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拋卻信仰

天道是什麼？

天道其實有很多種解釋。有說天道就是維持宇宙世界運轉的規則。也有說，天道其實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天道是天的原則、規律，是對人的絕對命令，是天地都決不可違背的志高統帥。

三千大道皆由天起，在白希若的理解之中，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如果，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表情嚴肅的說，最初的天道其實是不願意的，甚至不願意到自殺了……

咳！最少，白希若的世界觀已經凌亂了。

她看向陰昭的眼神，已經升級成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大家看騙子的那種眼神了。

滿眼的都是「你特么是在逗我！」

「信不信由你。」陰昭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視掉了白希若的質疑。

「話說。你對征道和魔枼的了解，究竟有多少？」白希若開始把話題往她感興趣的地方扯。

「不多，也就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這還叫不多？」白希若的眼神再次斜了，「拜託，你知道這個原因，也就差不多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好么？」

「……」陰昭不語，緩緩的抽出了背後的一隻長刀，拿在手裡把玩著。白希若被他的這個動作下的猛的向後一跳，陰昭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幹什麼，又不是要砍你。」

「那你拿刀出來幹啥?」

「我在整理思緒。」陰昭的手掌輕輕的扶了扶刀身，看著從它的刀面上反射而出的自己的倒影，「整件事，其實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因為魔戒。」

「就四個字？」

「總結來說。」陰昭揮了揮手裡的長刀，「就這四個字。」

「為啥？」

「說來話長。」

「……」白希若不再接『長話短說』這四個字了，免得這傢伙也拿出四個字來唐賽她，撇了撇嘴，她說道，「那您慢慢說。」

「征道和魔枼原本是同門師兄弟。」

嗯，早知道了。白希若點了點頭。

「雖然二人師出同門，卻由於性格相差甚遠，二人之後走的路，也相差甚遠。」陰招揮了揮手裡的長刀，「其實，在他們二十歲之前，關係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可畢竟有一層同門關係在裡面，他們二人之間，也不算太過冷淡。可就在他們二十歲的時候，天地大亂，戰爭四起。當時的紫霄仙宮，作為最具有權威性的存在，表面上雖然表示不插手凡間俗事。可暗地裡，卻是把他們二人同時派了出去。想要讓他們憑藉仙家法術，將凡世間的紛爭，快速解決。」

「兩個人同時派出去？」

「嗯。」陰昭點了點頭，「當時大陸之上只有兩方勢力爭的不相上下，他們二人作為仙門出身，只要一同加入到了任何一方，那麼便是一面倒的戰況。」

「可是。」陰昭話鋒一轉，「當時的情況，卻不容他們一同加入同一陣營。」

「為什麼？」白希若的眉頭皺了起來。

「天地氣運。」陰昭的手指在刀身上輕輕一談，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當時，人類剛剛興起，天地氣運逐漸偏向了人類這一弱小的種族之上。可，並沒有完全偏離過去。大道當勢的，還是妖族。」

「呃？」她為啥越聽越覺得蒙圈，「後來呢？」

「妖族當勢，可另一方的勢力也不該全滅。所以，征道和魔枼分別加入了不同的正營，理所應當的打了起來。可他們當時畢竟還維持著那層同門關係，戰鬥打的處處留手，也拖了許久。終於拖到天地氣運完全偏向人族。」

「這個時候，原本也應該是戰爭結束的時候。若是他們二人在這個時候同時抽手，這兩方勢力，將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湮滅在天河歷史之中。」

「可是……」陰昭說到這裡，語氣變的陰沉了起來，「魔枼卻與自己所出的那一方勢力的族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兄弟之情。他違背了師命，繼續替那種族賣命。也就是他的這一錯誤的舉動，觸怒了當時的妖族之首。」

「誰？」

「女媧。」

「呃！」好吧，怎麼到哪裡都有女媧的身影？女媧後人的故事在地球都已經排成連續劇了好么！

「可是，凡世紛爭並不是他們這些大神能夠輕易插手的，從紫霄仙宮只是偷偷的排出兩個弟子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所以，女媧就算是怒，也不能表現在明面上。」

「那暗地裡呢？」

「暗地裡。女媧找上了征道，賜予他了一件神物，使他實力大增，命他去取魔枼性命。」

「所以這二人就是這麼打起來的？」白希若的眼睛眨啊眨，就差沒有將手指含在嘴裡了，儼然一副聽故事的模樣。

「大致就是這樣。」

「那，征道為啥聽女媧的？讓他上就上？」

「呵呵。」陰昭微微一笑，「女媧，可是大神。而征道當時，也只不過是紫霄仙宮的弟子而已。」

「那魔戒呢？」白希若終於注意到，陰昭的這個版本之中，根本就沒提到魔戒的事。

「魔戒？」陰昭微微一笑，可是怎麼看，都像是冷笑，「如果我這時候說，魔枼當時選擇違抗師命留在凡間的真正原因，是因為魔戒呢？」

「……這！」

封魔聖域——

諸葛羅雲一個人輕輕的行走在這裡。天空上覆蓋著的黑色漩渦狀的雲朵，讓他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上階階位的混沌虛空，腳步頓了一下，可隨後卻又加快了腳程。

他沒有做任何猶豫，直接是沖著封魔聖域的最中心去的，那裡正是魔枼所在的位子。

一路上，出奇的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甚至，非離還親自出來將他給接到了魔枼所在的溶洞內。

看著眼前不斷翻騰的池水，諸葛羅雲的眸子暗了下來。低聲說道。

「魔首，魔枼，我來了。」

「呵呵。」魔枼一聲輕笑，緩緩的從水池之中浮了上來，一身黑色的長跑在出池之後竟滴水不沾，他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顯得有些冷清的諸葛羅雲，「羅雲，我等你等了好久。」

「我知道。」諸葛羅雲目光一沉，「你也應該知道，我此次前來為了什麼。」

「當然。」魔枼笑著伸出手，一個雪白色的東西，從他的手掌之中緩緩的飄向了諸葛羅雲，諸葛羅雲略微一呆，看著近在眼前的奇魂，卻並沒有伸手去接。

「條件。「他頓了一下，「說出你的條件。」

「一隻手，你覺得怎麼樣？」魔枼依舊是笑眯眯的，可說出的話卻是血腥無比。

「可以。」諸葛羅雲的眼前一亮，事實上，一隻手的代價對於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只要冷心能夠沒事，對於他來講，別說是一隻手，一條命，都沒有問題。

可當他想要抬起手去斬斷自己的左臂的時候，魔枼卻是一抬手，阻止了他。

「你反悔了？」諸葛羅雲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亂。

「當然不是。」魔枼一伸手，奇魂又朝諸葛羅雲的方向漂了票，隨後他朝著諸葛羅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拿去。」

「……」諸葛羅雲有些猶豫，可當他抬起手，甚至當他將奇魂拿在手裡的那一刻，魔枼都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這不禁讓諸葛羅雲很疑惑，「為什麼？」

「因為對待自己未來的部下，我不需要那麼的冷血無情。」魔枼輕輕一笑。

「我沒說過要投靠你！」諸葛羅雲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哦？」魔枼悠閑的聳了聳肩，「其實，你的心早已經屬於了魔界，只是你自己不承認罷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你真的很正直。不然，壓根壓制不住，那早就已經暴動的魔心。」

「……」諸葛羅雲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可很快又被他自己給壓制了下去。

「別抑制自己了。」魔枼輕聲說道，「我知道，一個奇魂根本換不來你的真心歸屬。所以，我為你準備了一件大禮，你一定會很喜歡。」

在諸葛羅雲的沉默之中，魔枼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隨後，從這溶洞的一角，輕輕的走出了一個顯得有些瘦弱，卻很有精神的少年。那少年在看見諸葛羅雲的時候，眼睛就是一亮。嘴邊挑起了一絲明媚的笑意。

「大哥。」

諸葛羅雲在聽見這聲呼喊的時候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眼神終於落在了那個少年的身上，「羅樂？！」

「大哥，是我。」諸葛羅樂快步上前，張開雙臂狠狠的擁抱了還在驚喜之中久久不能回神的諸葛羅雲，「太好了大哥，我們兄弟終於又見面了！」

「羅樂、你、你復活了？你、你不是……」

「嘿嘿，大哥，以前的事就別提了。」諸葛羅樂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卻是被諸葛羅雲一把從身前給拉了出來。

「羅樂。」諸葛羅雲眉頭一皺，「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諸葛羅樂滿臉茫然的看著他。

「當然沒有怎麼樣。」魔枼輕聲說道，「我可沒有欺負小朋友的興趣。」他的嘴角挑起了一絲嘲諷，「說實話，諸葛羅樂對於我來說，除了換來你的歸屬，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利用的地方。所以我給了他一個乾淨的身體。甚至靈魂之中，那曾經被魔族留下的印記，也被我親手給抹去了。」

魔枼說著，手指輕輕一劃，諸葛羅樂胸前的衣衫便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光潔的胸膛暴露在諸葛羅雲的眼前……

真的沒有……

那種靈魂被煉製過的特殊印記，在諸葛羅樂的身上，真的沒有！

這一刻，諸葛羅雲是狂喜的，甚至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他的眼神緩緩的放在了魔枼的身上，他知道，這個身為魔首的人做那麼多，一定有什麼要交代自己的。

還有他的弟弟羅樂，若是，他此刻顯露出什麼反抗，魔枼一定會毫不猶豫在殺死他第二次，他可不想在看見自己兄弟的鮮血！哪怕是一滴，也不想！

「我需要你的衷心。」魔枼依舊用他緩而輕的語氣說道，「不得不說，你對征道的衷心真的讓我很羨慕，所以，從今天起，我需要你用這份衷心對待我。」

「大哥！」諸葛羅樂卻是突然開口阻止，「不要答應他！你忘了我們的初衷了么！」

可是，諸葛羅樂的勸說，卻讓原本還有些動搖的諸葛羅雲突然堅定下了自己的心思，他微笑著拍了拍諸葛羅樂的肩膀。

「弟，自從你上次為了我走後，那麼長時間以來，我都快記不清你的樣子了。」他的嘴邊掛著微笑，可眼神之中卻露著沉痛，「你知道么？我想你的時候，就會照鏡子，因為，我們擁有一樣的樣貌，可是……如今再見你，我才知道，我們倆，其實還是相差很多。最少、最少……」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他轉身沖魔枼俯下了自己高傲的身軀，膝蓋一彎，單膝跪倒在地。

而在一旁的諸葛羅樂，卻是大吼了一聲，想要將他從地上給拉起來，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拉動那仿若已經鑲嵌在地面上的諸葛羅雲。

「哥！你瘋了么！你跪他幹什麼！他是惡魔啊！」

他拚命的去晃動著彷彿已經沒有什麼感覺的諸葛羅雲，可是卻依舊撼不動他分毫。

「哥，如果你是為了我才背叛自己的信念和自己的信仰，那麼，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來過！」諸葛羅樂的眼淚流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想看見你如此卑躬屈膝的對待一個惡魔！而且這個惡魔還是魔首！我們最恨的魔枼啊！」

魔枼看著跪倒在地的諸葛羅雲，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滿意。他輕輕沖著諸葛羅樂說道。

「睡吧。」

一聲過後，諸葛羅樂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來，剛好歪進了諸葛羅雲的懷裡。

「你放心，他只是睡過去的而已。一覺之後就沒事了。」

諸葛羅雲抱著弟弟的手臂緊了緊。

「你可以把他送會上古戰場，並且將奇魂給你的女人送去。在這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任何的桎浩，甚至，你回去了之後選擇不再回來，我也不會怪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