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穢亂宮闈,棋高一著
場中正在表演精心編排的飛仙舞,一個個舞姬容貌妍麗姣美,身姿婀娜窈窕,身著白色輕紗,飄逸唯美仿若仙子降臨。
絕大多數的男人都看得痴了,甚至連一些女子都入了神,而向來喜愛美色的順豐帝更是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整個人如痴如醉恨不得親自入場與一眾美人一同翩翩起舞嬉鬧玩樂。
這時,突然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對著張柄泉輕聲耳語幾句,接著便見這位幾十年曆經風雨的大總管都不禁面色大變,忙兩步上前來到順豐帝身側。
「皇上……」
被打擾了興緻的順豐帝原還有些不耐,只一聽完張柄泉的話,他卻登時黑了臉。
「朕倒要去看看,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如此膽大包天!」順豐帝恨恨咬牙,起身帶著身邊的一眾近侍離開了。
底下的眾勛貴大臣等人雖被精彩的表演勾引了心神,但不少人卻仍舊分出了一份注意力,時刻注意著上面的帝王以及周身的環境,從方才小太監進來,到張柄泉的變臉,再到順豐帝的憤怒離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這些人裡頭有幾個不是人精?雖未曾聽到究竟那小太監說了什麼,但僅從張柄泉和順豐帝的反應就能猜測,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都有些蠢蠢欲動了,雖然表演仍舊精彩,但卻已沒有多少人有心思繼續欣賞了,反倒像屁股底下長了釘子似的有些坐立難安,不斷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引起什麼變故,會不會又掀起什麼風浪。
可順豐帝的態度卻擺明了他不想這件事暴露給眾人瞧,所以他們也只能裝聾作啞,至少表面上要裝聾作啞。
只是,這樣諱莫如深的態度,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陰私事件?
上邊的幾個妃嬪不約而同的給身邊的心腹使了個眼色,悄然遣了人去打探消息,自己則依舊或端莊或優雅或淡然的坐在席位上欣賞著表演。
雖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但若是消息不靈通,又如何趨利避害?身居高位者,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是必須的。
順豐帝帶著一眾宮人侍衛隨著那小太監來到一處宮殿前,剛到門口,順豐帝便示意眾人收斂了動作聲息,一行人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隔著一扇門,屋子裡頭傳出的聲音不堪入耳,不用看幾乎都能想象到,裡面是怎樣一副**的場景。
順豐帝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身邊跟著的一眾宮人侍衛更是秉著呼吸恨不得將腦袋塞進自己胸口裡去,一些膽小的都快腿軟給跪下了。
這可是穢亂宮闈!
無論裡頭的人是什麼身份,在宮裡做出這種事,那都是大逆不道罪無可恕!
「砰」的一聲巨響,憤怒之下順豐帝直接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裡頭的人顯然大驚,一切聲音戛然而止,齊齊下意識看向了門口,結果一看之下臉都白了。
「皇上!」
「父……父皇!」
順豐帝怎麼也沒想到,穢亂宮闈之人竟是自己的兒子和妃嬪!
滿屋子淫穢的氣味,直叫人胃裡翻湧噁心想吐!
順豐帝鐵青著臉,似是經不住打擊連連倒退兩步,只氣得胸口不斷劇烈起伏,「蘇瑾賢!你這個逆子!」
蘇瑾賢整個人都傻掉了,看了看仍舊在自己身下的女人,猛地回過神來,霎時臉色慘白,身子一翻匆匆下來,隨意扯了件衣裳來包住自己**的身體,接著連滾帶爬來到順豐帝的跟前。
「父皇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難不成是朕眼睛瞎了!」說著,順豐帝一腳踹向他的心窩子,直將他給踹了個四腳朝天。
蘇瑾賢捂著胸口,腦子還有些犯暈,他搞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主角應該是蘇瑾言才對,為什麼會變成他自己?
今天這事原就是他和皇后一起設計的,先是皇後主動找茬,中途借口將董靜姝帶走,讓別人以為皇后是心裡憋屈想要找董靜姝的麻煩,這樣蘇瑾言必然會放心不下,時刻緊張著。
接著再讓人去告訴他,董靜姝被皇后責罰了,而以蘇瑾言對董靜姝的看重,毫無意外一定會趕去救場,屆時便直接將他引到鳳儀樓。
皇后和董靜姝等人當然不在鳳儀樓,在這裡等著蘇瑾言的,只有一個賈貴人,便是事先皇后和蘇瑾賢找好的人,他們以她的家人為要挾,令她出演這場戲。
董靜姝剛進入宮門,便已有人將她的穿著打扮觀察記錄了下來,賈貴人便早早的按照她的打扮收拾好了,雖不可能立時便能弄到與之完全一樣的衣裳首飾,但是相似的卻還是可以的。
加之天色昏暗,僅僅只看到她的背影,遠遠的蘇瑾言也很難發覺不對,即使他心存疑慮,但只要他走到她的身邊去,嗅到她身上那股奇異的香氣,便是察覺到不對也晚了,因為那葯是蘇瑾賢特地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從江湖中弄來的,武功再高強的人,只要嗅到了那香氣,也會立時頭腦犯暈意亂情迷。
屆時只要蘇瑾言與賈貴人成就了好事,自然會有人將順豐帝引來。
順豐帝是非常寵愛蘇瑾言沒錯,但是只要是個男人就絕對都受不了自己的帽子變綠,作為當今天子,毫無疑問順豐帝的自尊心自然比之常人還要更強幾分,這
常人還要更強幾分,這樣打他的臉,將他的尊嚴臉面放在腳底下踐踏,無論如何他也決計忍受不了。
愛之深恨之切,以往順豐帝越是寵愛蘇瑾言,這個時候遭到了背叛他便會越加憤怒痛恨,暴怒之下會做出些什麼也說不準,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順豐帝真的疼愛蘇瑾言疼愛到這個地步,連他給他戴了綠帽子都能忍受,但只要將這件事傳出去,蘇瑾言的名聲便也算徹底毀了,百姓會唾棄他,百官也會對他失望。
這樣一個**熏心罔顧人倫聲名狼藉的太子,如何能有資格做這天下之主?
屆時蘇瑾言被拉下馬,他這個中宮嫡子自然便成了最有資格成為儲君的人。
蘇瑾賢算計得很好,可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算計好的蘇瑾言沒有進入圈套,反倒是他自己栽了進來?
蘇瑾賢很茫然,仔細想了又想,當時他看到有宮女去引蘇瑾言,一來怕出什麼意外,二來也是想親眼看看蘇瑾言的不堪,於是便悄然跟著他一起出來了,他明明記得,他是親眼看到蘇瑾言走到賈貴人身邊去的……不對!
當時他看到那一幕正高興,卻突然脖頸一疼,接著他便暈了過去!
有人陷害他!
蘇瑾賢頓時一激靈,額頭上冷汗直冒。
到底是誰?難道是蘇瑾言?不對,那時他分明已經進了鳳儀樓……
蘇瑾賢絞盡腦汁想著,不經意瞥到順豐帝鐵青的臉色,滿含怒火的眼神,登時將這事便先給拋到腦後去了。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猜測是誰對他下的手,而是要如何度過這個危機,與宮妃私通,這個罪名他背不起!
「父皇,你相信我,這是陷害!有人陷害我!我剛剛被人打暈了……」
「陷害?」順豐帝微眯起眼,雖不曾完全相信他的話,倒是心中有了些許疑慮,怒火也稍緩了緩,畢竟是當了幾十年帝王的人,初時的暴怒過後,理智很快便回來了。
聽聞他如此說,順豐帝只道:「張柄泉,去將王御醫請來。」
蘇瑾賢聞言稍鬆了口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與賈貴人滾到一起的,也完全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主動與她發生些什麼,所以,一定是有人給他下了葯!
只要太醫能查出來他體內有春藥,那麼他的罪名便可以洗清了,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出背後黑手,屆時……
順豐帝端坐在椅子上,蘇瑾賢仍跪在地上未敢起身,而那個賈貴人,早就已經被嚇傻了,正過著被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呢。
雖然被迫答應做這件事時,她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真正事到臨頭,她還是忍不住會害怕會恐懼,帝王的尊嚴不容侵犯,她做出如此骯髒之事,不知皇上會用什麼酷刑懲罰她?若是一杯毒酒一條白綾一把匕首便也罷,怕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想,賈貴人便越害怕,縮在角落裡眼睛止不住的瞟著蘇瑾賢,眼裡滿是惶恐不安。
而這情形看在順豐帝的眼裡便又變了味兒,只覺得她與蘇瑾賢一定有私情,否則為何要用那種眼神看他?還不是在尋求姦夫的保護!
原本稍稍緩和了些的怒火再度竄起,順豐帝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簡直一片綠雲罩頂,心中恨極,眼裡的殺意都快泄出來了。
氣氛極其壓抑,蘇瑾賢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殺意,頓時嚇得冷汗直流,跪趴在地上腦袋垂得低低的,滿心的焦灼慌亂,只一心盼著自己的母后快來救救他。
很快,王御醫便被張柄泉請了來。
一進室內看到這樣一副情形,他的心裡便是嘎登一聲,不禁苦了臉,白花花的鬍子都顫了顫。
宮裡的太醫不好做,最怕的就是這些見不得光的陰私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說不準什麼時候一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便莫名其妙一命嗚呼了,眼下這……
「王御醫,你去給敏王檢查一下,他的體內是否有何不該有的東西。」順豐帝冷冷道。
王御醫是順豐帝的專屬御用,醫術高絕,對順豐帝忠心耿耿,人自然也是極聰明有眼色的,一聽這話,聯繫到眼前的情形,便立時反應過來那所謂的「不該有的東西」是什麼了,當即應了聲,走到蘇瑾賢身邊給他把了脈。
蘇瑾賢的心緊張得都快蹦出來了,一個勁兒的盯著王御醫看,希望他能接收到自己的強烈意念,無論有沒有,都一定要說有!
可惜王御醫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很快便收回了手,垂著頭對順豐帝道:「回皇上,敏王殿下的身體甚是康健,並無任何不妥。」
蘇瑾賢當即厲聲大叫起來,「不可能!我一定是中了春藥!就算不是春藥也一定有什麼香料在這屋子裡!」並不是推脫之詞,而是他打心眼兒里就認定了自己一定是中了別人的陰招兒才會做出這等事來的。
「王御醫?」順豐帝壓著怒火,繼續詢問。
王御醫道:「回皇上,屋子裡並無熏香,無任何異樣香氣。」
「不……」
這回還不待蘇瑾賢開口,順豐帝便順手將手裡的茶盞便砸向了他,直將他給砸了個頭破血流,頭髮濕噠噠的滴著茶,茶葉沫子還黏在頭髮上、臉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順豐帝陰沉臉怒不可遏道:「來人!」
「父皇!」蘇瑾賢驚慌失
瑾賢驚慌失措,連忙爬著上前抱住了他的腿,「父皇明察!兒臣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兒臣啊!」
「陷害你?你沒有中春藥,屋子裡也沒有什麼熏香,若你不是自願,誰還能強行要你與那賤人做出如此見不得人的事!」
「不!一定有的,或許是那葯太厲害查不出來呢?對,一定是這樣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蘇瑾賢道:「是太子!一定是太子!他們夫妻倆的醫術都極好,一定是他們弄了什麼厲害的葯讓人根本查不出來!」
一定是蘇瑾言早已看穿了他們的算計,所以將計就計反算計了他一把!
蘇瑾賢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豈料順豐帝聞言卻是更加暴怒了,又是一腳將他踹了個四腳朝天,「放肆!你自己大逆不道罔顧人倫做出如此背德之事,竟還敢嫁禍太子與太子妃,簡直膽大包天其心可誅!」
蘇瑾賢匆忙之中原就只隨意裹了件衣裳,被順豐帝這樣踹了兩腳,衣裳早就鬆鬆垮垮快包不住身子了,又因摔了個四腳朝天,某樣東西便無處掩藏坦露了出來,真真是要叫人瞎了眼了。
王御醫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冷著臉道:「敏王殿下,下官的醫術雖不是頂尖,或許比不上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但卻決計不會連區區春藥也查不出來,即使是無色無味叫人防不勝防的極品春藥,只要你中了,便必然會有所痕迹,縱然已被解了藥性,短時間內也是能夠查得出來的。」
蘇瑾賢急得不行,雖心裡認定了是蘇瑾言的手筆,但是沒有證據卻不知該如何辯駁,忽的瞥見角落裡的賈貴人,立即道:「賈貴人你來說,究竟本王與你有沒有私情,究竟是不是太子的陷害!」邊說,還邊給她遞了一記滿含威脅的眼神。
很明顯,蘇瑾賢便是在警告她小心說話,甚至暗示她將髒水潑給蘇瑾言。
只要賈貴人也一口咬定是蘇瑾言陷害他們,那麼這件事就還有轉機。
順豐帝也看向了她,目光陰冷滿是殺意。
賈貴人一哆嗦,滿臉糾結,猶豫了一下,卻是道:「臣妾……臣妾……臣妾有罪,臣妾一時糊塗才與敏王殿下……都是敏王殿下告訴臣妾,只要臣妾能乖乖為他做事,為他傳遞消息,屆時……屆時他成就了大事,便封臣妾為貴妃,日後封臣妾的兒子為太子……臣妾糊塗,罔顧皇恩有愧皇上,臣妾願以死謝罪,請皇上降罪!」
或許將髒水潑給太子,他便能逃過一劫,可是她卻還是一樣只有死路一條,皇上絕對容不下一個失貞的妃嬪!
得罪了敏王和皇后,她的家人大抵也就沒了活路,可是她更得罪不起太子!若有證據還好,可一點證據沒有隻紅口白牙隨意攀扯,以皇上對太子的寵愛重視,根本就動搖不了太子分毫,原就得罪了敏王和皇后,屆時再被太子和皇上也記恨上,她的家人,她的所有族人就都別想逃了!
眼下她便唯有死死咬住敏王,僅僅只是與宮妃私通怎麼夠?她還要給他扣屎盆子!能扣多少扣多少,能扣多大扣多大!只要能將敏王和皇后拉下來,她的家人便有了活路!
果然,順豐帝聽聞此言登時是又驚又怒。
這是要在他的身邊安排細作啊!
成就大事?對於一個皇子來說,什麼才叫成就大事?而所謂「封貴妃」「封太子」,則更**裸揭開了他的野心,他想當皇帝!
如此一來,前面那句「乖乖為他做事」便更加引人深思了,難道,他還想等到恰當時機便與賈貴人裡應外合弄死他這個老子好方便自己上位?
想到這兒,順豐帝看著蘇瑾賢的眼神就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蘇瑾賢整個都傻眼了,根本就不曾想到賈貴人竟會突然反咬一口,一時竟是獃獃的沒反應得過來。
「皇後娘娘駕到!」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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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只要斷更一次,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就鬆懈了下來,愈發的懶了,好像進入了倦怠期/(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