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京難得有個這樣的好天氣。陽光輕輕暖暖的,幾朵白雲悠閑地在蔚藍的天空中飄蕩,微風吹過一大片湖泊,盪起陣陣漣漪,讓人見了不覺心情舒暢。
周世禮下了電瓶車,立即就回過頭去,小心翼翼地將歐韻致給扶了下來,待她雙腳平安落地,這才攬著她的腰,慢悠悠地往球場內走去。
那邊杜石悅已經看見他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周世禮帶什麼女人出來,尤其看上去還十分寶貝,他立即拿胳膊肘碰了碰身邊正和戰翃謀說話的邱秉心說:「嗨嗨……,看周世禮……」
那兩個人回頭,就見周世禮臂里攬著一個明眸皓齒、英姿颯爽的美人,正春風滿面地向著他們揮手,兩人均一身灰色運動服,怎麼看怎麼像是情侶裝,關係不言而喻。
邱秉心見狀笑起來,說:「我說這一陣子怎麼總也約不到他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大家都笑。待周世禮走近,便有人調侃他說:「世禮,女朋友啊?」
周世禮打著哈哈,一一向歐韻致介紹,又將她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們認識。
在場的也有帶了女伴的,此時男人們都坐在球場邊喝茶,談股論經,女人們則都聚在高爾夫球場里,一面打球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歐韻致見狀,立即站了起來,客氣地跟周世禮說:「我也去打會兒球吧!」
別懷疑,男人們喜歡的從來都是知情識趣的女人,尤其是漂亮而又知情識趣的女人。再者,在座的都是社會上有名的財經巨子,聚在一起也免不了有一些商業上的事情不方便為外人知。歐韻致自然知道這一點,因此不待周世禮發話,便主動提出避嫌。
周世禮沒想到歐韻致竟這樣貼心,一直以來這個丫頭給他的感覺都是不乖的。突然間這麼體貼,只讓他覺得滿心熨帖,立即就喚了球童將自己的球杆拿過來,又囑咐:「小心一點兒,別傷著自己了。」還以為她不會玩,左叮嚀右囑咐了一番,又親眼目送她進球場,這才回過頭來,同邱秉心等人說話。
那邊邱秉心見狀,一臉曖昧地朝另外兩人擠了擠眼。
幾個人就國內某食品企業遭到歐洲財團惡意收購的事件交流了一會兒看法,又閑聊了一會兒,邱秉心就湊過頭來,一臉神秘地同周世禮說:「哎老弟,聽說了嗎,你們城裡頭的翟家老大,最近一直在密會內地高層,看樣子是準備向上頭求援了。」
周世禮其實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但他仍然十分捧場地湊過頭去,壓低了聲音問:「哦,是嗎?那他都拜會了什麼人?」
邱秉心答:「頭一個自然是商務部的譚部長了。不過譚振國這個人老奸巨猾,不見兔子是不會撒鷹的。」
周世禮深以為然。譚振國這個人,一向野心勃勃,以翟九重現在的境況,確不如跟翟家的另外兩兄弟聯手來得實在。再者,翟九重這個人實在剛愎自用,遠不如翟九樓和翟九城會做人。
不過,翟九樓和翟九城兩兄弟也不是鐵板一塊。說白了,翟家的寶座就只有那麼一個,人人都想坐,那勢必就有人要被踩下去。更何況,翟隨雲、翟隨煙和翟隨心三姐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們手裡各握著各自的牌,各自有各自的打算,現在出手確實為時過早。
周世禮肚裡思量著,嘴上卻感嘆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人道是『兄弟不和外人欺』,唉,翟家這一鬧,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收場!」
大家都知道他們周家和翟家是很有些淵源的,聞言立即深表贊同。其中杜石悅最為感慨,說著說著就唱起來:「人都說貞觀天子治國英明,創建了大唐帝國美奐美輪。為什麼開國英主治家無術,膝下的刁男驕女不肖成群。在明處,繁花似錦,暗地裡,斗角勾心。浪語癲狂情多假,海誓山盟少有真。是是非非怎評論,早化作過眼煙雲……」
眾人鼓掌叫好,那一邊坐著的戰翃謀卻很少發表意見,一面喝茶一面漫不經心欣賞風景。只見綠草如茵的球場中立著一個高挑美麗的身影,穿一身英姿颯爽的運動裝,戴同色運動帽,一張雪白的面孔即使是隔了一些距離也耀眼得彷彿自帶光環。此時她已擺好了姿勢,正手握球杆,準備擊球。
戰翃謀只覺得這個姿勢由她做來簡直是賞心悅目。待看見她發球,不覺喝一聲彩,拍掌叫道:「好!」
周世禮抬起頭時,正看見一隻白色小球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彷彿像長了眼睛一般,直奔果嶺而去。
周世禮站了起來,沒想到歐韻致的golf打得這麼好!
另幾人也覺得有些意外,左右話也說得差不多了,立即就拉上歐韻致和幾個球童乘上幾部電瓶車直奔果嶺而去。待看清球的落點,不由目露讚賞,邱秉心還一臉稀奇地沖著歐韻致招手:「小丫頭,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啊,你再來啊!」
周世禮眯著眼睛笑,走到歐韻致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中滿是鼓勵。
歐韻致輕輕勾唇,回了他一個自信的笑,待走近小球,輕輕鬆鬆地推球進洞。
眾人都叫起「好」來,就連戰翃謀也感到意外,他深深地看了歐韻致一眼,突然上前幾步將那小白球撿了起來,握在手裡顛了顛說:「要不要咱們來賭一場?」話雖是對著歐韻致說的,眼睛卻看向周世禮。
在場的人都知道戰翃謀是個標準的高球愛好者,因此並不阻止,都將目光調向周世禮。
他們這些人賭球不可能沒個彩頭,一般按老規矩,十萬元一桿。這一點錢對在場的人實在不值一提,但是自然,這錢得周世禮來出。雖然這姑娘剛才確實打得不錯,但也不排除是運氣,葉翃謀冒冒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周世禮自然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錢。只當哄孩子一般,十分溫柔地對歐韻致說:「賭就賭,韻致,陪戰哥哥玩玩。」
歐韻致也不在意。她的父親翟九重尤其喜歡打高球,就如同她和周世禮的晨運是跑步般,翟九重喜歡高爾夫,每天早晨從家中出門,只要天氣允許,必要到golf球場一展拳腳,然後才會回公司辦公。他還曾重金聘請退役的高爾夫球職業選手到家中執教,痴迷程度可見一斑。
高球比較能磨練人的耐心。歐韻致小時候曾經一度十分調皮,歐崢嶸覺得這不是個事兒,就將她扔給那老師教導。翟九重知道了不但不阻止,反而十分高興,覺得女兒是和他親。
出身港城中產階級的歐崢嶸本身極為出色。她和翟九重曾是大學同學,大學畢業后入劍橋深造,獲得碩士學位后即返港入翟九重的公司幫他的忙,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左臂右膀。兩人的感情曾經極好。只是可惜,男人無不喜新厭舊。
老實說,歐韻致的球技雖然不錯,但也沒到出色的地步。玩高球有時候還是要靠運氣,她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錯。因此挑著長長的眉毛看著周世禮說:「玩可以啊,只是如果輸了,一會兒可千萬別把我押這裡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周世禮更是好氣又好笑,低頭重重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放心吧,就算是押我,也不可能押你!」
大傢伙兒一臉調侃地望著他們。
戰翃謀只看著他們笑。
可是,不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歐韻致在2號洞就打出了一個小鳥球,而且是在果嶺外一計劈桿進洞,除了8號洞失誤,誤將球打入長草區以外,其它時間均表現得可圈可點。10號洞的時候,更是有如神助,直接一桿進洞!
邱秉心看得連眼都直了,回過頭盯著周世禮說:「乖乖,你從哪裡找來的小丫頭,簡直神了!」
周世禮心裡也正驚嘆,聞言客氣地對戰翃謀拱手說:「承讓,承讓……」
戰翃謀只覺得難以置信,提著球杆走到他和歐韻致面前:「周兄,再比一桿如何?賭注加倍,如果我贏了,」他低頭思考了兩秒鐘,「就要你慶隆廣場三樓掛著的那幅八美圖!」
海喬旗下的慶隆廣場,旨在打造亞洲頂級的購物中心,裡面掛著的全都是一些名家的真跡,光明正大,堂而皇之,也不怕人偷,手筆之大,令人嘖嘆。三樓的八美圖,價值百萬,戰翃謀第一眼瞧見就喜歡上了,可惜他委婉地探過周世禮的口風,周世禮不賣,只對外展覽,他正愁不知該怎麼跟周世禮開口呢。
正好,周世禮也在算計著怎麼才能從他在馬來西亞的鐵路項目中分一杯羹,聞言立即答說:「行啊,只是戰兄在馬來的那個新項目,我要參一股!」
戰翃謀心想:「這個周世禮可真會做生意,以一幅畫對一樁生意,簡直是空手套白狼!」不過他幾乎是立即就點頭答應了,絲毫不含糊。畢竟,這世界誰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彼此間有來有往才是生財之道。
兩人達成了協議。周世禮便笑著對歐韻致說:「韻致,別緊張,就當是平日里隨便玩玩。」
歐韻致怎麼可能緊張?他做他的生意,輸了賠的又不是她,關她什麼事情?不過心裡頭這樣想著,面上卻沉著以對。
戰翃謀再沒想到這一回竟又輸了,一時間有些眼直,周世禮見狀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低頭捧了歐韻致的臉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又一點誠意也沒有地跟戰翃謀道歉說:「哎呀戰兄,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計較……」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戰翃謀一時間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隨手扔了高爾夫球杆,只拿手點著周世禮,又沖著歐韻致伸出大拇指說:「你好樣的!」
歐韻致客氣地說:「運氣而已,戰先生不必介意。」
戰翃謀勾著嘴角,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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