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入泰宏（end）

權至龍坐在台階上晃著腳，歪頭看著每天都會在自己睡夢中上演的「另一個世界的故事」，突然稍稍有些寂寞了起來，現在現實中不僅沒了那個叫成天藝的努那，很多事也跟夢中不一樣了，這讓一直他對這個一直陪伴著他成長的夢境也感到迷惑了起來，既然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麼究竟為什麼會讓他日復一日的重複夢到一個人，並且和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一切對應呢。

比如oma在努那升上初中的時候給她做了一條新裙子，oba送了努那一隻鋼筆，老師新教的舞蹈，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會在夢中重複夢見，但是一切又是不同的，夢中沒人會來搶『基地』，夢裡也沒出現一個叫鄭允皓看起來很厲害的練習生。

突然的改變好像都來自於鄭允皓，這讓權至龍有點無所適從，對鄭允皓也沒法產生好感。

就像他和努那的世界突然進來了一個『第三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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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剛進泰宏的練習生們總算知道李和美有多可怕了，關鍵也不是李和美可怕，而是她使用的懲罰手段十分之粗暴，卻份外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惹的地步，自然也就榮升為所有練習生心中最害怕的人，沒有之一。

所以當李和美過來叫她們停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拿喬或是幹嘛，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很累嗎？」李和美看著樓梯台階上滿頭大汗看著渾身無力的女孩們，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人敢回答，也沒有人有力氣回答，這讓李和美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沒有人說累，孩子們，恭喜你們成為泰宏最底層的生物鏈中的一員。」

「從今天開始，雖然你們仍然隨時可能退出泰宏，離開公司，被勸退，或者自願離開。」李和美掃視了一眼認真的聽著她說話的女孩們，目光帶著某種讓人感覺到沉重的東西。

「耐心等待，拒絕平庸，這是泰宏的練習生準則。」李和美說到這裡，眼裡終於有了一絲真實的笑意。「這裡可不是天堂呀，小鬼們。」

成天藝抬起頭，汗水糊住了她的眼睫，她卻沒有力氣去擦，所以視網膜內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卻仍然看得到李和美說這話時非常之耐人尋味的表情。

她也終於明白，李和美要給她們這群菜鳥要上的第一堂課總算過去了。

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擁有眾生百態所以貪嗔痴具備的現世。

雖然最後沒有蛙跳五百下，但也蛙跳了一半多一點的女孩們自然還是痛苦的體驗到了一走路就痛的痛苦。

成天藝很想站起來，但整個身體卻都在抗拒，一站起來馬上會摔下去，成天藝的直覺這樣告訴她，所以她鬆懈了一會，還是決定繼續往上爬。

剛剛不停還能機械性的跳一跳，但現在估計也只能爬了，就算姿勢很難看，反正也已經……

「我扶你吧。」

有一個聲音在成天藝身後響起，成天藝停頓了一下，果然還是覺得並不是對自己說的話，有些無意義的眨眨眼睛，繼續向前走去。

「喂，我說你呢，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兩雙腳出現在成天藝面前，一個女聲在她面前響起。

好吧，這下確定了，是在對她說話，被擋住了路的成天藝停下繼續往上蹭的舉動。

「抱歉，前輩。」

「呀，要道歉就好好道歉，有氣無力的像個什麼樣。」南善妍雖然也臉色蒼白著，但看著明顯比成天藝等人好太多，起碼她不僅有力氣扶著李英愛，還能中氣挺足的說話。

「善妍！」李英愛冷淡的暼了一眼成天藝，看向南善妍。「走吧。」

南善妍猶豫了會，還是向成天藝伸出手。「小鬼，要不要我扶你？」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神展開？成天藝在心裡默默吐槽道，不過她也看出來了南善妍雖然凶了點但是是真的想要幫她，雖然其實叫著李英愛的女孩也是真的一副並不是想幫她的模樣。

別打岔了那麼一下，成天藝感覺身上也恢復了那麼些力氣，她停頓了一下，把手放在南善妍的手上，另一隻手扶著樓梯欄杆，盡量靠著自己的力氣站了起來后，把手收了回來。

「謝謝前輩。」成天藝微微鞠躬。「接下來就不麻煩前輩了。」

南善妍有些驚愕，但很快把那一抹無法掩飾的神色收了起來，看了一眼成天藝，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自家好友，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扶著兩個人往回走的，停頓了一秒，最終還是扶著李英愛。「我是南善妍，84年生人，你叫什麼名字？」

「成天藝，86年生人。」她並不知道南善妍為什麼突然跳轉到這裡，但成天藝還是如實回答道。

「成天藝，你在這裡等一會，等會我過來扶你。」南善妍鬆了一口氣，快速的說道，然後扶著李英愛往前走。

「不用了……」成天藝看著南善妍遠走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她媽媽可能已經快來接她了，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把自己收拾乾淨，不讓鄭美雅擔心才行，所以不管南善妍是否真的會回來，不想浪費時間在等待上的她都不需要。

走在路上應該能碰見吧，畢竟是在一個練習室，成天藝皺著眉，嘴唇緊抿，挪動著酸麻的雙腿，一步步的向前挪去。

地下室並不是一個能有光線的地方，所以長年累月都是電燈供應著，照不到的地方特別昏暗，照得到的地方又照的特別慘白，成天藝背脊習慣性的挺直，長發高高紮起，所以也把成天藝的影子拖成了長長的一條線。

恍惚中讓人以為又看見了當年的跪在地上，不肯彎下腰的小女孩。

然而直到成天藝去到練習室也沒碰見南善妍，倒是在練習室看到了李英愛。

「前輩。」成天藝鞠了一躬，向練習室內的儲物間走去。

「善妍去找你了。」李英愛聲音平淡的說，好像在敘述一件特別習以為常的事情。

「那麻煩前輩等會如果看到善妍前輩，請幫我道個歉。」成天藝猶帶一絲稚嫩的嗓音在空蕩蕩的練習室響起，迴音有點響，聽著卻是不同於年齡的平穩。

「不要接近善妍。」李英愛直直的看著成天藝已經初見雛形漂亮的五官，聲音十分之冷淡的說道，卻帶著某種警告的意味。

成天藝眨眨眼，嘴角有了微小的弧度，她卻只是鞠了一躬。「是，前輩。」

說完轉身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的門口的時候，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無趣啊，人際關係什麼的。

正準備開車的鄭美雅聽見女兒的這句話，不禁撲哧一笑。「那小藝認為什麼是有趣的呢？」

「唱歌跳舞比處理那些事情有趣多了。」成天藝一本正經的說道，看著卻像是真的這麼認為。

「即使覺得再無趣有些人際交往你還是要好好學著的呦，有些表面上還是要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的。」鄭美雅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揉女兒的頭髮，沒想到卻被女兒閃了過去。

「我流了很多汗。」成天藝解釋道。

鄭美雅微微一笑，看著女兒明顯已經不復早上光鮮的模樣，如今看起來簡直像個落難的難民，有些心疼壞了。

當然，我們要排除鄭美雅心疼自家女兒所以誇大了那麼一點的辭彙。

以及鄭美雅突然改變的言辭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如果有些人你不想相處就別相處，說不定以後會不會再見呢。」

即使身為親生女兒，成天藝突然也有點想吐槽，媽媽，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剛剛勉強還會讓她做一下表面功夫，現在直接讓她按自己的心情來。

成天藝不知道該哭笑不得還是哭笑不得了。

然而成家的家長們似乎一個比一個女兒奴。

心疼的幫自己女兒擦著藥酒，成錦年的表情卻像是比成天藝還痛苦，讓成天藝都覺得真正受傷的人是她父親成錦年，而不是她。

「爸爸，你不用力明天我會更痛的。」成天藝看著成錦年輕手輕腳的給她揉腿，不禁有些無奈。

藥酒就是要推發才有效，成錦年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下不了這個狠手。

最終藥酒還是她自己擦，成天藝扶扶額，突然有些覺得還是自己上手比較靠譜多了。

起碼她一向對自己下得了狠手。

女兒奴成爸爸覺得看著女兒相當「殘暴」的對待著自己，簡直都要哭暈在廁所了。

鄭美娜則是一開始就不忍心看，早早的跑去看熬了很久的湯有沒有煮好，然而很久都沒有回來。

晚上要睡覺之前難免都有些愁眉苦臉，第一天都這麼苦，以後可怎麼辦啊，同時他們也意識到，這麼苦都沒聽到女兒抱怨一句，恐怕女兒這次真的是有點死心塌地的要往這方面走了。

這也讓他們更加惆悵，怎麼還沒長大，女兒就先要飛走了呢。

「睡吧。」成錦年拍拍鄭美雅的肩，另一隻手握住鄭美雅的手。「一切都會好的。」

鄭美雅點點頭，眼中的愁緒總算少了些。

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