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刁難

第606章 刁難

她嘟著小嘴,「已經有了?我還想如果沒有,就做來賣。難道要繪畫賣錢,我這幾日繪了幾副花鳥圖,少游,要不是放到咱家名下的文房鋪子賣吧?聽說京城人都愛取什麼雅號,你也給我取一個雅號,再刻一枚印鑒,我一個月繪上幾幅拿去賣。」

李觀哭笑不得,「你沒銀子?」

「那是你的銀子,我有手有足為什麼不能掙,到時候你把我養廢了,有一天你不要我怎麼辦?我不是得餓死了?我這麼不好,早前身體不好愛生病,後來好些了,又和你使小性子,你這麼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又說傻話了,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們能結成夫妻有多不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我永遠不會不要你的。」從後面緊緊地擁住她。

白芷、白芹帶著李康退出內室,兩個臉上微微發紅。

「四老爺對太太可真好?」

白芷打了噤聲的手勢,低聲道:「聽人說,四太太除了相貌長得不像鳳歌公主,這才華、性子都像。」

白芹驚道:「你是說四老爺他……他……」

白芷點頭。

白芹沉吟道:「四太太可真是好命。」因為和鳳歌公主一樣愛繪畫,性子又像,就被四老爺當成鳳歌公主的替身,巴心巴肝地待她好,還捧在手心上疼著。

李觀道:「等宮宴后選個沐休日,我把京城田莊、店鋪上的管事都喚來,你與他們見見面,往後我把這些交給你打理,可好?」

「好!你每日要入朝辦差,還要打理家裡的生意,很辛苦,我願意試著打理,不懂的我就問你。」

李觀親吻著額頭,每日無論在外頭多忙,想著家裡有她在等他回家,他就迫不及待想回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分離、痛苦,而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只想好好陪著她。

她理解他,深知他的雄心壯志,鼓勵他入朝為官,鼓勵他為民辦事。

*

二月十二日是沐休日,也是三公主滿百日的宮宴。

李觀夫婦起了大早,先是沐浴更衣,再是打扮挽發,江若寧想著這是大日子,便用心地繪了淡妝,原是七分顏色,這一打扮竟有十分容色:冰玉香膏一抹更顯容貌嬌妍,膚白若羽毛;如緞長發一挽,尤顯裊裊風致;眉心的銀箔花鈿散發出淡淡的芒色,宛如這閑淡的笑、驚世的美、逼人的眼。修了黛眉,補了眉色;挑了些冰玉香膏抹唇,再用最小的畫筆沾了胭脂粉描在唇上,她抿了抿嘴,用帕子拭去多餘的地方,一個擁有驚艷之容的絕色美人就呈現眼前。

出門前,李觀叮囑奶娘照看好孩子,又令十六在家看好五斤與李康兩人,不許她們出門。

李觀騎馬,江若寧則與翠淺共乘一輛馬車。

宮門前已聚了不少的人,多是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陪著自家夫人前去參加三公主的百日宴,在最前頭的依然是寧國候府的薛夫人婆媳,再有容王夫婦、德王夫婦、敏王府、玉鸞公主、雪鸞公主等人。

要進宮門就得下了轎輦,經過監門衛查驗後分男女離開,男子的宴會定在上林苑,內命婦則在御花園參宴。

李觀低聲道:「若兒,你別緊張,皇後娘娘人很好,待用過午宴就會出宮,到時候我在宮門外等你回家。」

江若寧道:「你放心,我不給你惹事。」

李觀看向翠淺,示意她多加照顧,翠淺回了一抹會意的眼神。

江若寧與翠淺並肩而行。

「快點!快點,聽說翰林院學士李觀帶了他妻子來,我倒瞧瞧這女人,有什麼能耐讓李大學士情有獨鍾。」

「定然是個大美人,否則怎麼把李觀迷住了。」

年輕的官家太太們議論紛紛。

明珊郡主與明瀾郡主一前一後走著,聽到眾人議論,忙忙問道:「李觀的夫人,在哪兒?」

她們聽過這事,說是李觀為了給妻子治病,曾辭官帶著她四處尋醫問葯,後來還真被他給治好了,就那樣一個多病體弱的妻子,居然得李觀不離不棄,這許是天下女人都羨慕之事。

翠淺怕江若寧多心,「四族嫂,這京城的女人就這樣,你……你別怪她們。」

江若寧譏諷地道:「她們當我是猴子,我還當她們是猴子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嬌喝聲:「本妃不就是多瞧了你一眼,我怎就變猴子了?」這斥罵的是一個紫衣華服的貴婦人。

翠淺一眼就認出,這熟悉的眉眼,便是化成灰,翠薇宮的舊人也沒人會忘記,不是旁人,正是溫令姝。

溫令姝想著:李觀不是獨愛鳳歌公主,怎麼鳳歌仙逝不過三年,就娶了旁人為妻,還是個體弱多病的,為了她,連官都不做,可見有多寵愛。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氣得不輕,雖然她彼時已嫁給慕容瑾為側妃,還是生生地氣一場。

她無數次地想要取鳳歌而代之,可最後,還是與李觀無緣。

對李觀,她瘋狂地愛過,但後來只有無盡的怨恨。

對鳳歌,她有嫉妒、羨慕,也藏有一份說不明道不清的敬重愛情。

她曾得到的郡主身份與封號,緣於鳳歌,也毀於鳳歌。她的才名,也起於鳳歌,也滅於鳳歌。

溫令姝大喝一聲:「聽聞你也姓江?跪下!」

翠淺惱了,「溫側妃,你憑什麼罰我四太太跪下?」

「尊卑有別,皇家是君,她是臣婦,居然敢罵本妃是猴子,難道不該罰嗎?膽敢出言不訓,辱罵本妃是猴子,本妃就能罰她。」

翠淺還要分辯,江若寧沖她搖了搖頭,提著裙子跪在石板路上,初春的石板路很涼。她不能不跪,她怎麼知道旁邊有個女人追著她看,川流不息的婦人里大家都只顧著看她,誰曾留意她與翠淺說的話。

溫令姝從上到下的打量,「看著倒挺本分老實,卻張著一張狐媚臉。」

薛玉蘭與鳳歌的感情那麼好,情同姐妹,李觀「移情」以薛玉蘭的性子,心下一定不快,薛玉蘭不能拿李觀如何,但可以罰江氏。溫令姝藉機罰了人,一定能在薛玉蘭那兒討個好印象,到時候,她還可以說是替鳳歌出氣。

溫令姝心下一思忖,越發覺得罰江若寧罰是件明智之舉。

後面移來了玉鸞、雪鸞、青鸞三姐妹。

青鸞是兩年前嫁出宮的,丈夫是她自己挑選的,是順天府的名門公子。

雪鸞問道:「九姐,要不要管?」

青鸞忙道:「管什麼?溫令姝是讓人恨,可李觀的新夫人……我可不喜歡,李觀不是誰都看不上,居然一氣不吭就娶妻了,把璦皇姐放在何處?」

玉鸞不作聲,恍然未見,揚頭往前方移去,這種事她還是兩不管,只管看好戲就是,聽說李觀這新夫人,身子可不大好,一會子這事傳到上林苑,李觀一定不會就此罷休,這看著是人溫吞性子,惹急了他,也是個危險人物。

對李觀的評價,是秦文說的。

究其為何秦文有這般說辭,秦文曾舉例說了幾點,一是奉天府當年的官商勾結案,表面看著是興郡王殺人,可這背里李觀可沒少給出主意。

四王爺是如何失了廣平王的爵位,因包庇首犯觸怒龍顏,即便靖武皇帝登基,也遲遲不肯給四王爺一個爵位封號,這一度使得他身份尷尬。

就憑慕容璉一人之力,讓他與四王爺斗,秦文可不認為慕容璉有這本事,除非這人是慕容琳,很顯然奉天府官商勾結案的背後,立功的是慕容璉,而暗處的李觀也有功勞。

翠淺氣得不輕,「溫側妃,四太太身子不好,你這樣待她……」

「她敢罵本妃猴子,就要承受本妃的怒火,本妃什麼時候消氣,什麼時候方讓她起來。」溫令姝覺得很痛快,打壓了江若寧,就是打李觀的面子,她可打聽清楚了,這江氏是江南的孤女,無家人親戚,更無任何家世背景,她有甚好怕的?

翠淺連道兩聲「好!好!」提著裙子往鳳儀宮方向奔去,她在宮中多年,皇后所居的中宮鳳儀宮還是知曉的。

翠淺尋了藍凝,把溫令姝罰江若寧跪路口的事說了,「藍凝,這可如何是好?她身子原比尋常人弱,要是跪出個好歹來……」

「你別急,我這就稟了皇后。」藍凝進入大殿,將溫令姝說了一遍。

薛玉蘭當即就火冒三丈,「溫令姝又想鬧什麼?皇家是君,她也成君了,可以肆意處罰朝廷四品命官的妻子。去!讓小卓把人帶到翠薇宮小憩,再請了太醫給瞧瞧,莫落下什麼病根。」

藍凝應聲「是」,面露感激。

薛夫人道:「溫令姝又做什麼了?」

薛玉蘭氣得胸口起伏,「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親王府世子側妃,就本妃、本妃地自稱著。昔日讓她做世子側妃,還真是抬舉她了。在後廷之內,就敢代本宮處罰命婦!」

小鄧向前幾步,哈腰答道:「娘娘,莫為這種小人氣壞了身子。」

薛玉蘭道:「也不知是誰挑的頭,官太太們爭著去瞧李觀的夫人,李夫人就小聲與翠淺說了句『她們拿我當獨創猴子,我還拿她們當猴子』,偏巧溫令姝也在追著瞧,就被他聽見了,直說李夫人罵她是猴子,罰李夫跪在路口上,說她不消氣,不許起來!」

小鄧一聽也跟著生氣了,但只不說話。

薛夫人、薛世子夫人只覺奇怪,這好好的,怎皇后與小鄧都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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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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