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報仇
這是大渝西方一個普通的城鎮,大街上人來人往,小販行人互相交互,擦肩而過。
文皓站在街上,身邊的人潮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帶著或喜或悲的情緒,無人注意這位少年身上極力壓抑的情緒。
文皓努力平復自己的內心,身後的一位侍從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側臉,試探的問道:「大人,咱們往哪邊走?」
往哪邊走?
呵,心底一聲輕笑,文皓抖了抖衣袍,淡然道:「往官府走吧!」
那僕從有些啞然,怎麼自家大人輕車熟路的呢?莫非很熟悉這裡?也不對,要是不熟悉,幹嘛特地來這一趟呢?王城裡的宅子正在修,這個時候往這裡來,莫不是來接什麼親人?
心裡暗自揣測了一番,那僕人跟著他進了衙門,身份令牌一掏,縣老爺親自出來,將文皓迎了進去。
五品官員的烏紗帽,還是能壓著一群人的,至少,眼前這些人夠用了。
文皓坦然的坐在主位上,縣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一向清楚,故而也沒說話,任他忙前忙后的張羅著,恬著臉拍馬屁。
縣令心裡也打鼓啊,怎麼回事呢?這位大人咋就來了這裡?姓名也不透露,目的也不說,就這麼乾耗著……
好生接待了這位大人,縣令才忐忑的試探問道:「大人,不知您這一次親自來,是有何公幹?下官定然全力配合您!」
文皓輕啜一口茶水。嗯,今年的新茶,看來這縣令,倒是一直過得好。
放下茶碗,文皓抬眼望過去笑的忐忑的縣令,臉上也換上了和煦的笑意,客氣道:「哦?唐大人當真願意全力協助本官?」
那縣令忙不迭的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文皓滿意輕笑,「既如此,那就麻煩唐大人。將這鎮上那文家老二。文青松給本官抓起來,關進大牢吧!」
縣令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獃獃的眨了眨眼。
文皓一臉淡然的笑意。挑眉問道:「怎麼?唐大人不願意?」
縣令及時回過神。拱手道:「下官不敢。不敢,只是……下官斗膽,請問大人您剛剛。是讓下官去抓人嗎?」
文皓笑著點頭,「嗯哼!」
「去文家抓人?」
「嗯哼!」
「……若是下官沒有記錯,文家老二文青松,乃是這一代的家主……」
「嗯哼,沒錯,全部都對了,就是這個文家。」
文皓笑的一臉柔和,這個縣令卻是要嚇哭了。
文家!那可是文家!這兩年在這鎮子上如日中天的文家,無人敢與之爭鋒,文家家主出了名的厲害,睚眥必較,從來沒有仇人能在這鎮上立足。
只是這樣,這縣令不至於害怕,主要是他聽說,這文家黑白通吃,自己一個小縣令,丟了命朝廷也幫不了自己,還是憋著吧!加之文家家主平日里也懂事,時常孝敬,自己與文家相處的很是「融洽」。
可是眼下,這大人為何突然要抓文家家主?這可不是小事,自己必須得問清楚,要不然倒霉的可是自己。
這樣一想,那縣令又問道:「敢問大人,這文家家主……可是犯了什麼事?要大人親自前來懲辦?若是一道令下,下官緝拿了便是,勞煩大人親自走一趟,莫不是什麼大事?」
文皓臉色一冷,冷哼一聲:「哼!怎麼著,本官做事還要你來置喙?!」
縣令額頭滑下一滴冷汗,連忙告罪:「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哼!不敢?那你還不快去!」
縣令唯唯諾諾應下,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說原因了,心裡暗暗發苦,只能硬著頭皮帶著人去了文家。
文家大宅里,文青松坐在偌大的房間里,舒適的躺在老爺椅上慢慢悠悠的看著賬本,這屋子裡擺設極為繁複精緻,低調華貴,地上鋪著羊毛地毯,旁邊的小火爐上面煨著熱茶,嬌媚的丫鬟芙蓉輕笑著在一旁伺候。
接過芙蓉手裡的熱茶,順便摸了一把葇夷,惹得她發出銀鈴般的嬌笑。文青松得意的抖抖唇邊的兩撇鬍子,繼續看向膝上的賬本。
那芙蓉極為受寵,正是因為她懂得看臉色,老爺做事的時候萬萬不能打擾,不然老爺不會輕饒的。所以乖巧的在一旁捏肩揉腿,時不時的添一杯熱茶。
這時房門外偷偷伸出一個腦袋,芙蓉望過去,發現是她的好姐妹紅梅,黛眉輕蹙,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離開,免得打擾了老爺。
紅梅眼中含著急切,不停的朝她招手,讓她出去。芙蓉心中冒出些怒氣,這人真是……偷偷看了一眼專心看賬本的老爺,芙蓉猶豫的放下茶壺,不著痕迹的輕步走了出去。
一出來,她就被紅梅拉著往旁邊走,不由得低吼道:「你做什麼紅梅!你不知道老爺最討厭在他做事的時候打擾嗎?!有什麼事不能再等一會再說?!」
老爺如今是家主,夫人又人老珠黃,她們這幾個丫鬟便很是得寵,有希望被老爺收了做妾,要是生個兒子,這偌大的家產,不也能夠分一分么?所以她們幾個很是受老爺器重。
紅梅又氣又急,被芙蓉這樣一番吼心底也委屈,賭氣跺腳道:「好姐姐,我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么?!這不是有急事么!我拿不定主意,這才來找姐姐你商量啊!」
芙蓉無奈的瞪了她一眼,「說吧,什麼事,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
紅梅看了一眼房間,壓低了聲音道:「那縣令來了,帶著人來的!」
芙蓉有些莫名其妙。「縣令?他來了就來了唄,讓他等著就是,帶著人,難道咱們還怕他不成?」
紅梅急的不行,跺了跺腳道:「不是,縣令哪裡值得我這般焦急!他說衙門裡有個大官,要抓咱們老爺!他是奉命行事,前來抓咱們老爺回衙門呢!」
芙蓉驚訝的瞪大眼睛,「當真?!大官?哪裡來的大官,怎麼沒有一點風聲?」
「可不是么。據說那個大官是微服私訪。特地來辦這件事的!那姐姐,咱們可怎麼辦呀!」
芙蓉蹙眉,思索片刻,心裡越來越不安。咬著下唇道:「不行。這件事我得去告訴老爺。萬一真的是大事,老爺才能做決斷。」
紅梅點點頭道:「嗯嗯,姐姐。咱們快去吧!」
芙蓉看了她一眼,突然拉著她擔憂道:「妹妹,你快去前面拖著那縣令,老爺這邊我去說,免得待會老爺說咱們辦事不利,咱倆都得遭殃。」
紅梅有些為難,芙蓉又勸了兩句,便將她勸了回去,自己整整衣衫,裝作慌亂的樣子跑了進去。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老爺!」
文青松狠狠皺眉,合上賬本瞪著她:「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芙蓉一張小臉煞白,髮絲微微凌亂,水眸微顫,煞是令人憐惜。
她貝齒輕咬下唇,黛眉輕蹙,盈盈一拜道:「奴婢知錯,還請老爺責罰。」
文青松瞧她這幅模樣,心底一軟,怒氣也消了大半,擺擺手道:「算了,下不為例。說吧,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你這般慌張?」
芙蓉抬起小臉,杏眸點點淚光,語氣懇切擔憂:「老爺,您快走吧!縣老爺要來抓您呢!」
文青松挑眉,「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他為何抓我。」
芙蓉垂淚道:「是……是紅梅妹妹剛才來說,縣令大人帶了人在前面等著,要抓您去衙門!據說是衙門裡來了位大官,專門沖著您來的……老爺!您快走吧!我讓紅袖妹妹在前面拖住了他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文青松神色也有些怔然,見到芙蓉擔憂的不行,心裡好笑,走過去拉著她的葇夷安慰道:「別怕,老爺不會有事的,你在這裡等著,老爺去去就回。」
「老爺……」
文青松轉身走出了房間,負手慢慢走到前廳,見到縣令,客氣的拱手道:「見過唐大人。來人啊,上茶!不知唐大人前來,有何貴幹?」
那縣令卻不似往日那般討好,但也沒有很嚴厲,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客氣道:「不用麻煩了文家主,衙門裡有些事,還請文家主跟本官走一趟才是。」
文青松淡淡挑眉,摸了摸唇邊的八字鬍,「哦?不知是何事情?文某一想遵紀守法,連賦稅都沒有逃一分,何事需要唐大人親自前來呢?」
縣令無動於衷,仍是疏離的道:「衙門裡有位大人請你一敘,你去了就知道了。文家主,請!」
瞧這架勢,今日是飛去不可了,文青松心裡早就皺眉了,什麼大官,他之前從來沒有收到消息,自己也沒有惹到大官啊……難不成是以前老三留下的禍事?
心裡驚疑不定,面上卻是一派淡然。站起身抖抖衣袍,對著縣令一擺手,「唐大人,請!」
文皓坐在公堂之上,一身官服正氣凜然,只是撐著腦袋,有些漫不經心的望著門外。
終於,縣令帶著文青松走了進來,原本很是疑惑的文青松在見到文皓的官服那一刻,心裡就有些發突,直到看見那張臉,眼睛倏然睜大,怔立在原地。
「文家主,還不快走?大人等著呢!」
「什麼?!你說他就是大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唐大人,他絕對是在騙你!他一個小毛孩子怎麼可能是大人!」
在看到文皓那張臉的時候,文青松就慌了,他就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被文青松的失態弄得有些尷尬的縣令冒出些火氣,吼道:「你在胡說什麼?!這位是新上任的朗州千總兵大人!官令在手,還能是假的不成?!你這人若是再詆毀朝廷命官,小心你的腦袋!」
被縣令一吼。文青松也清醒了些,他始終不相信這人是那個少年,有可能只是長得有些像而已,記憶力那個小子才多矮,也白凈的很,眼前這位可是要高壯,黑了許多。
努力安慰著自己,走進公堂,文皓一直冷笑著看著眼前的人,仔仔細細的看著。直到文青松心中越來越不安。文皓才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
「二伯,別來無恙啊!看來,您老過得倒是挺好的。」
文青松瞪大雙眼,看著上面的那位少年。心底一片惶恐。
「聽說您現在是文家的家主了?那大伯呢?他不會也被您。給弄死了吧?」
微微拖長的語調。彷彿來自地獄,一下戳中了文青松心底最為害怕的部分,刺激的他「哇」的一聲叫了起來。
「肅靜!」
文青松看文皓的眼神彷彿看鬼一眼。呆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你才多大?!肯定是冒充的!唐大人,這人是冒充的,你快把他抓起來啊!」
縣令也被這神轉折給驚呆了,這什麼情況,大人竟然叫文家家主二伯?聽著情形好像有仇?難道大人是回來報仇的?
若是這樣,這文家家主可真是栽了,惹誰不好,非要惹上這個少年。所以說,寧欺老來弱,莫欺少年窮啊!
縣令看著文家家主的眼中已經帶著些許憐憫,文家,看來也要換人了。
文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文青松失態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讓其他人背後莫名的發寒。
彷彿欣賞夠了,文皓對著縣令道:「剩下的帶下去吧,讓他交代出事情,然後你看著辦吧!」
縣令恭敬的拱手答道:「是,下官遵命。」
「來人,帶下去!關進大牢審問!」
直到被人拖走,文青松都在掙扎大喊:「不可能!他不是文皓!他不是!你沒有證據!不能抓我……」
文皓掙著腦袋看了半晌,頓覺無趣,招來小廝出去打聽了一下文家的現狀,知曉文青松的後人,也就是自己那兩個堂哥倒是有出息,便也不再關注,禍不及後人,文皓只需要為自己爹娘報仇就行,至於大伯,已經死了,自然沒辦法報仇了。
做完這一切,文皓又帶著那個僕從,靜悄悄的離去,縣令仍然不敢怠慢,牢里的文青松沒多久就招供了,自己出賣三弟將他害死在土匪手裡,還有毒害大哥的事,全部交代清楚,這些事縣令往日也有耳聞猜測,但是如今知道真相,也為他的手段膽寒。
如此,文青松被折磨死牢里,文家換了家主,收斂了許多。
荒山野嶺,文皓跪在這一座孤墳面前,擺著祭品,燒了一大堆的紙錢。
「爹,娘,孩兒,終於為你們,報了仇了!」
話音飄散空中,一滴清淚,滴落在地上,濺起點點水花,潤進泥土,無聲無息。
文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文青松失態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讓其他人背後莫名的發寒。
彷彿欣賞夠了,文皓對著縣令道:「剩下的帶下去吧,讓他交代出事情,然後你看著辦吧!」
縣令恭敬的拱手答道:「是,下官遵命。」
「來人,帶下去!關進大牢審問!」
直到被人拖走,文青松都在掙扎大喊:「不可能!他不是文皓!他不是!你沒有證據!不能抓我……」
文皓掙著腦袋看了半晌,頓覺無趣,招來小廝出去打聽了一下文家的現狀,知曉文青松的後人,也就是自己那兩個堂哥倒是有出息,便也不再關注,禍不及後人,文皓只需要為自己爹娘報仇就行,至於大伯,已經死了,自然沒辦法報仇了。
做完這一切,文皓又帶著那個僕從,靜悄悄的離去,縣令仍然不敢怠慢,牢里的文青松沒多久就招供了,自己出賣三弟將他害死在土匪手裡,還有毒害大哥的事,全部交代清楚,這些事縣令往日也有耳聞猜測,但是如今知道真相,也為他的手段膽寒。
如此,文青松被折磨死牢里,文家換了家主,收斂了許多。
荒山野嶺,文皓跪在這一座孤墳面前,擺著祭品,燒了一大堆的紙錢。
「爹,娘,孩兒,終於為你們,報了仇了!」
話音飄散空中,一滴清淚,滴落在地上,濺起點點水花,潤進泥土,無聲無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