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這一次，為了你

白希若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自然是白的，難不成，它的顏色還需要我告訴你？」

「白色？」征道看著手心之中的初心蓮，「初心蓮寓意莫忘初心，可是，修仙之路長度漫漫，又有誰能夠初心不忘？」

他說完這句話抬頭看了一眼白希若。

「若丫頭，你的初心又是什麼？」

「初心？這要看是對什麼方面的了。」白希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你非要說是關於修仙的話，我只能告訴你，從頭到尾我就沒想過要修鍊。你看啊，天天盤腿枯坐，本身就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我來到這邊的初心，大概，也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要回家的念頭……」

她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空洞無神。

「從來沒有放棄過的，就是這一點了。我想回家，征道，所以，如果你有能力了，就趕緊把我送走吧。雖然……」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可是從她的眼神之中，征道卻能看懂她的想法。

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會讓她覺得不舍，可是，回家的念頭從來沒斷過。就猶如一江春水，連綿不絕。有時候去抑制，反而會越來越濃烈。

哪怕是她故意將思鄉那濃重的厚重感給收藏了起來，可有時候，在不經意之間，就會流進心底，將她的心，給蟄的疼。

征道聽著白希若的眼睛，許久之後，他微微一笑，翻手將初心蓮給收了起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

「好。」

白希若卻被他這麼一個字給逗的傻傻的笑了。

「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白希若將手裡的狄龍槍提了起來，「這是我的新武器，不過，我不會槍法，所以，你要是有那麼一兩本秘籍啥的，就不要吝嗇了。」

「通心玉？」征道伸手接過了狄龍槍，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雪白的槍身摸上去質地細膩，卻奇異的給人一種實沉的感覺，「竟然是完整的通心玉打造的。」

「通心玉，很珍貴？」請原諒她還只是一個小白。

「何止珍貴。通常，在打造武器的時候，若是在材料之中加入一小塊的通心玉，就會達成讓靈力在武器之中遊走毫無阻礙的效果，更何況，你這用整塊的通心玉打造的武器了。只要稍加契合，它就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到那時，靈力在武器之中遊動的感覺，清晰的就猶如在你經脈之中遊走一樣。會讓你的招法和速度，都有質的提升。可以說，這把武器，比一般使用了大量天材地寶淬鍊的武器，還要珍貴。」征道的手指輕撫著槍身，一絲靈力快速的在槍身之中遊動了一圈，毫無預兆的，槍身輕輕分成了兩節，看著眼前由一桿長槍變成兩桿的槍，征道微微一愣，隨後竟是眼睛一亮，「槍中槍？好設計。若是在戰鬥之中，豈不是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怪不得要用通心玉為材料。」

「嘿嘿。」白希若嘿嘿一笑，聽到征道誇獎這設計，沒來由的臉上一燙，就跟他直接誇了她一樣。

哎喲，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彆扭的感覺？

話說，混靈之心那傢伙，果然藏有好東西。

白希若的臉上陰陰一笑。

嗯，找機會再去敲詐它一番，嘿嘿嘿！

不過，用玉打造的武器，會不會一碰就碎的說……

「咦？」征道輕嘆了一聲，靈力在遊走到槍尖的時候，又是在毫無徵兆之下，兩個槍頭都在靈力的激發下，化出了月牙側刃，頓時，一股霸氣凜然的氣勢，從那武器上傳了出來，征道先是微微愣了愣，隨後，輕聲說道，「這設計……是你想的？」

「呃？你咋知道？」

「如此陰險狡猾的暗刃，倒是挺符合你的小心思。」

「……」

她哪有什麼小心思啊卧槽！

還有，陰險狡猾是什麼鬼？！麻煩征道大人您給解釋一下？

征道將兩把槍有拼接到了一起，從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來。腳步在空蕩的大殿之中迴響。

「你先仔細看著。」

話音剛落，呼呼風聲便從征道的手下升起，狄龍槍頓時化成了一道白光，在寂靜的大殿之中顯得尤其耀眼。

長槍在他的手上猶如長龍，招式連環而去，綿綿不絕，忽而又詭異莫測，細膩之處猶如繡花之針輕點。到最後，狄龍槍在他的手上，突然白光暴漲，竟幻化出了千道槍影，看的白希若是眼花繚亂。

待征道收手站立之後，她的嘴巴已經不由自主的張開了……

就差沒流出口水了！

「簡直……狂酷帥霸吊！你差點就爆了你知道不！」好半天，白希若才從喉嚨里擠出這麼一段話。可明明是夸人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竟然跟罵人差不多。

征道卻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張口說道。

「以前看你的攻擊方式，那直來直去的打法，便顯露出了你不會什麼身法武學的缺點。可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卻又極強。讓我又懷疑，是不是你的那位師父，教了你什麼特殊的功法。所以，才沒對你的武學做什麼深究。」征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今看來，你確實是什麼都不會，到是我的疏忽了。」

她的柔韌性和協調性當然好，要知道，眼前跟著諸葛羅雲混的時候，在那練心塔內，可不是白待的。

「那大俠，趕緊把那套槍法教給我啊！」

白希若已經忍不住要流口水了，腦海里全是yy著自己耍那套槍法時的威風場景。

「長槍的特點在於使用靈便，取勝之法精微獨到，其他兵器難與匹敵，故稱為『百兵之王』。高手用之，舞動時潑水不能進，臨敵時矢石不能摧。」可是征道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竟然斜著眼睛瞄了白希若一下，「不過我我覺得，讓你做到潑水不能進，失石不能摧這種地步，應該比登天還難。」

「……」

請告訴她，這傢伙不是在打擊她的積極性！

「不過。」征道突然又話鋒一轉，「我倒是可以給你設計一套獨特的槍法，也好符合你這槍的設計。」

他說著，竟是閉上了眼睛，手掌握著狄龍槍緩緩的轉動了起來。隨後，竟是猛地將那長槍一分為二，化成了兩桿短槍，手指帶著那兩桿短槍在身側舞動，卻在招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又猛地停了下來。征道的眉頭微皺，隨後又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他睜開眼睛。

「有了。」

將狄龍槍還給了白希若，之後竟是揮了揮手。

「你回去吧。」

「納尼？！」

咋啥都沒教呢，就讓她滾蛋了？

「為你設計的槍法我已經用靈力刻錄到了這長槍之中，包括之前我所使用的那套。回去之後，你將神識浸入，便可參悟。」

征道的解釋讓白希若愣了。

這丫的，竟然只是閉一下眼睛，一套槍法就被他給設計出來了？簡直比做教科書還容易有木有！

好歹人做教科書的，還得學富五車啊！

征道若是知道白希若在腦海里這麼吐槽他，估計一口老血能夠被她氣的生生噴出來。

他好歹也是那紫霄仙宮的弟子。紫霄仙宮對弟子要求可是極為苛刻的，不說學富五車了，天下功法樣樣精功都是最基本的東西！

更不要說這小小的槍法。槍術在他的手掌撫上長槍的那一刻，就已經在他腦海之中翻騰滾動。運行起來更是行雲流水。

包括為了白希若自創功法，他也不過只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便直接將那槍法給刻錄到了長槍之中。

「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征道卻在交代完這最後一句話，就又回到了原地，盤腿而坐，修鍊了起來。

白希若看著征道的背影略微一沉思，提著長槍便走了出去。

征道待她腳步聲遠去了，才祭出了那初心蓮。

這蓮花早在他與魔枼開戰之前，便在他的天城之中。當時這初心蓮只是被他用做一朵觀賞性的物件，掛在了這中心城的正中央，卻沒想到，到如今，卻成了他實力提升的捷徑。

看著眼前花瓣斑駁暗沉的初心蓮，征道的眉頭又輕輕皺了起來。

「初心蓮，可窺視人的初心。只有謹記初心不忘的人，看這蓮花，才是雪白之色。而斑駁暗沉，是說明，我的初心，早已經被遺忘了么？」

沉默，寂靜在這一刻快速包圍了他，冷寂充斥在大殿之中。

「我的初心，究竟是什麼？」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有悟出了這初心，他才能打開塵封在他靈魂深處的記憶，去找尋陰昭嘴裡所說的真相。

他回想著白希若對他說的每一句話。

突然，他的腦海之中靈光一閃。

「初心，對事，也對人。那麼，這蓮瓣暗沉，一定是因為，我沒找對源頭。」

許久之後，他開始自問。

……

「我大戰魔枼，為天出征，最後被困於此，為了什麼？」

……

「混沌虛空，戰場剝離，我偽造天道，又是為了什麼？」

……

「轉世輪迴，覺醒數次，卻從未突破過這混沌枷鎖，又是因為什麼？」

在問道這裡的時候，征道的眼神之中突然露出了悲戚之色。

「放棄……是我自己一次又一次放棄了突破混沌枷鎖機會。」

征道的眼神放在了那初心蓮上。看著原本斑駁的蓮瓣變得越來越暗沉和黑暗。他不認為自己無數次的輪迴，一次又一次的覺醒前世記憶，萬年以來，始終沒能打敗魔枼！

他從不相信自己是被魔枼控制，才沒能逃出他一次又一次的殺伐之手。魔枼沒那個本事，而他自己，也不會允許魔枼，一次又一次的踩到自己的頭頂之上！

「可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事實剛好相反？

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就是，魔枼控制了他萬年。從他為了夙鸞放棄神位，刺心自殺開始。他就一直控制著他。

「不該是這樣。」

征道喃喃細語。

「為何為放棄？為何會選擇放棄？我的初心，究竟是什麼？」

眼神之中的思索之色，並沒有因為越來越多的疑問開始變得混亂，反而是越來越清晰的神色在他的眸子之中流轉。

「討伐魔枼為了三界眾生。偽造天道，是為了天啟界內生靈。放棄突破混沌枷鎖……那便是因為，若我突破了這桎浩，三千世界，便會是慘淡一片，對么？」

初心蓮微微一顫，蓮瓣在這一刻緩緩的舒展開了一些，像是對征道的自問做出回答。

「那麼，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

「為何我突破桎浩，帶來的會是生靈慘淡？」

大殿無言，初心蓮，更是無言。

可隨後，一道一道的黑光從那初心蓮內綻放開來。原本斑駁的蓮瓣，在這一刻變成了漆黑之色，就像是被人潑了墨水。

「我必突破那桎浩。」征道平靜的看著這一切，「這一次，我不為三界眾生。」

隨後，他的嘴角跳出一絲慘淡的笑意。

事實上，之前在那上古戰場，山峰之巔的時候，他雖然身處與法陣之內。可是，諸葛羅雲最後為了冷心黑化的一幕，卻全然落盡了他的眸內。

在最後的那一刻，諸葛羅雲所說的話，給了他深深的觸動。

所以，這一次，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若是，他的初心便是為了眾生而放棄自由，甘願自我墮落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這無盡的輪迴。那麼這一切，便為了那個突然到來的靈魂而打破了。

「若丫頭……這一次，我為了你。」

征道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已經變成黑色的初心蓮。

「你想回家，我送你去。」

漆黑色的瞳孔之中藍光一閃，初心蓮化成了一道黑光沒入了征道的眉心。青色的神印在他的額頭之上若隱若現。

一枚青色的玉佩從他的眉心之處飛了出來，落入了他的手心之中。這枚玉佩，便是他與白希若靈魂互換的時候，深入地府，那上官司命贈與他的東西。

當時上官司命只是很輕鬆的稱這枚玉佩，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可是，只有徵道知道，這枚玉佩對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上官司命。告訴我，我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若他選擇突破這混沌桎浩，三界大亂的罪名，幫過他的上官司命，便會替他背負一半！

「欠你的人情，還真是大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