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道路
「允皓哥,在想什麼呢?」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笑著拍了拍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發獃的俊秀少年。「就知道你在這裡。」
作為在今年初來□□的練習生,鄭允皓年紀小小便是裡面最無法讓人忽視的存在,強大的實力,足夠謙遜的處事作風,也讓人忽略了他原本顯得過於俊秀的面容,而注意到了完全不遜色於外貌的實力。
所有人都在傳聞他是sm在新男團出道后要力捧的對象之一,但因為鄭允皓從來沒有比別人超出太多的實力而自視甚高,反而非常嚴謹和隨和,所以很少有人嫉妒他或者覺得不甘心,比起做那種去招惹明顯sm看重的練習生那種無意義又得不了好的事,還不如把心好好放在練習上,爭取出道機會呢。
所以即使鄭允皓如此鋒芒畢露到現在也很奇怪的沒有遭受過多大欺辱,至於小小的為難,這種事情在所有地方都是屢見不鮮也沒有人會去阻止的,就不拿出來多說了。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親近熟悉的幾個人才知道的是,他們的好好少年鄭允皓對於□□那個鮮有人跡的樓梯口特別感興趣,雖然時間很少,但幾乎只要沒有練習就會去到那裡,他們自然也好奇的問過鄭允皓原因,但鄭允皓通常都是保持微笑並不多說什麼,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也不再問,畢竟誰還能沒幾個別人不知道的事,只是他們有事找不到鄭允皓去那裡也已經成了慣例。
鄭允皓看著從窗戶外透進來的一點陽光,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是老師找我嗎?」
「嗯,他說你送過去的demo有些不對。」少年也隨意的看了眼窗戶卻並沒有看出什麼,只好回過頭點頭解釋道。
兩個少年相隨著走遠,樓梯口一瞬間又恢復了原先的寂靜。
權至龍從轉角走出來,看著鄭允皓離去的背影,他知道那是公司新來的實力看起來特彆強的新一批練習生,對於他會來這裡,心裡難免有些不解又覺得有些戒備,樓梯口現在已經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地方了。
想到這裡,權至龍有些落寞,他坐在樓梯上,看著窗戶外的藍天,雖然沒有再做一年前那樣的夢,他仍然天天會在夢裡夢見自己和天藝努那的相處,但卻又有點脫軌,起碼他的夢裡並沒有鄭允皓的出現,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並且會來這個只有天藝努那和他才知道的地方,也沒人也會像天藝努那那樣喜歡那個窗戶,喜歡透過窗戶看外面的藍天,感覺到自己和成天藝兩個人的世界被私闖進一個陌生人的權至龍難免覺得有些落寞。
就算和夢中從來都被忽視不一樣,他現在得到了老師的重視,也不能阻止他現在日益增加對於自己道路的迷茫,他前段時間找到了非常適合自己自己也非常喜歡的風格,但卻被老師告知,sm並不是很需要這種風格的藝人存在,讓他覺得非常失落。
權至龍小小的身影靠坐在牆上,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飄忽,再加上一直很私密的禁地被別人知道了,偶爾他來那麼幾次都有別人在,他也不可能再放心來這裡了。
一切事物似乎都在改變。
成錦年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比自家女兒和更鬧騰的孩子,以至於他和林學凌坐一起聊天的時候仍然在想著自家女兒早上落寞離去的背影,不自覺的就從眼中帶出了點情緒。
「還是那件事?」作為成錦年從小到大的發小,現在的事業合作夥伴,林學凌自然對於成家最近發生的事情非常了解,所以一擊即中成錦年要害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成錦年看了一眼林學凌,制止道。「你不用說什麼,也不準說什麼,你這張巧言善辯的律師嘴我可算是領教過了,小的怎麼敢和您硬碰硬。」
林學凌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知道這次自家發小是真的火了,成錦年才是律師,他是純粹的商人,要不是真的生氣,恐怕也不會說出如此暗諷的話,讓他也不敢再說下去,所以只是非常有風度的笑了笑。
卻越發顯得剛剛成錦年措辭過火。
成錦年也沒去計較發小臉上常年帶著的笑容是不是對他的諷刺之類的,他只是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但可能是把所有技能點都點在事業上的原因,正如一年前一樣,他始終沒想出任何能讓他那執拗的女兒轉變心思的想法,讓他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心裡下了一個萬分之不情願的決定。
林學凌對於自己的發小是個蠢爸爸蠢丈夫的設定早已經清楚並且熟悉了,也知道他最終會做出什麼決定,所以早在剛剛成錦年站起來的時候悄悄退出了成錦年的辦公室。
成錦年堅持的時候就像從來不知道妥協為何物,但是遇上脾氣倔的和他一模一樣的寶貝閨女成天藝,不捨得打也不怎麼捨得罵,大慨也只有認輸投降了。
可以說,她就是抓住了成錦年不會捨得讓自己受委屈的心理所以才敢這麼無所顧忌。
吃完晚飯後,成天藝被成錦年叫進了書房,鄭美娜中午已經回來了,對於父女兩人之間的『友好交談』並沒有什麼意見,反而在成天藝上樓之前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準太惹自己老公生氣。
成天藝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成錦年身後進了書房。
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人,一個父親曾經是老兵的中國人,成錦年實際上也非常愛國,所以在書房你還能看到各種各樣傳統的用具,有些被珍而重之的擺放在櫥櫃里,有些比如常用的毛筆之類的就擺放在書桌上,幾乎讓所有進入書房的人第一眼就會被書房特別的中國風所吸引。
更別說成家還有一架成天藝專用的古箏了。
這時候韓流還沒發展起來,甚至神話這類的韓流鼻祖還沒出道,所以對於女兒這麼執意的在這個娛樂產業看起來也沒多麼發達,還特別排外排他的國家當藝人還要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當練習生的想法,不要說成錦年,就說鄭美娜這個土生土長的韓國女人,也會覺得在韓國當藝人發展還不如去香港,畢竟現在正是香港的黃金時代,一批一批的的新生代正在不斷被發掘被包裝,只要有才華,機遇總是多的更多,也不必那麼早就去當什麼練習生,說到底,成錦年和鄭美娜還是捨不得放自己如花似玉乖乖巧巧的女兒去受這份罪。
但這所有的想法,最後都終結在了,成天藝不願意。
成天藝也知道自己挺任性的。正因為知道但又偏執的不願意改變想法,所以無論呆會成錦年會提什麼條件,她都決定答應。
成錦年並沒有拖泥帶水,進了書房,關上門剛坐定沒多久並沒有給成天藝適應的時候,他敲了敲桌子,隱隱帶著某種掌控全局的氣勢,開口問道。
「你真的想好了嗎?」
「是。」
「以後不會後悔?」
「是。」
「聽說很多練習生因為練習沒辦法繼續學業你怎麼辦?」
「我會參加學校的每一場重要考試,如果學習退步。」成天藝咬咬牙,說的分外決絕。「如果學習成績退步,我會自己選擇退出。」
成天藝知道,她是天才又不是天才,因為她並不像真正的天才那樣翻幾遍書多練習幾遍就能輕鬆學會,有些東西她也需要時間去學習,只是時間比普通人縮短了很多,大慨勉強也能說是半調子的天才吧,而這種半吊子如果要兼顧學業和練習,大慨就會像她前世一樣十分捉襟見拙,恰逢那時候有一個機會,她最後不得不下了賭注,捨棄了學業,全心投入在練習上,但很顯然她輸了,滿盤皆輸,雖然最後是勉強考上了慶熙大學,但也總算沒給鄭美娜書香門第的娘家丟了太多臉。
沒人知道她那時候心裏面有多瘋狂,雖然表面仍然平靜如昔,但她心裡的不甘和屈辱沒有人能了解,也不會有人能理解,她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但事實上她仍然又繼續堅持了幾年。
回憶起往事的成天藝緊緊握住手,她心裡現在仍然飼養著這頭由執著和不甘組成的猛獸,讓她時時刻刻處在煎熬中,即使重新來過,即使身處在無數次回憶起最珍貴的溫馨的家裡面,也讓她無法忘記,她為什麼會重生。
所以即使付出再多代價她如今都覺得可以忍受了。
成錦年看著面目稚嫩又隱隱透出一股超出同齡人的成熟的女兒,點點頭,又接著提出下個條件。
「十七歲前如果不能出道,就收心回來好好學習,做得到嗎?」
回來好好學習一年,十八歲正好考大學,成錦年想的這麼長遠想的這麼多其實也實在是用心良苦。
成天藝也沒有不知好歹到那種地步,所以她沉默了一會,覺得重生一世四年如果還不能讓自己出道,估計再繼續下去也只是像前世一樣的命運,何不如回來讓父母安心,所以她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道路上各自前行著,而命運就在此刻開始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