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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封后旨意打了個措手不及,待聽清旨意要冊立之人為何人後,立即便有三名朝臣異口同聲跪地請求『皇上三思』!
有了帶頭之人,隨後又陸陸續續有大臣跪在地上附和,一時間,殿內均是此起彼伏的『皇上三思』。
趙弘佑冷冷地望著跪倒在地的眾人,這些人出於什麼心思反對他冊立小狐狸為皇后,他最是清楚不過,后位久空,小狐狸身後又無強而有力的支持,誰不多想幾分,盼著爭取一把。
「皇貴妃孕育皇嗣有功,只是已晉了位份,且不過數月,如今這般突然封后,實在有欠考慮,請皇上收回成命!」
「自來婦人之本份便是為夫家開枝散葉,皇貴妃如今獨寵於後宮,其他嬪妃難以陪侍君側,是為善妒,乃德行有虧,實不足以母儀天下!」
「皇貴妃媚主獨寵,排除異已,橫行後宮,言行等同禍國妖妃,如此人物,又怎適宜入主中宮!」
『啪』的一下巨響,將口若懸河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嚇了一跳,循聲望去,見龍椅上的趙弘佑一臉肅殺之氣,右邊的扶手卻是被他重拳砸得粉碎。
「禍國妖妃?龍鳳雙生乃天降祥瑞,皇貴妃孕育雙胎,根本就是福澤深厚得上天眷顧之人!況且,君主無道方滋生妖孽,若她是妖妃,那朕豈非無道昏君?!」冷冽的目光從方才滔滔不絕的朝臣身上一個一個掃過,目光經過之處,儘是嚇得哆嗦不止的大臣。
殿內氣氛一時便僵住了。
良久,禮部尚書出列躬身道,「皇貴妃於社稷有功,皇上早前已加以封賞,如今突然封后,不只朝臣,便是宮中其他娘娘也難免不服!皇貴妃自進宮后,深受皇恩,侍奉皇上盡心儘力,只是,一國之後職責何所巨,等閑人焉能承擔?至於妖妃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市井粗語實不宜搬諸於朝堂之上,封后一事,還請皇上三思!」
見是這個老古板,趙弘佑臉色稍凝,還來不及說話,卻又見下首左側朝臣站立之處走出一人,他只望了一眼便認出那是凌淵。
「自古子嗣為大,皇貴妃既於社稷有功,為何不能入主中宮?宮中嬪妃有孕晉封是常例,可縱觀歷朝歷代,可不曾明言只能封賞一回?至於一國之後職責……難道諸位大人家中有天生便適宜執掌後宮之人?」不疾不徐,甚至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話,卻鮮明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本還想著再趁機爭取一番的朝臣,見年紀輕輕便晉了吏部侍郎的凌淵出來支持蘇沁琬,心中均是一突,還未回神,又聽一個渾厚的大嗓門直叫,「凌大人所言甚是,龍鳳雙生,大齊自立國后何曾見過如此福氣之人?別的嬪妃生一個晉一回,皇貴妃一下生了兩個,晉兩回也極為公平!還有什麼皇后職責,下官認為,上至一國之後,下至農家粗婦,最大的職責便是延綿夫家血脈!」
未來女婿的話,他自然得支持!
「臣認為兩位大人所言甚是!」不過須臾,又有另一人站出附和,眾人尋聲望去,心中俱是意外,皆因此人並非哪個,乃是賢敏皇后親弟夏遠知。
連前國舅都支持,莫非……
很快地,眾人齊唰唰的目光便落到始終不發一言的太傅夏博文身上,夏遠知支持皇貴妃,到底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太傅府的意思?
老神在在的夏博文察覺身上的視線,暗暗嘆了口氣,半晌之後緩緩地道,「老臣以為……」
見他終於發聲,朝臣均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細聽——「老臣以為,皇貴妃理應入主中宮!」
趙弘佑定定地望了他一會,夏博文,終是個識時務的!
見歷經三朝的夏太傅都選擇支持,原本還堅決表示反對的那幫人當中,已有不少開始動搖。
他們家又沒有適齡姑娘,何苦跟著別人一起鬧,皇上旨意都已經下了,他們再反對,若因此觸怒了皇上,那……
「朕的皇后,亦即吾妻,她唯一的職責,便是陪朕共赴白首,封后旨意既下,那便絕無更改之可能!」見兩派人馬爭論得差不多了,趙弘佑揚聲堅決地表明態度。
「好、好、好,說得好,哈哈哈!」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眾人回頭一望,便見一身親王服飾的謙王大笑著走了進來。
見皇室輩份最高的謙王到來,在場眾人均精神一震,皇上向來尊敬謙王,若是他不許……
「皇伯父!」趙弘佑亦是意外他的出現。
謙王捊須含笑望向他,眼中有欣慰,有歡喜,也有贊同。
「皇貴妃品行貴重,賢惠純良,又於我大齊有功,自當冊立為後以正中宮!」也不知過了多久,謙王方迎著朝臣灼灼的目光,一字一頓無比鄭重地道。
「臣弟附議!」始終默不作聲的靖王緩緩地站了出來。
啟元九年春,啟元帝下旨冊封皇貴妃蘇氏為皇后,至此,久虛的鳳坤宮終於要迎來它新的主人。
蘇沁琬從來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入主中宮,成為大齊新一任的皇後娘娘。望著跪了滿地向她道賀的宮人,她仍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一個挺拔的熟悉身影出現在眼前。
見她果如自己所料那般傻愣愣地不知反應,趙弘佑不自覺地揚起了溫柔的笑容,大掌伸出去將那隻軟若無骨的小手包住,也不懼周圍之人,只低低地道,「與我到一個地方去,可好?」
蘇沁琬機械地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出了殿門,一路沿著宮中御道徐行。
柔和的清風拂面,也讓她稍稍回神,腳步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小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垂著頭低聲問,「為什麼呀?為什麼要、要冊立我?」
趙弘佑停下腳步,定定地凝視她片刻,這才輕嘆一聲伸過手去抬起她的下頜柔聲道,「為什麼要冊立你,你真的不知道么?」
蘇沁琬垂眸不敢看他,良久,一絲甜蜜幸福的笑容躍上臉龐,她緩緩抬頭,纖細的雙臂慢慢環上他的腰,整個人偎進他的懷中,對著他的視線笑得得意又歡喜,「我知道,因為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所以要冊立我為你的皇后!」
趙弘佑輕笑出聲,心中溢滿了欣喜,他的小狐狸,終於打心底處真真正正地正視了他的心意,並且,徹夜堅信了他對她的愛!
能大聲說出這一番話,可見她心中極有底氣,這樣的底氣,也是他致力給她的。
「對,因為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到除了你,絕不允許任何人站在身側共享我之所有!」他緊緊鎖著她的視線,緩慢又堅定地道。
蘇沁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眉眼彎彎,芙飛雙頰,艷勝桃花,嬌若海棠。她整個人伏到他的懷抱中,甜蜜蜜的語調帶著一絲狡黠的得意。
「本宮准了,准你很喜歡很喜歡我,准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謝皇後娘娘恩典!」趙弘佑輕笑著摟緊她,心情愉悅地陪著她鬧。
兩人情意綿綿地攜手到了一座巍峨的宮殿前,蘇沁琬抬頭一望,認出是鳳坤宮,不解地側頭問,「為何要帶我來此處?」
趙弘佑笑而不語,牽著她進了宮門,邁入正殿,而後輕輕推開了寢間的門,「來,進來!」
蘇沁琬跟著他進了門,見屋內一切擺設甚是雅緻,卻瞧著與整個沉寂了多年的宮殿不甚搭配。
「這是母后的寢間,當年母后便是歇在此處,我五歲前,也時常想理由膩在此,這兒,曾經是我最幸福的所在,如今,我打算著人重新布置,日後咱們便住進來可好?」趙弘佑充滿感情地輕撫屋內一桌一椅。
「這既是文純皇后……我又怎能……」蘇沁琬有些猶豫。
趙弘佑輕嘆一聲,溫柔地環著她道,「小狐狸,我希望前半生與後半生的幸福從此融合一處。況且,母后一生最疼愛的便是我,如今我得心中所愛,她只會無盡歡喜,當日此屋得以保留,皆因我心中執念,母後去后連身體都不願留,又怎在意這些外物!」
蘇沁琬吃驚地望著他,文純皇后連身體都不願留?難道?
「你沒猜錯,如今在定陵與父皇合葬的乃一座空棺……」想到文昭皇帝發現棺中不見妻子后瘋狂逼問他的情景,他心口又是一痛。
既然如此深愛,當初又怎忍心傷她!
「小狐狸,來見見母后。」他深吸口氣,牽著她進了裡間,對著裡頭掛著的畫像跪下。
「母后,她叫沁琬,乃前江閩總督蘇銘韜蘇大人之女,如今是佑兒的妻子,也是您的兒媳婦!」
蘇沁琬失神地望著畫中一身戎裝的女子,心中驚奇不已,這便是那傳奇般的文純皇后?
聽到身邊人提及自己,她連忙回神,卻被『妻子』二字觸到了心中最柔軟之處。
妻子……她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
幸福的笑容浮於臉上,她恭恭敬敬地朝畫中人行了大禮,聲音清脆悅耳,「母后,我叫沁琬,蘇沁琬……」
***
封后大典進入如火如荼的籌備階段,蘇沁琬這個主角卻是清閑得很,每日陪著一雙兒女逗趣,待趙弘佑歸來后,兩人用了膳便會手牽手到園子里散心消食。
這日依然如此。
察覺身邊的小狐狸又有點蹦蹦跳跳的跡象,趙弘佑暗暗嘆氣,都當娘的人了……嘴角弧度漸漸揚起,他已經可以想像,日後待另兩隻小小狐狸會走路會說話時,自己會有多忙碌。
蘇沁琬自不會發現他的心思,見前方鮮花開得正艷,她掙扎著鬆開他的手,提著裙擺快步走過去,挑了幾枝折下抱在手上,這才歡歡喜喜地回到他身邊,一臉獻寶地問,「怎樣怎樣,這花可好看?」
「人比花嬌……」趙弘佑含笑低語。
蘇沁琬有些羞澀,可更多的卻是得意,紅撲撲的臉蛋上,那一雙明亮若星的翦水眼眸媚意流淌,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盡說好聽話哄我!」
趙弘佑心中好笑,這小狐狸明明歡喜得意得只差沒將小尾巴搖到天上去了。
正歡喜間,郭富貴小步上來稟道,「皇上,禮部尚書已到了!」
趙弘佑點點頭,輕輕捏了捏蘇沁琬的臉蛋,柔聲道,「我還有事,這便先去了,你再逛片刻也回去,莫要把自己累著。」
「好,你放心!」
獨自逛了片刻,也許是身邊沒有那個人陪她,本是美好的景緻也覺失了色,蘇沁琬漸覺無趣,便也打算離開。
方走了幾步,迎面便見幾名貴人結伴而行,當中的一位便是陳貴人,而陳貴人左側那位臉色瞧著有點蒼白,她細一看,認出竟是江常在!
早前燕徐二妃之爭,便有江常在誤服了御藥房的葯而中毒吐血,後來御醫多番會診才撿回她的性命,只是身體卻已遭損,今日可算是她出事後蘇沁琬頭一回見她。
那幾人也發現了她,對這位深受聖寵的准皇後娘娘,哪怕她們再不甘願,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蘇沁琬無意為難她們,只點了點頭便打算離開,卻聽江常在突然出聲,「娘娘如今的美滿,不過是踏著後宮眾人的不幸所得,早死的常嬪、劉貴嬪、夏清妃,無緣無故死了的燕貴妃、方容華,突然一病沒了的簡淑儀,曾經種種會防礙娘娘之人,一個接一個讓了路,娘娘難道還要踩著嬪妾等人成就幸福么?」
一時間,眾人均震驚地望著她,那幾位貴人心中卻有絲興奮,終於有人說出了她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蘇沁琬一怔,視線漸漸聚於她的臉上,那蒼白的臉上有著無法忽視的怨恨。
曾經離去的面孔一個接一個在她腦海中浮現,良久,她冷笑一聲,清脆響亮地道,「本宮自問走至今日,雙手從不曾沾染鮮血,本宮問心無愧,亦不怕任何人詆毀,至於你說的踩著別人的不幸成就自己的幸福……」
說到此處,她猛地臉色一沉,「後宮自來如戰場,上得了戰場便要做好會落敗的心理準備,難道從來只許你們自己勝,不許別人贏?!」
「宮中沉浮各憑手段,你們若心中不服不甘,那自去爭,自去搶,本宮絕不干涉。只是,你們也得承受得住本宮的手段!」
幸福從來不會自動自覺地來到誰的身邊,它來之不易,而她會仔細呵護珍藏,進宮的女子,難道會不清楚一旦無寵會面臨怎樣的結局?可她們依然進來了,不管因什麼緣故,懷什麼心思進來,那都是默認了宮中鬥爭的規則。
有爭鬥,便會有輸有贏,自古成王敗寇,後宮亦然!
冷冷地掃了一眼那幾人,蘇沁琬這才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她不是軟柿子,亦不是會為了所謂賢名而委屈自己的人,是她的,她就會牢牢抓在手中,任何人休想覬覦半分!
正翻閱著禮部呈上來的封后大典日程安排的趙弘佑,聽到小太監回稟御花園那一幕,兩道濃眉深深地擰了起來。
「傳朕旨意,除皇貴妃及崔芳儀外,宮中其他嬪妃悉數移居長春宮!」
長春宮乃後宮最為偏遠的一座宮殿,自上任入住的嬪妃過世后便一直空置,遷往長春宮,相當於斷了她們爭寵的可能。
遷宮旨意一下,那幾位貴人滿腹怨言,可聖意不可違,她們也只能將怨恨全數發作到江常在身上,而這一切,蘇沁琬卻無暇理會。
***
五月二十八日,乃欽天監擇定的黃道吉日,亦是封后大典舉行之日。
一大早蘇沁琬便被柳霜叫起,迷迷糊糊地由著宮人侍候她梳洗更衣,當一切裝扮妥當后,她怔怔望著鏡中著一身皇后禮服,裝扮得有幾分陌生的自己,久久無法回神。
「娘娘,該動身了!」柳霜含笑提醒。
坐在鳳輦當中,她終於感覺到了緊張,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的雙手緊緊地攥著,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越來越急促。
鳳輦終於停了下來,隨即傳來太監那尖細的聲音,「請娘娘下輦!」
蘇沁琬闔著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稍平復緊張的情緒后,緩緩探出手去搭在柳霜手上,由著她扶著自己下了鳳輦。
入目便是整齊有序的一列列侍衛朝臣,諾大的正陽殿外一片肅穆,只有偶爾清風拂動衣袂帶來的細細響聲。
本已逐漸平復的心緒又再翻起了波浪,袖中縴手握緊了松,鬆了再握。
「娘娘,莫要緊張,皇上在裡頭等著您!」看出她的異樣,柳霜輕聲安慰道。
蘇沁琬眼神一亮,順著長長的石階往上望去,果見盡頭高高站著一個人,那人身上的一襲明黃,就像一盞指引著她前行的明燈,亦讓她奇迹般平靜了下來。
緩緩地邁開步子,踏上第一級石階,目光始終緊緊鎖著那道身影。
一步又一步,每邁出一步便離他近了一些,往事一幕幕在她腦海中閃現,十載慈父嚴母的悉心疼愛,四載孫府的如履薄冰,初入宮廷的甘於平淡,魏嫻身死給她最沉重的一擊。
荷池旁的初遇,彼此各有心思;華恩殿的纏綿,她卻是迎合討好居多;晉陞婉儀,妒恨暗箭防不勝防;仁康宮遇襲,真真假假只作利用;漱勤殿上孤立無援,明裡盛寵暗有盤算,全不過慣用手段!
孫家逼迫,他強勢相護;情不知所起,芳心未許先夢醒;糾葛半生,原不知愛為何物!
醉言逼真心,恣意妄為只為試探底線;世間最悅耳動聽之話,莫過於『只要你一人』!
兩情相悅許白頭,她是他的妻,只被允許共享他所有的妻!
視線漸漸有些模糊,她極力睜大眼睛,眼前除了那含笑向她伸出手來的男子,其他萬物全為虛無。
手,慢慢地抬起,一點點向他伸去,直到感覺被對方緊緊握住,眼中蓄著的淚珠終於忍不住滴落。
「皇貴妃蘇氏,秉教名宗,柔嘉表范,溫恭素著……」郭富貴響亮的聲音傳透大殿中每個角落,蘇沁琬跪在地上,眼中淚光點點,唇畔卻漾著幸福的淺淺笑意。
他,就在她的身旁……
「以冊寶冊,立爾為皇后,締……締結白頭之約,欽此!」
蘇沁琬猛地抬頭,吃驚地望向前方的趙弘佑,他、他竟將白頭之約寫入封后聖旨上!
趙弘佑神情柔和,笑意始終不改,幾步上前親自扶起她,緊緊握著她的手面朝百官。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陽殿上,百官朝賀,他始終緊緊牽著她,並肩接受一聲響似一聲的朝賀。
封后大典禮成,新冊立的蘇皇后擇日遷入鳳坤宮。
望著煥然一新的宮殿,再看看殿內布置得溫馨又不失皇家氣派的每一處,蘇沁琬再忍不住歡呼一聲,縱身撲入噙笑不語的趙弘佑懷中,驚出毫無準備的他一身冷汗。
「都當娘的人了,還這般沒大沒小,萬一傷到自己……難道你是要嚇壞我不成?」趙弘佑驚魂未定,恨恨地教訓道。
「你在啊,你在的話我就不可能會傷到的!」蘇沁琬笑嘻嘻地在他唇上落下安撫性的一吻。
趙弘佑氣結,可心中卻滲出絲絲縷縷的甜。
他無奈地搖搖頭,大手環著那纖細的柳腰,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大掌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腰間來回輕撫,語氣卻含著曖昧的笑意,「皇后這一把纖腰,柔若無骨,不盈一握,朕心甚悅!」
蘇沁琬一愣,只覺得這話甚是熟悉,細一想,那不是當日初次侍寢后,他對自己所說的么?
想到此,她嫣然一笑,纖臂摟著他的脖頸,緩緩地湊到他耳畔,吐氣如蘭。
「原來,吾皇愛細腰……」
「哈哈哈哈……」清朗的大笑聲順著吹進殿內的輕風,飄送到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