小卿起身告退。
小卿退出篷車,三個女孩子都鬆了一口氣,楊嫣然緊張地道:「怎麼辦,怎麼辦,燕文不會被他們打死吧?」
陳玄衣搖頭安慰她道:「你放心,打死是一定不會的,但是被暴揍一頓是免不了的。」
楊嫣然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地問:「傅小卿會不會懷疑是咱們故意陷害燕文?」
「不會懷疑,他是認定咱們是故意陷害燕文,否則,燕文哪還會有命在?」陳玄衣輕嘆了口氣。
幫好姐妹固然是講義氣了,但是只怕傅小卿心裡又要對自己不待見了呢。唉,反正他好像就一直不怎麼待見自己的。
陳玄衣用的衣領內,還藏著那枚小卿送她的色子,她用金鏈掛了,一直戴在脖頸上。
陳玄衣總是摸不清小卿對自己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怎麼就總能做到那樣淡定自若呢?為何自己就做不到,總是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唉……
燕文確實慘了。他被叫去小卿的篷車時,含煙也在。小卿師兄端坐上首,面色冷肅,他立刻就有一種東窗事發的感覺。
「師兄金安。」燕文躬身行禮,猶豫著要不要跪下來,坦白從寬。
小卿已經一聲爆喝:「跪下!」
燕文應聲跪地。心道,慘了,果真是東窗事發,自己這六月飛霜的冤案,怕是得被打掉幾層皮,才洗得清了。
「師兄,燕文冤枉。」燕文抬頭,怯懦的看小卿。
「褪衣,跪好,有什麼話,先挨了三百鞭子再說吧。」小卿冷冷地吩咐。
含煙也不敢吭聲,他的左側臉頰上還有些火辣辣地痛。方才他正好執役結束,與玉翔一起準備轉回篷車,恰巧遇到老大迴轉,便退立一側,躬身問安。
哪知老大徑直走過來,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狠辣的耳光,然後才命玉翔道:「去請你燕文師兄過來。」
含煙嚇得心跳都要停了,一聲也不敢吭,隨著老大回到篷車內,便在老大跟前跪了,結果老大卻是喝道:「給我站一邊去。」
含煙立刻又遵命彈起來,站到一側,滿心忐忑,不知老大到底是因何氣怒至此。
如今看來,竟是因為燕文了。
燕文看師兄暴怒,也不敢多說,應了一聲「是」,便去褪衣,褪好了,跪好了,恭聲請責:「燕文恭領師兄訓責。」
小卿的目光看向含煙,含煙才驚覺過來,急忙對老大欠身,然後去旁側的牆壁上,選了藤棍過來。
「馬鞭!」小卿冷斥。
跪在地上的燕文哆嗦了一下,含煙也是心裡一緊,這要是先挨過三百馬鞭,估計燕文連為自己辯駁的力氣也沒有了。
只是師兄之命,無人敢違。含煙應了聲「是」,拿過馬鞭,站到燕文身側,將馬鞭抖手往燕文光滑的脊背上落去。
馬鞭「啪」地一聲落實再抽離,燕文的背上便印了一條紫紅色的鞭痕。
燕文聽聞「三百馬鞭」,就已是嚇得哆嗦了。偏還不敢求饒,只能咬牙承受,只是他心裡卻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撐過這三百馬鞭,還能保持受刑的規矩的。
燕文越是害怕,便越覺這鞭責疼痛難忍,含煙師兄一鞭下來,他就已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馬鞭毫無遮擋毫無顧忌地落在燕文的背脊上,燕文只覺痛楚鋪天蓋地,心裡更是有一種難言的委屈。
小卿去見楊嫣然時,燕文正在當值,還向小卿請過安。當時他心中就有些忐忑,不知楊嫣然那個丫頭會不會在師兄跟前編排自己的不是。
不過燕文又覺得,師兄一向是信任自己的,即便楊嫣然那個丫頭想耍什麼把戲,以師兄的睿智,必定也不會盡信,一定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的。
燕文心底還是有一絲害怕的,因為他太了解老大的脾氣,不論自己被設計陷害到底有沒有過錯,老大那裡的一頓板子必定是免不了的。
堂堂男子,中了女子的花招,就是丟臉,打你必定沒得商量。
但是燕文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老大這次卻是連辯駁和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直接便是罰下三百馬鞭,這是要將自己活活打死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