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消消氣
我從斕如病房走出去時,長舒一口氣,回到老爺子的病房,剛打開門,就見沈凌塵抱著小樹,小樹正拿著一個玩具在玩。
我眼眸一縮。疾步走過去:「小樹,過來。」我走到沈凌塵面前,強硬的將小樹抱過來,沈凌塵竟然還不撒手。我心裡那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伸腿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腳:「沈凌塵,你特么有病吧,放開他。」
小樹被我這一喊嚇了一跳。慌忙的張開雙手來摟我的脖子:「叔叔,你放開我。」
沈凌塵愣了下,鬆開了手,我抱過小樹,轉身就走,一點餘地沒有留,老爺子在身後揚聲喊著:「簡妤啊,別嚇到孩子了,明天,明天……」
我沉了口氣轉過身冷聲道:「老爺子,今天我也不得不把話說明白,小樹這孩子法律上是林征淮的,我抱過來見您,是看您的面子,這孩子絕對不會給你們沈家,沈凌塵碰一下我都嫌他手臟。以後恐怕不是那麼好見了。」
說完話,我也沒顧老爺子的情緒,直接抱著小樹離開了病房,說實在的,這當下沈凌塵一舉一動都被我恨到了骨子裡,他竟然還敢抱小樹,小樹還小。不認人我就不說什麼了,可他怎麼好意思,前腳剛被我打了一巴掌,後腳就死皮賴臉抱我小樹。
這口氣我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我一路都提著口氣,抱著小樹走路也勁勁兒的,帶著風一般,小樹見我這般風風火火大氣不敢出一下,乖巧的不像樣子。
走出大門,我準備攔車,沈凌塵卻追了出來,攔住我的去路,擋在我前面說:「簡妤,我在斕如病房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段時間……」
「不必說了沈凌塵,我沒有那個閑工夫每天聽你說這些事情,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情,不要再跟我提一個字。」
我側過身抱著小樹離開,他張了張口沒再追過來,上了車以後,小樹怯生生的看著我:「媽媽,你怎麼這麼生氣。」
我輕呼了口氣,摸了摸小樹的後背:「媽媽是很生氣,因為有些人很無恥,你長大了就會明白,跟那些無恥的人就不需要浪費時間。」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將滿身的戾氣全數散盡,我還是很生氣,很氣憤,我恨不得扒了沈凌塵的皮。
下了車,小樹乖乖下車,我牽著他的手上樓,走到半路,身後有聲音叫小樹的名字,小樹呀了一聲,回過頭高高興興的過去:「林爸爸。」
林征淮抱起小樹親了一口他的臉頰,朝我走過來,我瞥了他一眼,轉頭進了電梯,然後就見小樹捂住手貼進他的耳朵在說什麼。
我沒理會,回了房間,就將自己關進房間,門啪的一聲關上,負氣一般坐到床上,然後緊緊閉了下雙眼。
大概過來一分鐘,客廳傳來電視機的聲音,接著便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征淮沒有敲門,直接推開,然後朝我懷裡扔了一個葡萄。
我瞪了他一眼,將葡萄狠狠砸了回去,他將門開著一個縫隙,又拿著一顆葡萄扔了過來,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過枕頭猛地朝他扔過去:「你煩不煩人啊。」
林征淮低聲笑了,開門進來手裡還拿著一串葡萄,轉手就放到床頭柜子上,然後坐到我身邊,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我。
我側臉對著他,餘光可以掃到他,他目光有些戲謔,有些玩味,就像是故意在看我生氣,好像這樣他就很開心。
我凌厲的瞪向他,伸出手就打過去,他大手一抬穩穩握住我的手,我再想鬆開就沒辦法了,他整個將我拽到他身旁,然後手順勢摟住我的肩膀,將我禁錮在他懷中,接著問道:「怎麼這麼生氣啊,誰欺負我們家簡妤啦?」
啦你個大頭鬼啊!我深深吸了口氣,悶聲道:「你說還能有誰!你再不鬆開我,就是你!」
林征淮哦了一聲,隨即聲音輕快的說:「那就是我好了。」接著就將我扶起來,我還沉著臉色,他卻嘴角含笑將我猛地按到床上,我輕呼了一聲,看著他:「你幹什麼!」
林征淮按著我的肩膀,我上半身則直接躺在了床上,他挑了挑眉頭,慢條斯理的說「我來看看啊,簡妤哪裡不高興了啊,怎麼這麼不高興啊,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林征淮!小樹還在外頭呢。」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分明是在氣我,我卻半點也氣不起來了,甚至還顧念著小樹,聲音有些輕。
林征淮見我這反應也有些驚喜,便慢慢靠近我,我微微張了下嘴巴,看著他步步逼近,他則在距離我嘴唇幾厘米的時候,突然側身躺倒我身邊,接著伸手摟住我說:「簡妤,我有一個解決你這麼生氣的好辦法。」
我看了看天花板,問他:「什麼辦法?」
他沉默了半晌,隨即轉過頭,認認真真的看著我說:「你跟我結婚,做林太太,就再也沒有人敢騷擾你,再說那些讓你生氣的話,做那些讓你生氣的事情了。」記圍陣弟。
我閃爍了下眼眸,吞咽了下:「林征淮,我們要好好談一談這個話題嗎?」
「哦,你想跟我談嗎?」林征淮還是那般溫溫吞吞的問著,我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以前不覺得,現在覺得自己想的越發複雜了,我在這樣的生活里,感受到有個男人在一點一點的侵蝕我的生活,這樣的侵蝕很舒服,很放鬆,讓我感受到尊重和安全。
我在談戀愛這方面確確實實不是什麼老手,我只愛過一個男人,那就是殺千刀的沈凌塵,後來我再也沒有過要談戀愛要結婚的念頭。
當我與林征淮相遇,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美好,一點一滴都沒有讓我覺得好累,好難過。
他給我所有我沒有得到過的,讓我體會了我沒有體會過的,可是,人啊,在這上面總是會怯場的。
我開始變得無堅不摧的時候,愛情成了我的軟肋,因為失敗了,所以小心翼翼不敢觸碰,即使眼前這男人真的很不錯啊。
林征淮見我不想說了,也沒逼著我非要說,這似乎也成了我們之間的常態,他只是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溫潤著嗓音道:「乖啊,別生氣了,我幫你收拾他。」
我低聲笑了笑:「你想怎麼收拾啊?」
「辦法還不是有都是。」林征淮坐起身來,晃了晃腦袋,轉頭對我說:「我最近脖子有些酸,你給我揉揉。」
我無奈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起來,使勁朝他脖頸按了兩下,他疼的叫喚,我才算是徹底散去了戾氣。
晚上林征淮帶我和小樹外出吃了晚飯,當時餐廳的液晶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個節目,我掃了一眼,眼尖看到了宋時的身影。
她開始參加一些節目來積累名氣,我不常接觸國內的節目不知道什麼流程,不過這該是宋時的一個單人獨白時間。
節目組為她特別製作了一個小小特輯,宋時一個人坐在黑色幕布前,聲音沉靜,面對鏡頭,說著沸沸揚揚的武烈案。
前些日子,她作為本案的直接受害者,參加了庭審,並且還是證人的身份,作為一個剛剛小有名氣的藝人來說,算是一次莫大的挑戰,她面對著諸多質疑,今天都說了出來,都解釋了出來。
節目最後,宋時哭了,無聲的流下淚水,也給這件事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看過節目,我便沒有再吃下去,小樹和林征淮卻吃的歡暢,還準備要吃宵夜:「媽媽,林爸爸說隔壁那條街就是夜市,夜市是什麼東西,有很多好吃的嗎?」
我聳了聳肩膀:「可能吧,你林爸爸說的,你問你林爸爸。」
小孩子喜歡問他不知道的東西,十萬個為什麼的年紀,林征淮既然說了,那當然是他陪著小樹問東問西了。