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動
這一幕拍的是女主已經成為在眾國之間名聲斐然的才女,被魏國國君奉為座上賓,而男主已經初露崢嶸,在齊國追隨主帥四處征戰,官拜上將軍,此次被國君派保護去魏國做客的王子驕,正好遇到在魏國的女主。
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女子的地位遠遠低於男人,這意味如果想獲取成功,必須要付出一倍甚至更多的努力,而一旦揚名-----------當然除了因為美貌也揚名的,這意味這個女的絕對不可小覷。
場中央是翩翩起舞的舞女,周圍是跪坐著高聲談笑的貴族,每個貴族身後都有個美貌的女子彎腰不時在酒樽里倒上琥珀美酒,最上面是正在和王子驕相談甚歡的魏國國君,男主林蕭百無聊賴的喝著酒樽里的美酒,悄悄的瞥了下嘴,畢竟這和後世的美酒相比,真的差太多了,淡的幾乎可以當做白水喝了,又不著痕迹的挪了下跪坐的有些發麻的腿。
原先的倩公主現在名揚七國的晚晚姑娘,也正好端起身前的酒,眼睛帶著欣賞的看著場中央的歌舞,作為場中僅有的幾個女性之一,即便她什麼都不做,也是常人的焦點,林蕭伸手揮退正欲再給他添酒的侍女,笑吟吟道:「晚晚姑娘喜歡這樣的歌舞?」
「本將軍看起來晚晚姑娘比場上的舞女還要漂亮呢,不知道晚晚姑娘會不會跳?」
他說的不高不低,沒有打擾正在上面聊的盡興的國君王子,周圍坐著的公卿也都順勢的看了過來,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能真的讓人看的心痒痒,只是有了國君的尊崇,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跟她過不去,現在有了人挑事,他們自然樂的看熱鬧。
歌舞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什麼低賤的事情,上等的貴族都是豢養著一群的樂姬舞女,用膳的時候都是歌舞伴奏,貴族習樂跳舞也是常事,只是偏偏在在這個時候問,還和那群地位低賤的舞女比較,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不懷好意。
晚晚聞言動作一頓,表情不動轉了下方向,看著林蕭似笑非笑的笑容,開口就道。「歌舞確實不錯。」
「我看將軍比我養的下仆還要英武,我那下仆可是甩的一手好馬鞭,不知道林將軍比之如何?」
開頭就是火藥味十足,林蕭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下眼睛,王邑王宮都在盛傳這位晚晚姑娘清麗溫和,妙語連珠,對各家學說更是信手拈來,魏王和王后對晚晚姑娘推崇備至,王子驕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才女非常的警惕,暗中囑託林蕭趁機試探下虛實。
林蕭被這麼嗆了下也沒生氣,正饒有興趣的看向晚晚姑娘,晚晚也毫不畏懼的看向他,林蕭表情驟然一變,猛的一拍桌子:「本將軍官拜上將軍,官至三品,晚晚姑娘竟然將本將軍比作下仆,晚晚姑娘何意!」
這一次動靜就大了,本來言笑晏晏魏王和王子驕也看了過來,林蕭滿臉的氣憤,豁然起身,滿臉憤然的半跪沖著魏王行禮:「外臣陪王子來魏國做客,竟然受此侮辱,國主這是看不起我們齊國么?!」
魏王下意識的看向同樣一臉憤怒的晚晚,王子驕立刻開口:「國主怎麼會有此意,還不快退下,休要再言!」
魏王正要順著王子驕的話往下說圓一下場子,就聽到晚晚也驟然起身,而且拿起了一直放在身邊的短劍,冷笑的道:「將軍顛倒黑白的能力我暫且不提,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上國君,如果將軍覺得我冒犯了你,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遊走諸國,也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既然這樣----------」
林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轉眼就見那把短劍的劍鞘劈頭蓋臉的朝著他砸下來。
「----------那就決鬥吧!」
一片嘩然。
魏王和王子驕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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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導演喊了卡,飾演男主角的白聲立刻就丟下了手上的劍,揮了揮手腕,愁眉苦臉的沖宋微木露出了苦笑:「哎呦哎,大小姐,你對我到底多大的深仇大恨啊,這一下差點把雜家的手腕給弄折了,好歹有點前兆啊。」
這可是真傢伙啊。
這幾日下來,宋微木和白聲也熟悉了,看他這麼搞怪也不以為意,揮了揮手上的青銅劍,挑唇笑而不語。
白聲皮膚白,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笑起來陽光帥氣,極為受人歡迎,又在幾部電視劇里扮演過幾個不大不小的角色,在這個胡亂湊起來劇組裡已經是眾人羨慕的對象了,只是他性格好,也不擺什麼架子,和誰的關係都不錯,宋微木也不討厭他。
白聲看她樣子就知道她今天心情不錯,不然可不會這個反應,對於空降和內定的人其他人總會有些別的想法,不說背後碎嘴吧,做點事情總是無意識繞過她,而這位宋小姐居然就這麼保持著高冷范,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只要不礙她的事,她除了演戲就是一概不理。
白聲混過不少的劇組,對宋微木平日里極為講究的做派對她的背景有些猜測,只是他從來不做討人嫌的事情,每次也就說上兩句話,宋微木有時應聲,有時不應,白聲更是肯定她肯定出身不凡。
宋微木心情不錯,她房子找到了,拎包入住的那種,二十八樓,月租兩千,一室一廳,傢具俱全,扣除三個月的房租平日的買衣服置辦東西的花銷,加上土豪哥給她的「片酬」差不還剩下五六萬,這些錢足夠讓她舒服的過上一陣子了,下個月和白曉曉他們一起去魔都,又會有差不多兩萬的收入,只要不買什麼奢侈的東西暫時也足夠了。
拍完戲份天就有些晚了,羅美薇有點事情已經先回去了,她一個人走了會兒想起來在梧桐街看到的一家琴行,思索了下,就打車去了梧桐街,她的琴藝得了大家指點,算得上極為出眾,反正還有錢,她就準備買上一把古琴作為消遣的樂器好了。
幾千塊的琴自然比不得她原先珍藏的古琴,這個時候也是有聊勝無聊,臨江仙在這一條街都很有名,宋微木這段時間經常出現在這裡,又是這一季的模特,老闆當然認得她,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宋小姐想買什麼樣的琴?」
宋微木伸手撥弄了下琴弦,為了應景,琴行裝修的古色古香,屏風香爐一應俱全,青煙裊裊,美麗的仕女圖輕搖這羽扇,宋微木悵然笑了下,「我可以彈一下么?」
老闆指著一個矮凳,像模像樣的行了一個古禮,「那感情好,在下正好可以一飽耳福。」
宋微木彈琴很隨性,她其實不是個喜歡拔尖的人,她字寫的不好不壞,女紅學不好不差,就是被大家指導過的琴藝也沒有下上十足的功夫,曾被她師父搖頭嘆息說是浪費天賦,但是只要她喜歡就夠了。
現在彈起來,自從穿過了沒掉過淚的宋微木突然間眼睛就紅了,疼愛她的父母尚在人間,聽聞她的噩耗,又是何曾的傷心,人生最悲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個人殺了她,對她的家族不知道又如何,權傾朝野的他如果存心為難她父母,她父母怎麼能扛得住?
一向寵愛她的師傅沒有子女一直把她當女兒疼愛,對她千依百順,把滿腹才學傾囊相授,更是處處提點她為人處世,半生心血都在她身上,她死了,師傅又將如何?父母上有幼弟可以奉養,師傅豈不是老無所依?
這一切都是她不願也不敢去思考的。
一首送別的曲子被她彈的極為殺氣凜然,到了後面才變的纏綿起來,帶著隱隱的憂傷還有不可言說的遺憾和祝福。
老闆既然開琴行,不說精通,但是也知道好壞,見宋微木幾乎是閉著眼睛彈完的曲子,還有曲子中的意境彈奏的手法幾乎是堪稱大家了,吃驚的同時也聽出了宋微木趁著彈奏曲子爆發的情緒。
聽的專註就忘記了周圍的環境,沒看到推門進來的以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進來后似乎想開口,但是看到似乎彈的忘情的宋微木聽的專註的老闆,不自覺的就閉上了嘴巴,而進來的女孩眼睛更是亮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宋微木,激動的搖了搖男子的袖子。
一曲終了。
宋微木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沉默的坐在矮凳上片刻,然後才起來,原先的好心情已經完全沒了,對著還在飄著青煙的香爐輕笑了聲,低聲說了句什麼,才彎腰把身前的琴抱了起來,「就要這把了,多少錢?」
老闆看著眉目如畫的宋微木,想起來剛剛那種憂傷,揮揮手,「三千。」
宋微木付完錢抱著琴就走了,對進來的一男一女沒有投注一點的注意力。
等她的影子沒了,女孩眼睛發亮的沖著老闆喊,「我也要一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一模一樣的!」
老闆還在想著剛剛的曲子,聽到女孩這麼說,不由抱歉的解釋「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的每一把琴都是唯一的。」
女孩不由的有些失望,想起剛剛被臨江仙衣裝的服務員委婉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們這一款已經絕版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扯了下男子的袖子,老氣橫秋開口,「難道我們今天註定無功而返了么?」
男子一直沒有開口,直到女孩扯了他一下,才恍然回神,「誰說是無功而返?」
沒等女孩追問男子就有些苦惱的低下頭,怎麼辦,我好像一見鍾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