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話說這頭,簡貞尋著記憶穿過一條條簡約典雅的歐式過道,不禁有些咋舌。
什麼叫做低調的奢華,估計就是指陸家這樣的吧。
陸家別墅的內部格局都是以淺色係為主,白色的紋花羅馬柱配以大中幅的寫意油畫,散發著淡淡的古典氣息。沿廊的兩側和頂部裝飾有施洛華的水晶吊燈,下面的原木櫃檯上則擺放著插滿新鮮花束的水晶花瓶,在燈光的交相呼應下四周彌散著香而不膩的百花氣息。
簡貞拍了拍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些。她承認剛剛被豪華奢侈場景迷惑了,但是這些終究不屬於自己,不管如何還是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深吸一口氣,簡貞推開了原主的房間。
紫色的窗紗因為被窗外不斷遊盪的晚風吹得好似玄女飛天時散開的裙擺,窗的旁邊是一張兩米寬的歐式白色大床,床頭雕刻著精美絕倫的簡易花紋,樸素不失高貴,而上面則鋪著素雅的淡紫色淺印花條紋蠶絲被。至於室內的其他傢具應該都是同一系列的歐式組合傢具。與整個別墅的裝修風格一樣,整個房間的裝飾接近於法國路易十五時期開始盛行的洛可可之風。
當然,待簡貞抬腳走進房間,視線不禁又被更衣室旁掛著的三套宴會禮服吸引了。
第一件淡紫色肩袖禮服前部飾有夢幻領口,直筒裙身飾有隱形后開衩和荷葉邊罩層,塑造兩側線條,背後貌似有小拖尾。
第二件抹胸桃色漸變禮服前部是經典的雞心領和垂褶膠骨衣身設計,而自然褪色效果的裙擺則採用垂地下擺設計。
第三件則是紅色單肩禮服,立體荷葉邊修飾肩部,在腰部還有褶皺設計。
簡貞撫了撫額,將自己甩到了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大床上。
這到底是簡蜜的人生還是她的?
多麼希望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哪怕是噩夢也總有醒來的時候。但是當每天清晨睜開眼睛發現還在這個她一手創造的世界,心中鬱悶之情根本無法平復。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簡貞顯得有些呆愣。若說不是她,這張臉卻跟自己的一模一樣;若說是她,生活軌跡卻是這般不同。
「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就在這時,一句佛法像是從天而將般竄入了腦海。
緣就是條件,依他而起即為緣起……一切法依託一切條件而生起,也隨著所依的條件來變滅。可見凡緣起者,都無自己無生無滅的本性,都是無常的。
看來是她過於糾結了。緣起緣滅,因果輪迴,一切皆為意識主導。遵循本心,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又有和干係。說來,其實她也是怕被簡蜜的生命軌跡所束縛,掙不脫那悲慘的結局,所以內心深處一直惶恐不安,但是她終歸不是她,她只是她。她會背負起她的責任,但是她卻自己掌握命運。
待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簡貞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接著便笑著坐起身,跳下床,毫不猶豫的拿著第一件紫色禮服走進了更衣室。誰讓抹胸,大紅款式的禮服壓根就不適合這朵未長開的花骨朵呢。
然而在更衣室摩挲了很久,簡貞發現禮服背後的隱形拉鏈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法往上來。在試了多次無果后,簡貞只能無奈地走出更衣室,用室內的座機給安瑾打了一個「求救」電話。
不多時,簡貞就聽見有人開門進來了,以為是安瑾,便仍是面朝窗戶,背對著門側頭解著剛剛不小心被胸前鑽石珠片勾住的頭髮。
「安姨,真是不好意思,還專門麻煩你上來幫我拉後背的拉鏈。」
隨著話音剛落,簡貞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微微一頓,也沒有回應,便覺得得有些奇怪。於是在揪出珠片里的最後一縷髮絲,想要轉頭查看之際,身子就那樣毫無預警的落入了某人的懷抱。
「貓貓……」少年輕柔而又繾綣的聲音宛若埋藏多年的紅酒原漿兌了泓泓清泉,即醉人,也傾心。不過,這對於簡貞來說,卻猶如地獄魔音。
「安……辰……哥哥,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只見,陸安辰從背後用右手緊緊摟著簡貞盈盈一握的纖腰,左手卻橫著摟過簡貞的脖子將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胸膛,這讓簡貞心跳加快的同時,有些呼吸困難。
「貓貓,不乖……」陸安辰稍稍鬆了左手的力道,卻加重了腰間右手的力量,使得簡貞的整個身子更加地貼近於他。
「哪……哪……有。」
簡貞見越掙扎身後之人就越把她禁錮的更緊,便放棄了抵抗,轉而小心翼翼地應對。
「有。」陸安辰用下巴磨蹭著簡貞的頭髮,「貓貓被別人碰了。」
聽陸安辰這麼一說,簡貞有瞬間的腦袋卡機,不過幾秒鐘后,簡貞從陸安辰的動作中意識到那個「別人」應該是指安子謙。剛才別墅門前發生的事估計正巧被陸安辰看見了,這也能說明為什麼她之前一直有種被獵豹盯上的感覺。
「那我以後只給安辰哥哥碰。」別說她無恥,雖然這話說的簡貞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但是在「惡勢力」面前還是要學會低頭,無謂的抵抗是愚蠢的,這是她跟陸景晟對抗多年後所得出的經驗。
「恩……」
對於簡貞的回答,陸安辰貌似很受用,於是又將頭埋到了簡貞頸窩深處,那一股股的濕熱氣流好似要將簡貞的身體燒灼成灰。而此時,因為後背拉鏈沒拉上,在陸安辰的不斷磨蹭中,簡貞兩肩的衣袖有向下滑的趨勢,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那個,安辰哥哥,能不能請你幫我把後背的拉鏈拉一下,不然我的裙子要掉了。」為了避免走光更多,簡貞只能尷尬地向陸安辰請求道。
脖子間的少年微微一怔,隨後便抬起頭,緩緩鬆開了禁錮簡貞的左手,側身看了一眼簡貞奶油般光滑細膩的後背。
金烏已經西落,皎潔的月光開始偷偷地爬滿窗檯並且一打一打的穿透薄紗照映在簡貞的周身,好似為她.裸.露的肌膚鍍上了一層靡靡之光。
陸安辰平靜無波的黑色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伸出左手,用修長的食指指尖沿著簡貞的脊椎骨從上而下的滑到拉鏈口,然後再是緩緩地將拉鏈向上拉合。最後,卻在拉鏈即將到頂的一剎那,虔誠的吻上了簡貞的第七和第八根脊椎骨,不帶任何□□。
對此,簡貞耳根驟紅,前後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讓她覺得像是度過了幾十年,只能在心中不斷默念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以防自己不成瘋即成魔。
「貓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