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急報

第18章 急報

天色漸暗,餘慶踮著腳尖走到門口偷聽了一會兒,發現裡面沒有任何動靜,賀淵也似乎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

雖然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不過沒有賀淵的命令,他不敢敲門打擾,只好沖廊檐下端著盤子送飯的幾名下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自己則站在外面守著準備隨時候命。

才站了沒多久,就見何良才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餘慶連忙迎上去,笑道:「何總管可是來找王爺的?王爺這會兒想必已經歇下了。」

何良纔此刻面色凝重,神情也有些焦急,聽到他的話不由詫異了一下:「王爺在這裡歇下了?」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餘慶替主子高興,臉上難免就露出幾分喜色來:「是,王妃喝醉了,王爺在裡面陪著呢。」

何良才「嗨」了一聲:「怎麼這會兒歇下了,前面有要緊事呢。」

餘慶忙問道:「要不,小的去問問?」

何良才想了想,有點為難,他跟了王爺那麼多年,雖然王爺從不在侍妾那裡過夜,可偶爾也會找他們伺候幾回,每回都是將自己打發得遠遠的,不準任何人打擾,就算天塌了他也不敢去敲門吶。雖然最近王爺看上去性子好了許多,可他還是沒那個膽子,萬一惹惱了……

他在這邊思來想去,屋內賀淵已經睜開了眼。

他一向睡得淺,現在又躺在薛雲舟身邊,更是不容易睡著了,好不容易眯上了眼,又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說話聲,想著要是沒有急事估計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便將薛雲舟的胳膊和腿輕輕從自己身上拿開,起身將外衫穿上,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餘慶與何良才聽到動靜驚了一下,正要下跪請罪,就聽賀淵低聲問:「什麼事?」

何良才偷偷鬆了口氣,忙上前兩步,小聲且急切地回答道:「王爺,前面有急報,信使此時正在書房候著呢。」

賀淵「嗯」了一聲,對餘慶道:「王妃若是醒了,給他做些吃的。」

餘慶連忙應是,心裡偷樂:這些都是他的本分,竟然還要王爺親自吩咐,看來王妃在王爺心中的份量極重啊!

賀淵趕到書房時,何良才又十分周到地命人去準備了些吃的送過來,賀淵此刻已經感覺不到餓了,一看那信使呈上來的是八百里加急,眉目間立刻凝重起來。

信上寥寥數字,卻道出了事情的緊急:北方突利連夜偷襲,繞過了他的封地青州,往中原攻打過來。

現在正是秋收時節,這種時候也往往是草原民族蠢蠢欲動的時候,他知道西北有自己的人在鎮守,心裡也早已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突利竟然這麼快就行動,而且寧願選擇繞遠路。

「青州如何了?」

「回稟王爺,青州目前無礙,趙將軍繼續原地鎮守,李將軍已經派大軍去追截敵軍了。」

趙將軍、李將軍是原攝政王的心腹,平時替他坐鎮封地,要緊時可以做橫在突利面前的攔路虎,也正因有這兩人在,突利這些年才一直有所忌憚,不敢大肆侵擾。

這些賀淵都是通過書房裡的各種機密文件了解到的,自然也就知道這兩位將軍的重要性,不過單憑李將軍率軍去追截,恐怕勝算不大,朝廷這邊必須要搬救兵與之前後夾擊。

不過突利忍了這麼多年,怎麼現在突然就忍不下去了?

賀淵來不及多想,立即換了身衣裳趕去皇宮面聖。雖然他手握實權,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明面上的功夫始終都要在皇帝面前走個過場。

皇帝賀楨聽說突利打過來了,當場就嚇得變了臉色,連忙抓著賀淵的衣擺:「皇叔父,快派人前去迎敵!不能讓他們攻入京城!」

「臣此番前來,正是要向皇上討個旨意。」

賀楨連忙點頭,又問他聖旨寫些什麼。

賀淵朝他看了一眼,深深覺得這個皇帝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無用,懂不懂治國倒是不一定,但在權謀上即便不是很擅長,也一定不是草包,不然前攝政王也不會三番四次受到暗殺。就算他不懂權謀,也一定十分渴望實權,而且身邊有人替他盡心儘力地出謀劃策,比如薛沖。

面對他隱含探究的目光,賀楨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恭敬道:「皇叔父心中可有合適的迎戰人選?」

「皇叔父」比「皇叔」更具分量,賀淵自然知道他在示弱,也就順勢將自己想好的旨意大致說了。

賀楨乖乖按照他的意思擬旨,這道聖旨最後還得蓋上賀淵的印章才算有效。

京城的百姓還沉浸在睡夢中,聖旨已經連夜發出,朝廷百官更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畢竟是關係到切身利益的大事,沒人敢不放在心上。

賀淵從皇宮出來時尚未天亮,他趁著夜色趕回王府,屁股還沒坐熱,外面又來了一份急報。

看著來人驚惶焦急的臉色,他皺了皺眉,畢竟來的時間還不長,想要全面了解這個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此時此刻他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事比突利進攻中原更重要更緊急。

他放下從薛家拿來的那封血書,問:「什麼事?」

「回稟王爺,西南有大軍往這裡攻打過來了。」

賀淵心中疑惑,抬眼朝他看了看:「西南哪裡來的大軍?」

那人怕說出來的話惹惱了他,戰戰兢兢道:「是……是有人自立為王,說要推翻朝政……」

賀淵眉梢微抬,心道難怪這人緊張,這消息對土生土長的攝政王本人來說,恐怕的確比突利進攻更讓他憤怒。

那人見賀淵面上不露喜怒,雖然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可到底沒有之前緊張了。

賀淵又接過他送來的急報看了看,只好再入一次皇宮,等第二道旨意送出京城的時候,已近黎明時分。

馬車沿著街道在薄霧中穿行,賀淵沿途看著兩旁若隱若現的大小門戶,也不知這裡還能安寧多久,不由慶幸他穿來這裡不是孤身一人。

再次回到王府,賀淵問了一下薛雲舟的情況,知道他夜裡迷迷糊糊喝了點水又睡了,到現在還沒醒,也就沒有過去打擾,直接去了書房,這才有時間去關注薛家的事。

拿出血書,賀淵將內容仔仔細細看了。

若裡面所寫屬實,那薛廣當年也的確死得太冤。

那時他已經打了勝仗,卻在半途遭遇埋伏被追到懸崖邊,最後關頭雙方距離極近,他自然看清了對方首領的面貌,那首領他曾見過數面,正是薛沖身邊的人。

或許是對方見他已無生路,便痛快地讓他做個明白鬼,告訴他此事正是薛沖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置他於死地后自己能承襲爵位。

薛廣大怒,在敵眾我寡的情形下戰到最後,落得孤身一人,最後憤而跳崖自盡,沒想到半途卻被一棵伸出來的大樹阻住了降勢,滾落到懸崖中間的一處淺洞中。

薛廣已受了重傷,想要靠一己之力爬上懸崖絕無可能,想要大聲呼救也不一定能讓上面的人聽到,更何況這種地方平時人跡罕至。他盡了最大的努力自救,最終還是徒勞無功,力竭之後心生絕望,便撕了衣裳寫下這封血書。

可見他即便不指望自己能活著出去,也還是對揭露薛沖險惡用心抱著極大的希望。

只是這血書雖然痛陳薛沖的陰險狡詐,卻當真只能算是一面之詞,賀淵起身來回走了兩步,開始思索自己下一步能做什麼。

而這時薛雲舟終於醒了,他頭一次嘗到了宿醉的滋味,頭痛不已,隱約記得自己當時還以為是中毒了,二哥卻告訴他只是喝醉了酒。

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這麼海量,穿過來竟然成了半杯倒,心裡鬱卒得不行,正扶著腦袋發獃時,猛然想起來自己當時好像是靠在二哥胸口的,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

「餘慶!」

餘慶急忙打開門跑了進來:「王妃,您醒啦?」之後發現他一臉激動,不由愣了愣。

薛雲舟輕咳一聲緩了緩飄在半空的心情:「我餓了。」

「王妃稍等,小的這就叫人將早膳送過來。」說著忙跑出去吩咐,又讓人打了水來給他漱口洗臉。

薛雲舟吃晚飯就坐在那兒發獃,後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給錘死,當時要是清醒點,不就可以全程感受靠在二哥胸口的感覺了?簡直想想就要飄起來!

餘慶在旁邊看他發獃,最後實在憋不住了,湊過去小聲道:「王妃,您恕小的多嘴……」

薛雲舟回過神,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你要說什麼?」

餘慶一臉忠誠相,十分認真道:「王妃以後和王爺在一起時,還是盡量少喝些酒,免得又衝撞了王爺。」

「我衝撞了他?」薛雲舟一臉詫異,「我幹什麼了?」

「您……您打他了……」

「怎麼可能!」薛雲舟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

餘慶繼續苦口婆心:「難得王爺有意寵幸,您卻喝醉了酒,小的句句屬實啊!小的可是親眼見著王爺想要親王妃的,王妃您……您卻一巴掌將他打開了……王妃?王妃您怎麼了?」

薛雲舟獃滯了半晌,直到餘慶的手在眼前晃了幾下才回神,慢吞吞扭頭看向他:「你說王爺想幹什麼?你再說一遍?」

餘慶道:「王爺想親王妃您啊!這不就是要寵幸的意思啦?」

「吱——砰——」

椅子腳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薛雲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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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攝政王[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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