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醉酒

「媽媽，接電話了，媽媽，接電話了。」手機一個勁兒的叫。

小鹿拿了手機，是同事容顏，揉了揉頭髮，不耐道：「怎麼了？大早上給我打電話？」

「你猜！」

「不猜，不說我掛了。」小鹿作勢要掛機，身子『噗通『倒在床上。

「哎哎哎，我說你。真是臭脾氣，跟你說個事兒啊。別太激動。」

小鹿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道：「不激動。」

「你之前的那個小漫畫得獎了。」她的聲音小小的，像在說什麼小秘密似的。

「哦。」

「怎麼反應這麼平淡！」她往上拔了幾個調子。

小鹿將被子巻在身上，不在意道：「有獎金嗎？」

「當然有啊！咱們的新頭來給你發，親自發。你不知道他長得很帥，簡直是帥呆了。」

很帥嗎？比蔣少卿還帥？最好比他還帥，小鹿在再次遇到蔣少卿之後，除了唏噓自己是個長情的人之外，就是唏噓，蔣少卿那個老不死的給上帝賄賂了什麼，不僅不老還變得更帥了。想到這裡，她的腦袋莫名的清醒了許多。

小鹿一拍大腿，騰身而起，豪氣道：「好！我去會會他。」

對面一愣，當即笑笑道：「小鹿，你是在跟我說話嘛？」

「對啊，電話掛了。」小鹿按了電話，換了身精神點的衣服，扎了個馬尾，扯了個大笑臉，送走了段天。

唱著小曲兒去工作室了，有錢，那真是太好了！

………………

大早上的，一幫子人在打哈欠。

小鹿精神抖擻的進了辦公室，見著看到他們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驚訝道：「你們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小楊眯著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懶腰，道：「睡覺啊，沒睡醒。」他巴著眼睛,腆著臉給她看：「黑眼圈，看到沒。」

小鹿點點頭：「看到了。」指著旁邊的人：「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哦，那一片是昨天晚上通宵玩的。那一片是集體打遊戲的。」小楊在空中畫了一個有一個圈。

小鹿瞭然，道：「那是你們活該！」

小楊掐著腰，瞪著鼻子道：「嘿，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上次請假，要不是我給你攬著，你以為自己現在這麼輕鬆啊！」

小鹿一聽，立馬正色，雙手合十，諂媚道：「是是，楊老師最好了。」上前幫他捏著肩膀，道：「舒服不？要不要喝點茶水。」

小楊揚了揚手，道：「算了算了，我再趴會兒，新來的這個boss真能折騰，大早上的把大家召集起來幹嘛，煩人！」

「啪！」容顏一掌拍在他的頭上。

疼的小楊直咧嘴，皺著臉道：「有病吧你。」

容顏聳肩：「沒，就是看你不舒服。」抬手摟了小鹿的肩膀：「親愛的，咱走。」

小楊氣的說不出話了，小鹿扭頭對口型：「楊老師，對不住。」

容顏將小鹿摁倒座位上，東瞅瞅，西瞄瞄。

小鹿道：「你這是想幹嘛啊。」

她端著小鹿的臉，道：「沒什麼。」解了小鹿的馬尾，隨手幫她弄了個簡單的髮型。

將鏡子往小鹿面前一擺，道：「看，怎麼樣？」

「不錯，顯得我更老了。」

容顏一把奪過鏡子，道：「什麼啊，明明很成熟，就你整天扎個辮子跟傻子一樣就好啊。」她指著小鹿，很不得將小鹿這塊銹鐵變成鋼，道：「一會兒，好好表現，知道了沒？」

「表現什麼。」小鹿說著邊要解頭髮。

「嘿，我說你！」容顏扯著小鹿的手，道：「就是見*oss的時候啊，你看，你得了獎，*oss一定看中你啊，你啊就趁機跟他套近乎，然後有機會的話。」

「就做紅娘，把你跟他牽起來？」小鹿接道。

「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小鹿興趣闌珊，道：「算了，我不是當紅娘的料。」

容顏湊到她跟前道：「那就介紹我們認識，怎麼樣？」

「好的，。」

「真的啊，真是太感謝你了。」容顏興奮的在小鹿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再有人找他，你不能答應哦。」

小鹿乖乖點頭。

容顏開開心心的離開了，小鹿表示無奈。

………………

所謂的*oss，在整個工作室的人睡醒了一大覺后才來。

他出現的時候，大有一種你們怎麼都在的反應。

先是抬腳進來，走了幾步有人恭敬道：「boss好。」

他一晃，想了想，神態自若道：「今天上班啊。」

眾人：「……」

他眯著眼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大家不要這麼嚴肅。哦對了，今天我來有件重要的事情宣布，就是咱們工作室的盧小鹿的漫畫《牆頭草》獲獎了。」

整個工作室一時間炸開了鍋，目光都投向了小鹿，小鹿站在那邊沒說什麼。從人縫兒里瞅到了所謂的*oss，確實長得人魔狗樣的。

安明洋看了看一眾人，沒一個叫的上名字的，便道：「誰是盧小鹿啊。」

小鹿從人堆兒後邊擠出來，舉手道：「是我。」

他和顏悅色的走到小鹿面前，拍了拍她肩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一眾人拍手迎合。

小鹿心裡掂量著：快點說完了，快點說完，我還一大堆工作呢！

安明洋演講完畢之後，收了收臉上的笑，正色道：「現在呢，最重要的來了。就是獎金的問題。如果大家好好畫，獎金還是很多的。」

他看向小鹿，繼續道：「這次得獎呢，也有獎金。」他熟斂的摟著小路的肩膀，眉眼一低，沖她擠眼睛道：「今天請客，怎麼樣，大家有福一起享。」那副樣子，就跟倆人不知道認識了幾百年似的。

「是啊，是啊，請客請客。」同事們都在湊熱鬧。

小鹿剛要拒絕。

安明洋看著她臉上的窘迫，立馬舉著手裡的紅包，大聲道：「大家快謝謝小鹿同志，謝謝她請我們。現在大家好好的喝一杯去，集體放假。」

「喔！」

「耶。」

「爽哦。」

大家亂鬨哄的，把小鹿的聲音淹沒在了大家的嚷叫聲里。

其實她想說的是：「我不請。」

可是這會兒功夫已經被一眾人擁著出門了。

小鹿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哪兒得罪了*oss了，他這樣整自己！

至於去了KTV，大家一個勁兒的給自己灌酒，各種灌。

到最後：祝你晚上早點睡覺。這種爛理由都用上了。

而安明洋一句：「喲，你喝他的不喝我的，是不是不給我面子啊。」更是被大家應用的淋漓盡致。

小鹿半點推辭的機會都沒有，一杯一杯的接了。透過這次聚會，小鹿算是明白了，平日里一個和和氣氣的，實際上不知道跟自己聚了多少氣，不然一直灌自己幹嘛啊！

當然被禍害的也不止小鹿一個人，別的同事也喝的七七八八了，來來回回十幾個人都倒了。

小鹿只是覺著身上熱，腦袋迷迷糊糊的，不過抬起手還是能數清多少手指頭的，不就是30個嘛，太好數了。

半中間，*oss接了個電話走了。大家一時間也沒折騰小鹿的心情了，剛剛都是*oss在起鬨了，不得不從。

現在沒了興緻，都陸陸續續都離開了。

作為東道主，小鹿成了吊車尾。

結賬，回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天空霧蒙蒙的下著小雨，冷風一吹，亂鬨哄的腦袋清醒了幾分，不經意打了個咯，味道難聞的要死。小鹿打了車回家，準備歇會兒，然後去接盧橋。

下了車，雨還沒斷，小鹿頂了手裡的包直接往家裡跑。跑到門口的時候，竟無意瞥到了隔壁大門口那對兒抱的難捨難分的男女。

小鹿此時暈暈乎乎的，看著對面那對兒情侶，覺著男的有點眼熟，就多看了幾眼，又覺著不看白不看，就站著不動了。

那倆人好像在說話，含含混混的聽不清，小鹿一隻手扶在門上，一動不動，想要聽個明白，還是聽不清。

小鹿這個人，就喜歡鑽牛角尖，她想知道的東西就是打地洞也要去探個明白。所以小鹿就扶著牆緩緩的過去了。

此時，那個男豬腳忽然扭過了頭。

小鹿一頓，蔣少卿？怎麼會是他。她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一定不是，這裡又不是德國。」不過打攪到別人了還是該道個歉的，她一鞠躬，抬頭，哈哈的笑了兩聲，胳膊一揮，沖對面的人吼道：「我什麼都沒看到啊，她爬在你身上也沒看到。我近視眼，看到了也沒看清，對不起啊！」

蔣少卿扭頭，恰好也看到了盧小鹿。不過她今天看起來有點奇怪。他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冷聲道：「回去！」

女人呶嘴道：「不要，我喜歡你。」

蔣少卿沒搭理她，直接到了小鹿面前，道：「給我鑰匙。」

小鹿打了個咯，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拿起包在裡邊隨便一掏，抬頭道：「什麼鑰匙。」

蔣少卿聞到了濃重的酒味兒，間她這暈暈乎乎的模樣，跟個酒鬼有什麼好說的，便拿了包，直接拿出了鑰匙，另一個胳膊扶著站不穩的小鹿。

小鹿勉強能站穩了，扭頭看到旁邊站著一個氣呼呼的女孩子，不解道：「你是誰啊？」

蔣少卿托著她直接到門前，開門，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

女孩兒追了上來，大吼道：「蔣少卿，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喜歡？小鹿站直了身子，掐著腰沖後邊的人，道：「你也喜歡蔣少卿啊，別喜歡他，他一點也不好。」她說著皺了皺鼻頭，嗓子蟄的慌。胸腔也難受的很，身子有些站不住。

剛剛那些話，蔣少卿只當她在說胡話，見她難受的樣子，他皺眉道：「你怎麼了？」

小鹿低頭，擺手道：「我，我其實。唔，唔……」然後嘩啦一下吐到了蔣少卿的胸前。

他的臉一瞬黑盡了，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女孩兒急忙跑過來，拿著東西給他擦，嘴上嫌棄道：「真是臟死了。」還不忘瞥小鹿一眼。

蔣少卿沒搭理女孩兒，直接開門。

小鹿吐乾淨了，舒服了不少，沖女孩兒傻笑道：「嘿嘿，你別喜歡他，那個人可壞了，簡直壞透了。」又想起了什麼，低頭失望道：「你別喜歡他，很疼的，心疼。」

女孩兒根本不想搭理小鹿，抓著蔣少卿的胳膊道：「少卿，我真的喜歡你，別這樣對我好嗎？」

蔣少卿這次根本沒說話，一把甩開了女孩兒。拉著小鹿就往家裡走，拉到一半，卻拉不動了，回頭一看，小鹿竟然死死的抓著女孩兒，嘟囔嘟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把女孩兒胳膊上小鹿的掰開，俯身扛在肩上，進門，關門。那個女孩兒還在門外喊，蔣少卿就是不搭理。

小鹿在他肩上有些不舒服，扭了扭去的，還咕噥咕噥的不知道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