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魂器
第十章.玩兒水
「……!」
那個原本還在撒潑的男人聽了小侍童的話,竟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不動了,好像是一具被人抽去了靈魂的軀殼。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張庶以為是陸寒的辦公用品出了問題無限靜止的時候,那花魁忽然動了,他的姿態再也無法高傲起來,手腳並用朝著堂上的書案爬了過去,接過了書辦遞上的紙筆,在上面龍飛鳳舞地書寫了起來,字體竟然不是什麼美女簪花妙格,卻非常蒼勁有力,鐵畫銀鉤。
「他招了?」
「嗯,應該是死心了吧。」
陸寒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那個花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文書上面畫了押。陸寒伸手取下了懸在半空之中的那幅卷宗,全息圖像也跟著消失了。
「文書的內容就寫在上面了,不過古代書面語不好懂,我說給你聽吧。」
「這有什麼好說的,應該是那個齊允文為了隱瞞自己的取向,只好常去鬼妓街消費,偶然被齊家的男孩子發現了,竟然連自己的子侄也要殺人滅口吧。」
「你真聰明啊,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因為齊家的男孩子意外死亡了,齊允文又跟咱們家結了梁子,就將計就計用趕屍的方法把那個男孩子的屍體弄到了包袱齋來,他可能也沒有想到平時對自己千依百順的花魁會臨陣反水吧?」
人心竟然可以壞道這個地步,因為自己的過失害死了親戚家的小孩兒,竟然還利用他的屍身做壞事,讓那孩子到死都不得安寧。
張庶覺得一陣噁心,雖然他在關外張家的子弟當中也受到了一些排擠,但還遠不如齊家這麼喪心病狂,自己將來絕對不會讓蠶豆面臨這種窘境的。
「蠶豆跟你姓,給陸家當冢孫。」
「哎?」
陸寒嚇了一大跳,之前兩個人也不是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陸寒覺得自己帶蠶豆的時間少,大部分時候都是張庶在懷著,理所應當跟他的姓,甚至還商量過生男生女分別叫什麼名字,沒想到張庶如今竟然變卦了。
「為什麼啊,不是之前都說好了嗎?」
「我不想讓它當九門子弟,想想就覺得噁心。」
「哦哦,嘿,那也行,不過名字還得再想想吧,咱們倆的姓氏平上去人不一樣,原先的名字只怕不合轍。」
「嗯,隨你。」
張庶在這種名份的問題上遠不如陸寒看得那麼重,畢竟他已經不是在封建宗法社會成長起來的那一輩了,父母又都是留洋學生,從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對這些事情看得很淡。
「那,齊允文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再看看吧,反正那個齊家孩子的屍體已經被我送回去了,他要是還有自知之明,就此收手也好,畢竟你們兩家不是以前還結過親嗎?弄得魚死網破,老太爺臉上也不好看。」
張庶蹙了蹙眉,總覺得這件事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齊允文在他的印象之中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目前自己一方還掌握著他深櫃的證據,以他的性格會甘當魚肉嗎?
「我對他並不是特別了解,不過還是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嘿,知道啦,再睡一會兒嗎?」
「不睡了,起來吧。」
……
陸寒和胡瓜下崗,初來乍到的時候,特別喜歡在衚衕口兒外面跟街坊的幾個大爺下棋喝高碎,三伏天兒一壺溫涼不沾的茶水灌下去,也能憋出一腦門子汗來,熱毛巾一抹,小涼風兒一吹,別提多舒服了。
那時候聽見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帝都沒有春秋,只有冬夏兩季,脫了棉衣穿t恤那就是常態。
陸寒這回可見識到了帝都的炎炎夏日了,他一個石頭人都熱得直伸舌頭,更別提總是衣冠楚楚的張庶有多難受了。
「依我看就直接休產假休到生吧,每天這樣跑來跑去,你跟蠶豆都會中暑的。」陸寒看著張庶日漸消瘦的身形,很心疼地說道。
「我不想在請假了。」
張庶下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身上的西裝,換上了清涼的家居服,他跟陸寒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一點兒架子也不用擺了,有時候甚至會穿上家居短褲,雖然以前他自己獨處的時候都不會打扮得這麼放肆。
自從上次休假歸類為產假,張庶對老太爺的黑色幽默產生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心態,內心很排斥再去請假,他每次去秘書處送材料的時候總能看見蘇杭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裡別提多彆扭了。
不過大熱天兒的也確實是辛苦,聽陸寒說了一嘴,蠶豆想要轉變成陽胎,一定要避開陰冷潮濕的環境,張庶進緊緊地記在了心裡,以至於這麼熱的天氣,他的辦公室里竟然不開空調,每次職員進去彙報工作的時候都熱得汗流浹背,逃出來的時候幾乎虛脫了,就連張庶這麼能隱忍的人,最近也感覺到有點兒吃不消,身體很明顯地瘦了下去。
「怎麼辦啊,雖然蠶豆喜歡溫暖乾燥的環境,可是你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可不行,不然讓我帶吧?」
「蠶豆有幾天沒出來了,我覺得它又重了些,應該是正在努力形成實體,這個時候讓你帶只怕陰氣又會幹擾它的成長,還是我來吧。」
「稍微開會兒空調沒事的。」陸寒看不下去張庶熱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伸手要按下遙控器。
「哎!你別。」
張庶眼疾手快,奪過了丟在一旁,順手把陸寒扯進了自己的懷裡。
「讓我這樣待一會兒就行,你身上好涼快。」
他貪婪地摸著陸寒裸|露在外面的清涼的肌膚。
「嗯……」張庶有些吃力地摟著陸寒的肩膀,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他身上摩挲著,發出了滿足的呻|吟。
陸寒在家的時候穿著海綿寶寶大花褲衩兒,上身只穿一件退休老大爺下棋的時候常穿的那種跨欄背心,結實的肌肉大部分都露在外面,這會兒正被張庶放肆地享用著。
「別,別……」
陸寒給他摸得臉紅心跳,好像個害怕洗澡的大狗一樣躲避著主人的揉搓。
「放心,我不會弄你的,太熱了。」
張庶還是沒有什麼自覺,依然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面磨蹭著。
「就因為這個更不放心裡呀。」陸寒心裡感嘆了一聲,只好認命地趴在了床上,任他擺弄著自己原本就屬於他的身體。
「嘿,你要是覺得熱,咱們在天井院兒里玩兒會水吧,這幾進的大院子都是你家的,外面院牆又有兩米多,不會有人看見的。」陸寒被他摸了一會兒,有點兒支起了小帳篷,連忙坐起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玩兒水?」
「是啊,你上班的時候,我跟來做鐘點工的花匠大叔一起修剪樹木花草,有時候就用那幾個水龍頭沖沖涼,你家這個宅子修得好,原先就自帶一眼甜水井,現在還能用,聽說是連著玉泉山的水脈,對身體也挺好的,不是劉媽媽還常來咱們家要水喝嗎?應該不會錯。」
「對蠶豆不會有影響嗎?」
「沖個涼能有什麼影響啊。」
陸寒有點兒嫉妒地鼓起了包子臉,走過去拉起了張庶的胳膊搖晃著,他太疼蠶豆了,讓自己這個正牌愛人的感受有些複雜。
庭院里花木深深,高門大院兒的森嚴似乎從一定程度上阻擋了外面那個現代化大都市的滾滾熱浪,高大的樹木庇護著這座身處鬧市之中的靜謐園林,灼熱的陽光從濃密的樹蔭上灑下了點點光斑,竟然也不是那麼盛氣凌人,反而讓人覺得斑駁可愛。
陸寒撒著歡兒地在天井院兒里跑了一會兒,拿起澆花兒用的膠皮管子,扭開了水龍頭直接就往嘴裡灌。
「哎,別,不衛生。」
「什麼衛生不衛生嘛,都是石頭做的。」
陸寒絲毫不理會張庶的勸告,咕嘟咕嘟地喝了個水飽。
「你怎麼還愣在那兒,把上衣脫了吧,又沒人。」
陸寒說著,自己動手扒下了跨欄背心,只剩下一條大花褲衩兒,露出了好看的人魚線。
「不了。」
張庶的眼睛很不爭氣地瞟了好幾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低垂著眼帘搖了搖頭。
「嘿,這可由不得你啦!」
陸寒招呼了一聲,毫無預警地將手中的膠皮管子對著張庶的方向噴射了出去。
「喂!你……」
張庶沒有防備,被他弄得狼狽不堪,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他綳著臉,看著陸寒像只在玩兒飛盤的大狗一樣朝自己活潑地噴水,竟然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呼,你笑啦?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剛才好緊張。」
陸寒丟掉了水中的膠皮管子跑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脫掉吧,嗯?」
他的聲音有點兒啞,試探著問道。
張庶沒說話,他的同意就是順從,但自己一般來說不會動手。
陸寒習慣了他的模式,伸手解開了他身上家居服的扣子。
他的身體很瘦、很白,但是也很結實,並不是那種病弱的美感。
「哎?」
陸寒脫下他的衣服,發現了一處不太明顯的改變。
「這是……?」
他摸了摸他有些隆起的腹部。
「這是蠶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