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以你為世界中心的愛情(3)

第84章 以你為世界中心的愛情(3)

第84章以你為世界中心的愛情(3)

溫少遠沒跟上去,他偏頭看了眼沉沉睡著的小侄子,表情無奈又寵溺。

聞歌和溫少遠在病房裡和老爺子等人一起吃了午飯,辛姨要陪著老爺子針灸,抱過小寶寶,心滿意足地催著戀戀不捨的老爺子走了;溫景梵要去機場一趟,接丈母娘;聞歌暫時留下來,陪隨安然說說話。

多年的閨密,已經熟悉到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的程度,此刻,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坐下來聊聊天,卻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極其難得的一次。

不匆忙,隨意而就。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聞歌以後的就業問題。

溫少遠不在這裡,聞歌便沒有顧忌:「我是打算開一家店混混日子了,但具體做什麼還沒有想好。雖然我喜歡吃甜的,但開甜品店覺得太膩了,咖啡廳節奏又太慢了。」

她撐著下巴,一雙眼睛映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暖得一塌糊塗:「想來想去只能先在家裡再待一段時間,必須先想好做什麼,才能有大方向、大規劃。」

隨安然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擔心,尤其在知道聞歌已經決定要和溫少遠去領證結婚時,竟比當年自己親身經歷時還要感動。

誰也不知道這段愛情長跑有多艱辛,即便是她這個最近的旁觀者,也無法細數這兩個人在這段感情里付出的所有。很多時候她甚至在擔心,如果最後他們依舊是兩條平行線……

那樣的結局無法想象,但所幸只是她想想,事實正好相反。

「是不著急。」隨安然咬著紅棗,眯著眼看向窗外,「正好沒有工作,沒有壓力,讓大哥辛苦幾天,抽個小長假把蜜月先度了。」

聞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長長的林蔭路上,被她們談論著的男人正信步走來,陽光投在他的身上,如上古神祇般閃耀。

好像自從他說了那句「我現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一聲不吭突然不見了」后,他一個人的時候,聞歌總會覺得有些心疼。

那些曾經被壓抑的感情,如今如洪水般被他釋放,兇猛而來,她整個世界都被滿滿的愛充盈著。

她看著看著,彎了唇角:「嗯,先度蜜月。」

三天後,L市。

剛過完年,L市的年味還未散去,河道兩邊依舊是悠閑的慢節奏,一到清晨,就有騎著車買早餐的人,按著車鈴,叮噹聲一路遠去,響徹整條老街。

聞歌在一片晨光中醒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窗邊的溫少遠。

窗帘向兩側拉開,他修長的身形被陽光籠罩,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紗窗外是寒涼的空氣,絲絲縷縷的,帶著沁骨的冷意。

遠去的車鈴聲和木樓下的叫賣聲重疊,有著擋不住的人間煙火之氣。

好久沒有在這樣的清晨醒來了。

「醒了?」溫少遠在她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走到了床邊。

他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下來。

聞歌回過神,眯了眯眼,伸出手來要他抱。

這是他們新婚的第三天,她卻一天比一天嬌氣了。

溫少遠低聲笑了起來,一條長腿微屈,在床邊坐下來,抱了抱她。隨後,他似乎不太滿足,乾脆掀開被子鑽進去把她攬進了懷裡。

溫少遠看了看她還微微腫著的雙眼,低頭親了親。

三天前的下午,他們走進民政局,領了結婚證。沒有一點意外,也沒有太大驚喜,像是理所應當地走到了這一步。

直到聞歌親眼看著鋼印落下,這才有真切的嫁給溫少遠的感覺。

隨安然後來還特意打電話來詢問她的感受。

當時,聞歌偏頭看著正專心開著車的溫少遠,想了想,詞窮得只有一句:「好像早就應該這樣了,總感覺我之前就和小叔領證了啊!」

正專心開車的溫少遠轉頭,墨黑的雙眸里漾開笑意,笑聲淺淡又純凈,莫名地笑得聞歌面頰發紅。

這樣特殊的一天,也不過是去吃了頓豐盛的晚餐當作慶祝。

回到家的時候,溫少遠問她:「這樣的一天,會不會覺得委屈?」

聞歌正在脫鞋,站不穩,東搖西晃的,聞言抬頭看他:「很多情侶在去民政局領證的前一個小時還在攻單做業績,而我的身邊一直都有你在,我哪裡會覺得委屈?」

更重要的,是在一起的人。

既然是你,那就做什麼都不會覺得委屈。

「婚禮……」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讓她只能看著自己,「還有婚禮,想要什麼樣的?」

事實上,聞歌並沒有想象過婚禮。

女生的夢裡總有一件白婚紗,可她即使想到,也是匆匆而過。

喜歡溫少遠的那幾年,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能看見他,對於聞歌而言就是一種滿足,哪裡還敢想得那麼遙遠?

她甚至害怕,當她哪一天穿上了婚紗,嫁的那個人,卻不是他。

聞歌婚後的第一個願望就是想回L市祭拜下外婆和父母,然後回N市,住兩天後再開始他們的蜜月。

溫少遠只用了一天時間,便安排好了酒店的事情,第二天就自駕帶著聞歌出發,直到到了L市,在景區的老街里找了一家主題客棧住下。

下午去見了聞歌的外婆和父母,祭拜過後,溫少遠看著她依舊沒長大的樣子,在石階上蹦蹦跳跳的,他穩穩地牽著她,直到走到了最後一級台階,他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不再流離失所,不再寄人籬下,不再漂泊不定。

女孩就像是水做的,揉都揉不得。從墓園回來的路上,聞歌一直抱著紙巾盒掉眼淚。

快到景區老街時,溫少遠突然一轉方向,直接在街道旁的臨時停車位上停下了。

溫少遠抱著她哄了一會兒,聞歌這才漸漸平靜下來,等回到客棧,只來得及吃個飯洗個澡,一沾床就睡著了。

耳鬢廝磨了一番,溫少遠的手往下探時,被她反握住手腕壓在了枕頭上。她低下頭來,柔軟的短髮落在他的臉側,晨風吹來,晃動著拂過他的臉,微微地癢。

溫少遠挑眉,突然笑了:「想在上面?」

聞歌剛要伸出的爪子被他這一聲立馬嚇得縮了回去,她低下頭來,靠在他的頸間,也笑了起來。

他的手順著她的脊背往下,指尖像是有火苗在燃燒一般,所到之處皆酥酥麻麻的。

聞歌張嘴在他的鎖骨上咬了咬,尖尖的牙齒,就像是助燃的東風。

溫少遠原本還體諒這兩天她太辛苦,不料,一大早就如此挑戰他的自控力。

他抬高她的手腕,溫熱的唇印上來,輕輕一吻,像是一場紳士的邀約,一吻定情。

歡愉和木樓下嘈雜的人聲相伴,真是一場別樣的盛宴。

毫不意外地,到梵音寺時已經是下午了。

即使不是周末,梵音寺的香客也格外多,多是從五湖四海慕名而來的。

還未到門口,就已經聞到了山間空氣中飄散著的濃濃的檀香味。

山霧繚繞間,黃牆紅瓦的寺廟格外巍峨,佇立在山腰上,頗有些雲霧仙氣的意思。

聞歌在山腳買了香,起先自己抱著,爬了一段山路就覺得累了,瞥了瞥兩袖清風,走了這麼多路依舊雲淡風輕的溫少遠,自我安慰著:「夫妻本是同林鳥……誰拿誠心就好!」

溫少遠走了幾步,回頭見她沒跟上來,看她鼻端一層細密的汗,望了一眼遠在台階之上的寺廟:「要不要先休息下?」

路邊有為遊客修築的涼亭,可供香客休息。

聞歌坐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水,等爬到山腰時,已經累得快直不起腰了。

腳下的石階上三步一蓮,或綻開,或含苞待放,在濕漉漉的地面上顯得格外生機勃勃。沿著黃牆的小徑一路往裡,最先看到的是梵音寺正前方擺放著的香爐,正裊裊冒著白煙,那聖潔的煙霧,在陽光的映照下,如同一面輕紗。

聞歌用那桶香拜了菩薩和佛祖,又去求籤。

窗前籠著一層陽光,桌前坐著個小和尚,大殿里香客絡繹不絕,只有他那裡很清靜,鮮少有人打擾。

聞歌剛走進去,小和尚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聞歌和溫少遠。

他正在抄經書,輕聲嘀咕:「師父不在,沒人解簽。」

聞歌瞄了眼他手掌下壓著的紙頁。

小和尚的鋼筆字雋秀,隨意一眼掃去都能看到他的筆鋒溫潤,一筆一畫都用了不少力道。

見聞歌瞅著他的字,小和尚低頭看了看,忽然鬆了口:「你要是不嫌我不太會解簽,可以來求一求。」

還有這樣的說法?

聞歌和溫少遠對視一眼,也沒客氣,跪在綉著蓮花的蒲墊上,閉眼搖著簽筒。

這一處安靜遮擋在經幡之下,聞歌跪在那裡,整個人攏在寬大的外套里,陽光從窗口透進來,她的面色顯得格外平和。

清脆的一聲簽響。

聞歌睜開眼來。

小和尚已經拿起那支簽,翻來覆去地掃了幾眼,搖頭晃腦地去後殿了。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離,他才想起兩位香客沒跟上來,回頭叫了一聲:「兩位施主跟我來吧。」

溫少遠扶起她,彎腰揉了揉她的膝蓋——自從進了寺廟就一直往蒲墊上跪,也不知道這膝蓋受不受得了。

小和尚回頭看見這一幕,頓了頓,這才扭回頭去,直到進了後殿再沒回過頭。

小和尚在解簽,聞歌就到處看看摸摸。這樣的古寺廟,無論是擺設還是僧侶都是極好的,按照佛家話說,應該是有佛性。

小和尚皺著眉頭碎碎念了一會兒,才道:「這是上上籤,算是很難得的一支簽。兩位施主想問什麼?我只能參透姻緣。」

聞歌忍不住發笑。

「那就姻緣。」溫少遠按了按她的背脊,示意她嚴肅一些。

小和尚瞥了聞歌一眼,這才說道:「姻緣線並不是很順暢,但是好在最終有結果了。按照這簽的解釋,就是有花開必結果。施主的姻緣是命中注定,別人搶不走、奪不去、求不來。」話落,他看了眼聞歌,笑眯眯地道:「忘了說,解簽要添五塊錢的香火錢。」

他說得順耳,溫少遠沒有猶豫,直接遞了錢過去,沒有零的,是一張整百的。

小和尚在手裡捏了捏,把錢退了回去:「只要五塊錢,我幫施主們供在月老前。若不是他老人家,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聞歌正好有零錢,摸出五個一元硬幣給了小和尚。

「哎……」她還想搭幾句話,問問大師在哪兒,小和尚卻已經走遠了。

溫少遠握住她:「走吧,去看看你說的許願樹。」

聞歌還在看就要消失在盡頭的小和尚:「怎麼覺得這個小和尚說話神神叨叨的?」

溫少遠一笑,瞄了眼長廊的盡頭,牽起她抬步走去:「無關的人。我們隨意走走吧。」

一下午的時間足夠逛遍梵音寺,聞歌也不著急,晃了晃他的手:「小叔,你說那個小師父說的……」

「有點意思。」溫少遠倏地笑起來,把手心的紙團攥緊。

剛才小和尚解完簽后,他就順手拿在了手裡。

「佛生花一雙,差之微毫釐。菩提樹一株,共結姻與緣。」

這紅塵俗世,卻是凡人間。

窗口透進來的陽光慢慢延伸著,有一束落在佛前,整條長廊似乎都在瞬間被點亮一般,映照著漸漸遠去的一雙人。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小叔,我的名字就是從王昌齡的《採蓮曲》里來的。」

聞歌始終覺得,遇見溫少遠,便是她的一次新生。

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個站在窗前,把手從銹跡斑駁的防盜窗外伸進來握住她的人。那種久違的溫暖,就像是沙漠中瀕臨死亡的旅人,在生命最後一刻,終逢甘霖的感覺。

有那麼一個人,在進入你的世界之初,就以一種獨一無二的方式佔據了你的全部心神,此後,他的一切,你都願意接納,並甘之如飴。

你懂了嗎?

那種以一個人為世界中心的愛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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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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