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表白和爭吵
「這幅畫為什麼是問號」顧律行用手點點畫角的那個《?》問號。
「因為有很多的未知疑惑吧」許小西無意過多給他解釋自己的想法,把畫從畫板上撕下來,捲成筒狀,撕了節粘膠粘好,遞到顧律行面前「送給你吧。」
「你不是說要當你的畢業作品嗎?」顧律行接過畫稍顯疑惑的問道。
「隨便畫畫的哪能當畢業作品,我畢業作品早就畫好了。」說完開始收拾畫具。
顧律行拿著畫當寶貝似得抱在懷裡「真的啊,給我了。」
「走吧,天色還早,我們去拉薩的街頭走走。」
佛說:萬法皆生,皆系緣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註定彼此的一生,只為眼光交匯的剎那。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她有時也不知道如何去看待顧律行這個人,如果他是那種倚仗權勢未達目的不折手段之人,或許她會厭惡會逃離,可他甘願做這世間最普通的男子陪伴在她的身邊,不強逼她也不試圖硬生生的擠進她的內心世界,溫水煮青蛙般,像是在慢慢柔化她那堅硬的保護殼,帶走她心裡的苦痛,佛啊,我又該如何呢。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拉薩的街頭,並非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道路兩邊的商鋪林立,貨物琳琅滿目,拉薩的天空清澈透亮,拉薩的陽光朝氣蓬勃,倉央嘉措那時肯定也很渴望做一個普通的男子那般行走在這拉薩的街頭,做這世間最美的情郎。
顧律行拿著相機不停的抓拍許小西各種表情動作,就像是孩童一般終於得到了一樣自己心慕已久的玩具,不厭其煩樂此不疲的去擺玩。
「顧律行你知道倉央嘉措嗎?」許小西問著站在她旁邊調著相機鏡頭的顧律行道。
「倉央……什麼,那是誰啊,」顧律行翻著相機里的照片,隨意的問道。
「算了就當我白問,你這種喝洋墨水長大的假洋鬼子能知道些什麼。」語氣里不乏遺憾,這時站在拉薩的街頭,她倒是很想跟人說說倉央嘉措的事迹,情詩,他或悲或喜短暫的二十四年的人生,也有的說,他捨棄名位,決然遁去,周遊西臧尼泊爾蒙古等地,終年64歲,如果真是那樣,她慶幸他的幸運,沒有死於權利鬥爭之下,不做活佛做這世間最美的情郎,瀟洒肆意無拘無束的安然於世。
「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許小西道「這首詩就是他寫的,裡面講訴的也是他自己。」
「哦……原來他還是個詩人啊,還是個自戀的詩人。」顧律行聽后感嘆道。
「不過就是一個命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想愛卻不敢愛,愛而卻不得。」
顧律行覺得許小西從酒店出來就感覺怪怪的,總覺得她身上有股子悲涼的味道,難不成她又想起了那個該死的野男人了,想想自己為了他公司兄弟家人都不要了,大老遠的在這陪著她走出情傷,還燙傷了腿,自己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到現在視線都不肯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想想就是很惱火傷心。
「想愛卻不敢愛,愛而卻不得,說的是你自己嗎?」顧律行走到她前面面對著她,看著她清清冷冷的雙眸,眉頭緊皺。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裡並未有什麼憂傷悲涼的情緒,但依然皺著眉頭,表示她或是很糾結還很彷徨,多了一絲對未知世界的害怕彷徨不安。
「不是,說的是這個叫倉央嘉措的詩人,他是西臧萬人敬仰的佛,但他卻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慾,他愛上了一位叫瑪吉阿米的普通女子,這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情,………他想愛卻不敢愛,愛了卻得不到,愛情是這世間最美的信仰,他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卻做著世人的信仰,可笑至極,所以說他是個悲凄的佛。」
「結局呢,最後他有沒有跟那個女子在一起。」顧律行也不自主的被她帶進這個聽起來很是凄美的愛情故事裡。
「沒有,他愛的那個女子死了,他也死了,死於當時的政治權利鬥爭,他是那個時代的政治犧牲品,這是個真實的故事,這個人也是真實存在的。」
她手指著潔白的布達拉宮道:「那兒,就是他的王宮,他在裡面居住了十幾年,可是他不愛那個富麗堂皇象徵著無上權勢與尊貴的地方,他願意做這街上行走的普羅大眾中的一個,簡簡單單肆意而活,沒有條條框框的拘束,有的只是肆意盎然的歡聲笑語。」
他本不是一個多慮之人,但他知道許小西不是純粹的想給他講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故事的背後又想向他表達什麼意思。
「那他是挺悲催的,不幸生於那個時代,這個時代就是想有那麼凄美的愛情故事都難了,時代在進步愛情也得與時俱進不是,你不是那個佛,更不是那個女子,如果我們在一起就是簡簡單單的彼此相愛就好,沒有世人的反對,只有世人的祝福,你可以肆意的笑肆意的哭,我會將你寵到無法無天。不管是天塌了還是地先陷了都有我,跟我在一起吧,我保你毫髮無傷,餘生只有快樂沒有傷心。」他看著她的眼睛似是要將自己滿眼的情意送進她的雙眸。
她還未開口說,就被他用手指按住了雙唇「不要說,可惜你不愛我這話,因為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對我連絲毫的情意都沒有,我的心感受的到你動搖了,只是你在猶豫在彷徨還有害怕,我不知道你在猶豫害怕什麼。為什麼怕愛而不得呢,我就在你的面前啊,只要你點點頭說你想要我,我隨時都能成為你許小西的所有物。」
她拿開顧律行搭在她肩膀上的雙手,抬頭望望藍天,天空還是那麼藍,雲彩還是那麼白,曾經她的藍天不在藍,白雲不在白,她的世界里烏雲密布,仿似京城的霧霾黃沙,就是帶著厚厚的口罩依然阻擋不了被污染的命運,如今好不容易逃離,又何必在走進另一個黃沙漫天的世界里,有藍天白雲陽光的地方你不待,那就不要抱怨霧霾太重,口罩太薄。
「我沒有動搖,我只是很累,你這樣讓我很有負累感,就像是無緣無故的欠了別人的東西,卻無力償還的那種感覺,你能理解嗎?」
「哎……」她說完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樣子。
「哦……這樣啊,是嗎?看來是我多想了,呵呵……」顧律行不在看她,將臉對著別的方向。
良久說道:「你不要有負累感,你不欠我的,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欠我的,不欠我,沒關係,我們就這樣吧,我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就當跟著你到處遊歷見見世面。」他說的有些語無倫次的,失意落寞下的嗓音有著微微的黯啞,眼睛里還有明亮的水光。
「顧律行,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感到很累很愧疚,我深知自己並不欠你的,可是,你這樣,真的讓我…………讓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合適,直接的間接的明著的暗著的,正面的側面的也不知都拒絕了他多少次,他依然執迷不悟下去,這真的讓她感到非常困擾。
「我哪樣了,我是逼你了還是強迫你了,我都說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無須對我愧疚,」顧律行直接在拉薩的大街上不要形象的朝許小西大吼了起來,過往的行人不明就裡的都停下來駐足幾秒看他們倆為何爭吵。
「許小西你至於嗎,你不過就是怕愛上我,所以你現在開始迫不及待的把我從你身邊攆走,你怕時間久了你守不住自己的那顆心,許小西你就是個懦夫,我真是瞧不起你,你不是怕愛而不得,你是想愛而不敢愛,是怕受傷嗎,所以你一而再而三的拒絕我,你被別的男人傷了,憑什麼就認為我顧律行也會讓你受傷,憑什麼你試都不肯試一下就直接判我死刑,你這樣對我公平嗎,就是死刑犯他還有一次上訴的機會呢,那我呢。」顧律行手指著許小西,眼圈發紅的指責道。
「你有愛人的權利,同樣我也有拒絕的權利,我是勇士還是懦夫這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事兒,我只知道你現在這樣讓我感到非常困擾。」她在面對他的指責毫不動搖依然能鎮定自如的再次往他的心頭就是狠狠地一刀。
「呵呵……我這次還真是踢到鐵板了。」顧律行無力的垂下指著許小西的手臂,自嘲的說道。
至此兩人在一屋檐下再無話說,許小西把話做好后,端上桌子,顧律行不用她喊,就過來坐在桌前乖乖的吃飯,吃完飯各自回各自的房間,做著自己的事兒。
顧律行就是整日的對著許小西給他畫的那個肖像發獃,他不是很理解這個《?》許小西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許小西說是未知疑惑,未知什麼又疑惑什麼,為什麼偏偏用他的肖像來定義未知疑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