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中)
就是因為李慕之與何奈最後說的那一句話,何奈在飛機上多久,她的心裡就鬱悶了多久。何時看到他頭上的那個包,也忍俊不禁。
「笑什麼笑,你姐我身為強大的人類以為我連這點小痛都忍不了嗎?!」何奈用一個凌厲的眼神堵住了何時那臭小子的嘴。
下了飛機后的何奈直奔了古地,見到老爺子如往常一樣坐在那個老位置逗鳥,她連忙走上去,脫下外套就說道:「老爺,下次你要出遠門的話告訴我和何時一聲,要不然得多擔心啊。」
老爺子有些微怔,這何奈突然怎麼了,什麼時候這麼明顯的將關心寫在臉上了,以前他去哪可沒有告知什麼的。
「我說何奈啊,你趕緊跟老爺說說,你怎麼和李先生在一起的?」
何奈眉毛一皺:「我倆哪有在一起?」很顯然,何奈誤會了老爺子的意思,甚至連後來進門的何時都聽出了老爺子需要表達的什麼,對於何奈的自作多情,何時嗤笑了一聲站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老爺問的在一起不是你想象中的在一起好嗎?怎麼?難不成你離婚沒幾日就迅速的看上了人家?」
被戳穿的何奈心情有點不爽,一甩手打開何時:「什麼離婚看上的,再說,我那算是離婚嗎?連婚都沒有結成!」她也是還好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婚結成,萬一要是結成了自己豈不是要變得更加的悲劇?
「何奈,那玉石,是確定在李先生的手裡嗎?」
「嗯,對了老爺,李……李伯駒,是你的恩人?」何奈很勉強的記起這三個字,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記憶里隱隱約約的確實是這三個字沒有錯。這時老爺點了點頭,不禁再次的想起三十年前那場賭石。
邊回憶邊說起關於那玉石:「李伯駒就是李慕之的父親,當日李先生來過我的店裡,只是提到了他父親去世的消息,但並沒有說出他和他父親的關係,所以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李先生。那玉石,叫仙鶴,是我當年在緬甸遇見李先生他父親時候被委託的。」
當年的老爺子,名氣比現在還要大一些,當時他正值中年,憑著經驗四處幫人鑒寶闖了名氣,也被受邀去了不少的博物館,因為對玉器獨具慧眼,被一個富商邀請掌眼原石,也就是那個賭石會。誰知道他所鑒定的原石被人掉包導致砸開以後一文不值,富商把氣都責任都歸咎於老爺子的失誤上,一氣之下雇了緬甸的一些地下打手圍攻他,而老爺子也就在當夜,鑒寶師的名氣也大落,甚至以後好幾年都被業界封殺,一直到後幾年才逐漸的好轉。
而老爺子就要被打手抓的千鈞一髮時刻,李伯駒來到了他的身邊,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順道將手裡的仙鶴交給了他,一直到現在,老爺子都還深刻的記得當時候李伯駒先生眼裡的著急以及絕望,他萬分的叮囑老爺子說道:「先生,這東西對我非常的重要,還望你能夠幫我一個忙,幫我保管行嗎?我叫李伯駒,除了我還有犬子李慕之,這東西其他人務必不要給。如果你能幫這忙,我自是感激不盡。」
老爺子看到那青年人滿頭大汗,一臉的焦急,再聯合周圍的環境,不難想象他遇到的境地估摸著和自己差不多,身後有著無法擺脫的危險。但是他幫助了自己擺脫那一群打手,並且還將一張渡船到越南的船票給了自己。
所以保管這東西,老爺子自然是二話不說的答應下來了。只是他未曾想到,在三十年後,他的兒子會告訴他的死因,就在他把仙鶴交給老爺子之後不久,就被人害死在了賭石場里。
完整的說完那件事情,老爺子已經是有些老淚縱橫,看著何奈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何奈,李先生他父親當時候的神情,是老爺這輩子看過最絕望的神情,雖然我到現在也無法知曉他當時遭遇了怎樣的事情,但是在那樣危及的情況下,他還是伸出援手救了我,老爺在你們小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們,別人的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那也不是說著玩的。現在這年代我要這麼文縐縐的與你們說,你們心裡肯定會膈的慌,不過……」
「老爺,你想多了,我們怎麼會膈的慌呢?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你這句話我都記了二十多年了,就連何時現在耳朵估計都起繭了。」
何奈見到老爺子一會就吐露那麼多的真心話,也實屬難得,想起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拉扯著自己姐弟兩長大,當爹又當媽的,心裡話在平常也沒有說出來,而她與何時呢,也不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現在他能夠說這麼多,何奈覺得自己對老爺做的確實夠少了。心裡也不免有些愧疚,同時也不想老爺子這把年紀了還有無法排泄的心事。
何時拉過椅子坐在老爺子身邊:「老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現在玉石到了李慕之的手裡,就等同於再次回到了你恩人的手裡,這麼多年你的重任也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好好享受當下,順便,我還有一個消息要說。」
他搓了搓手,微微停頓了一下,見到老爺與何奈兩人都紛紛把腦袋轉向自己,他才抬起下巴頗為驕傲的說起自己的好消息:「下個月我就要去多倫多參加那個設計大賽的決賽了。」
聽到這消息的何奈一怔,突然記起在結婚之前何時就說起自己參加了一個國際的設計大賽,是一個室內空間的設計,如果要參加決賽的話豈不是已經過了初賽?
這消息確實是個好消息啊,就連平常不輕易夸人的何奈都一手伸過去捏住何時的臉笑著感嘆:「小子有出息了,不錯不錯!」
何時勾了勾嘴角,很明顯的玩味意思,聳了聳肩就大步的走到後院端水去了。
何奈見狀,正想要問老爺子吃沒有吃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開口問道:「何奈,李先生想要拿回玉石為什麼沒有直接和我說,而是要從你的手裡拿過?」
何奈雙眉微微一簇,回憶了一下,印象中好像李慕之沒有和自己說這個理由,唯一涉及到的也就是那天晚上他打通了老爺的電話說什麼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沒有告訴。
對於這件事情她其實也感覺到挺奇怪的,不過想來他有不可說的原因,也就沒有必要去深究了。與老爺子說過之後老爺子也表示能理解:「若是沒有說明,想必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只是沒有再見他一次,也著實感到遺憾。」
「老爺,你不是常說,如果有緣的話上天自然會安排你們見面么,所以你也沒遺憾什麼的,我想他肯定還會來荊炎,他家的宅子不都在這裡么?」
「宅子?」聽到何奈說這話的時候老爺很自然的接了下去,看到老爺這樣子,何奈估摸著他還是不知道李慕之在這裡有自己的宅院這事。於是就把上次送畫軸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老爺子一聽到那個地址,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甚至從抽屜里將荊炎地區的底圖都找了出來。
當初李先生給自己地址的時候他沒有多想,現在對比一下,當初上面所寫的地址竟然是整個荊炎區唯一的一棟價值連城的古宅院。對於那樁古宅,荊炎里這圈子裡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只是流傳的版本太多,有說是哪個富商的,也說是那個時期的一個名人的,猜來猜去竟然是李家的。
想來當初能得到伯駒的相救,也是一種不小的緣分。
何奈見到老爺子表情嚴肅,因為好奇也湊過去,看到那一張地圖隨口問了問:「老爺,別跟我說你不僅與他們家的玉石有著一段不可解說的淵源,現在和他們宅子也有不小的緣分啊。」
面對何奈的打趣,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將地圖收好整齊的疊在抽屜里,拉了拉臉:「莫胡說。」
何奈勾了勾嘴角,目光不經意的掠過桌子,忽然看到桌子上放到了一個很眼熟的盒子,遂順手拿了過來,她這一舉動忽然就提醒了老爺子,只見老爺子指著盒子說著:「對了,我差點給忘了,這是卓越寄過來的,我把快遞的包裝袋給拆了,還來不及看裡面的。」
一聽到卓越這兩個字,何奈心猛地一揪,一股無名的怒火就由心而生。打開盒子,裡面兩個戒指差點就晃瞎了何奈的鈦合金眼。當日她拿走他的邀請卡之後順手把這狗曰的戒指扔在了他衣服口袋裡,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還想反倒一耙,又給寄過來了。
何時端著水杯從後面看到了盒子里的戒指,他眼色一緊,一口氣將杯子里的水一口氣喝完,大步走到何奈的面前從她的手裡搶過盒子,順手將男的那號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還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嗤笑了幾聲:「這是你挑的嗎?眼光未免太次了點。看在它還是真貨的面子上,我勉強的拿去當掉,也好解決了我去多倫多的機票。」
本來他說前面那句話的時候何奈無語的想要搶過,不過聽到後面,竟然也聽明白了他這個弟弟的心意,於是很配合的附和道:「這麼次的戒指怎麼可能是我挑的?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眼光嗎?算你走遠遇上我這親姐,你拿去改明兒把機票錢給當回來,就說這九點九成新。」
看到何時毫不客氣的將戒指塞進口袋裡,何奈心下一暖,瞬間就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把臭小子抱在懷裡,心裡連連感嘆親弟到底還是親弟,這麼多年總算沒有白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