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嚴冠玉
在賀淵的默許下,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在營地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所有人的耳朵,整個營地立刻沸騰起來。
現在正下著雪,不宜行軍,田將軍等人便開始準備著生火做飯,熱熱鬧鬧地將賀淵與薛雲舟圍在中間,說是要慶祝一番。
賀淵本就有意鼓舞士氣,薛雲舟又一向喜愛熱鬧,兩人都沒有異議,便決定在營地住一晚。
入夜後,營地燃起一堆堆火,除了值守巡邏的士兵,所有人都圍著火堆坐下,軍中不可飲酒,幾位將領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很不過癮地以茶代酒,嘴裡直嚷嚷著可惜。
正喧囂熱鬧時,宋全走到主帳前面,俯身在賀淵耳邊道:「王爺,您上回叫人去查嚴冠玉的底細,眼下已經有了消息。」
賀淵抬起頭,拿旁邊的帕子擦擦手,道:「讓他進來吧。」說完對薛雲舟叮囑了一聲,起身走進大帳。
宋全領命而去,很快將暗探帶過來。
那人對賀淵行了一禮,道:「啟稟王爺,嚴冠玉落草為寇的真實意圖尚未查清,不過屬下已經探明,他家中遭逢變故與晉王府有關。嚴家住在晉王的封地寧州,嚴冠玉的父親嚴鳴是書院的先生,在當地頗有名望,後來因看不慣晉王所作所為,公然辱罵過晉王,更在出題時隱射晉王剝削百姓、魚肉鄉里。消息傳到晉王府,晉王被惹怒,派人去一把火將嚴家燒了,只有嚴冠玉當時不在家中,逃過一劫。」
賀淵接過他呈上來的證據翻看,蹙眉沉默。
這麼看來,嚴冠玉與那齊遠竟然都是晉王的仇人,兩人都落草為寇,這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不管嚴冠玉的真實意圖是什麼,至少他們眼下肯定與晉王府為敵,這對自己倒是沒有太大影響,只是想到如今的民間到處都有人私人勢力,他便有些懷疑這嚴冠玉會不會是想要與朝廷為敵。
想到此,賀淵放下手中的東西,吩咐道:「這山頭除了嚴冠玉、齊遠,另外還有幾個稍有地位之人,你再去查一查他們,看他們又是為何落草為寇的。」
「是。」
賀淵回到薛雲舟身邊,將查到的事情與薛雲舟說了一遍,道:「如果另外幾人也或多或少與朝廷有仇,那嚴冠玉這個組織就不是單純的土匪窩了。」
薛雲舟微微驚訝:「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嚴冠玉不簡單啊,我們是不是該去會會他?他都叫囂了那麼久了。」
「嗯。」賀淵點點頭,「不用特地去見他,讓他過來就是。」說著轉身便吩咐下去。
沒過多久,嚴冠玉被人帶了過來,雖然蓬頭垢面,且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但卻昂首挺胸,顯得精神極好,不過賀淵並沒有虐待他,精神好也算正常。
嚴冠玉抬起雙手撥開面前稻草似的長發,誇張地吹了聲口哨,笑道:「王爺請草民吃肉啊?這是要送草民上黃泉路了?不知道有沒有酒?沒酒可不過癮。」
賀淵神色未動,只淡淡示意:「坐吧。」
嚴冠玉走過來在薛雲舟身邊坐下,探頭上下打量他:「你還真是王妃啊?那瘸子呢?」
薛雲舟哼笑:「瘸子身上有毒針呢,你要實在懷念那滋味,我這就叫他過來。」
「別別別!」嚴冠玉連連擺手,「我怕了他了!真是娘們兒唧唧的,最怕這些使陰招的了。」
嚴冠玉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被仔細搜過身,賀淵知道他身上除了一身破衣衫,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因此雖然反感他坐在薛雲舟身邊,倒是並沒有多餘的擔心,只將薛雲舟往自己身側拉了拉,道:「既然你不喜歡別人使陰招,想必自己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了?那明人不說暗話,你養那些信鴿做什麼?」
嚴冠玉一聽頓時炸了:「堂堂王爺,竟然搶奪他人的信鴿,這像話嗎?我們養那些信鴿很不容易,這還沒長大呢,就被你們給搶走了,朝廷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
賀淵淡淡道:「已經說過,這只是小施懲戒,你公然衝撞王妃,沒砍你腦袋已經足夠仁慈。」
嚴冠玉橫眉怒目:「即便是衝撞,那也是無心之失,我們可什麼都沒撈著,也沒傷著王妃,王爺要打要罵,我隨時恭候,但那幾隻鴿子是齊遠的心頭血,你們把鴿子搶過去了,叫他以後養什麼?」
薛雲舟摸摸自己的肚子:「你怎麼沒傷著我?我這肚子里可懷著崽子呢,這是王爺的骨血,是能隨便衝撞的?」
嚴冠玉愣了一下,視線下移,瞪著他肚子:「我可沒碰過你肚子!」
薛雲舟切了一聲:「誰記得那麼清啊,我受到驚嚇,對孩子也是有影響的。」
嚴冠玉聽得乾瞪眼。
賀淵道:「既然齊遠喜歡養鴿子,本王就給他這個機會,帶他回青州,那裡有足夠多的鴿子供他照料。」
嚴冠玉聽得咬牙切齒。
賀淵道:「你還沒交代,養這麼多鴿子做什麼呢,你其他的山頭呢?都各坐落在哪裡?」
嚴冠玉面色緊繃:「你休想知道!」
「那就是真有了?也好……」賀淵轉頭看向薛雲舟,「我們不是正愁沒地方住么,那就住他的山頭吧,那裡不缺地方。」
薛雲舟眼前一亮:「對啊,好主意!」
嚴冠玉氣得不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