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另外的靈魂
鬼醫把湛紫嫣護在身後,冷冷的盯著謝景鑠,「九王爺,你要殺我徒弟,最好還是想一想,別得不償失。」
聞言,謝景鑠冷哼了一聲,對他的警告視若無睹,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我要殺,你能攔得住嗎?」
兩人對視中,電光火石霹靂巴拉……
「不用把關係鬧得這麼僵吧。」玄遠和尚站出來打圓場,「這個怎麼說,徒弟啊,你是真得誤會人家小姑娘了,她開的葯對尤小姐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是因為尤小姐的身體跟正常人有點不太一樣,所以這葯也得用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才行。」
謝景鑠和湛紫嫣異口同聲的問道,「有什麼不同?」
剛才不是敵對的嗎?現在這麼一下感情這麼好了,玄遠和尚唱了句佛語,幽幽道,「不一樣的地反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來,就是告訴你們了,也沒什麼用。」
「……」謝景鑠不說話,視線釘在玄遠的身上。
看的玄遠頭皮發麻,四肢僵硬,差點就忍不住要揍人了,我是你師傅,不知道尊師重道怎麼寫嗎?還敢這麼看著我,小心我抽人!
謝景鑠收回了視線,扶著尤凝嵐躺下,沉默的低頭打量著,心裡是重新獲得寶貝的喜悅感,還有濃重的無力感。
嵐兒,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聽話一點呢?
床上的人動了動,玄遠擰緊了眉頭,嚴肅道,「徒弟,你出去一下。」
謝景鑠轉頭看他,遲疑了片刻,才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其他人也跟著離開了房間,鬼醫護著自家寶貝徒弟,警惕的盯著謝景鑠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對寶貝徒弟動手。
他雖說醫術了得,用毒也是出神入化,可他的武功卻不怎麼樣,要是謝景鑠硬上的話,他只怕抵擋不住。
可出乎意料的是,謝景鑠別說要動手了,就是看他們一眼的瞬間都沒有,眸光專註的盯著房間……
湛紫嫣從鬼醫的身後走出來,走到謝景鑠的身邊,「九王爺,我並未要害尤小姐,但她的確也陷入了危險,你若是要怪我,就殺了我吧。」
「嫣兒!」鬼醫急了,他花了大半輩子才找到的徒弟,可不能就這麼沒了啊!
「我相信你沒有。」謝景鑠沒看她,淡淡道,「不過,從今往後你不許再出現在嵐兒的面前,跟你師傅離開明城。」
「好。」湛紫嫣鬆了口氣,說不緊張是假的,九王爺的氣勢不是普通人能壓得住的,她剛才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窒息而死。
鬼醫一聽,這算是過了這一劫了,忙拉著徒弟走了,一刻不停留,衝到九王府收拾好了行李之後,就駕著馬車離開了明城。
明城真不是個好地方,以後還是別來了。
昏暗的房間里,玄遠靜靜的等待著躺在床上的人睜開眼睛,這個跟尤小姐公用一個身體的另外一個靈魂的主人。
黑翹的睫毛微顫,尤凝嵐的眼睛徒然睜開,不是沉靜,而是憤怒,不是淡然,而是怨毒,不是含笑,而是含恨……
「玄遠師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尤凝嵐詫異道。
玄遠雙手合十,唱了一句佛語,「施主,何必執著,既已走過奈何橋,前塵舊事就讓她隨風消逝吧。」
「你說什麼,我不懂。」尤凝嵐斂下眼皮,蓋在被子下的手狠狠的攥緊,就是指甲深陷也毫無知覺,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無辜道。
「施主,這身體本是尤小姐的,是你用了逆天之法前來搶奪。」玄遠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這有違天道輪迴,以你現如今的狀態已經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難道你真的要等到天雷之下,魂飛魄散嗎?」
「不!我恨!我要殺光他們!殺光他們!」尤凝嵐滿目猙獰的瞪著玄遠,「死和尚,你最好不要攔著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施主。」玄遠嘆道,「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你真的聽過洪熙王朝嗎?你想報仇的那些人早已經化作了一杯黃土。」
他說著,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塊殘缺的玉珏,遞過去,「這是我在倒塌的皇陵前撿到的東西,我想你應該識的。」
尤凝嵐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玉珏,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往下流,雙手握緊這半塊殘缺的玉珏,泣不成聲,「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替我報仇了。」
眼淚洗去了她的仇怨,尤凝嵐變得安靜下來,哀求的看著玄遠,「玄遠師傅,你能告訴我皇陵在什麼地方嗎?我想去看一眼。」
「就在西嶺山脈之中。」玄遠笑道,「你的存在尤小姐也知曉,我會替你轉達,讓她替你完成願望。」
「我……」她在掙扎。
「你的能量已經不多了,要是依舊強佔尤小姐的身體只會消耗的更快,撐不到西嶺的。」玄遠溫和的說著,任由對方打量。
對方看到了他的誠意之後這才答應,「玄遠師傅,謝謝您。」
說完,沖玄遠笑了笑,就再度陷入沉睡當中去了。
玄遠站起身從她的手中把那半塊殘缺的玉珏拿在手裡,微微嘆道,「可惜了……」
「玄遠師傅?」尤凝嵐蘇醒過來,感覺自己的臉上黏糊糊的難受,伸手摸了摸有些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沒有任何隱瞞,玄遠把一切都說了。
聽了那人的身世,尤凝嵐有些感傷,「她也是個可憐人。」
「是啊。」玄遠點點頭,又把玉珏交還給了尤凝嵐,「等明城的事情了,你就去一趟西嶺,帶著她去完成一下最後的心愿吧。」
「恩,我會的。」尤凝嵐緊了緊手中的玉珏,認真的點了點頭。
沉默了片刻,玄遠又成了那副不正經的樣了,打趣道,「尤小姐,你這次瞞著徒弟,徒弟很生氣,你還是想想怎麼才能讓他消氣吧。」
尤凝嵐尷尬的僵住了表情,緩了緩,打探道,「玄遠師傅,他真的很生氣嗎?」
「恩,我很久沒看過他這麼生氣了。」玄遠點頭啊點頭,「就是在他得知自己生母真正死因的時候看到過,都過了有十多年了吧。」
「……」
這下可怎麼好?
尤凝嵐起了退縮之心,「玄遠師傅,不如,你跟就跟他說我需要靜養,情緒波動不能太大,最好跟他說,不能說話……」
「……」玄遠好笑的看她,聲音說的這麼的大聲,徒弟早就聽到了,「那我就這麼跟他說了?」
「恩!」尤凝嵐很堅決。
「那好吧。」玄遠點點頭。
房門外的謝景鑠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