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比荷
「比荷,你要明白,我並不喜歡你。雖然我們兩個是公認的一對,但這不代表我就必須按照元老會的說法娶你為妻。」男人冷峻的面孔讓人知道他態度之堅決。
坐在他旁邊的女子兩眸冰涼,她臉上保持著淡淡笑容,溫柔的撫摸著手中的佩劍:「那你想娶誰?虹界的那個女人?」
男人表情微變:「比荷,我希望你不要生氣。」提到女子,他有些怔然。
「你不是應該求我不要傷害她嗎?」叫做比荷的女子突然起身靠近男人:「尼古,求我,跪在我的腳邊祈求我,為了――你所謂的『愛情』。」比荷的語氣就像一個溫柔的情人。
男人有些生氣:「比荷,你是很強,但我不認為你就能輕易的傷害她,你闖不進虹界。」男人心裡很不舒服,他其實很鄙夷比荷:可惡的女人,讓著你還真以為我比不過你?一副自己就是最強的樣子,不過是一個被大元老寵壞的女孩子。
比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男人心目中的自己是那樣不入目,她覺得如果沒有虹界那個女人尼古會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嫉妒那個女人,但是驕傲的自尊讓她不想輕易地向尼古祈求,她要的是和尼古平等地立足在冥界的最高點。比荷眯了眯眼,用手指輕輕拂過尼古的側臉,描摹著他臉上的線條,她故意用嘲諷的語氣問他:「尼古,難道為了她你不能捨棄你的尊嚴?你就不能求求我?你就不害怕我把她怎麼樣?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完全愛她?」
尼古瞪著比荷:「你不要太過分了!」
比荷轉身走開,美麗的黑色髮絲在空中劃過弧線,一縷髮絲的發尾狠狠甩到某人臉上,尼古的臉一下子就黑的跟墨水一樣,他攥緊了拳頭。這個女人……
比荷回頭,看著強忍著怒火的尼古,張開雙臂逆著光,她的笑容顯得妖惑帶著一絲殘暴:「尼古,祝福那個可憐的女人吧,祝她死的晚一些。」說完不等尼古反應,比荷就走出房間。
尼古看著比荷的背影,心中萌生出殺意,第一次,她想要殺了比荷這個女人,因為她對自己瘋狂的愛,因為她,也因為比荷這個女人太礙眼了。
陽關正好,微風帶過遠山成片的櫻桃樹,帶來純白的櫻桃花特有的甜膩香氣。比荷看著那成片的櫻桃花:「白色……令人噁心。」她抬起手,想要生火燒了那抹礙眼的白色。
然而手剛抬起,比荷就感到肩上多出了一份重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能讓自己毫無防備地被靠近,比荷放下手,隨意地搭在欄杆上:「叔叔,您是不是太無聊了?」
被叫做叔叔的男子眯著眼微笑:「說多少次了,要叫元老爺爺。」
比荷無力吐槽:「那你先得有個爺爺的樣子!」
陽光下的男子青絲飄動,俊朗的面龐完全沒有一絲皺紋,唯一與他年齡相補的便是那深邃的眼睛,彷彿裝滿了全世界又彷彿世界從來沒有入到他的眼底。「比荷,你也成年了,總該明白你已經過了可以任性狂妄的年紀了。」
比荷緊了緊抓著欄杆的手:「這位爺爺,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當然不會做出丟父親母親臉面的事。」
「我並不只是為了維護你父母的臉面,他們只是我教育小時候的你的借口,我是想讓你真正成長,你以後的路很長,而且並不好走,如果你不能足夠成熟冷靜對待,那我怎麼能夠放心?」大元老拍拍她的肩膀,真的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然有一天,比荷的衝動會害了她的。
「元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比荷的目光充滿寂然,她望著遠山的潔白:「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只是希望他能留在我身邊,能和我比肩。」只有在大元老面前,比荷才能真正顯露出自己的女兒心態。
大元老突然語重心長地問道:「你愛他,為什麼不能在他面前服軟,溫柔一些?」
比荷自嘲笑道:「元老,我的性格你知道,我是永遠不可能在別人面前顯露軟弱,就算是我愛的人也不行。」
元老只是微笑:「你和你母親一模一樣,可惜,她最終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總是習慣性的向你的父親撒嬌。」
比荷的臉有些紅:「咳咳,她……她是她,我是我,作為母親的女兒,我一定要兌現我的承諾!」
大元老繼續微笑,這讓比荷覺得心裡毛毛的。
「比荷,或許你應該好好想想怎樣去愛一個人,怎樣對待你的真愛。在真愛面前,任何面子都是可以妥協的,甚至有的人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可以變的……不要臉。」大元老。
比荷皺眉:「你放心,我絕不會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個,我是不會纏著尼古要他不要丟下我的!」絕對不會,想起那個場景就讓人噁心:自己梨花帶雨地拉著尼古的袖子不讓他走……
大元老嘆了一口氣:「算了,你該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懂,這些我也教不了你。總之,以後不要太衝動。」他偏過頭看著那滿山的櫻桃花:「多好的白色啊,學著去欣賞她吧。」說完,他就走了。
比荷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才吐出一句:「莫名其妙……」賞什麼鬼花,她也離開。
大元老知道比荷需要經歷的太多了,她只是希望這個孩子能順利的度過劫難,找到她真正想要,真正屬於她的。畢竟……他不能一直陪著這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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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比荷越發煩躁,侍女都不敢靠近她,比荷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讓人覺得壓抑。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呵呵,因為今天有人招惹到我們的比荷大小姐了,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當然結果是比荷的侍女都為那個說話的人默哀三分鐘。
領侍伊白用銀盤端著茶水和點心慢慢走到生氣的比荷身後,面對比荷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她顯得從容淡定,並不是她的力量強大得足以和比荷抗衡,而是她根本一點力量都沒有,是冥界罕見的空白體質,她無法對任何人起到威脅,別人的力量不管多強對她都沒有用,她唯一特別的是永遠保持著年輕貌美的模樣不改變。
伊白放下銀盤,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等待著比荷用茶。
比荷看到伊白的微笑,有些無奈:「你總是這樣……誰都拿你沒辦法。」比荷受不了,無法忽視伊白微笑盯著自己溫柔的樣子,那讓人毛骨悚然,儘管她對自己足夠忠心也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比荷伸出手拿起茶杯,喝茶。
伊白依舊維持著微笑,只是目光不再完全聚焦於她身上,她端□□心拿近:「蜂蜜餅乾。」
比荷皺著眉:「你怎麼總喜歡準備這些甜膩膩的東西?」雖然嘴上嫌棄,但是每一次伊白做的點心她都會吃掉。
伊白沒有回答只是笑笑。
其實,這個問題,剛成年時比荷也問過她,記得,當時伊白的回答是:「甜食讓人心情好。」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伊白看到比荷心情稍微放鬆:「大人,今天處罰的那個人是三元老的孫女,剛剛我已經為她療傷,並送她回家了。而且請放心,她再也不會亂說什麼了。」微笑。
比荷嘴角抽抽,她就知道會這樣。伊白看著人畜無害,其實心思比誰都深,手段比誰都狠,有伊白出手……比荷挑眉:「那種女人你處理就好,我沒意見。」
伊白依舊維持著自己的禮儀:「是的,我明白了。」
比荷看了一眼剩下的餅乾:「我沒什麼事了,你退下吧。」
伊白欠身:「是的,大人。」她轉身離開。
比荷看著伊白的背影眯了眯眼:不愧是大元老那個老頭挑出來的人。她放下手中一半的餅乾,看著窗外,是的,她的氣並沒有消。那個女人說的話依舊存在。她會那樣說絕不是空穴來風,只是那個女人太蠢,不懂的有些話不該說。尼古是真的沒有對那個虹界的女人死心,該死的他竟然還想娶她,簡直是瘋了。比荷伸手撫過身邊的佩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