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周淮安
?八人是坐節目組包的大巴去L市的,途中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嘉賓互動自然也能成為播放的素材。或許是因為前一晚的共處,車上,八人自發地按照分房間時的配對兩兩坐在一排。
辛浩歌是個很貼心的男人,裝得了成熟開得起玩笑,情商之高這一車人或許無人能敵。他早上出去晨練時在早點攤買了一袋包子,肉餡兒素餡兒都有,就防著哪個起晚了沒吃上早飯。
湯遠和柴駿時都拿了兩個包子,說是酒店的早飯沒吃飽,怕一會兒在沙漠里運動量大,還是得補點扛餓的食物。丁正陽則說身為模特他要保持nicebody,今天早上攝入的卡路里已經夠夠的了,再吃得超標。
辛浩歌看他那娘里娘氣的樣子雞皮疙瘩直掉,還什麼nicebody……他起身去問坐旁邊排的莫易久和曾今今,兩人都搖頭說已經吃過了。
辛浩歌驚奇地揚起眉毛:「奇迹啊,我以為莫遲到今天早上沒遲到是因為省了早點。」
莫易久白了他一眼:「你不糗我是不是會死啊?」
辛浩歌哈哈一笑,說:「沒辦法,昨天起我們就是敵對了,不糗你糗誰啊?」
坐後面的任甄發聲:「我們隊派丁老師給你糗。」
莫易久立即朝丁正陽喊:「正陽,快來護駕!!!」
丁正陽也配合,腰一扭就到了辛浩歌身邊,戳著他的胸肌說:「幹什麼欺負我們易姐,啊?長得帥了不起嘛,啊?我長得也很帥呀!」
辛浩歌被戳得無言以對,立即溜回自己的座位讓柴駿時幫忙抵擋。丁正陽趁機轉攻柴駿時,卻引來沈可欣不滿:「丁老師,你要跟我搶男人么?」
丁正陽狐疑地看著兩人,問:「你們這是要借節目公布在一起了?」
沈可欣立刻將頭別開,欲蓋彌彰道:「我可沒這麼說過。」
柴駿時尷尬地捂著胸笑,丁正陽又看了看他,說:「小夥子身材不錯,秀個肌肉唄。」
「不要啦。」
「小柴你就給他看看不然他不死心。」
「這樣不好吧大哥,還是讓湯遠秀好了。」
「他的我昨晚上就看過了。」
「……」
那邊幾個男人也能唱起一台戲。曾今今看著他們偷笑,莫易久則在回經紀人簡訊,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簡訊回完了,那邊還沒鬧完,又開始唱歌了。莫易久一邊聽湯遠唱嘻哈,一邊看微博。
她這兩天似乎對微博這個平台熱衷起來了……將車上幾人的微博全部瀏覽了一遍,只任甄和辛浩歌這兩天沒有發微博,其它幾個都或多或少地發了些自拍或風景照。當然,其中最讓她無語的還是坐在旁邊若無其事的曾今今,居然趁她早上睡覺發了那種微博。看看底下的評論,還都是眼熟的ID,除了叫囂在一起的,就是歡欣鼓舞要搬家的,因為在曾今今的微博里可以看到莫易久。
「曾今今小姐,你不打算解釋一下么?」莫易久朝曾今今晃晃手機。
「解釋什麼?啊……你看到了?」
「你說呢?」莫易久板著臉唬她。
「呃,你不高興了?」
莫易久不回答,曾今今頓覺不妙,又開始老一套的保證:「易姐我發誓以後發你照片一定經過你同意!」
莫易久把視線放回手機屏幕上,挑起眉輕飄飄慢悠悠地說:「看在這張照片拍得還不錯的份上,可以不怪你。」
「原來沒不高興啊……」曾今今鬆了口氣,又聽莫易久說:「在工作和戀愛以外的事情上呢,我很大度的。」
曾今今眨眨眼:「這不算工作么?」
莫易久理所當然的口氣反問:「這算工作么?」
滿滿當當一個半小時之後,大巴終於駛近了毛烏素沙漠的西南邊緣,窗外,是延綿的金色沙丘和零星的沙漠綠植。車剛一停,先上來個工作人員,給每人發了指南針、鞋套和帽子。鞋套是為了防沙和隔熱,帽子除了擋太陽,似乎還有個賣萌的作用。莫易久這隊拿到的帽子頂上有兩個綿羊角,沈可欣那隊拿到的帽子頂上有兩個公牛角,軟軟噠,萌萌噠。
工作人員發完了簡陋的裝備,又道:「這一趟沙漠之旅預計耗時兩天一夜,今天晚上我們會在野外過夜,一會兒下車,行李不用帶,到時我們的車會把各位的行李送到安營地點,大家只需帶上必要的水、衣物和通訊設備,還有,請務必將包里的食物留在車上,途中的三餐節目組會準備。」
幾人聞言,便開始重新整理背包,盡量減輕負重。莫易久反覆咀嚼工作人員最後的半句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便偷偷留了兩塊巧克力在背包里。
整裝完畢,八人跟著工作人員下車。節目組已經布置好了拍攝場地。八人過去站作一排,兩個隊伍各佔一邊,隊長在中間。
導演指揮各就各位,打板開拍。八人等著節目組給出指示,不多時,從背後的沙丘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幾位從哪裡來?又是到哪裡去?」
八人愣愣地轉身,那邊低矮的沙丘頂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俠客裝,帶著竹斗笠的男人。男人高挑瘦削,白紗蒙面看不見臉,手裡還握了把劍,舉手投足都是戲。
「這什麼節奏,還演上了……」沈可欣右手遮在眼睛上瞭望,也不回答那人的話,直接朝那方喊話:「你誰啊!」
那男人抱著劍,側著面望著朝陽的方向,道:「在下周淮安,有事請各位大俠幫忙。」
「周淮安?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丁正陽說。
辛浩歌嘖嘖兩聲,嫌棄道:「沒見識,周淮安,龍門客棧知道不?」
「哦對對對……哎我去,這節目原來是這麼玩兒的啊。」丁正陽恍然大悟,問那邊的周淮安:「您想讓我們幫什麼忙?」
周淮安不受他們的影響,畫風依舊很正統。他慢慢地坐下來,側著身,蜷著一條腿,將劍放在一邊,一隻手撐著沙地,一隻手搭在膝蓋上,開始講述他的故事:「我的夫人叫金鑲玉,她是邊關那間龍門客棧的老闆娘,前幾天,有位客人給了她一個釀酒的秘方,宋朝傳下來的。那酒叫醉生夢死,據說喝了之後可以叫人忘了以前做過的任何事。她想釀一壇,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就喝下這壇醉生夢死,藉此忘了我。我來這裡,本是要尋釀酒之水,只是昨日遇上東廠的人,打了一場,腿上受了傷,只能在這兒等路過的旅人,以期他們能替我完成夫人的囑託。」
辛浩歌聽了,說:「這是把龍門客棧和東邪西毒揉起來整啊。」
眾人點頭,柴駿時又大聲問周淮安:「那麼,去哪裡能找到釀酒的水呢?」
那邊周淮安答:「秘方里說,要釀製醉生夢死,水需取自沙漠綠洲。據我所知,從這裡一直往東南方向走,有一個大湖,你們如果答應,就去那裡裝一壇湖水,帶上我的書信,到YC的龍門客棧去交給我的夫人,她會替我酬謝你們,當然,只酬謝先將東西交給她的隊伍。」
「行,我們答應你。」
周淮安見辛浩歌答應,從衣襟里摸出兩封書信,飛下沙丘。兩隊的隊長莫易久和沈可欣過去撿回書信放在包里,又聽周淮安道:「裝水的酒罈我埋在了附近兩棵沙棗樹下,你們自己去挖吧。」說完,便消失了人影,估計是從沙丘的那面滑下去了。
兩位隊長各自將隊員召集起來商量對策。
莫易久心裡有了盤算,對三人道:「這附近有十多棵沙棗樹,待會兒呢,撿幾根樹枝挖坑用,大家分頭去看看哪棵樹下面有挖過的痕迹,他們絕對不會埋得一點都看不出來的。沒問題吧?」
「沒問題。」三人異口同聲。
莫易久一拍掌:「嗯,沒問題就分散。」
而沈可欣隊伍這邊,決策速度也很快,短暫討論之後兩人一組佔了最近的兩棵沙棗樹開挖。莫易久、丁正陽和任甄也就近找了沙棗樹觀察沙壤痕迹,曾今今不喜歡扎堆兒搶,便跑到遠處沙棗樹稍密集些的地方去,苦逼的木木也得背著攝像機跟她跑。
她在路上撿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十分稱手。這個季節,沙棗樹謝了花,剛結出青綠色的幼果,還不能食用。曾今今在這棵下面轉轉,又跑到那棵下面瞅瞅,哞哞隊那邊還沒傳來挖出酒罈的消息,這讓她心裡坦悠悠的。其實她覺得這邊幾棵沙棗樹被埋下酒罈的幾率很高,純粹因為節目組愛折騰人的死德性。果不其然,讓她找到了沙土被人為動過的痕迹。蹲下/身,用樹枝往下刨了刨,一下就刨到了陶瓷質地的物件。
「易姐!!!你們到這兒來!!!」
三人聞風趕來,各自手上都拿著樹枝開始圍在那兒挖坑。這邊挖了個頭,沈可欣那邊似乎也找到了,四人連忙加快速度,終於將酒罈挖了出來。
酒罈只有一截手臂那麼高,不重,外面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請往正東方向走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