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捉蟲）

「哦，親愛的蓋爾，願主保佑你。孩子們已經好久沒有嘗過甜甜的糖果了！」修女們和格林夫人一起，照顧院里的孤兒們。只是格林院長支撐起這麼大的孤兒院有些力不從心。平時能保證孩子們吃飽穿暖。但是更多的就難以做到了。糖果，是聖誕節才會有的好東西。代價，確實格林夫人家傳的珠寶。

蓋爾是不太懂，為什麼格林夫人會寧可變賣家傳的東西來養活自己這群吃白飯的，也沒有把孤兒院關閉。但是作為這種行為的受益人之一，蓋爾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在一些小地方做些事情罷了。

晚餐結束之後，果然每個人都得到了一顆糖果。領著大家做禱告的格林夫人雖然嚴肅的板著臉孔，可是眼光里卻閃著些什麼。有看到糖果的驚訝，有看到孩子們吃糖時的愉悅，也有一些自責什麼的。

蓋爾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麼，依舊低著頭咬著乾巴巴的麵包。已經吃了7年這樣的食物，他都麻木了。還好因為孤兒院的經費緊張沒做什麼哈吉斯之類的東西。不然他一定會吐給這群英國人看的！

終於，在一天結束之後，蓋爾有了時間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看自己書。因為不能開燈增加電費，蓋爾還學會了在半空中聚攏一個有點發藍的白光球。在用習慣了這個像是冷光的光球之後，蓋爾反倒有些不習慣孤兒院里的昏黃燈光了。因為蓋爾凝結成的光球，反倒是更接近21世紀的白熾燈。

時光在蓋爾背熟了經絡穴點陣圖→蓋爾嘗試著讓自己的能力順著經絡遊走→讓這種能力形成濃縮團歸到自己的小肚子也就是丹田裡→這樣做真的有用能量團開始變大變粘稠了的過程中逐漸過去。

蓋爾是很喜歡讓力量在自己的身體里遊走時的感覺的。而在這種力量越來越聽話，也越來越多越濃的積蓄在自己丹田裡之後，蓋爾越發的確定，自己一定是進入了都市修真模式了！這馬上就是蘇蘇蘇的節奏啊！

「蓋爾，為什麼你又弄錯了謂語和狀語？」蓋爾看著對自己板著臉的，教語法的修女老師，覺得自己之前產生的「蘇蘇蘇」感覺一定是錯覺。

「而且你的拼寫也有一些錯誤！」修女看見蓋爾低著頭一臉「我錯了」的表情，到底把嚴厲的聲音放柔和了些，可最後還是要求蓋爾把正確的句子抄寫二十遍。

蓋爾一臉受教的領了懲罰回到教室了，覺得抄寫20遍真是少啊。在他上輩子上小學的時候，他是很少受罰的，但也見過動輒就整張捲紙抄寫50乃至100遍的事情。

其實修女們也很頭疼。蓋爾真的是一個非常聰明，學東西也很快的孩子。但是語法和拼寫就是總出現錯誤，也不知道該讓她們說些什麼。

可是蓋爾作為一個說了幾十年中文的人，語言習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如今經歷了7年的時間，蓋爾可以做到聽、說流暢，只是偶爾出現些拼寫錯誤和語序顛倒的事情，已經很不容易了。

到了下午，蓋爾和其他人一起說是出去玩，可是修女和院長夫人都知道，孩子們這是去給人做活了。之前格林夫人是阻止過的，可惜沒成功。於是她一戶戶的拜訪那些雇傭孩子們的人家，希望僱主們能對孩子們多照顧一些。其中的無可奈何，總是讓蓋爾覺得有點心酸。

街區里好像新搬來一戶人家，是姓伊萬斯的一家四口。夫妻倆帶著一對女兒，看起來是很善良的一家人。在知道了街區里孤兒院的情況之後，也請了一個孩子給自己家修剪一下根本就不需要修剪的草坪。有時候還會給來修剪的孩子一塊餡餅什麼的。

孩子們是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善惡的，所以大家都很喜歡街區里的人家。雖然有的人家有點刻薄，但是對待一群大眼睛的孩子，大多數人都是抱有善意的。伊萬斯一家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我叫莉莉，你是格林孤兒院的孤兒對嗎？」一個有著一頭紅頭髮的綠眼睛女孩對蓋爾揚起大大的笑容問道。

蓋爾聽了這樣的問話，嘴角就是一抽。好吧，這個女孩子是想要表達善意的。但是說出來的話真的是很戳人心的有沒有？

雖然蓋爾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孤兒身份，可是這姑娘就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有點不爽呢。

「莉莉！快回來！」蓋爾聽見另一個聲音傳來。一扭頭，就看見從伊萬斯家的二樓窗口探出了一個棕色頭髮的小腦袋來。

莉莉也把視線轉了過去，看見對方之後高興的揮了揮手：「佩妮！這是我的新朋友！你也來一起玩吧！」

我什麼時候和你成為朋友了？蓋爾對於莉莉的自來熟很是驚訝，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莉莉。

那個叫佩妮的姑娘見莉莉沒回來，就立刻從窗口消失了。過了一回兒，就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兩人的身邊，拉起了莉莉的手：「快跟我回去！老師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可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格林孤兒院的，是我的朋友！」莉莉固執的說，用另一隻沒被佩妮拉住的手握住了蓋爾的手。

蓋爾看著莉莉握住自己的手，長嘆了一聲，還是開口了：「你好，我是蓋爾，蓋爾·格林。你們一定是莉莉·伊萬斯和佩妮·伊萬斯了。」

「嘿！你看，蓋爾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莉莉得意的對著佩妮笑。

佩妮卻臉色更難看了：「不要說『嘿』這種詞！這是不禮貌的！還有，你必須和我回家！」轉頭看向蓋爾的時候，佩妮戒備的神色少了一些。

「我覺得佩妮說的是對的，莉莉。要知道，我們孤兒院的孩子是會自食其力的照顧自己的。但是外面還有很多孤兒，他們不像我們一樣。為了吃飯，就會偷東西和搶劫。莉莉你和佩妮看起來是善良的好姑娘，要是隨便拉住什麼看起來很好，但其實很壞的人，是會被傷害的。佩妮是怕你受傷，對吧？」

蓋爾的這番話讓佩妮的臉色好了起來：「莉莉，聽他說的話。快跟我回去！」

「可是蓋爾是好的，對吧？」莉莉鍥而不捨的追問。

「是的，我是好的。」「是的，他是好的，應該。」佩妮和蓋爾同時回答了莉莉，讓莉莉的笑容更燦爛了。

佩妮在蓋爾的配合下，得以把莉莉帶回家。臨走的時候，佩妮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原諒我的失禮。」

好吧，這只是一個為了姐妹操碎了心的好姑娘。語法的使用也很漂亮。那句「原諒我的失禮」聽起來似乎是法語的道歉，真是優雅啊！蓋爾看著兩姐妹回了屋子裡，摸摸自己的頭髮，又去給下一戶人家清理柵欄去了。

一邊忙活自己手裡的活計，一邊不著痕迹的運用自己的力量把有些難處理的污漬清除掉，蓋爾覺得剛才的兩姐妹名字真讓人感到熟悉啊。不過，伊萬斯在英國是很普通的姓氏，莉莉和佩妮也是很普通的名字。所以，只是錯覺吧。於是蓋爾又把自己體內的「靈氣」運轉起來，一邊「修鍊」一邊幹活。

心大的蓋爾也因為這樣，再一次的錯過了了解這個世界真相的機會。

佩妮總的來說是個好姑娘。比起自己總是笑得陽光燦爛的妹妹，她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書。雖然對人總是充滿了戒備心，但是做的大多數事情，在蓋爾這個有著成年人靈魂的人眼裡，才是真正正確的。

莉莉是很活潑可愛，這種活力和熱情來源於疼愛她的雙親。因為有了佩妮這樣一個對人略顯冷淡的姐姐做對比，莉莉基本上就是大家心裡的小天使了。

經歷了輩子還算是有點人生閱歷的蓋爾真的很不適應這種熱情，所以對於莉莉的親近總是有點不適應。

「午安！佩妮！」午後來修剪草坪的蓋爾向坐在廊下看書的佩妮打招呼。

佩妮也同樣回答道：「午安，蓋爾。」好吧，在經歷了小半個月的相處之後，佩妮終於不再有戒備的神情出現了，明顯把蓋爾歸類到「可以安全交往」的範圍里。

打過招呼之後，蓋爾低下頭替伊萬斯家整理籬笆架子。午後的暖風讓人覺得很舒服，蓋爾決定為伊萬斯家做點什麼。他從自己的口袋裡逃出了一小把的種子，灑在了籬笆下面。

「蓋爾，那是什麼？」佩妮看見蓋爾的動作，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這個？這個是檸檬草，我從鮮花店老闆哪裡要來的。他說這個東西對一些蟲子有驅趕的作用。你知道，夏天就快來了，總有許多的蚊子。」

「種了它們就不會有蚊子了嗎？」佩妮合上了書本，走到蓋爾身邊看他埋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