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變態
導讀：遊戲與現實的交替
在黑得看不見盡頭的主空間里。
恢復了現代裝扮的戈淺盤腿坐在地上，他很冷靜地對唯一的光源問道：「老虎機，你說將死之人回憶一下童年，是不是會導致童年玩伴受到巨大的心理創傷，從而做出親吻他屍體的事？啊哈哈哈哈……」
正在給戈淺統分的老虎機沒搭理他，不過老虎機對趙王的直男突然變彎的行為也是很震驚的。作為一台在bg遊戲界混得風生水起的大佬級，它榮幸地被選為新遊戲的測試機，重新改造並鍍上一層閃瞎眼的土豪金，成為1088號，不知道成為多少老虎機中的偶像機。誰知道它剛走馬上任的第一單，就見證了自己遊戲史上第一個基佬的產生。
這絕逼是機生的污點！
抱著這種心情的老虎機和戈淺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就是對趙王那個明顯很彎的基佬做出了「他只是一時受刺激才會做出親屍體」的自欺欺人的認定。
老虎機的統分持續了許久才結束，它慢悠悠地停下嗡鳴。「叮。玩家在《江山紅顏-遊戲版》世界停留時間一共27天整，基礎任務扮演趙國國師判定評分為104分；協助修復遊戲bug失敗，獎勵1000分。玩家暫未使用過評分，目前總評分為1104分。」
剛聽到自己扮演趙國國師的評分只有104分的時候，戈淺的耳根燙得都快燒起來了，他原本還設想過自己能十天拿100分的，結果都快滿30天了才堪堪拿到一百多點分。結果沒等戈淺的耳根燙多久，老虎機的後半句就如同一盤冰冷的水，直接把戈淺從頭頂澆了個透心涼。
戈淺自然不可能罷休，他追問道：「為什麼我協助修復bug的任務會失敗。姬荷公主不是已經順利進入燕國領土了嗎？以老虎機的能耐，不可能沒把姬荷公主送到燕太後身邊吧？」眼看著要到手的9000評分變成1000，這種心理落差可不要太大。
「叮。主空間和遊戲空間時間軸不一樣，《江山紅顏-遊戲版》目前的時間已經是你死去三年後，自從你死後，趙王性情大變。趙燕兩國聯姻終止，齊趙兩國合作也最終破裂，三國之間戰爭不斷，北方的蠻族也趁亂打劫。姬荷的遊戲的主題已經從攻略男神改為國破山河在、艱辛女王路。故231號認定你的任務失敗。不僅如此，朝堂地圖的劇變產生了次生災害，江湖地圖的主角和市井宅斗商斗地圖的主角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戈淺也明白，系統自行承擔下bug的責任，不追究他的問題已經很負責任了，剩下的那8000分，他是絕對不可能再拿到。放棄8000分固然心痛，但是戈淺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需要嘗試一下，老虎機的道具功能，「我明白了，我要使用1000分兌換一次搖老虎機的機會。」
「叮。了解。扣除玩家1000評分。」老虎機的話音剛落，它的屏幕便恢復了三列三橫一共九格的初始界面。九格中的字樣全不相同，其中有對戈淺很有用的「台詞功底+10」、「表情控制+5」的選項。「玩家搖一次老虎機，待滾帶停止跳動后，九宮格中出現次數最多的道具將成為您的所有物；如果九宮格道具全不相同，將選擇九宮格最中心的道具作為您的所有物。保證玩家每搖一次老虎機都能獲得道具。」
戈淺沒有急著動手，他點了點屏幕上的字樣：「這裡沒有『退出遊戲』的道具，我真的有機會搖出退出遊戲嗎？別是你蒙我的。」
「叮。請玩家放心，本機所含道具超過十萬格，本機確信其中一共含有六格『退出遊戲』的道具項。」
要算出能取得「離開遊戲」道具的概率，這是一道簡單的高中數學的排列組合題，戈淺能不費太大的力氣就把答案計算出來。不過戈淺並沒有去算，因為計算出答案的話，他絕對會後悔把1000評分給浪費掉的。
戈淺搖下了老虎機的手柄，屏幕的字樣由快到慢地跳動著，當所有字樣定格時，竟然爆出了一個從右上斜下的三連擊，他得到的道具是「通訊鏡」。
「叮。」老虎機把道具從硬幣窗里吐了出來，「恭喜玩家獲得通訊鏡。通訊鏡的道具格一共九十七格，您第一次就能搖出稀少道具道具三連擊，您的手氣很好。通訊鏡對其他只有一環遊戲的付費玩家來說幾乎沒有用處，對您卻非常有用。」
戈淺單手握住這面只有巴掌大的圓形鏡子，當他專註地看著鏡面時，鏡面上方浮空出現幾行泛著輕微藍光的字。
通訊鏡：可單方面見到現實世界中的人，見面時間持續一分鐘。使用方法為雙手握住鏡子，鏡子會自動讀取您心中最挂念的人，並與其取得時長一分鐘的聯繫。本道具無使用次數限制，冷卻時間為一環遊戲，祝主人使用愉快！
冷卻時間為一環遊戲的道具，對其他人來說確實太雞肋，可是對戈淺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道具了，比「台詞功底+10」、「表情控制+5」之類的技能加點都要好。戈淺雙手握住鏡子，強烈地思念著遠不可及的母親。
就在這時，主空間的唯一光源突然開始散發出色彩斑斕的光芒，不明覺厲的戈淺轉頭一看，正好瞧見老虎機的屏幕播放的視頻片段——趙王的雙唇離國師屍體的雙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碰到了一起……
戈淺手中的鏡子讀條完畢，一個睡姿不良向左側躺在床上的男人映入鏡子中，一條裸.露著的結實手臂搭在深藍色的被子上，微長的頭髮擋去了男人小半邊臉，卻還不至於讓戈淺認不出他是誰。這是現實中的占洋。
戈淺：「！！！！！！！！」
老虎機：「………………叮。」
戈淺黑著臉：「不要裝無辜，你打算怎麼賠我。」
老虎機：「叮。請玩家不要任性。剛才的視頻片段是231號傳給我的，它要求我向它解釋為何可攻略男神與配角玩家會產生超越友情的感情。」
戈淺的氣勢一弱：「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那是趙王心靈受刺激太大而產生的行為偏差。」
老虎機：「叮。本機正打算用這個理由向231號解釋，還是說玩家有不同的意見？」
被老虎機打擊到的戈淺只能夾緊尾巴灰溜溜地敗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撿起珍貴的鏡子，一眼卻瞥到了占洋所蓋的深藍色絨被下，似乎有一小截月白色的料子。不待戈淺看清楚那是什麼，鏡面便恢復了普通鏡子的功能，倒影著戈淺英俊的臉。
***
戈淺壓根沒有在意過占洋床上那點月白色，那是因為戈淺的雙眼沒有透視功能，如果他有透視功能的話，他一定會覺得被掩藏在絨被下的東西很眼熟。眼熟是當然的，畢竟戈淺也穿了二十多天這款衣服了——這是戈淺在《江山紅顏》中唯一的一套戲服，趙國國師的官服。
戈淺拍戲四年，他在戲中穿過的每一件戲服，在拍攝結束后全部都被某個隱藏身份的狂熱粉用高價買走。蕭臨淵曾經大力追蹤過這個狂熱粉的購買渠道，這個狂熱粉卻經常變換下線，甚至還轉手國外再轉回國，一直沒有被蕭臨淵揪住尾巴。
誰會想到，那個狂熱粉居然會是世界級男神占洋？誰又會想到，占洋居然會把戈淺的戲服帶到床上一起同床共枕？#我的男神不可能是個變態#
自從戈淺神秘失蹤后，占洋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是很好。當戈淺用通訊鏡單方面觀察占洋的時候，感受到違和感的占洋從夢中驚醒過來，他沒有動，只是繼續保持著睡姿，一直等到違和感消失不見之後，他才慢慢坐起身來。
占洋掀開絨被確認戈淺的戲服還在，然後下床到隔壁衣物間，打開裡頭最大的衣櫃。占洋一件一件地把這些戈淺都穿過的戲服數過去，在確認數量無誤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被違和感一嚇，占洋的睡意去了大半，他撥通經紀人的電話：「鄭宇，我家有可能遭賊了。」
半夜被吵醒的鄭宇剛想冒火，一聽占洋可能遭賊了，態度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遭賊了？沒事吧？」
占洋認真地點點頭：「沒事。一件沒少。」
「………………」鄭宇和占洋共事三年，他根本不需要問什麼沒少就知道那是啥了，鄭宇的聲音有點無力，「我不是問戈淺的戲服少沒少，我是問你有沒有事？」
「我還好。」占洋的聲音有些悶。
鄭宇知道占洋並不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占洋，只好含糊地嗯了一聲。鄭宇習慣等占洋掛電話，他眯眼等著，卻沒等到電話掛斷的盲音。「占洋？」
「鄭宇，我又夢到他了，在《江山紅顏》里。」
「《江山紅顏》？」鄭宇想了想，「這不是你最喜歡的一部戲嗎，怎麼，夢到你和戈淺雙雙穿越去那個世界了？」
《江山紅顏》是占洋最喜歡的戲，並不是這部戲含金量有多高，有多出彩，而是因為《江山紅顏》里有一出占洋和戈淺親密接觸的對手戲，內容是趙王對國師一劍穿心后，才從姍姍來遲的影衛口中得知戈淺是因為姬喜公主與間諜密謀才殺掉姬喜公主的，感到深深懊悔的趙王抱起國師逐漸冰冷的屍體，用力地擁抱著他。
不過這段戲並沒有在電影里正式播出，因為戈淺的戲長超過算命大師的要求了，不得已才把這段戲給剪了。
話扯回來。占洋對鄭宇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夢到和戈淺一起穿越到《江山紅顏》，但是我有種感覺，戈淺沒有死。」
這種感覺多半是無法接受心愛的人死亡，所以才產生幻覺，並對幻覺深信不疑。
鄭宇默默在心底說出這句話，「占洋，你去檢查一下房子里是不是安全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如果問題不大的話，就不報警了。要是出什麼大問題的話，我一定會報警的，到時候記得收拾好你的地盤。不要讓警察認為你是個變態跟蹤狂。」
占洋坐在床上，往旁邊一看就能看到掛在牆上的戈淺等身照，在那張等身照的周圍，還貼著許多戈淺的海報、還有從雜誌上剪下來的戈淺平板照。占洋冷冷地說道：「我拒絕報警。」
當占洋和鄭宇正在進行「友好」的交談時，戈淺簡直要愁白了頭。
他有氣沒力地問道：「老虎機，你真的確定要我去演一個高中一年生，十五歲的小男孩？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啊，再怎麼演也沒辦法跨越年齡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