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竹筒飯

40.竹筒飯

?八人跟隨景區嚮導,入園一路朝西北方向行。園內路燈稀疏,走在蜿蜒的柏油路上,除了道路兩邊的茂密修竹,也看不出什麼東西,反倒是周圍漆黑的連綿山包以及微風吹拂之際山包上沙沙作響的竹林怪嚇人的。嚮導介紹說,這竹博園內種植了六百多畝竹林,竹子種類多達三百來種,形態各異,同時擁有竹子博物館、關竹樓、盆景園和熊貓館等景點和各色互動娛樂項目。八人聽得都是混里混沌,即使就走在這園子里,也因黑夜成了盲人,完全無法將嚮導的描述與事實兌現。

過了門口的竹子廣場和竹子博物館,繼續向北前行,便見到一座被竹林環抱的湖泊,湖上有長廊,通湖中的小島。島上有一棟竹樓,竹樓門口點著燈,格外顯眼。八人猜測今天吃晚餐的地方應該到了,果不其然,嚮導徑直將他們引入竹樓中,請他們各自落座,就出去安排飯菜了。

竹樓內寬敞明亮,古色古香。正中一張紅紫色的雕花八仙木桌,配四張同料長條凳,尤為顯眼。桌子頂上則掛了一盞墜著紅穗子的八角宮燈,繪的是蓬萊八仙的彩畫,精巧非常。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下再說。也沒有工作人員來指定座位安排,他們便隨意就近落座。莫易久和曾今今又是坐在一起,左手邊辛浩歌和湯遠,右手邊任甄和沈可欣,對面則是丁正陽和柴駿時。

穿著青色旗袍的服務員先上茶水,杯是小竹筒,盈盈一握稱手十分,茶是竹葉茶,狹長翠綠清香襲人,細細啜飲之下,滋味醇和妙不可言。八人都沒喝過竹葉茶,對此讚不絕口,辛浩歌還說要找機會買幾包回去,再配套這樣的竹制茶具,放在家裡,那清正氣兒,簡直了。

茶還沒喝完,竹宴菜肴陸續上桌。竹筒豆花、鮮溜竹蓀蛋、白油珍筍、鞭筍土雞湯、翡翠竹燕窩、香辣竹胎盤、竹海燴三蔬,雖不全吃得慣,但不能否認的是,道道都簡直是鮮到了骨子裡。

八人正吃得高興,服務員上了最後一道菜肴,一大盤子竹筒飯,統共八個,縱橫地疊著,像小山一樣,外表烤得有點兒焦黃,飄出屢屢食物香味,四溢在空氣里。竹筒縫裡還夾了一枚綠色的信封,正對著湯遠的方向。在其它七人的示意下,湯遠愣愣地去拿了信封,拆開,取出信紙,認真朗讀起來:

【節目進行到現在,各位一定奇怪我們《八仙來了》跟八仙到底有什麼關係。所以為了把我們節目的主題拗回正軌,本站及下站,大家的任務會與蓬萊八仙有關。現在,請各位享用美味的竹筒飯,尋找竹筒里的秘密。】

柴駿時:「總感覺,好隨便的樣子……」

總導演:「就是這麼隨便。」

大家一起看向總導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丁正陽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說:「咳咳……既然導演這麼任性,我們就老實點,這就分了吧,一人一個找秘密,哎喲真夠燙的,哥兒你不幫幫我?」

辛浩歌和丁正陽開始張羅著分竹筒飯,大小都差不多,也沒什麼可挑挑選選。竹筒粗壯,兩個竹節之間鑿了個蓋,佔了整個筒圍的三分之一,將蓋子取下,裡面是滿滿一排纖薄油亮的臘肉片,臘肉片覆蓋著醬色的糯米飯,晶瑩的米飯間還鑲了豌豆粒和筍丁,分量十足。

曾今今先打量了一會兒蓋子,里裡外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拿起勺子,又開始品嘗糯米飯,她沒這麼大飯量,吃了幾口,雖然覺得味道不錯,但也沒本事繼續,就跟著其他人一起挖呀挖。莫易久和丁正陽索性把竹筒里的飯全數倒進碗里,一探究竟。

「哎,裡面有字。」莫易久眯著眼仔細瞧,果然是近視。曾今今也湊過去看,字是刻的,很小,模模糊糊不太清晰:「好像是個【男】。」

「什麼意思?」莫易久和曾今今對視,臉上都有疑惑。

丁正陽也認出來自己那竹筒里的字了,十分厭棄道:「我這是個【老】,不管是要幹什麼,反正我不喜歡這個字。」

其他幾人一見線索原來是壓在飯下面的,趕緊也將飯倒進碗里,陸續找到了各自竹筒中的秘密。沈可欣是【女】,柴駿時是【少】,任甄是【富】,辛浩歌是【貴】,曾今今是【貧】,剩下一個湯遠,最好笑,是個【賤】字。

湯遠哭倒在桌子底下,直喊「人家明明辣么萌」,眾人不客氣地嘲笑了他好久,笑完了,才想起要尋思這些字的含義。

男女老少富貴貧賤……

曾今今看著自己手上那個寫著【貧】字的竹筒,心想這難道是天意?畢竟八人裡面,她的確是最窮的,不過話說回來,萬一是貧嘴的貧呢?好像也沒那麼戳心窩了。

這邊曾今今正腦內千迴百轉,旁邊莫易久卻把竹筒一丟,不開心地說:「丁正陽,你為什麼給我一個男的?」

丁正陽翻了個白眼指著自己的竹筒:「鬼知道啊……我還老呢,真想跟哥兒換。」

「嗯?」辛浩歌喝著小酒,暗裡帶著刀的眼神殺過去:「你這意思是,【老】字兒適合我?」

丁正陽無辜地望天:「我可沒那想法,就是覺得貴字跟我搭而已。你不願意就算了,可欣妹妹那個我也挺喜歡,換不換?」

他一雙眼珠子賊溜溜地轉向沈可欣,沈可欣眉毛一皺渾身戒備起來:「丁老師你別打我主意,我才不老!」

丁正陽吃了癟,還不屑地說:「咱們也真是逗,啥事兒都沒整明白,就要換啊換的,顯得特別沒水準。」

眾人厥倒:「到底是誰要換啊?!」

八人歪樓歪到西伯利亞,最終,還是沒討論到點子上。導演不再對拍攝他們展現聰明才智的鏡頭抱有希望,大手一揮打板收工,其餘的事明天再說,反正這種沒有達到的效果後期可以處理。

一行人浩浩蕩蕩又出了竹博園,趕緊上車去住處。雖是景區,但因地處小縣城,所以附近沒有什麼特別豪華的酒店。節目組安排的已經算是附近數一數二的了,不過八位嘉賓早被先前的住宿條件磨得沒有了挑剔的心思,能住得上酒店已經要感謝天感謝低感謝導演的良心了。

可能是小酒店房價便宜,節目組也格外大方,一人一間觀景大床房,聽說陽台可以看到壯闊的竹海。莫易久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房卡時,還不經意地看了看曾今今,曾今今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恍然道:「易姐我明天早上來叫你。」莫易久一愣,轉而有顯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留了句「今寶寶好乖」才轉身回房。

曾今今和莫易久的房間不在一個方向,倒是和沈可欣住隔壁。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從包里翻出早上摘來的那支野百合。因為一天的小心翼翼,花朵依舊完整新鮮。打電話詢問了前台,曾今今偷偷出了一趟門,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花店,買了一瓶硅膠粉和一個漂亮的密封玻璃罐。她打算做一朵永生花,讓離了根莖的野百合停留在盛放的時刻,然後送給莫易久,就在最後一天。其實從任甄口中得知野百合的花語時,她就想折一支送給莫易久,幸福又將回來,傷感又美好的祝福。

其實永生花的做法十分簡單,小心地用硅膠粉將百合完全掩埋,放在密封罐里,讓硅膠粉吸收花朵中的水分,以達到長久保存的目的,只是每種花根據其特性,所需的時間都不一樣,一天或幾天,時間短了無法徹底乾燥,時間長了花瓣就過度脆弱易碎,所以需要定時觀察。

但如果最後還是做壞了,曾今今嘆了口氣,就只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雖然可惜了這朵野百合。

她輕輕地用食指的指尖扣著玻璃罐,自言自語:「你看看自己,那座島上有那麼多野百合,我偏偏選擇了你,你如果爭氣,幹得漂亮完美,就可以住到大名鼎鼎的莫天後家裡去,多好,哎,瞧我都嫉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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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筆直筆直的天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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