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八十一章、金礦
[其實，除了跟你敘舊之外，我還想跟你談一筆生意。]端著一杯紅酒，諾德莫法西毫不介意地插入洛溪霜和安德里斯蒂安的二人世界中來。
安德里斯蒂安癱著臉，表情更加嚴肅。洛溪霜可就沒有什麼顧慮了，那白眼翻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對於這個沒有一點兒自覺性的傢伙萬分鄙視。
[剛剛我父親在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說？]相比起來路易斯先生的絕對話語權還是比安德里斯蒂安來的管用的，畢竟一個還是太年輕了。[還是你的生意太那不出場面？]
難得的，安德里斯蒂安說話這麼嗆人。
[嘖嘖嘖，從來不知道安迪你是個這麼刻薄的人。]諾德悠閑地搖晃紅酒，懶懶地倚靠在柔軟的沙發扶手上。[我的生意伯父可不一定有興趣。而且，咱們年輕人能談得來不是？]
這人已經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斜靠著，很明顯沒有要離開的想法。無奈，洛溪霜叉著手臂向著安德里斯蒂安挑眉。
安德里斯蒂安知意，很給面子地示意諾德繼續。
諾德莫法西樂了，放心高腳杯指著安德里斯蒂安嘲笑，[還沒有怎麼樣呢，你就這麼言聽計從。安迪，我才知道你是這麼乖的人。對了，用華夏語怎麼說來著？『妻管嚴』？哈哈~~]
洛溪霜皺眉，這人什麼毛病……
安德里斯蒂安依舊木著臉，斜視，[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去休息了……]
看到安德里斯蒂安作勢起身，諾德趕緊揮手控制自己的情緒。別人有可能是威脅性地假意離開，腦子一根筋的安德里斯蒂安可是真走啊，而且，過來這會兒以後絕對不會猜你。
[那棵金茶樹，是新莫法西太太給找來的，這你們是知道的吧？]嚴肅表情，直接進入正題。
本來對於談生意什麼沒有興趣正準備離開的洛溪霜聽了，挑挑眉：不是吧，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完全不需要想理由打聽來路就被這麼直接地提出來了？
一下子，精神上來，端端正正地看著諾德莫法西，示意其繼續。
看到洛溪霜一臉可以聽八卦的求知慾樣兒，諾德搖搖頭。不知道安迪這麼一本正經到古板的人怎麼跟這麼個活潑的人看對眼的！
[據我所知，那是莫法西太太的某個情人提供的，那是可是個黑心的商人。而那雕塑其實是新金做的，據說出礦不超過十年。]
安德里斯蒂安畢竟不是無知的，聽到這兒基本就知道好友的意思了，[你在打那金礦的主意？]
諾德點點頭，一臉果然我們是好基友真是了解我啊~
安德里斯蒂安頷首，[第一，位置。第二，人家好好的你想怎麼插手。第三，礦山多大，是否已經挖空。]
[既然找你了，這些基本的問題我都已經想的差不多了。]諾德翹著腳尖，深情悠然，[我了解過，那金礦是私挖的。礦山在夷國範圍內，那商人只是在山上承包了礦沒有承包整座山脈，不過那是銅礦，對外宣布的也是銅礦。可能是在挖掘過程中發現地下的金脈，那人既沒有報告也沒有花錢將整座山都承包下來——當然，就我所知的，那座山脈非常廣，那人根本沒有能力全都承包下來。而他們的作業範圍早就超出他們的地盤了。]
[當然，這樣雖然擔了暴露后的風險，但是事後的利益可是無窮的，就是我也會這麼選擇。原本這樣下來也就沒有我們什麼事兒了，不過，據說從八年前開始，凡是在金礦中的人就都開始變得非常暴躁血腥，那會兒可沒少發生流血事件。然後，挖掘作業就這麼停滯下來。]
諾德喝口紅酒潤潤嗓子，然後接著道，[作為隨時關心父親東向的孝子，對於父親得到的東西來源我當然要好好查探一下確保安全。下面的人說莫法西太太的小情人這麼多年下來還守著那礦山呢，所以裡面一定還有大量的金礦，這點毋庸置疑。]
安德里斯蒂安低垂著眼帘，思考著，半響，沒有聽到諾德的聲音，問道，[既然人無法進入礦洞，那你不是也沒有辦法？]
諾德搖著手指頭說，[人家已經想好辦法了。估計也是這麼長時間下來守著金山卻不能用著急了，所以想用大型挖掘機械直接挖開山體進入。]
[那這樣就一定會驚動當地政府的。]突然，一道聲音插入。
正聚精會神討論的三人全被嚇了一跳。
洛溪霜拍拍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緩緩，而後朝著發聲的陰影地暴走，「梁敬祖，你丫什麼時候染上在背後突然說話的習慣了，萬一有個心臟不好的怎麼辦？還有，你不是說去睡覺了么？什麼時候開始偷聽的？」
既然出聲了，梁敬祖也不站著，施施然從陰暗角落走出來，坐到諾德莫法西身邊，「我下來喝水的。」揚揚手中的水杯，「還有，不是我偷聽你們，是我先站那兒喝水然後你們坐到這兒來的。我說你們兩個可真不講究啊，談情說愛的也不找個沒人的地方，害的我站半天了……」
不等洛溪霜皺著眉頭髮飆，旁邊諾德非常贊同地點頭，「就是就是，坐人來人往的客廳裡面還嫌我打擾了，要說悄悄話不會找什麼沒人的角落么！」
梁敬祖深以為然，對於這兩個完全沒有道德素質的同志一臉嫌棄抱怨。
安德里斯蒂安看著這兩湊到一起的活寶揉頭，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是我家嗎？我說個話還嫌佔地方？
「你們，要不要繼續話題了。」忍！為了鑰匙的信息！洛溪霜內心不斷給自己的做心裡建設，就怕一不小心發生流血事件……
[咳咳，對對，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對，梁說的非常對，這麼大的動作一定會驚動官方，官方的人也不是傻的，肯定會去深入查探，到時候金礦的事情可是會敗露的。]
「那莫法西先生的角色呢？」梁敬祖給自己到了杯紅酒，跟諾德一左一右佔據扶手靠著。
[莫法西太太在其中搭線，那個商人跟莫法西先生認識，想要合夥繼續作業。其一，由莫法西集團注資承包礦山，其二，]諾德說到這兒，看了一眼安德里斯蒂安，然後接著說，[都知道莫法西是看見兔子才撒鷹的，莫法西集團的突然動作很有可能會收到各方勢力的阻撓，所以，要想順利拿下礦山，夷國政府這一關要打好。]
洛溪霜點點頭，雖然不是很懂，不過分析地好像很有道理啊……
而作為直覺系少年的梁敬祖，皺著眉頭提問，「看今天莫法西的表現好像特別要扒上路易斯家，是想要跟路易斯家族合作嗎？」
諾德搖頭，[少年，你太天真了。精明的莫法西先生怎麼可能找一個他無法壓制的夥伴來分享他到手的利益呢。]
這下，梁敬祖不解了。只在後面聽分析的洛溪霜也不解了。按理說既然莫法西先生將有大量財產入手，這時候應該花心思怎麼得到上面，那有空來討好路易斯家族啊。
諾德莫法西對著安德里斯蒂安努努嘴，示意洛溪霜兩人,[問他。]
沐浴在眾人的眼光中，安德里斯蒂安淡淡開口，「我小姨嫁到夷國，姨夫是夷國的官員。」
洛溪霜一挑眉，「威廉的父母？」看不出來，那傻大個兒背景雄厚么。
安德里斯蒂安點頭，「威廉是混血，身手都是實戰出來的。上次母親出國父親不放心，正好威廉在就一起去了。」
「所以，他們是想跟路易斯家打好關係然後打通夷國政府？這是把你們當傻子利用呢！」對著安德里斯蒂安，梁敬祖毫不客氣地挑撥離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莫法西先生的做法，確實是把路易斯家族當傻子利用呢。所以，安德里斯蒂安的臉色，在燈光下透出黑絲……
同情地拍拍安德里斯蒂安的肩膀以示安慰，洛溪霜問，「那你是想截胡咯？」
梁敬祖很有盆友愛得給諾德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做截胡。
諾德點點頭，[反正那礦不是他們的，換成我和安迪合作不也是一樣的么。安迪只要負責幫我打通關係順利拿下開採權，其餘的一切費用和瑣事，全有我來負責，最後三七分。]
洛溪霜一挑眉，就是不懂的外行人聽了都心動的。等於是安德里斯蒂安只要走個關係，就能坐等收錢，太合算了吧？而且，就算不用安德里斯蒂安的關係，相信一諾德的能力早晚也能拿下開採權，何必要白白放走這麼大利益呢？
這麼想著，洛溪霜自然而然就問出來。
諾德莫法西挑挑眉，回答，[沒錯，只要利益夠了早晚我都能得到礦山的開採權。可是，我沒有時間去等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機會。莫法西已經開始走動，我不能讓讓他們出現轉折。沒有了這意外之財，我倒要看看我們的莫法西先生還能不能力挽狂瀾拯救莫法西集團！]說到最後，眼中已是一片諷刺，[這一次，是狠狠碾壓莫法西集團的機會，我，賭上一切！]
洛溪霜和梁敬祖被諾德語氣中濃濃的恨意嚇到，作為關係和睦的模範家庭，兩人完全不能理解哪有父子之間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安德里斯蒂安看看現場的詭異氣氛，淡淡開口解釋，「諾德的雙胞胎妹妹被莫法西的一個情人從樓梯上推下來……搶救無效……」
不管洛溪霜和梁敬祖的詫異，諾德莫法西抓著扶手的手背，青筋暴露，[我永遠也忘不了妹妹躺在血泊中沒了氣息時，那個被稱為父親的人摟著他的新歡一臉嫌棄地揮手讓侍女送妹妹去醫院，然後安慰著他『受到驚嚇』的情人去房間了。]
[呵，對他來說只是少了一個以後換取利益的籌碼，可是對我來說，妹妹是母親離開莫法西莊園后我唯一的支撐……]
場面安靜下來，諾德許是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捂著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而洛溪霜，則還在為這麼一個現實中出現的渣男故事感到震驚。
好久好久，諾德莫法西恢復過來，扯出一個笑容，[今天的話題就到這裡吧，安迪，你的回答呢？]
安德里斯蒂安點頭，「合作愉快。」
諾德莫法西得到想要的回答，確實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嘴角僵硬地彷彿掛了塊石頭。最終，只是向眾人點點頭，然後就回房間去了。
安德里斯蒂安看洛溪霜表情還是悶悶的，揉亂她的頭髮，安慰，「這麼多年過去了，諾德也沒有當年那麼痛苦。其實，更多的應該是對莫法西先生的恨吧。」
洛溪霜點點頭，對於妹妹慘死的悲痛，在與莫法西先生朝夕相處時也漸漸轉化成對他的恨意。用諾德的話說，賭上一切，只為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自從知道了這件事後，路易斯家族就再也沒有與莫法西集團合作過，父親母親也是知道的，所以，莫法西先生想要從路易斯家下手那是沒有一點可能的。」
梁敬祖對著安德里斯蒂安豎起大拇指贊同，「安迪，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重情重義的小夥子啊，真是被霜兒給糟蹋了！」
洛溪霜聽了，翻白眼。好么，本來多麼嚴肅的一個氛圍，突然還要扯上自己埋汰一下，呵呵，非要給你傷筋動骨一番不是？
好在，安德里斯蒂安及時制止一樁慘案發生，看看時間，示意洛溪霜睡前不要運動量過大。
「我給威廉打電話提前示意一下，再決定什麼時候出發。」
洛溪霜點點頭，這次去決定開採權的問題，確實需要親自前往。而且，安德里斯蒂安也算是走親戚。那個，繼見完家長之後，又要見親朋好友了……
「那個，順便問一下，威廉有心上人沒？」洛溪霜摩挲著下巴思考一番，然後詢問安德里斯蒂安。
安德里斯蒂安揚眉，詢問洛溪霜的意思。
洛溪霜暗搓搓地壞笑，「關心朋友么不是~」順便可以給遠在夷國的親戚長輩一份大禮~~
好歹也快要是一家子了，安德里斯蒂安瞬間get到洛溪霜的意思，然後，跟著洛溪霜一起展顏。看得旁邊的梁敬祖直直一個冷戰，搓著手臂跑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