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假如有如果

【如果有一天

我離你遙遠

不能再和你相約

你是否會發覺我已經說再見】

下過雨的空氣總是帶著一股泥土味，鄭允皓捧著花一步步踩在台階上，走的緩慢卻慎重卻絲毫不讓人覺得怪異，大慨是因為來這裡的人大都抱著一樣的心情吧。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鄭允皓終於在一塊墓碑前站定，習慣性揚起熟悉弧度的笑容。「抱歉，我來晚了。」

【如果有一天

夢想都實現

回憶都成了永遠】

鄭允皓怎麼認識成天藝的，讓他回憶起來，大慨也只能溫潤的笑笑，說出所有看到成天藝的人都會說出的理由，成天藝從小就漂亮得像在發光，所以她站在那裡，你只能看見她。

成天藝長的很漂亮，漂亮得如果她把視線放在你身上，你都會覺得，啊，她居然會看向我的這種詭異的覺得很榮幸的心態，成天藝站在那裡第一眼就能讓你注意到她，每一個抬眼都會讓人一怔，以上這些都是見過成天藝的人跟鄭允皓說起成天藝的時候的形容詞，雖然誇張了，但在以顏值出名的sm公司里成天藝也算是頂尖的顏值，足以證明這些誇張的形容也有某些可信之處了，而鄭允皓剛進sm公司的時候看到也是這樣漂亮，強大沉默的成天藝。

小孩子總是對於漂亮的事物充滿好感的，可能如果說出來會讓有的粉絲失望，那時候還沒成為東方神起隊長，還沒經歷過任何風波的鄭允皓也會因為一個女孩長的漂亮而不自覺的目光追尋著她，好奇著她，繼而不自覺的注意起她的一切。

在時間的流逝中，有意無意的鄭允皓很快不知不覺知道了許多成天藝的信息，並記在了腦海里，她九歲就來了sm公司，是公司第一個外籍練習生，也是當時公司年齡最小的練習生，只是沒多久這個記錄被六歲的權志龍打破了，知道她是公司內大部分練習生的追逐的目標，知道她因為從小就當練習生的原因所以很早熟，他知道她喜歡吃辣卻不習慣吃辣，不吃泡菜，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瓶牛奶，住在外公外婆家，雖然現在經常板著臉但聽說曾經的她很愛笑……

或許還應該加上，成天藝就算是現在也並不是總是板著臉的，也有能讓她開懷大笑的人存在。

鄭允皓站在樓梯拐角，看到樓梯口正手舞足蹈不知道說什麼和歡快笑著的成天藝，看到權志龍和成天藝拉著小指約定會一起站在頒獎典禮上，第一次，第一次開始有些嫉妒的覺得要是此刻坐在那裡，被成天藝用這樣的笑容對待著，和成天藝做下約定許下夢想的是他就好了，他也會不顧從小到大的禮儀教導這樣肆無忌憚的大笑吧，察覺到自己心境不對的鄭允皓匆忙跑開了。

只是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樓梯口。

只是，現年28歲的鄭允皓終於再次站在曾經的那個樓梯口，數了數台階，小心翼翼的在一個台階坐下，斜倚著牆壁，側頭看了看正對著他的天窗，嗯，外面的天空真藍。

【如果有一天

我能回到從前

如果我能和你再次相識】

一個偏僻的拐角里，飄浮在半空中的鄭允皓看見成天藝在給年少的自己和團員鞠躬，鄭允皓怔了怔，腦海里浮起一段回憶。

那年他們剛剛出道沒多久，在參加一個通告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成天藝，成天藝看見他們就給他們鞠了一躬，所有人，包括他看見成天藝給自己鞠躬都帶著點閃躲，畢竟那可是成天藝啊，從很早以前就進入sm公司，傳說當中最有實力出道的練習生，即使和寶兒前輩競爭出道失敗，也毋庸置疑的沒人敢質疑她實力的最強練習生，所以即使他們已經出道，已經凌駕於所有練習生的頭上了，對於成天藝也是敬畏的，畢竟，這位練習生前輩，真的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鄭允皓看見年少的自己想要說些什麼，浮在上空看著這一幕的鄭允皓帶著點瞭然的悲哀。那時候的他最終還是沒有叫住她，即使心裡再想說出某些話，出於各種原因和考慮，他最終還是沉默的帶著東方神起其他成員和成天藝擦肩而過了。

「允皓，你什麼都好，就是責任感太強，顧慮太多了，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做到這樣，但你這樣最終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的。」浮在上空的鄭允皓突然想起金在仲離開sm之前，曾經找到他跟他說的一段話。

鄭允皓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苦笑，那可怎麼辦啊，在中，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但下方的發展卻完全不如鄭允皓所想。

「成天藝xi，」鄭允皓不復以往溫和的模樣，有些緊張的叫了一聲女孩的名字，完全沒有一點平時淡定自如的模樣。

聽到自己的名字，成天藝轉過了頭，疑惑的看向叫住她的鄭允皓，仍然是客氣有禮的模樣。「前輩有什麼事嗎？」

鄭允皓猶豫了一會，正當成天藝想找個理由先走的時候，鄭允皓突然對著她的方向九十度鞠躬。「成天藝xi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我希望未來能和成天藝xi一起站到舞台上。」

說出來了啊，鄭允皓嘆息了一聲，一閃神就發現站到成天藝面前的是自己了。

站在年少的成天藝面前仍然很緊張的鄭允皓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腕掛著的紅繩上圓圓的小鈴鐺，彷彿從那裡汲取了勇氣，可以放肆一點的吧，可以吧，反正……

不顧其他團員詫異驚訝的目光，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在只有他們幾個空蕩蕩的迴廊里。

「成天藝xi，很高興能認識你，我是鄭允皓，86年生人，我們能相互認識嗎？」

鄭允皓說的非常誠懇，成天藝的臉部線條看起來也沒剛開始被鄭允皓叫住那麼僵硬了，柔和了下來。

然後鄭允皓就看見成天藝露出一個非常漂亮，他曾經只在權志龍那裡看到過的笑容。

「很高興認識你，鄭允皓xi，我是成天藝，87年生人。」

鄭允皓聽見女孩聲音清澈的說。

「內。」心跳稍微加速的鄭允皓也緩緩露出笑容。

黑暗中，鄭允皓睜開眼，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隨即低著頭露出一個如往常般的笑容，果然，是夢啊。

他從未與她真正相識，卻在夢中與她相知多年。

【可惜沒如果

最後只剩下結果】

第二天，鄭允皓再次來到成天藝的墓碑前，一點一點的慢慢撫摸著墓碑上成天藝的照片。

因為練習生最好盡量在出道前避免流出照片，成天藝很少照相，墓碑上的這張照片似乎是很久以前拍的，像素有些模糊，照片看起來有些失真，但是，裡面女孩臉上單純清澈的目光和臉上的笑意幾乎會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所以，鄭允皓也笑了。

他把手上的雛菊放在墓碑前，在墓碑前屈膝席地而坐，頭微微靠在墓碑上，閉上了眼睛。

一陣微風吹過，吹過了鄭允皓細碎的頭髮，也吹過了小雛菊上沾著的水珠。

「啪嗒」一聲，水珠掉到了地方，彷彿是雛菊花流下來的淚。

雛菊的花語是——隱藏在心底的愛。

那麼，成天藝，我的這份永遠也來不及說出的心意在天堂的你是否能接收到，應該能吧，鄭允皓嘴角的弧度依舊燦爛。

但隨即有些自嘲的苦笑起來。會被拒絕吧，如果可以，希望不要被拒絕才好，第一次主動告白被拒絕的話，面子可要丟大了啊，天藝。

「天藝。」鄭允皓緩緩的輕聲呢喃。

不知道海底冷不冷，如果可以，真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